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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生日与能量守恒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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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结束以后,大家各自返家,马宋贺三人照例回了重庆的宿舍。后面还跟着几个同样是“外来务工人员”的小师弟。
大半天的奔跑与挥汗如雨难免让人精疲力尽。一行人先后冲了澡,便躲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开了空调,放松下来睡上一觉。
醒来时天色已暗,小马将头枕在手臂上,慢慢在脑内预演了一番今晚零点的流程。
确保每个环节都万无一失后,他兀自点点头,胸有成竹,还有些按耐不住的愉悦。
终于,他可以在贺儿生日的第一时刻,亲手为他准备生日惊喜。
不多时,或是睡饱或是饿醒的锅盖儿们看起来像是“自动自发”地聚集到了客厅里。
马队作为这里面的大哥哥,理所当然地担起了领头人的角色,安排大家一块儿点了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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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起时,小宋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开玩笑般对着大家道:“是我‘宋人头’的好兄弟,‘宋外卖’来了。”
小贺笑起来,目送着此刻格外活跃的小宋前去开门接外卖。
没想到,几分钟后,他拎着大包小包的半成品回到餐厅。
——后面跟着提了一大桶饭和几大瓶饮料的小张张。
“哦豁?!”
小贺惊讶地看了一眼小马,在后者一副“没想到吧~”的神情中回过味来,忙起身前去相迎,换来的是小张有些得意的招呼:
“给贺儿提前过生的火锅局,你张哥我当然也要来凑个热闹,怎么样?感不感动?~”
“感动感动——不敢动不敢动,您快把这一桶饭放下吧我看着都怪沉的。”
马哥在厨房里翻出早就备好的电磁炉和锅,烧了热水倒在锅里端出来。
一群锅盖七手八脚地放了火锅底料,眼巴巴地等着水开。
然后迫不及待地放了食材,在升腾起的蒸汽与鲜香气中,凑着脑袋边吃边聊。
平日里训练强度大,对他们而言,似乎这个点吃晚餐或是宵夜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大家一顿饱餐过后,已近十一点。
三代的弟弟们逐渐开始东倒西歪、哈欠连连。
“哎小朋友们要早点睡啊!小小年纪还要长身体!”
贺老师语重心长,马老师一声令下,宋老师从旁监督,张老师全程护送,看着小师弟们尽数回了房间。
随后,四人站在各自卧室门厅的交界处,小贺老师看了看三位伙伴,心里想着第二天还有staff安排的生日拍摄计划,便道:“累了吧?你们也早点睡吧~小张张你还要回去吗?”
马队长在小贺无意识道出经典语录的第一瞬间就没忍住开始笑。
小宋司空见惯地向后捋捋头发,看了毫不矜持的队长一眼,又将手臂搁上了张张的肩膀,然后才点头表示:“我去送送张张。那你也早点儿睡啊,贺儿。”
“知道啦!”贺老师比了个OK的手势,又嘱咐了他俩要注意安全,然后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
要说起来,他近几年的生日零点好像就都没在自家过过。
前年还和大伙儿一起出去吃了火锅,去年是中考完就匆匆忙忙赶来录了一天的歌并重启出道战,今年又遇上出道后的第一次家族运动会……
真是忙碌、充实、而不太平呢。
说起来,前前年,他生日那天,也是马哥来家族的日子。
想到这儿便忍不住撇嘴。
他们认识也快三年了,竟然一次生日都没一起过。
就不太甘心。
行动快于思维,贺老师这样想着的同时已经翻身下床,敲响了对面的门。
房内应声传来了一阵七零八落。
门外的小贺老师又惊又疑:“小马?你没事儿吧?mjq?”
“没、没事。”
房门下一秒就打开了。
贺老师下意识地就往门内望了一眼。
房间里,马老师身后有只半大不小的行李箱,要开不开的样子歪在地上,将床与门口之间的空地拦了个七七八八。
被子掉了小半在地上,床头柜的抽屉也拉开了一半,卡着根充电线,看得强迫症贺本人有些难受,十分想立刻过去将其整理好。
衣柜里还有衣服探出冰山一角,让人忍不住怀疑会不会一拉就扯出一整个奇妙新天地。
半晌,匪夷所思的贺老师只憋出了一句:
“您这是…大半夜在收拾行李?”
