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橙子》大千繁华

48、挑衅【大修】

　　洛允霜很无奈，被按在医院住了两三个星期的院。连言管家都被她磨的没脾气了，她还能拉着一块儿打跑酷游戏。
　　最后的结果就是，电子产品被没收了。
　　好在，白辰几乎是一有时间就来陪她，连放学，他兄弟喊他打球都不去了。
　　俩人在医院的日常就是，一个占个地方写作业，因为他会给她带课余作业，然后一块儿写。但是洛允霜就拉着他衣袖撒娇，无一例外，结果就是被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要是洛允霜没看见他粉红的耳垂，一点是这样认为的。
　　嗯，这个词非常能形容。
　　洛允霜每每都能把他撩到耳红，然后餍足的跑去写作业了，留下白辰一个人在那里思考人生，是不是他太纵着她了？
　　终于，在第四个星期，洛允霜大闹一场，强烈要求之下，言管家去问过医生，她能出院自由了。
　　十二月的梧城已经很冷了，几度的天气。
　　洛允霜看着床上摆着的衣服，陷入了沉思。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言管家的审美越来越差了！
　　臃肿的棉服，还是臃肿的棉服。
　　终于，过了许久，在言管家的注视下，她在心里默念了百遍忍一时冲动，退一步海阔天空才抱着一套里面比较能看的衣服进浴室。
　　……
　　星期一，
　　在任远无数次信息轰炸后，洛允霜得到了准许，终于可以拖着这副发霉的身体回了学校。
　　一路进班级，那里面的人还处在震惊中。
　　她已经请假大半个月了，除了白辰几人之外，没人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请假的。
　　就连高子轩这个大嘴巴喇叭都憋住了，一句也没透露过。
　　连宋晚都不知道。
　　洛允霜再一次体会到高二二班同学们的热情。
　　因为之前，白辰经常会去看洛允霜，曲依依几乎每次去的时候，都能撞上，然后在白辰威胁的目光下，悻悻的走了。
　　姐妹俩每次待的时间都不会超过十分钟，然后，等她走了从会发一大堆信息跟洛允霜吐槽。
　　对此，洛允霜直发笑。还当成笑话跟白辰讲
　　今天的曲依依格外激动，大有一种要彻夜长谈的架势。
　　被洛云霜毫不留情的挥到一边去了，拉着宋晚就跑。
　　……
　　这天下午，白辰和洛允霜一块儿回家，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一个小黑影朝他们窜过来。
　　洛允霜说到一半的话顿时卡在嘴里了，都不知道刚才自己在说个什么了。
　　她视线往下，就看清那个飞奔过来的小黑影咬着白辰黑色的裤子。
　　她:“……”
　　是一只脏兮兮的布偶猫。
　　巷子里应该还有，里面猫声不断。
　　洛允霜没动，看见旁边男生蹲下身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猫咪的头，顺着猫rua。
　　她:“……”
　　这人怎么这么爱毛绒绒？
　　摸她头发还不够，还有摸毛头？
　　跟她过不去是吧？
　　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碗里最后一个肉丸子尽数进了那只猫咪的嘴里。
　　她瞪着它，它也看着她，还朝她挑衅，意犹未尽舔着唇。
　　洛允霜轻啧一声，蹲下来就重重的一拍它的小脑袋。
　　它拉着调子朝她吼，洛允霜嘴一撇，试图跟它讲道理:“吃了我的肉丸还吼我？”
　　白辰含着笑看她一眼，rua着猫头的绒绒毛，跟她说:“这里有很多流浪猫，都是些富人不要的丢到这边的。然后有时候有好心的过路人就好给些吃的，或者翻垃圾桶找吃食过生活。”
　　“你想说什么？”洛允霜轻声问。
　　“洛洛。”白辰拉住她的手，带着她轻轻的摸了摸猫咪，那只小猫咪很乖顺的闭着眼享受:“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阴暗。有很多人都很有爱心的，你看。”
　　他指着前面巷子里不远处，她顺着方向看过去，愣了一下。
