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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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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也真是奇了怪了,这成亲前闹出这么大的事,周家大少爷也连个影儿没露!”尚好佳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这几天他跟着大夫人跑上跑下,见过姨太太,见过安夫人,见过二少爷周世琦,就是没见着这新郎官周世平。偶尔听人说起,也只是说大少爷身体不好,在养病,不会随便出来。
洛染把自己在床底翻出一箱子纸嫁妆的事告诉了他。
“……”尚好佳先是一阵沉默,然后轻轻拉住了洛染的手,安慰道,“要真是个鬼新郎……你就先从了吧,好死不如赖——”
洛染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也想当个鬼下人是吧?”
“别别别,我还有重要的情报没来得及跟你分享呢!”尚好佳抓紧时间继续说道,“其实昨天你不在的时候又发生了好多事。”
“咱先接着说那上吊的丫鬟啊,管家本来想查一下那丫鬟的亲人是谁,没想到查了半天那丫鬟无父无母孤儿一个,他就想着直接就地埋了了事。结果,派人去抬尸体的时候,发现那尸体不见了!”
“不见了?”洛染有些惊讶。
“是的,以上内容由记者柯学现场直击,记者尚好佳转述报道。”
洛染:“……”我还奇怪你哪儿来那么大的胆子去关注尸体的去处。
“不过她无父无母,也没人追究啊,这事儿就这么压下去了。然后再说昨天下午的事儿——安冉她妈,也就是安夫人。她昨天下午约了姨太太打牌,结果大夫人突然来了,俩人为了准备亲事的事大吵一架,差点把牌桌给掀了。”
“那丫鬟当时和我一起跟着大夫人,大夫人被姨太太和安夫人冷嘲热讽气得够呛,就把气撒她身上了,还骂她是姨太太的人。”
洛染没想到下午还有这么一出,这么一看那丫鬟上吊倒也不值得意外了,“我本来以为大夫人和姨太太是背地里暗自较劲,面儿上至少还装一装,没想到这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而且大夫人特别在意儿子成亲这事儿!”
“她应该最在意的是周家的继承权。”洛染回想起早饭时的情景,分析道,“周老爷近来身体大不如前,大夫人就这么一个儿子,偏偏也体弱多病,而姨太太的儿子正年轻力壮,俩人较劲无非是想扶自己的儿子坐上家主之位。”
“会不会跟那个什么秘方有关系啊?周家是世代传承的制香家族。”尚好佳问道。
洛染闻言笑了笑,“你这次进游戏进步很大啊。”
尚好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害,这不是你出不了门吗?我要再不争气,咱们什么时候才能逃出去啊。”
而且目前这个游戏副本感觉比上一次看着安全些,他还有点发挥的空间。
正高兴着,尚好佳一拍脑袋,猛然想起还有个关于大夫人的事差点忘了说,就是让他去院外摆三个石子那件。
……
洛染以生平第一次,应该也是唯一一次的新娘子身份在房间里等了一天。
外面吵吵闹闹,周家下人忙里忙外,但是他和周世平这两个主人公却谁都没有出场。
洛染甚至有点怀疑,晚上大夫人不会是打算让他和周世平的棺材板成亲吧?
那属实是得做好思想准备了。
周家的婚俗规矩很奇怪,当然也可能是当地的奇怪,总之洛染在房里等了三天,才等来盼姑娘接他去成亲。
扶起他的时候,盼姑娘特意又拉了拉盖头,生怕出了差错,这下洛染是真除了脚底什么都看不到了。
就这么一直被人拉着走。
用听觉去感受周家上下和宾客们的喜庆与祝福。
最后,他迈了个门槛,被人带着停下了脚步。
身旁人声喧闹,喜乐的声响不绝于耳。
洛染听出了这唢呐吹的是《百鸟朝凤》。
然后身边忽然就多了个人。
是的,洛染感觉到了有人站在了他的边上。
“一拜天地——”
洛染被盼姑娘按着低头行了礼。
“二拜高堂——”
然后转身,再行礼。
“夫妻对拜——”
……
“礼成——”
喜乐停了,赞礼人的号令也结束了。
整个大堂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洛染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里是不是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哦不对,应该还有他那个白给的“丈夫”。
像是在印证他心中所想似的,身旁忽然响起一阵压抑之下的咳嗽声。
是个男人。
周世平?
“今天这么大喜的日子,世平这么久不见外人了,也不给大家讲两句?”姨太太尖而亮的嗓音冒了出来。
“……”
对方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又一阵咳嗽声。
大夫人当即制止道:“世平身体不好,嗓子受风一直都没好利索,既然礼成了,赶紧送入洞房吧!”
她给赞礼人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动作快些。
赞礼人领会了意思,忙喊道:“送入洞房——”
宾客们都是熟识之人,都知道周家大少爷是个病秧子,周家又家大业大的,自然没人敢质疑什么。
这对新人就像是走了个过场一般,匆匆行了礼,又匆匆离开了现场。
他们走后,大堂里的气氛反倒是热络了起来。
宾客们围着周家人敬酒、贺喜——
洛染听着这些声音,越离越远,直到它们终于消散在了周家的院子里。
他还是被盼姑娘拉着,一直被护送回了新房。
坐回了床铺上,洛染蒙着盖头,听到了盼姑娘出门的声音,然后便是静静等待着后续的发展。
周世平应该就在他的不远处。
然而他坐在床头等了对方半天,愣是没人过来掀盖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洛染终于忍不住,干脆自己动手吧!
熬了好几天,还被迫成了个亲,简直憋屈死了。
不料他刚要抬手摸上红盖头,就被一只手掌抓住了手腕。
手腕在半空中停滞了那么两秒,随即被人按了下去,“我来。”
洛染惊讶于对方什么时候离自己如此之近了,而且这声音……
盖头掀开的那一刻,洛染终于重见光明,一时间有点不习惯。
好在屋子本就不是那么明亮。
一张熟悉的面容赫然出现,映入眼帘。
“……时渊?”
之所以是疑问语气,是因为他看着对方的面色实在太过苍白,没有一点鲜活的气息,一度让他以为对方马上就要断气了。
这画面竟有点像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
“你……”洛染刚起了个头,便迟疑了。
时渊:?
“死了?”
很好,酒保K教给他的这句话派上用场了。
“……”时渊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这是演技,懂吗?”
洛染:“你这牺牲不小啊,管理员还要混进来结冥婚啊?”
在洛染看来,时渊这个新郎官此刻跟个死人没什么分别了。
“哦,你发现啦?”
“陪嫁都是纸做的,想不发现也难啊。你现在真是死人?”
时渊表示这个问题不能答,也不好答,还悠然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口喝下去才发现里面装的是喜酒。
“明天你就可以出房门了,可以再亲眼去外面看看。”
洛染:“那你呢?”
“房里静养啊,躺平。”这话配合着对方那苍白如纸的脸色确实是挺有说服力的。
时渊认真地看了看喜床,研究着自己倒下的位置和姿势。
“你不会打算今晚睡这儿吧?”洛染看着他问道。
时渊反问:“不然呢?”
“好问题,那我睡哪儿?”
“百年修得同船……”
洛染隔着他衣袖给了对方一肘子:“好好说话。”
时渊:“……我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