他的目光过于澄澈,马老师甚至能从他的眸中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
脸上有还没完全藏好的猝不及防,发梢是轻微的炸毛,眉间还蓄着隐隐的焦躁。
认识这么久以来,马老师一直都把身边一切打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贺老师鲜少见到他这副兵荒马乱的模样。
“啊…对”马老师摸摸鼻子,“下午睡太饱了,索性整理一下。”
“那我帮你?”很自然地就要捋起袖子上手。
“不用不用。”马老师连忙婉拒。
心知不给个理由是劝不动的,他只好透露了一点点话头,“你先回房间,我等会儿来找你。”
一边双手搭在贺老师肩膀上将人转了个圈往外推,“我保证,很快的。”
“好吧。”
贺老师便依言回了房间,心下琢磨着这小马又在筹谋什么小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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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零点又近了一些时,果然传来了敲门声。
贺老师带着点期待和“让我看看你们要搞什么”的表情前去开门,果不其然看到门外某人端着个插着蜡烛的小蛋糕。
“嘁~”贺老师一边轻轻偏头一边笑得眉眼弯弯,“我就知道~”
马哥的身后,小张与小宋两个脑袋也探了出来:“贺儿,生日快乐!”
“快许愿快许愿!”
“快吹蜡烛!”
“好好好~哎不是我说,明天不是大家要一起过的嘛,怎么现在还来一个,那我是现在许愿还是明天许愿作数啊?~”贺老师嘴上抱怨着,却乖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念念有词。
待到他吹熄了蜡烛,马老师才小小声道:“那必须是现在作数呀~零点!”
小张张还在如数家珍:“我们也在想要不要,还不是马哥坚持一定要在零点的时候……”
后面半句被小宋轻轻捶了一下,他没再说下去。
“真的不用让我吃两个蛋糕的,不是还要忌口吗,再说我才刚拔了牙~”
“不吃是吧?那都给脸了哦~”
“喂——大晚上我不想再洗头发了!”
欢欢喜喜地闹作一团,上同一节乐理课的四个好伙伴又折腾了一阵子才停歇。
马老师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比了比贺儿的脸。
拔了牙的一边其实已经消肿得差不多了,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但方才大家还是都很小心地避开了没有碰。
“痛不痛?”
“——怕不怕?”
拔牙的那天大家都不在,拔过牙以后的小贺老师一个人回到宿舍,麻药效果还没完全过,冷冷清清又晕晕乎乎的,一定不好受。
“害这点小事,难不倒你贺老师!”小贺老师摆摆手,满不在乎的样子。
马老师也不拆穿。
他只是很轻地叹了口气,手指松开,然后落在了贺老师的发顶,轻轻薅了一把。
“我的贺儿辛苦了。”
我的贺儿。
听到这个字眼,贺老师的心尖尖上某一处忽然像被小猫儿挠了一下似的,连带着喉咙发紧,接着鼻腔和眼眶也一起发酸。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绕了一圈,他们好像又与最初的自己重逢了。
这个由马老师发起的称呼,果然还是只有发起者本人念起来,才最有味道。
像卷过舌尖的温软绵长,被脱口而出的理所应当。
起调里藏着中气十足的娇憨,尾音中含着欲语还休的缱绻。
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身旁还有两尊平均身高一米八的背景板。
贺·自诩脸皮够厚·老师觉得面上隐隐发烫。
小宋老师眼睛亮亮,先发制人,识趣地携家属退出舞台——
“我去张张那儿住啦。”迅速地扯过小张,离开前不忘贴心叮嘱,“你们也要早点休息哦~”
“大半夜的你去打扰人家张哥家——唔”
贺老师没说出口的话都变成了湿润的气息喷在了马老师的手掌心:“嘘——别吵到人家小师弟啦。”
眼见两人溜得迅速,某人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一茬:
“所以你刚刚在房间真的是在收拾东西?”
“嗨!”马老师闻言,悔不当初,不禁摊开手掌,“千算万算,百密一疏。”
“给你准备的礼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找不着儿了。”
“mjq,你是不是傻?”
“贺老师太聪明了,我傻点儿,有助于能量守恒~”
“.…..”明明被夸·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落了下风·贺老师最终妥协,“行行行,说不过你~”
他看向自己手心的礼物,忽然就觉得,前几年生日的所有不圆满,也许都是为了攒下来换取更美好的现在和将来。
毕竟,能量守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