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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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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本就热闹,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声音自然嘈杂,偏偏又在陡坡那一边,人少,即使听到什么动静都不会在意,但也不至于没人看见,只是没人愿意去管那个闲事。
回去的时候也只有自己的父母会发现不对劲,一番寻找无果,只好报警。
附近都是一些空的厂房,小村小镇的,也没装监控,调查起来十分困难,有人说,看见她摔下山了,可找遍整座山都没发现,现在就怀疑是不是自己醒了之后去了医院或者回家,或者是昏迷了被人给带走了,第一个在调查后发现根本不是。
由于人数众多,一一询问画了不少时间,早上开始的祭祖,傍晚都还不能回家,大家开始有意见了,但问询结束前是不可以离开的,有的人就开始造谣。
“不会是见鬼了吧,被祖先带下去了?”
“小妮子自己躲起来了吧,现在的小孩子哦,跟父母拌两句嘴就能离家出走的多了去。”
“请不要胡说,我们还在调查。”
也不知道是哪边先起的火,一下子争吵起来,天色渐黑,不少人已经录好口供先行离开,也算静了下来。
另一边,天色昏沉,乌云压顶,隐约几声闷雷从远处传来,是要下特大暴雨的节奏啊。
闪电在乌云中一闪而过,一个青绿色的背露在沙地上,那人看着伤痕累累渗出的血在青衣晕开,人侧躺在那一动不动,半个脑袋都快埋进沙土里。
暴雨前的风带起的沙盖在躺着的人身上,浑身疼痛带来的疲惫感让他睡了许久,这闷雷也打了许久,才渐渐开始下雨,起初稀稀拉拉的几个大雨点,停了一会就下起了大雨,密集的雨点冲击着地面,落在身上的雨水冲淡了身上的血迹。
醒来时,周围空无一人,湿润的沙土黏在身上,浑身不对劲,衣服黏在身上,给原本疲惫布满伤痕的身躯增添负担,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并不是原来穿着的衣服,而是古风青衣。
手也不像是自己的手,身体也不是——摸了摸胸前,平的,还能摸到肋骨,不敢再继续往下确认,想要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一阵阵的头疼,浑身的伤口,沾湿之后更痛。
不远处有几个妇孺带着包袱急匆匆经过,艰难起身跟了过去,难以相信眼前所见的,以及自己这副身体。
‘是梦吗?可我这么疼,为什么没有醒?’
来到的是一座干净的庙,里面坐着的人都忙着擦拭身上的雨水,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在里面找了一个角落靠墙蹲了下来,双手抱膝,把脸埋在里面,听着外面的雨声。
杂乱无章的雨声总有安神的作用,可偏偏此刻电闪雷鸣,郁闷,不解,各种烂七八糟的情绪在胸前翻涌着。
“哥哥,烧饼,吃吗?”
是一个稚嫩的童声,抬头看去,看不人脸,泪水模糊了这个世界。
“哥哥?”
小孩又试探性的笑了一声,终于,所有悲伤难过,喷涌而出,一下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穿越了,或是死了,从山上滚下来,除了伤没变,地点,人,连自己都变了,这算什么?
哭到一定的程度眼泪大概会供应不足,只是悲伤的情绪大概不会一下子就化解了的。
两天过去了,原本的妇孺早已离开,光顾着哭,也没注意到她们说要去哪,更不知道这是哪,还是人间吗,是的话又是何年何月呢。
哭了两天,累了,饿了,也渴了,抬头发现脚边放了个烧饼,抓起来就往嘴里塞,也不知道味道是怎样的,可能变质了也说不定。
吃完又只剩空虚,孤独,恐惧,对家的思念在此刻被无限放大,又哭到睡着。
所谓少小离家哭三回,这第一回就能哭三天,自己抱着自己蜷缩成一点,身上的雨水被体温烘干了不少,基本贴身的都干了,像裙摆一样的衣摆还是有点潮湿的感觉,这几天雨没有一点变小的迹象。
已经哭不出来了,感觉把这辈子的眼泪都用完了,想要站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了,头晕脑胀,沉重,视线模糊,再次倒下,这次的感觉,是地上的沙石,因为面部与地板的挤压而硌着,而后才是意识模糊。
“佚少,佚少,快来,这有个庙。”
一个男人带两个小孩进到庙里,男人一眼就注意到倒在角落的人,身上的衣服,被染成了血衣又干掉了,看着十分狼狈,这身装扮十分的熟悉,那个被称作佚少的人看着他的眸子沉了沉,小麦色的脸多了几分严肃。
“捡回去吗?”其中一个小孩问道。
另一个孩子走到他旁边,探了探鼻息,“还有气,脸又白又红,他发烧了!”
