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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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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姐姐大喜。”
眉庄的宫女正送走皇帝身边送来赏赐的小太监,甄嬛也在,见陵容进了来,眉庄急忙招呼她坐下:“你身子可大好了?这几天天气暑热,你还出来也不顾及自己的身子。采月,把我这碗藕粉桂花羹给端给容儿。”
陵容笑了:“如今是你有身孕,该多补补才是,怎么还给我吃。”
“我身子强健,哪有那么多讲究呢。你们呀,也太上心了。”
甄嬛摇头:“眉姐姐这话不对,咱们怎么能不上心呢,容儿的情况你也见了……”
话说到这,甄嬛忽觉不妥,陵容刚刚小产,她这般说出来不是戳人家肺管子吗,急忙去拉陵容的手:“瞧瞧我这张嘴,都是我不好,容儿你若生气便打我两下吧。”
陵容叹了一口气:“嬛姐姐说的正是不错,眉姐姐是该多注意些,皇上子嗣不丰,对姐姐这胎极为上心,若同我一般,连有孕的事都稀里糊涂的不知道。”
眉庄与甄嬛对视一眼,甄嬛深觉自己失言,正想再说些什么,见陵容忽的笑道:“说这些做什么,今日是眉姐姐的喜日子,眉姐姐有了孩儿,以后便有了依靠,咱们也是这孩子的母妃,难道将来还不孝敬我们了?”
姐妹对坐说了一会话,陵容便觉有些倦,便回了无逸斋,她叫翠娟拿出一匹上好的雪绸,准备给眉姐姐的孩儿做些小衣服。
也不知眉庄的孩儿是男是女,取的雪绸是天青色的,不管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穿着都合适。
陵容的绣活是她娘亲林秀亲自教的,她听母亲说过,早年父亲还没中举家中贫苦,还是靠她这一手绣活补贴家用,后来父亲发奋中了探花,家里渐渐富裕起来,她母亲这一手比皇家绣娘水平还高超的绣活也逐渐不再派上用场。
给小娃娃做衣服,陵容便想绣个童子抱鲤,正捋着针线,便听外面小太监通传,说是皇上到了。
皇帝掀了帘子进来,见她面前这一堆衣料和针线:“容儿这是要做什么?”
陵容亲手给皇帝奉了茶:“眉姐姐不是有了喜,嫔妾想给小阿哥做几件小衣裳呢。”
方才那么一会儿,陵容便已描了花样子,皇帝拿起来瞧,瞧出是童子抱鲤,笑道:“这么好的雪绸,满宫里除了皇额娘的慈宁宫,也就皇后华妃,你和莞贵人有,你喜欢素净的颜色,这匹天青色的朕才给了你,不去给自己做件新衣裳,倒是要给惠贵人的孩子做,你也舍得。”
陵容笑道:“这雪绸轻薄凉快,夏日穿在身上不厚重,给小孩子做衣裳最合适了。眉姐姐同嫔妾是什么情分,一匹雪绸嫔妾还不舍得吗?再说这是眉姐姐和皇上的孩子,也叫我一声母妃的,嫔妾怎能不疼他呢。”
皇帝感慨,捏了捏陵容的脸蛋:“你这性子,朕很喜欢,将来定是位慈母,朕记得这雪绸好像还有匹秋香色,也给你,给自己做身衣裳,穿给朕看。”
皇帝要在这小憩一会儿,陵容不爱说话,两人一人看出书一人飞针走线的做刺绣,倒也极为宁静。
一盏茶的功夫,陵容便已绣好了童子怀中的那条鲤鱼,皇帝瞧着惊奇:“容儿这手绣活,朕瞧着比宫里的绣娘做的还好,容儿自进宫后,就给朕做了一条寝衣,对惠贵人的孩儿倒是比朕都上心。”
“皇上怎么还跟自己的孩儿吃味呢,等将来眉姐姐生了,皇上可得高兴呢。”
皇帝往身后的垫子上一躺:“反正朕不依,容儿也得给朕做一件,朕才高兴。”
陵容失笑,叫雪婵捧出一件明黄色绣着金龙出云的寝衣来。
皇帝比了比身上,料子及其柔软,龙用金线祥云用银线,绣的栩栩如生,只是寝衣上刺绣难免磨肉,她做成了双层,内衬用的是他赏她的上好天蚕丝。
皇帝又惊又喜:“容儿都做好了,怎的也不差人送来。”
“这寝衣来圆明园之前嫔妾便做了,前几日休养了一阵,实在拿不得针线,这几天好些了才绣完,还没来得及呢,皇上就问起来。”
前几日,可不是陵容小产做小月子那几天吗。
陵容微微扬起下巴:“这可是皇上亲自朝嫔妾讨要的,若不日日穿在身上,嫔妾定不理皇上了。”
皇帝难得一见陵容使小性子的样儿,爱得不行,叫苏培盛珍重收起寝衣,捏捏着她的脸蛋:“朕今晚就穿,苏培盛,吩咐下去,朕今晚歇在无逸斋,晚膳也在这用。”
陵容出了小月子,自然可以承宠,之后一连几日,皇帝不是歇在无逸斋便是将她叫去勤政殿伴驾。
因为眉庄有了身孕,皇后便不再召她帮忙掌管宫务,华妃解了禁足,正可以接手。
天气逐渐消暑,再过几日圣驾回宫,她们这些后妃也得跟着回去。陵容得了五日专宠,园子里头都能闻见醋味了,第六日皇帝去了莞贵人处。
陵容得了消息,知道皇帝不来,刚要洗漱睡下,便见外面的小太监在雪婵耳边说了些什么,雪婵大惊失色,打了帘子进来道:“主儿,不好了,万岁爷皇后娘娘还有华妃娘娘都去了闲月居,审问惠贵人假孕一事。”
陵容愣住不敢置信:“什么假孕?眉姐姐假孕?这怎么会呢?”
