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家的春奈》春雨惊蛰

18、切磋

　　不比以往，春奈现在去宇智波已经很少有人再欺负她，大人们对她也很和蔼，途径宇智波族地那块商业街，还有团子店的老板招呼她，给她送热乎乎的团子。

　　止水拿着团子，朝老板说谢谢，老板笑呵呵地说没事。

　　煎饼店的婆婆则跟他们打招呼，看止水背上的书包，笑着问：“春奈也去上学了吗？”

　　春奈吃着团子，站在止水身后点了点头。

　　“啊啦，学校一定很好玩吧。”婆婆笑容慈祥，“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呢？”

　　春奈想了想，答道：“他们说我的头发很古怪。”

　　这算好玩的事吗？

　　煎饼店的爷爷正在做体操，一边做一边听，听到这，他打断了两人对话：“好了，别问了，学校就那么点事，有什么好打听的。”

　　“哎呀，我就关心关心嘛，”婆婆抱怨道，“真是的，人老了，是不是连说句话都会被嫌弃啊。”

　　爷爷哽住，理亏又气短，外强中干地骂骂咧咧：“谁说你老了？！我是让你少说些有的没的。”

　　婆婆哼了一声，走进店里，嘴上说：“知道了知道了，老头子，真烦人。”

　　止水在一边火上浇油：“爷爷，婆婆好像生气了欸。”

　　爷爷：“......”臭小子，我能不知道吗？

　　宇智波的警务部队明显也习惯了族内时常出入的春奈，她只要在族地，那止水必定在不远处，他们连查都懒得查，随他们去了。

　　止水和春奈走过商业街，走到了族地里，除了鼬，一个相仿年纪的小孩子都没看到。

　　因为玖辛奈的家训，春奈对每个出手的家伙下手都挺狠的，在宇智波这里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小孩子们都怕挨打，加之春奈还跟着止水一起回来的，她一出来，自是没有人敢跑出来找不痛快。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止水遇到正训练回来的鼬，还笑呵呵地打招呼，鼬点了点头，应道：“止水桑，春奈桑。”

　　哎呀，鼬真是全宇智波最有礼貌的小朋友。

　　止水说：“家里的樱花开了，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家看看？”

　　鼬望着他们有些迟疑，他是跟着富岳出门练习的，富岳今天休息，不必去警务部，所以训练结束回来时也跟着鼬一起回来了。

　　止水的话刚说完，富岳就走了出来。

　　止水朝富岳微微颔首，喊：“富岳大人。”

　　富岳摆摆手，转而跟鼬说：“跟着止水去吧，有时候也要多和同族交流。”

　　鼬太早熟了，族内的同龄人，他根本玩不到一起，自小就是一个人，他虽没说自己孤单，但做大人的还是希望他能有朋友。

　　鼬点点头，朝止水走了过去。

　　他们三个人一齐回了家，止水将书包放到玄关处，领着两人走进大而幽深的老宅，绕过弯弯曲曲的小道，走到庭院中央就能看见那颗巨大的樱树，樱树的年纪不过百年，但已亭亭如盖。

　　满树的淡红色，粉嫩多娇，风轻轻一吹，树上的樱花便在平淡的阳光中摇曳到风里，成为彩色的绸带，妩媚多姿，璀璨绚烂。

　　樱花在风的裹挟下落到了春奈的头上，止水见到了想替她拨开樱花，却见春奈抬头望着那颗巨大的樱树目不转睛，转而停了手，手悬在空中，半晌，落了下去。

　　春奈看樱树，止水则看春奈。

　　春奈看了许久，对止水说：“樱花很漂亮。”

　　止水点了点头，看着她，一语双关：“我也觉得。”

　　鼬的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容，他低声说：“生命在绽放。”

　　樱花光看还是不够的，赏樱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春奈这段时间总是待在老宅这边，所以家里堆积了很多糕点，止水把糕点都拿出，不过，干吃好像不行，止水想还得有茶才算完美。