“带回去。”
男人上前,将他拖了起来,虽然一脸沙,但长相跟印象中的人不一样,年纪也不符,正是如此,心情更加烦躁。
人很轻,抓起来就扛在肩上,两个小孩在后面跟着,想说‘不等雨停吗’,可看佚少那架势,显然是心情不好的,两人依偎着撑一把伞,另一把拿在手上也不撑。
回到槐羽栈,进了门就将人随意放在地上,“泽,人交给你了。”说完就想走。
“今日先生又说你逃课了。”
“嗯,先走了。”
“泽少,这个人是不是要死了?”其中一个小孩问道,他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沉重又缓慢。
“大树,去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来,才郎,帮我打一盘热水。”吩咐完,他就自己将人拖到床边,实在是体弱没什么力气,几步的距离就开始喘气。
“都是我的错。”佚少又进来了,有些自责的说道,“需要我做什么?”
泽也没有同他计较,“把他的衣服脱了,把人放到床上。”说完就转身去拿药箱。
“热水来了。”
“衣服,这件行不行?”大树拿着一套衣服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换来的却是..
“不行,这是我的衣服。”
泽看着佚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这才想起来这身衣服很像那个人的,也难怪今日会如此。
“拿我的吧。”泽示意他继续。
褪去衣物,只剩一具单薄且伤痕累累的躯体,有的伤口大片淤青,有的已经发炎了,还有的隐隐渗着血,胸口的起伏不太寻常。
“你们先出去。”泽转身对两个孩子道。
用热水浸湿毛巾,给他擦拭着,身体发热,时不时的颤抖,脸上的沙子印有些深,半边的脸都是这样的印子,细细看来还有几分的相似。
“把他放到床上。”
伤口被雨水浸泡过,不像被打,像是从什么地方滚下来磕碰受的伤,后背也有大片的淤伤。
“我也先出去。”说完就走,快速的关门。
小心的上药,包扎,“是你回来了吗?佚他很高兴呢。”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掉落。
早在一月之前,就有人来过信说他会回来,只是没想到会是这副伤痕累累的样子。
“宗主,不好了。”
“怎么回事?”
“顾师兄说师姐不见了,整个浃屿都找遍了,现在师兄带着弟子到灵都继续找。”
“什么时候不见的?”
中年男人紧张的问道,可他又不能离开,自从接任掌门开始就不曾离开过,最多也只是暂时离开浃屿但绝不会离开灵都。
“忻谌呢?”
“大师兄在藏书阁。”
“让他派弟子到灵都外寻找。” 说着自己带着几名弟子到了灵都。
灵都的街道上一下子多了许多顾氏子弟,大家都知道是在寻那位大小姐,可他们从来就没见过她,完全帮不上忙。
“顾展舟去哪了?”
“老爹!”顾展舟气喘吁吁的带着师弟们跑来,“我这边,没看到。”
“是你带她出去的?”男人眯着眼睛问他。
顾展舟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不是我,她还小我怎么可能让她出去。”
男人一脸‘谅你也不敢’的样子瞪了他一眼,“继续找。”
“老爹,要不要让小叔帮忙?”
“给他传个信。”
一天一夜,天翻地覆的寻找,没有,仿佛消失了一样。
“呼~,终于出来了,我就知道会派人出灵都,假装弟子出门这事,难不倒我。”
从大师兄的房间里偷来了灵袋,并往里装满了各种干粮,衣物,以及各种日常用到的东西,还偷了一把匕首和一张地图,一身合适的男装以及许多的盘缠,已经做好了长期离家的准备了。
看着地图里面复杂的又难懂的标记,也不知道自己处于地图上标的哪里,看见差不多的路就选了一条相对宽的走,将地图塞进袋子里,毫无顾忌的往前走。
“哪都找不到人。”
“她怎么敢的,女孩子家家说走就走了,她有钱吗她。”顾展舟疲惫的趴在桌子上,说完又立马弹起来,第一件事是回去确认自己好不容易存的钱,果然,都没了。
“臭没良心的,亲哥的钱说拿就拿,这家,说走就走,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师父。”众人即便疲惫,在看到顾宗的时候还是敬重的行礼。
“怎么样?”顾宗也是明显的疲惫。
“没找到。”也是儿子才敢回答他,“已经传信给小叔了。”
“把灵都的弟子都叫回来,回去休息吧。”
“是。”
众人一下子从疲惫中解脱出来,不难看出来,大家原本就不情愿,对于顾氏大小姐表面功夫还是有的,可都在背后叫她废材师姐,不修灵,不会武的,就是顾宗主,养在那的闲人,连个摆设都算不上,也基本不在众人面前露面。
所以她在,与不在,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