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虞》喜青菜

4、昆仑山

　　宋濂父子两人久别重逢，难掩喜悦。叫来宋母，三人拥抱在一起，宋母一见到自己的儿子，更是眼泛热泪，宋濂在一旁说道：“唉，别哭了，儿子不是回来了吗，今天你就亲自下厨做几样好菜，我们爷俩喝几杯。”宋母擦了擦眼泪，转而破涕为笑，道：“行，今天高兴，我也陪你们爷俩喝点。”说完便去了厨房。这宋母虽贵为宋府夫人，却从来没有架子，平常也是个妇道人家，宋千从小喜欢吃母亲做的菜。

　　宋濂一家人一直喝到很晚，宋千将这段时间他从昆仑山学武的经历全部讲了出来，宋濂听着笑着，不禁感叹：“我儿也是绝世高手了。”说完自己又喝了一杯。宋千问了父亲拆千水泗的前因后果，当听到张尧生气说不出话来，也笑了起来。他顿了顿转而道：“父亲在朝中还是小心为好，这张尧和刘清海走的有些近，我怕他们会联合起来对付您。”宋濂听着，道：“放心吧，为父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们无论怎么做，你爹我都不会惧怕半分。”宋母一听，慎怒道：“你爹呀，又喝多了，天色不早了，千儿，回房休息去吧啊。”宋千看着父母，想着人生之福也不过如此，他将父母搀回房内，告诉他们早些休息，自己又喝了好久才回房间，一轮明月悬挂空中，月色朦胧，宋千睡的格外香甜。

　　李明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山峰，只见那山顶处白云聚拢在一起，将昆仑山顶裹挟其中。当真似一副仙境，果然是个好地方，难怪天下人都想要来这儿学习武功，光是这儿的景色见一次就永远也忘不了。

　　李明已出来一月有余，这之间宋千离开后他就没有停歇，一路赶到昆仑山脚下，抬头望去，山顶巍峨耸立，直入云霄。仿佛这山就是与天连接的阶梯。旁边花草树木茂密，溪水声潺潺入耳，一时间他仿佛来到了世外之地。

　　李明抬头向溪水尽头看去，只见此条溪流蔓延至昆仑山上，一眼望去，宛如一条白色巨龙盘旋于空中。他沿着溪流处缓慢前进，这儿两旁果树茂盛，倒不至于饿肚子。他继续往前赶，忽然不远处有打闹声传来，寻声望去，只见三个孩童模样的人在溪水中玩耍。李明忙道：“敢问，这里距昆仑山学武之地还有多远？”三个孩童正玩的起兴，竟没人理他。李明不禁想戏耍他们一下，转而朝水中丢了颗石子，水花溅在小孩的脸上，小孩嘟起嘴，叫道：“你是何人，来此做甚。”

　　李明一听不禁笑道：“刚才我问你们话没人理我，所以才扔了石子，还请不要见怪。”那孩童似乎全不在意，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你呆在这儿做什么？”李明无奈苦笑道：“我刚来此地，不识的路，这昆仑山实在太大了，敢问，你们可知道习武之地在何方？”为首那小孩抬头看了眼李明道：“你想学武，就要从这里走到山顶。”李明笑道：“那好办，我赶路就是了。”“要走好久的。”那小孩天真的说道。

　　“没事，多久都行。我都已经走了几个月了。”

　　那小孩噗嗤一笑：“怕是几年也到不了。”李明听了小孩的话，心急泛起嘀咕，这小屁孩懂什么，无非在瞎说罢了，自己不当真也就是了。“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就继续赶路。几个小孩也不再看他，继续玩耍起来，只听其中一个道：“上次有个胖子好像走了一年才到达，而且也不是山顶。”另一个小孩道：“那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有的七八年还没有出来，也不知是死是活。”

　　李明向前行了一会儿，天色渐暗，山上树木茂盛，他随便找了棵大树，打算在此处休息。忽然听到吱吱的响声，顺着声音望去，什么也没发现，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不去管它。继续准备休息，他叹了口气：“这一路跋山涉水，都出现幻觉了。”

　　李明正要将衣服解开，忽然感觉旁边草丛中有东西在晃动，他小心翼翼的扒开草丛，只见一双眼睛正盯着他看，李明吓了一跳，那是一条碗口粗的大蛇，他连连后退，那大蛇弓起身子，嘴中吐露着一根红色分叉的信子，甚是嚇人，那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明，仿佛此刻自己就是它的猎物。李明慌忙从一旁捡起根树枝，与那大蛇对峙。忽然，那大蛇开始围着李明周围绕圈，一圈圈叠加，将李明困在蛇身包围之中，李明从没见过如此巨大的蛇。他有些慌乱。

