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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天降蛇蝎,宫邵破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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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邵老神在在:“该来的总会来,静观其变。”
“啊,这样好没劲。”方子泓撇撇嘴。
楚秋眯着眼,似笑非笑:“难道要与无头苍蝇般乱撞吗?”
方子泓不吱声了,转而去拨弄少年背上重剑的破布条。
“你叫什么名字?”江知缇问少年。
他们这一路来都还没问少年姓甚名谁,总不能一直喊别的。
少年正有些昏昏欲睡,听见江知缇唤他,赶忙道:“淇水,淇水汤汤那个淇水。”
“不会又是别名吧?”方子泓挤眉弄眼。
莫名被内涵到的宫邵:“……”
“不是,我只有一个名字,就叫淇水。”淇水说着,又补充一句,“师父起的。”
果不其然,宫邵再度皱眉。但也没有要理睬淇水的意思,他只是皱眉,没再说什么做什么。
傍晚时刻,管家再次过来,请他们去正厅一同与城主用饭。
说是同城主用饭,也没有那般严肃,氛围轻松,属于寻常人家吃饭的氛围,江知缇一眼便瞧见坐在一个老者怀里的素素。
老者眉眼里满是慈爱,正与素素说着话,素素仰着头,叽叽喳喳地应和他,逗得对方时不时乐呵呵地笑。
再一旁,便是一对夫妻,男子面容俊朗温润如玉,应当是素素念叨过的爹爹;女子穿着朴素,仅头上簪一根碧玉祥云,面色有些许病气。饶是如此也气度不凡,举止大方,一派千金模样。
夫妻二人也笑眼弯弯,看着老者与素素,一派家和美满的模样。
他们入座后,氛围倒算和谐,在座的大多数目光都在小孩子身上,听着童声童语,轻松惬意。
“诸位,是从汀水州方向而来?”老者语气随和,问道。
“不全然是,”楚秋眯眼笑道,“皆是有缘相聚罢了。”
老者看着他们,喟叹道:“缘这一字,果真是玄之又玄。”
一番交谈下来,他们才得知眼前老者是这座城池的城主,李菰。
面带病色的女子是城主女儿李芙,养尊处优千金之躯,但常年疾病缠身。
相较之下,她的丈夫,长孙明——也便是一旁不远处的温润男子,身份倒没有那般引人瞩目了。
贫穷但才华横溢的书生,与常年病弱,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千金,因一次英雄救美,又偶然相知相识,从此执手相伴,共赴白头。
民间画本里的故事就这般淋漓尽致地在眼前演绎,只叫人觉得果真是戏本源于日常。
不同于其余四人的心绪,江知缇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画面,一时只觉忡怔。
她还是觉着素素与清清长得相似。
尽管素素与清清之间没有什么关系,莲璃与清清也不会与这等才子佳女扯上干系……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莲璃与清清。
她们离世也不过半年光阴,虽平日里她尽量不去回想,但某些时刻,还是心下悲恸。
啪嗒。
头顶传来一点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天上狠狠砸落在了屋顶上。
“兴许是下起了雨。虽是冬日,但下起雨来,也不是怪事。”长孙明神色温和,声音也如玉般温润。
他话音刚落,其余人便听见更多噼啪声。
“不太对。”
楚秋耳朵动了动,抿了抿唇,眯着眼道。
“确实,不太像是雨水……”方子泓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江知缇听了听,这声音的确与寻常的雨水落在屋檐的声音不大一样。这种声音,多了几分沉闷,黏腻之感,没有同雨水那样,稍稍带着些许清脆。
他们屋内屏退了下人,但此刻外面传来了下人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啊——!蛇!有蛇!”
这一声惊呼划破平静,让李芙皱了皱眉。
饶是府内有蛇,但下人也不能够如此失态。因为一时的慌张从而惊扰了主子,实属不妥。
未等她出声,原本半掩着的门被管家径直推开——
“老爷!小姐!外面下起蛇雨来了!”
他这话一出,众人透过他身后才看见外面的地上竟然爬满了游动的长蛇,密密麻麻地蠕动,叫人看着便头皮发麻。
天上与管家说的那样,许多条长蛇从灰暗的天空上掉落,像是雨水一般。
那些蠕动的长蛇涂着信子,开始顺着地面朝屋内蜿蜒,吓得管家赶紧将门关上。
饶是见多识广的江湖玄门中人,见此景也不免得头皮发麻,背后陡生寒意。更别说见着了长蛇密麻爬动的素素,此时早已被吓得嚎啕大哭。
大人脸色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但也赶忙连连安慰起孩子。
幸好他们屋内关着窗,不然这些长蛇会顺着窗口一路爬进来。
蛇太多了,嗅觉灵敏的淇水闻见一股强烈的腥味,险些吐一地。
“这……这怎么回事?”李芙大惊,脸色苍白地问管家。
管家余惊未定,道:“老奴也不知,是在外面的丫鬟先发出的惊叫声,老奴还在屋内收拾,出来便看见了这一幕。”
长蛇吐信子的嘶嘶声隔着门板依旧清晰可闻,蛇太多了,这阵嘶嘶声竟如六月天的蝉鸣般聒噪刺耳。
“这么多蛇,躲着不是办法。”楚秋说。
江知缇缓了缓心下的余悸,想了想,道:“蛇惧火,看能不能将这些蛇驱逐。”
“但数量太多了,往何处驱逐去?”方子泓皱眉,道。
且这些蛇突然从天而降,也不知晓这寻常的火焰能否逼退它们。五行火作为世间灵火自然可以驱逐一切阴暗邪物,但他们这一行人,能够自如运用的,只有楚秋。
以楚秋一己之力来驱逐那么多的蛇,怕是灵力不足,撑不了多久。
“那全都烧死呢?”淇水有些畏畏地道。
方子泓:“……”
方子泓眼角抽了抽:“少年,你的想法很危险。你知晓什么叫因果轮回,善孽有量吗?”
他们这些玄门人,行修行之路,问苍天之道,自然也讲究因果善孽。他们一出手便杀死那么多蛇,不知要造下多少畜孽债,也不知是否会影响他们以后的修行。
淇水也似乎想起了这个,更畏缩几分,不再开口。
“啧。”
一声不满,是宫邵不耐烦的神色。
江知缇看向他,眼中带着探究。
“树叶有吗?”宫邵道,“或者说能吹出声音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