《正是橙黄橘绿时》沐童

29、第十五章 澄虑

　　张一山坐在三楼的阳台上，阳台很阔大，是完全敞开的，他喜欢这种自由的不被束缚的感觉。他把外套拢了拢，这时候的空气冷飕飕的，让人头脑也更清明。
　　现在自己读研一，但也已经涉及到了一些国家航空领域发展的最新计划和进展信息。院长对他们说，“看到你们年轻的脸庞，就看到了中国航空事业的未来！”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国和乌克兰合作大飞机项目，希望能在西方国家的围伺下走出自己的航天路，可是由于某些原因，该计划下马。
　　现在新的大飞机发展计划又已经立项，商飞公司也已经正式成立。
　　另一方面，在军机领域，我国早已具备军用全机种和最新代次飞机的生产能力，基本行成了以歼击机、轰炸机、直升机、运输机、预警机及特种飞机为主的系列军用飞机并先后列装到空军部队。据自己的推断，自己导师参与的歼10的研究，现在已在关键时刻，一旦成功，就意味着在长波红外探测领域，我们国家走在了世界的前面，这是多么令人欢欣鼓舞的事情！多么值得中国航空人骄傲！现在一些新机型的研制也在路上，比如，隐身与反隐身、水陆两栖等。
　　这是中国航空腾飞的年代，是航空人梦寐以求的好时代。
　　自己很想参与到这种激动人心的工作中，并且有机会成为中国航空建设洪流中的一分子。
　　所以自己定的职业规划就是飞机设计方面的研究，甚至军用机研究。
　　至于生活和爱情，他不由深深叹了口气，自己的心就是一直在苏樱身上，自从心中装了她，别的女生对自己而言就是绝缘体了，再也无法勉强自己去将就。她到底有什么好？

　　是啊，分手两年，也问过自己，无数次。
　　她美吗？很美！在自己心中，她也许不是世俗的最漂亮，但她就是他人生中最美的女主角，“绝代风华，无人可比拟”。她的眉她的眼，她的举手投足，她的一颦一笑，都是从认识最初开始，已经打动他的心。
　　她不是特别活跃的人，但处熟了，她也调皮可爱。她平时沉静内敛，能平稳住自己时而躁动的心。她调皮撒娇的时候，天上的星子自己也想摘给她。跟她在一起，无论干什么，都是快乐的、幸福的。
　　她很懂事很善良，大学期间，她其实都没怎么用到家里的钱，他知道她爸爸一直要打钱给她，她家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是也不缺钱，她爸爸是有点钱的。但是她自己就差不多挣到了读书的钱，她也并没有刻意去勤工俭学，她也没有那些时间，她挣的是奖学金。入学前，她就拿到了新生奖学金，而B大的奖学金正常就比一般大学多，什么国家奖学金、综合奖学金、五四奖学金、还有各种其他名目的校友资助金等。
　　她不刻意节省，不会去寒酸，但也绝不奢靡，这些，都差不多够她使用了。他之前心疼她，很想给她钱，但她不要。她手上有钱也不会多花。可是，她却在某“学生成长平台”，资助一个草原上的贫困家庭孩子，从自己高三开始资助，一路坚持，小孩也从初中到了高中。他曾经看过平台转来的那小孩写给她的信，信中称呼她为“阿姨“”，因为对方想不到资助方其实也只是一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学生。
　　她的聪慧、她的坚强、她的仁义，这些品性都让自己心折，她还有很多让自己佩服喜爱的地方，她的赤子之心，她偶尔流露的笨拙可笑、她的仗义，甚至护短时的急眼。。。。。。
　　说到底，她就是她，独一无二，旁人难以替代。他也不想让旁人来替代。
　　这两年，除了姚诗嫣，母亲不时在耳边叨叨着，学校里也有女孩主动对自己明示暗示过，可是看山是山、看水还是水，自己就是没有动过心。也许，在初识她时，自己就已经上了她的船下不来了吧。
　　所以，自己也曾想过，如果不是她的话，自己找个不爱的人，又有什么趣味，不如“孤生”好吧；或者，随便跟什么人在一起也行，反正等于是“孤生”。