　　正想着，春奈已经走到厨房里泡起茶来。

　　笨蛋春奈还是有一两件很擅长的事，她对生命的细微变化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也因此泡茶时，她对茶叶的细微变化掌握得远比止水要精准。

　　泡茶是个很繁琐的工作，春奈的性子却很适合，她不急不徐泡茶的模样很是赏心悦目。

　　茶香经由氤氲的水汽飘在空中，结在她的眼前，凝结成水珠，挡在她碧蓝色眼前成为晨间的水雾，止水就茶香、茶艺、茶具等等非常专业的方面，对春奈进行了深入且漫长的夸奖。

　　夸词都没有重过。

　　于是，一个负责泡茶，一个负责夸奖泡茶的人，家庭分工非常明确。

　　至于鼬，害，大少爷嘛，坐着等就可以了。

　　春奈泡完，止水却还没有夸完，他端着茶，走到庭院前的走廊里，三人并排坐着。

　　鼬的年纪于他们来说还是个小朋友，况且再早熟也早熟不过止水，他心安理得地坐在庭院里等他们俩忙活，然后接过递来的茶点。

　　他喜甜食，但美琴怕他蛀牙，不让他多吃，来止水这里倒能尽情地吃，他眼中不自觉发出细碎的光来，吃着手中的糕点，再赏着美丽的秋樱，沉稳的人也不免活泼起来，他的脚挂在走廊下，轻轻晃着，嘴角边都沾着糕点的碎屑。

　　止水这厢夸完了，口干舌燥，喝了口热茶，发现院子里就他在说话，觉得有点不公平，但他不愿强求春奈，便去折腾鼬。

　　他坐到鼬的身边，拍了拍他的头，说：“吃得开心就给我好好道谢啊。”

　　鼬边吃边说：“谢谢。”

　　止水嫌他说的太简单了，他转过头，指着正望着秋樱发呆的春奈，说：“鼬，你得谢的具体啊。”

　　鼬说：“谢谢春奈桑。”

　　止水：“谢意要表达的细致才算诚恳，鼬，我来跟你举个例子。”

　　他具体到春奈的头发上：“你可以将对春奈的谢意表达到她身上具体某个点上，比如谢谢你，你的头发真好看。”

　　鼬照办：“谢谢春奈桑，你的头发真好看。”

　　“抄答案可不行，”止水又拍了拍鼬的头，“来，请不要重复地说上一百个字。”

　　鼬：“......”要求可真多。

　　鼬吃着糕点，拒绝说话了。

　　春奈忽然喊：“止水。”

　　止水问怎么了。

　　春奈拿起一片飘到自己鼻尖上的樱花，那多花外面是红色，越往里越白，从红到白，热烈又纯净，是绚丽而美丽的生命的样子。

　　春奈除了生死的界限之外，学会欣赏生命的美丽了。

　　她还是没什么表情，可嘴角却染上了笑意，她捻起那朵美丽的樱花，对止水说：“我想把生命留下来。”

　　止水有些困惑，直到他转过头，看到了正在盛放的樱花，明白了春奈的意思。

　　她是想美丽却短暂的生命得以长存。

　　止水笑了笑，然后走到春奈身边，小心翼翼地捧起她手中的樱花，说：“好。”
　　*
　　春奈还是和同学的关系处不好，组队时也没有人愿意跟她在一起，她站在伊鲁卡老师身后，面无表情地听他们抱怨。

　　他们喊着：“谁要跟这个笨蛋怪力女待在一起啊！”

　　“对啊，老师，她连人话都听不懂。”

　　伊鲁卡老师很无奈，但总也不能让春奈单着，忍者对战必须是两个人，正为难时一个长相俊秀的小少年高高地举起手，笑着说：“老师，我想跟她对战。”