　　那里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她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两根烤肠，她在喂那两只流浪猫。
　　“所以啊，世界很爱我们的，不是不爱谁，只是暂时忘了而已，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世界那么大，不可能全是好人或坏人的，坏人只是极少部分，而你只是刚好碰到了而已。”
　　“我们要往前看，未来还有我们未曾见过的风景，该去看看的。我陪你一起向前走好不好？”
　　……
　　洛允霜走了，她没能给他一个答案。
　　小巷口，那里只剩下一人一猫，男生抱着瘦小一只布偶猫，轻轻捏了捏它小小一只的耳朵，语气温声笃定道:“她只是忘记了回家方向，她会回来的。”
　　他眼神悠远的看向大街另一头，那里有一家宠物医院。
　　三个小时后，那道身材高挑的倩影再次出现在漆黑的巷子里。
　　巷子里只有一盏泛着黄的微弱光亮，她蹲在那里，手里举着手机照亮，可是怎么也没见到那只温顺的布偶猫。
　　她站起身来，又忘几个废墟堆里找了找，还是没看见。
　　洛允霜轻叹一口气，只能打电话给白辰，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洛洛。”
　　“你在哪儿呢？”洛允霜单手拿着手机放到耳边，另一只手里拿着根棒棒糖，拆了半天也没拆开，她干脆头一歪，手机在肩膀和耳朵中间夹着。
　　那边轻笑一声，声音温和:“你回头。”
　　洛允霜一愣，下意识照做，她看见对面人薄唇轻启，手机又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看见了么？我在你身后，等你回头。”
　　洛允霜含在嘴里的棒棒糖太大，脸颊上鼓鼓的一团，看见他，眼神迷茫了一会儿，很快小酒窝一现，唇边漾开了笑意。
　　她把手机通话挂断，才跑向他。洛允霜停在他面前，明知故问:“你在等我么？大白！”
　　男生一手拎着太空舱，抬手轻轻弹了一下她薄薄刘海下的额头，语气里带着不明显的无奈和宠溺:“傻。”
　　洛允霜朝他俏皮的吐了吐舌，蹲下，和包里的小猫平视，白皙的食指在包壁上轻点。
　　“你以后有家啦。”
　　两人心照不宣的往家的方向走，男生手里提着包。黑夜里微弱的路灯照射下，影子被拉长。
　　两道声音在人潮人海里出现。
　　“它三月大了。”
　　“我刚才带它去打了疫苗，买了些吃食什么的。你要不要养它。”
　　“我一直想养啊，可是我不会诶。”
　　“它很乖的，回去我教你。”
　　“好哦！那它就是我们俩的秘密啦。”
　　“嗯。你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了么？”
　　“我想一想啊。”
　　“……”
　　“叫云卷好不好？我们刚捡到它的时候它脏兮兮的，而且身上的毛还是卷卷的。”
　　“好。你取的自然是最好的。”
　　“那当然啦。”
　　“……”
　　————
　　尘易涵被霸凌的事，从被发出来后一直被议论，连带着一些人，就要去扒她初中的事。
　　就连尘家父母都不知道，还是一班班主任担心这会给尘易涵造成不好的影响，打电话问了尘易涵在家的情况，他们才知道的。
　　那个时候洛允霜还在医院，她好不容易逃离学校，肯定不会去翻这些东西的。而且，尘易涵也不让他们在洛允霜面前说这些闹心的事。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后来她才听白辰说，这一切全被苏渝压下来的。
　　但是不乏还有人不甘的吃瓜群众，一些人去找她初中料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丝毫痕迹都查不出来。
　　然后就有人疑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说不相信，自然也有人说是真的。
　　不过，洛允霜觉得奇怪的一点，就是那些欺凌者纷纷闭口不提，像是被封了口。
　　就连苏渝也否认不是他做的，这才让洛允霜起了疑心。
　　……
　　十二月十六号，