　　两年了，仿佛很长的时间，又仿佛只是弹指一挥。说短，是因为和她相处的点滴，都仍历历在目；说长，自己却有点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当时就会同意跟她分手？她说分就分啊？自己是不是可以更死皮赖脸一点地巴着她？
　　他恨自己，当时多么傻，为什么不深究下去，明明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也非常怀疑，毫无印象之下，自己怎么就会对，除了她以外的人“下得去手”，怎么就会轻信了姚诗嫣的话，败在了妈妈的助攻下，从而认为自己的□□背叛了她，背叛了自己信仰的爱情，从而对自己也产生厌烦和自暴自弃的心理！自己当时对两人的感情是何等不自信啊？竟然拖拖拉拉，黏黏糊糊，稀里糊涂地就决定舍弃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真是可气可恨！在这件事里，不能把责任全归咎于姚诗嫣或者谁，责任最大的其实还是自己。
　　两年过去了，她会不会已经接受了另外的人了呢？她那么美好，那么优秀，一定会有很多人去追求她，别的不说，就说他们那个体育部长，他肯定会下手！或许还有其他人。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久违了的酸醋味弥漫。
　　只要，她没有太嫌弃他，没有彻底放弃他，但凡他还有点滴机会，他就要再去作努力，就要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精神。
　　如果，假设，她已经和别的人好上了，那他也要再去试一把，除非她结了婚，这当然肯定不可能，否则，无论哪怕好到什么程度，他也要去把她抢回来！这会不会有点不道德？但也管不了了，只要她没有完全放弃他。
　　会不会。。。如果。。。他没有处-女情结，他自己也差点不是处-男，经历了这件事，他已经想得很开，虽然可能会有点难过，但这都是自己造成的，和永远失去她比起来，这都不算什么，只要她还能回到他身边，脸面和自尊，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
　　终于把前前后后方方面面，想得明明白白，透透彻彻。

　　开学前，张一山先拐到了通城。和他之前猜想过的一样，她提前去学校了。不过他见到了她爸爸，以成年人的身份，和他深谈了一回。
　　苏樱爸爸还是比较友好，他知道了他们俩曾好过又分了手的事情，不过不知原因。他跟他说，女儿大了，这些事情由她自己做主，他相信女儿有能力有分寸能处理好自己感情方面的问题，“不是我夸自己的女儿，她是个做事‘’前有考量、后有担当‘’的”。
　　他还给到了张一山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苏樱目前没有男朋友——当张一山憋着口气终于得到这犹如宣判自己有重生机会的消息，心中的雀跃简直上了天，无法描述。
　　他真想再从通城直接追去京城，无奈节后是上班和上学的高峰，往大城市的机票实在难买，连头等舱都没有票。如果乘火车，就要转车，同样车票非常紧张，那两三天就没有票放出来。而自己的开学时间要到了，如果浪费了这张早就预定好的票，后面要差不多一周以后才有票，那就过了开学的时间，苏樱如果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
　　经过慎重考虑，他决定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由通城先往哈尔滨。再换个角度乐观地想，既然她现在还未有男友，那么在最后的一个学期，又要忙于毕业论文答辩，又要接受新的工作单位的在线实习任务（这也是苏爸爸告诉他的），那么大概率上，这个学期于他是“安全”的。
　　不如等她毕业了再说。
　　后来，张一山也分析过自己，其实自己也产生了一种患得患失的“鸵鸟”心理，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近乡情怯”，明知道这件事是无比重要，是自己一定要去做的，但反而给自己找了各种借口，故意拖延着去做的时间。要是他知道差点因为自己的矫情而给了他人绝佳的机会，他一定不敢赌。
　　无论如何，张一山心里始终欢欣鼓舞着，为了自己依然“一如既往的清白”，为了自己不再有沉重的心理负担，更为了她还没有新的男友，自己机会大大滴，这是老天对自己的眷顾啊——“好饭不怕晚”，且再耐耐性子，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