　　“哦！”伊鲁卡老师一开心都忘了对名册。

　　班里就差春奈没有对战了，老大难问题一解决，伊鲁卡老师赶紧让他们上操场上去，他说：“漩涡春奈，还有，欸，你叫什么来着？”

　　伊鲁卡老师手里拿着名册，却不知道他叫什么。

　　少年答道：“我叫宇智波鼬。”

　　春奈歪了歪头。

　　少年看着她，也跟着她歪头，两个人歪头的方向都是一致的。

　　很明显，这人在逗她。

　　伊鲁卡有点懵，他哦了几声，说：“那你们开始吧。”

　　春奈率先出手，她的战斗技巧全是玖辛奈教的，忍校其实真的没什么好教她的，打架往往都是一击制胜，就算是打群架也从来没输过。

　　同班同学都被她打哭过，没人愿意跟她组队也是有理由的，他们可不想被这个怪力女一拳打倒丢人。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比如此时，春奈不管怎么打都是落空，转过头，那个人总是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怎么都抓不到。

　　春奈打架就没有输过。

　　她思考半晌，在伊鲁卡震惊地表情下，快速结印，数条铁链出现，蛇一样探头飞舞，以她为中心飞速盘旋。

　　金刚封索！

　　是金刚封索！

　　喂喂喂！只是切磋而已，何必放出A级忍术！！！

　　伊鲁卡老师要崩溃了。

　　他跟逃难一样，呼喊着让孩子们往后退，大家都狂奔起来，就为了离开已经变得危险的操场，场面一时兵荒马乱。

　　而作为制造危险的元凶，春奈正左顾右盼，寻找她的对手。

　　她的对手好像彻底消失了。

　　可在下一秒，无数道人影又出现在春奈的眼前，看的她眼花缭乱，辨不清真假，数条环环相扣的铁索打过去都是空。

　　“春奈。”那个人手里不知何时拿起刀来，跟她说，“打架这种事呢，有些时候还是要向下兼容。”

　　他怕春奈听不懂，解释道：“啊，就是适时放水的意思。”

　　“人很脆弱，人心也很脆弱，你得学会保护大家脆弱又敏感的自尊心啊。”

　　“不然，赢也是败。”

　　刀朝她甩了过来，春奈抬手指挥铁链铸成一道铁壁，可却没有听到想象中的金器相撞的叮当声，她左顾右盼，却在身后听到一阵清脆的当啷声，似乎是刀被丢到地上的声音，春奈猛地转过头，却看见了熟悉的笑脸。

　　春奈愣在了原地。

　　那个人伸出手捧起她的脸揉了揉，说：“有的时候，败也是赢。”

　　“止水。”

　　止水点了点头，背朝着明媚的阳光，对她说：“嗯，我回来了。”

　　止水出村完成任务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了。

　　春奈扑过去抱住了他。

　　止水拍了拍她的背，喋喋不休，从怎么耽搁了这么久，到怎么回来的，再到回村怎么直接来她这里浑水摸鱼的，说的要多详细有多详细，恐怕他的任务报告都不会写的这么认真。

　　“说起来，”止水说，“我给你带了礼物，回家拆来看看吧。”

　　“嗯。”

　　这边风波停息，带着孩子跑到外间的伊鲁卡老师对着花名册终于反应过来，他大喊道：“同学你到底是哪个班的？”

　　止水这时的变身术消失，砰的一下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他变得高了很多，再看他的装束完全不像个普通小孩。

　　这哪里是个孩子，这分明是个忍者！

　　止水抱着春奈，笑着解释道：“抱歉，我不是宇智波鼬，我是宇智波止水。”

　　伊鲁卡抓狂：“宇智波止水早毕业了！”

　　“对啊，我早毕业了。”

　　“毕业了你来这干嘛？”

　　这是个好问题，止水思索半晌，答道：“来回顾一下校园生活？”

　　为什么是问句？

　　你自己都不确定吧？！

　　臭小子！

　　伊鲁卡老师捏着铁网，怒道：“给我滚出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