　　秦妍出院了，身上的伤疤也洗掉了。她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曲依依的消息。
　　曲依依给她发了校园贴的截图，和一下不好的评论。
　　她当即就发了一条贴。
　　诚挚的跟尘易涵道歉，这是她造的谣。
　　上面大概的内容就是，视频是她放的，里面的内容是她合成的，还带了证据。
　　本来还在猜测的那些人，一看到这些证据顿时住了口，又纷纷来说秦妍的不是。
　　不过，秦妍早就料到了，发完帖就退出了账号。
　　十七号，她回学校办好了退学手续。
　　她定了二十号飞巴黎的航班。
　　秦妍好像从一开始都没打算告诉曲依依，曲依依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下了课就来找洛允霜，问她去不去送秦妍。
　　洛允霜听罢，把玩着手里的琉璃魔方顿了一下 ，轻笑一声，“说了不去。”
　　曲依依也没多说，点点头，转身就走。
　　“等等。”
　　曲依依回头，下意识接住她扔过来的东西，看向她，等她的话。
　　“拿给她。”
　　“提醒一下她，别忘了十年之约，八年后见。”
　　“好。”曲依依莞尔，给她比了个wink，语气懒懒:“口是心非。”
　　她手里摩挲着玉石般的魔方，朝洛允霜挥挥手。
　　这么多年，洛允霜还是改不了别扭的性格。她知道，洛允霜早就原谅秦妍了，就是放不下心里的坎。
　　十年之约。那是三年前流行的，贺羽夏犯中二时，非要他们履行的约定。
　　那个魔方被洛允霜带着身上了好几年，连棱角都被她磨的圆了。现在给了秦妍，代表的不就是原谅么。
　　没有了魔方，洛允霜总觉得不自在。回头去看了一眼高子轩桌上的课表，下一节课是化学。
　　她找出化学课本，慢吞吞的勾着今天要说到的重点，顺带把课后作业也写完了，才堪堪上课。
　　白辰这节课看了她很多眼，洛允霜都没发现，一直在认真的记着笔记。
　　『没事？』
　　纸条传到洛允霜手里，她看向那人，笑着摇了摇头。
　　结果，一节课倒是下了，她去了卫生间，一直到上课，他才收到信息。
　　洛允霜说她不想上语文课，让他帮她请一节课的假，说她肚子疼去医务室了。
　　白辰哂笑一声，真是个爱面子的小狐狸。
　　他不用猜就知道，她的意思不就是那么简单，不想让他陪着自己去。
　　……
　　梧城国际机场，
　　语音已经开始播报飞往法国的飞机开始检票了。
　　门口，两个气质出众的女生相拥。在机场，这样的场面很普通，也很正常，没人太过关注。
　　俩人抱了抱，曲依依这才想起什么，把兜里的魔方递给面前的人。
　　“阿洛给你的。”
　　秦妍看着琉璃魔方挑了下眉，“这么舍得啊。”
　　“嗤。”
　　“赶紧走吧，待会儿误机了。”
　　秦妍这才拉过旁边的行李箱，，跟她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身就朝检票口走。
　　“她跟你说，八年后见。”曲依依朝她背影喊。
　　秦妍脚步一顿，而后扬起一抹笑，抬手朝后摆了摆。
　　十点半，飞往法国的航班准时起飞。
　　飞机划过幽蓝的天空，留下一道长远的白线。
　　机场外，坐在车里的女孩望着飞机远去的方向，眼角带着一抹笑意，很快掩去。
　　再见。
　　……
　　随着秦妍退学的事，高潮再一次被挑起。
　　因为秦妍那个傻逼留下的几个跟班，因为开学两人不对付，又因为庄辉的事，被有心人记下来了。
　　就掀起了又一次的腥风血雨。
　　原因很简单，有人传谣:洛校花靠着家世把秦妍弄退学了。
　　周五这天，几乎是算好了没有课的老师都不在学校了，值周老师查完了班级，也回了办公室。
　　高二二班，第一节晚自习刚过半，就有人光明正大的进来挑衅。
　　今天是数学晚自习，洛允霜是数学课代表，自然坐在讲台上管理秩序和帮忙讲解题目。
　　任远布置了作业，本来班级里同学都在认真刷题的，有几个同学上来问洛允霜题目，洛允霜正在耐着性子跟他们讲解。
　　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洛允霜烦躁的蹙着眉望过去。
　　那里进来五六个男生，来了之后就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些什么似的。
　　洛允霜拍了拍讲桌，“你们走错班级了。请出去。”
