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之陌上花》木七希

7、第 7 章

　　入宫的形式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繁琐。慕卿寒只是带着我上了天坛昭告天下，我便被送回了宸鸾殿，皇后的寝宫。
　　之后十天左右的时间，我并没有看见他。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很明显都是经过他精心挑选的，除了我的日常起居，我竟然打听不到关于他的消息。
　　这根本就是变相的软禁。
　　“慕卿寒，你要报复我，竟然想得出这样的方法，果然阴狠。”我对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却暗暗涣散掉。
　　“嘶……”为我梳头的宫女手上的劲道不知为何突然加重，疼痛的感觉将我拉回了现实。
　　“这天下怎可能有我林归陌做不到的事情。”我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倒是惊得满屋子奴才集体跪到了地上，趴下头来不敢看我。
　　“都起来吧。”我冷笑着看了看他们，刻意地抬高了讲话的声音：“告诉慕卿寒，今天晚上若不来见我，我就去破了这皇宫的风水。”
　　我心中有数，天下有谁不知凤栖阁阁主擅长星象风水之术，这样的话若是说出来，必然会使很多人心中一颤。
　　慕卿寒对我知根知底，并不难猜到我是用这种方式逼他来见。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傍晚时分，他身边的大太监张英便亲自来传话，说慕卿寒晚上要来我这宸鸾殿歇息。
　　我不动声色的谢了恩，然后吩咐身边的侍从准备酒菜。

　　“你来了，这菜才刚刚上桌呢。”我掐好时辰让宫女太监们将酒席摆在了我的卧房当中，自己才刚坐下，就看见一双明黄色的靴子踏入房门。
　　“嗯。”他只冷冷的一声，便坐在了我的对面。
　　自进宫以来我和他还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的坐着，我也第一次看清楚了他如今的样子。
　　他没有穿龙袍，倒是换了一件水蓝色的便装来。面色还是那般平静，我却没有像当年那般总是喜欢揣摩他的心思。
　　只不过在抬头看他的那一刹那，我还是怔住了。从前我总共是说他和慕言离兄弟长相有五分相似，但如今都是这样冷若冰霜的面庞，却足足有九分。
　　“冯如秋已经回到凤栖阁了。”他知道我要说什么，在我没开口之前就给出了答案。
　　“那臣妾真是谢主隆恩了。”我的语气也是淡淡的，眼光从他身上挪开。拿起一旁杯中的酒，递到唇边，一饮而尽。
　　“臣妾心愿已了，皇上请自便吧。”知道师父平安，我今天叫他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对他下了逐客令。我不愿他在我身边多呆，我怕他多在这一刻，我就会多恨他一分。
　　“若溪。”他似乎没有听见我刚刚说的话，反而是叫出了这个名字。
　　“皇上，这还没喝呢就醉了？臣妾姓林，叫林归陌，而非什么若溪。”
　　“你若不愿听，就算了。”他很明显能觉察出我语气中的不耐烦。对啊，那是我们都不愿提起的过往，被他一手摧毁的美好。
　　我绕过桌子想要去开门，却没想到刚刚走到他身边，就被他抓住。我挣了挣手臂，却无法从他手中脱出，索性坐在了他身旁的凳子上。
　　“皇上公务繁忙，臣妾不应该多做打扰的。”我在赶他，可映着烛光看去，他是一点都无动于衷。
　　算了吧，既然这样就由着他，反正他也不会伤我性命。我在心里暗暗想到，便迎上了他的眼光。却没想到他一用力，便将我拖入了他的怀抱。熟悉而又陌生的气味充斥着我的眼，我的脸，我的唇。
　　被他吻着，竟是那般苦涩。
　　“四哥。”我的脑子里居然回荡着这样的声音，我在两年前总是这样叫他。难道只有这样的唇齿相接，我才能感到他是我曾经熟悉的那个人。
　　那又是谁让你家破人亡，易名漂泊呢？
　　我狠了狠心，用力咬了他的唇。霎时间，鲜血的味道涌了上来。
　　“若溪，你不是想知道真相么？给我三个月，我会让你知道，我未曾骗过你。”或许是那些鲜血让他从一时的忘情中惊醒过来。放开我，迅速的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却在离开之前告诉我了这样一句话。
　　我踉踉跄跄的走向自己的床边，重重地坐了上去。
　　“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