“来传话的小太监也没说的太清楚,惠贵人那里的采星激灵,偷跑出来传信,求主儿帮着求求情。”
“走,我们去闲月居。”闲月居内,皇后娘娘神色严肃,皇帝满面怒意,唯有华妃得意洋洋。
听小太监通传,说是安嫔到了,皇后皱眉:“是谁去叨扰的安嫔?”
陵容进了内屋,却见眉庄跪坐在地满面泪痕,头发披散,甄嬛也跪在一旁,焦灼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皇帝哪能不知道陵容是过来求情的呢,他虽暴怒之中,对着陵容说话倒也温和:“现在夜间露重,你有哮症,不好好休息,过来作甚。”
陵容担忧的看了一眼眉庄,福了福身:“嫔妾失礼,只是眉姐姐到了犯了什么罪,求皇上和皇后娘娘开恩。”
“安嫔,你这般焦急过来给惠贵人求情,你可知她为了争宠,谎称自己有孕,若不是本宫掌管宫务后查到了惠贵人的脉案,整个后宫都要被沈氏蒙骗了,沈氏欺君罔上,姿势罪不可恕,拿龙胎争宠,她也能想得出。”
陵容一呆,摇头道:“这怎么会呢?”
华妃得意洋洋,陵容深知连甄嬛都只能跪地求情,华妃怕是有了确凿证据,她当即跪下道:“皇上,皇后娘娘,惠贵人自入宫后,是如何的品性,嫔妾不说,您们也是知道的,眉姐姐怎么可能假孕争宠,必然是有人做局陷害。求皇上开恩,皇后娘娘开恩,彻查此事,还惠贵人清白。”
皇后长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华妃冷哼一声:“安嫔倒是与沈氏姐妹情深,只可惜,沈氏心机深厚,见你失了胎,得了皇上怜惜,便想效仿,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为罪妇开脱不成?”
陵容脸色一白,她失子流产本就是自己心里的一桩伤心事,自她小产,皇上和皇后都避免在她面前提起,以防她想不开伤心。
她也不看华妃,咳嗽两声,看向皇帝:“嫔妾愿以性命担保,惠贵人定是被冤枉的,求皇上彻查。”
甄嬛也急的泪流满面,只差抱着皇帝的大腿哀求了:“皇上,嫔妾也愿为眉姐姐作保,只求皇上能信惠贵人一回。”
两位宠妃如此姿态,皇帝焉能不心疼几分,只是沈氏所犯之事确实证据确凿,他满心欢喜盼着沈眉庄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巨大的期盼却落空,这种被人背叛欺骗,他是决计不能轻饶的。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心神领会,叹道:“知道你二人与沈氏交好,只是沈氏确实假孕争宠无疑。”
“皇后娘娘……”
陵容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正欲再求情,却见华妃嘲道:“安嫔,本宫劝你还是好好顾好你自己吧,你还担心沈氏,好好护着你自己的身子才是正经,太医说你往后子嗣都艰难了,还有闲心给别人求情。”
陵容只知自己是小产,养好身体还是能生的,怎么就子嗣艰难了呢,她呆了呆,微张着嘴,身体都抖了起来。
皇后似是不忍再看,皇帝眉头皱的越发深了起来。
甄嬛和眉庄也知道此事,但被皇帝耳提面命过,不得在陵容面前提起,如今却被华妃揭开。
甄嬛恨不得扑上去将华妃撕开,她扶住已然瑟瑟发抖不能相信的陵容,低声道:“华妃娘娘如此行事,神明在上,华妃娘娘便不怕有一天糟了报应吗?”
陵容情急之下,越发喘的厉害,她这哮症哪经得住华妃这般刺激。
陵容脸色越发苍白,倒在甄嬛怀中。
皇帝怒极,阴沉沉瞧了一眼华妃,暴喝:“还不快送安嫔回去?请太医给安嫔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