　　正在这时，李明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手指乱摸间，忽然一顿。“石头，是石头。”他摸着手中感觉之物道，以前爷爷曾教他用石头生火，而平常动物最怕火光！他在蛇身周围找了些软软易着的碎木，将石头碰撞起来，一次，两次，火星四射，溅在碎木上冒起青烟，只见那蛇身包围越来越近，李明身处空间越来越小，终于，火星引着碎木燃烧起来，那火光映照着李明的脸颊，红通通。也照亮了周围，驱散了黑暗，那大蛇一见亮光，似乎受了惊吓，一瞬间蜿蜒着蛇身，向着远处逃去了。

　　李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舒了口气，没想到这山上还有此等怪物，看来登上昆仑山顶并非易事，他不敢多做停留，看样子还是再另寻一处地方修整吧。

　　昆仑山顶，一处山水俱佳之处，此处云雾环绕，山并天际，瀑布自云端而下，绵延至昆仑山脉，远远望去，竟似与天相接。此番境界，犹如置身仙海。只见一白衣老道突然从云中走出，手持拂尘，端坐在一圆石上，那石头竟悬浮于空中，也真难分得老道是人是仙。只见他闭目许久，突然点了点头，淡然道：“又有人来登山求教。”老者身后有一牧童装扮的人，骑着一头颜色极为奇怪的牛，手中握有一支竹笛，看起来像是老者的徒弟，此刻听到老者的话。脸上漠然，他已见过无数前来求学的江湖人士，文人墨客，哪怕是再优秀之人也难登上这昆仑山顶处。只见他看向老道，恭敬道：“师尊，此人能登上这昆仑山顶吗？”老者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胡须，又退回到云里去了。牧童似懂非懂，只朝着老道离开的地方轻轻作了作揖，接着从山顶处往下望去，悠悠道：“看样子师尊似乎另有隐喻。也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撑得住。”

　　天朦胧亮起，周围鸟鸣之声悦耳。李明听着这不断传来的鸟鸣，慢慢睁开眼睛，仔细打量起四周，昨夜他慌忙中找到此处休息。当时天色已暗，不知道旁边环境如何，如今天已大亮，看到此处景色宜人，花草繁茂，他顿时心情舒畅，这个觉可是让自个儿过足了瘾。他起身走到溪流旁，看着溪水倒影中有些憔悴的面容。他不禁摇了摇头：“唉，也不知何时能回去。”说完便洗了把脸。

　　溪流两旁红通通的果子早已熟透，看起来煞是诱人，李明伸出手去用力摇晃，那果树虽晃了几下，果子却还是结实地与那树枝连在一起。他便又捡起一根木棍，敲打起树枝，野果如雨而落，瞬间地上红通通一片。李明捡起几颗用衣袖擦了擦，塞到嘴里，香甜可口。

　　他起身赶路继续往前走，越走速度反而越慢，越发吃力起来，这上山不比走路，山路崎岖不平，换在平时李明早已行了数里，如今却走了还不到一里路就已气喘吁吁。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没想到这山路如此难走，不知何时才能到达山顶。

　　斩月台

　　“婉儿，伤好点了吗？”中年女子看着她轻轻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多谢师傅。”那女子回道。中年女子看了眼那名唤婉儿的女子，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这婉儿自小就被当朝丞相刘清海看上，一心要培养她，她也是很看重江婉儿，对待她如同己出。

　　在她的悉心栽培下，江婉儿在斩月台中一枝独秀，年纪轻轻就已担当起斩月台的主事，还记得当年自己为了振兴斩月台，亲手挫败了无数前来挑战的武林高手，自己只是想让斩月台后继有人，也不妄她耗费精力培养出来的徒弟，宫月此刻看到江婉儿那毁坏的半张脸，心中隐隐作痛。

　　良久，宫月道：“我已打听到毁你容貌之人，此人名叫宋千，是当朝太师的儿子。”

　　江婉儿点了点头，宫月继续道：“李明现在正在昆仑山上，他此刻应该是想前往山顶学武。只要找到李明，那宋千必定会现身，到时将他俩一网打尽。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江婉儿轻声道：“师傅别生气了，我去将他们捉来…”说着就要起身下床。