　　那边的人闻言，愣了一下，不耐烦的朝她这边看过来，看见人是洛允霜略微停顿了一下，才嗤笑一声，吊儿郎当的插着腰:“没走错，老子知道这是高二二班。”
　　洛允霜正要发作，那人面色正闪过一丝玩味:“怎么，洛大校花就不记得我们了？”
　　她在记忆栏里找了片刻，似乎没有印象。
　　下面有几个靠前的男生提醒她，这人是十一班的顾清，不要命的校霸。
　　顾清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顿时气的脸轻，
　　“他妈的，老子一开学就被你送进教务处的，你居然说没印象！”
　　“哦。”洛允霜了然，大概就是那次，她姨妈痛，然后他们还在后面嘀嘀咕咕吵，被她告老师的那几个人。
　　“几位有事？没事就走，你们不需要上课，我们还要上课。”洛允霜讨厌别人打断，顿时没什么情绪的说。
　　说着又要去跟几个人讲后面的题，班长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顾清是来惹事的，他上前去劝，被他们推着往后退，二班几个男生这哪能忍，顿时一鼓作气的站起来。
　　颇有一种兄弟共生死的样子。
　　洛允霜“……”存心找事。
　　白辰刚检查完高一部的记录，一回来就被人告知了整件事的经过，他脸色沉着，语气警告:“顾清，滚回你们班去，现在在上课。”
　　顾清看了他一眼，似乎丝毫不怕，依旧盯着洛允霜，被白辰一个侧身挡住了。
　　他语气意味深长的嘲弄:“怎么？白少是要尽你纪检委的责任，还是要权势压人啊？”
　　白辰眼风冷冷的扫像他，薄唇微张，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被教室后面一道声音打断。
　　像是不敢，又强行壮着胆子说的。她往后看去，是庄雨。
　　——“白、白辰，这是顾清和洛允霜的事，你是要包庇她吗？”
　　这话一出，就连二班的人都望向了她，她是真的蠢还是因为庄辉的事为难洛允霜。居然一点也看不清局势，说出这种话。
　　他们给她的眼神都变了味。
　　这话相当于挑明了很多事，她要置洛允霜于众矢之的，又想要白辰别帮洛允霜。可是她好像不太明白，顾清一伙人不仅是冲着洛允霜来的，还是冲着当二班没人敢跟他们打架来的。
　　料定了他们是好学生。
　　洛允霜更多在意的是，她挑明了对白辰的意思。
　　她眼神凉凉的瞥向旁边皱着眉的人，扯了扯他衣袖，这才让他止住了脱口而出的话。
　　洛允霜饶有兴致的看向一脸胆怯的庄雨，“怎么？庄同学就当着我的面撬我男朋友？”
　　她拖腔带调的嘲弄:“我怎么不知道，现在都这么赶着上当小三儿的？”
　　众人哗然，一开始就有人猜洛允霜和白辰两人，越来越不像同桌这么简单了。
　　这算是八卦里的主角下来打脸了。
　　白辰愣了一秒，很快抬手捏了捏她光滑白嫩的脸颊，语气宠溺:“乖。”
　　“噗嗤。”曲依依在一群人还在震惊当中笑出来声，丝毫不顾及庄雨难看到极致的脸色。
　　高子轩憋着笑大喊:“女神牛逼！”
　　顾清算是看清了，他们这是连着伙儿的，“怪不得，能把妍妍逼走。”
　　洛允霜按住白辰握成拳的手，从他后方走上去，面无表情的道:“你想说什么？”
　　“是不是你逼走妍妍的！”顾清恶狠狠的说。
　　洛允霜轻笑一声，曲依依倒是笑的不行，大咧咧的喊:“喂，那个谁！秦妍的事管你什么事啊？”
　　顾清眼底闪过一丝愣然，气急败坏的吼:“关你屁事！”
　　曲依依倒是没生气，笑吟吟的跟洛允霜对视一眼，吐槽:“也就她那傻逼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追求者。”
　　洛允霜扬眉，抱着胳膊，不置可否。
　　“出去谈？我们班还有学习。”洛允霜剥在糖纸，边说。
　　“怎么？不敢让人知道你干的龌龊事？”
　　洛允霜点点头，哂笑一声，把另一只剥好的喂给旁边黑着脸的男生，毫不顾及还有别人在，哄他:“别气了，吃颗糖。”
　　白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半晌才动作。
　　高子轩无语的翻白眼，“操！橙子你要不要脸啊，还要女神哄你！”
　　“女神，你可真是不把我们当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