　　“哟，师姐，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忽然传来，江婉儿眉头一皱，只见一个长相十分美艳的女子扭动着如水蛇一般的腰肢。慢悠悠地朝江婉儿这边走来。女子手持一条长鞭，嘴唇艳红。只见他开口道：“师姐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语气甚是责怪。

　　江婉儿怒视着她，冷哼一声。自小她就讨厌这小师妹。什么都要与她争，就算现在自己受伤，也是不忘过来讥讽一番。宫月悠悠道：“你刚恢复，静养些日子吧，此事就交给魅姬去办。”转而又对魅姬道：“你此番去昆仑只管宋千和李明，莫要与昆仑山之人起争执。”

　　魅姬邪魅一笑道：“师傅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陪他们玩玩，不会起冲突的。”

　　宫月叹了口气道：“你这性格要收敛一点，只要不与那昆仑山交恶，那昆仑山顶之上的人是不会出手干预的。”

　　魅姬扭动着腰肢，淡然道：“师傅，师姐，那我就先走了，师姐啊，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想死死不了，想活又活不成…哈哈哈哈。”她慢慢扭动身躯走出门外，笑声令人不寒而栗。宫月叹了口气问道：“你师妹手段比起你来怎样？”江婉儿哼了一声，道：“确实有过之。”宫月看了眼江婉儿，顿了顿道：“当真也是亏待了她。”

　　江婉儿又冷哼一声，她当然知道师傅的意思，自从她做了这斩月台主事，小师妹，就一直心有不服，所以处处和自己作对，也当真是难为她了，转而又对着宫月道：“师傅，你放心吧，我不会的。”江婉儿缓缓道.中年女子听到江婉儿的回答，才默默点了点头。

　　李明越走越远，感觉自己比以前多了些力气，他这几日无论是平滑的弯道，还是崎岖的峭壁，都一一攀过，刚开始一里路就喘气半天，现在四五里路下来，竟也气色红润，丝毫没有感觉到累，看这样子爬山还能锻炼身体，他觉得身体比以前更加强壮了。

　　李明又沿着溪流走了一段距离，耳旁忽然传来熟悉的打闹声，他寻声望去，竟是那日在昆仑山脚下打闹的三个孩童！李明向前走了一步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那三人听到声音一齐抬头，看向李明，不禁嬉笑起来，伸手指着李明道：“这人好傻，怎么又跑回来了。”

　　李明听到后不禁打量起周围，此处一条溪流蔓延至昆仑山顶，而自己脚下踩的正是那天进山时选的路！不是他们走到这儿来了，原来是自己又走回来了！李明不禁后有些背发凉。

　　他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感觉有些疼痛，看样子这不是幻境。转而又道：“我已行了几天，你们为何还在这里玩耍。”他似乎感觉这几个孩童不同寻常。

　　只见为首那孩童道：“我们每天都来这里玩耍，一直都是这里啊。”李明一语塞。难道是自己一直在兜圈子？可明明自己是沿着溪流方向前行的，方向绝不会错！李明正疑惑，只见那小孩噗嗤一笑，道：“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

　　李明猛然想到当时这孩童确实说过自己也许几年也不一定能登上这昆仑山顶，当时还以为他在说笑，如果按现在这种情况来看的话，一辈子都不可能上的了山顶。随即无奈道：“那你们知道怎么才能登上山顶处吗？还有为何我一直在兜圈子？这里面有何玄机？”

　　那小孩捂着嘴格格笑了起来，另外两个孩童也跟着嬉笑起来。李明正生气，看到他们发笑，瞬间有些发火，从旁边捡起一个大石头就砸入水中，那溪流溅的水花将三个三个孩童的衣服打湿，李明看到他们浑身湿漉漉的样子，不禁发起笑来，三人哪受得了这般嘲笑，只见三人拖着稚嫩的口气道：“你这人好无礼，我们在这儿玩耍，你却三番两次过来捣乱，今天我们要好好教训你！”说完三人双手合十，李明以为他们是在吓唬自己，不以为然道：“好啊，过来教训我。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

　　那三个孩童大喝一声，身后竟升腾起淼淼的雾气，那雾气弥漫在三人中间，将三人完全包裹在朦胧里。李明揉了揉眼睛，雾气太大，他已看不清三人的模样，良久雾气散去，李明仔细一瞧，不禁大吃一惊，那三人身形似乎高大了许多，看起来竟是二十多岁的模样，李明一惊，叹道：“你们是何人？”只见三人已融为一体，竟有三头六臂，齐声答道：“昆仑三子在此，尔休要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