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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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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室是迟早要炸的,不过就看早见春日怎么炸了。
她要成为无辜的受害者,那么加害者就是任何人都无可指摘的“先代”。
早见春日从不信鬼神,所谓的“先代”一定是一场针对首领的阴谋,毕竟他们的首领是“不清不楚”上位的。
随便用脑子想想就能知道,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随身医生,执掌这个庞大黑色组织多年的老首领怎么可能对他轻易让位。
那恐怕是无人可证明的篡位。
森鸥外目前上位还没多长时间,位子没坐多稳,不过是最近发生的斗争事件太多让那群蠢蠢欲动的人无暇顾及罢了。
这其中有人站队,有人装傻充愣,难保就不会有人表示反对。
这个先代是假的。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早见春日就已经确信了这一点。
而且背后操纵的人就在附近,早见春日看着熊熊燃起的十四楼目光沉沉。
利用杀手的追击,她“慌不择路”地跑到十四楼,在众人的见证之下,先代出现,同时造成楼层监控全部失灵,接着引发大火。
这一连串的事情做得隐蔽,早见春日不敢保证会有人看不出来其中的蛛丝马迹。
那么……早见春日咬牙,她从身旁的尸体上摸出利器,照着手臂划出深深伤痕,随后倒在火焰旁,疼痛使她晕过去。
世界黑暗之前,不远处的墙角走过一抹长发身影。
……
又是熟悉的消毒水味儿,这是一周内她第二次躺在这里。
早见春日睁眼,手臂被缠上厚厚的绷带,麻醉未过,还没有知觉。
“哟,醒了?”
早见春日侧过头,声音沙哑,“……嗯,你是——”
太宰治单手撑在椅子上,另一只手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擂钵街爆炸的时候受的伤。
他坐没坐相,笑嘻嘻地说,“我是来慰问受伤员工的!毕竟在那——样——大的爆炸事件中,我们的员工依然辛勤地为Mafia工作着,这该是如何感人至深的精神啊!”
“……”早见春日突然感到头痛不已,“抱歉,我是说,我还没反应过来。”
“喂,你这家伙,她刚受伤醒过来,给我好好说话啊!”中原中也指责道。
“你感觉怎么样?”
早见春日迟钝地眨眼,看起来受伤不轻。
“……我还好?”
她想了想,“应该能尽快回去工作,这个月工资再扣就没了。”
“……”中原中也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工资的事情。
太宰治低声笑起来,“真有意思啊,早见酱,我还没见过那么热爱工作的人呢。”
早见春日因为这一声“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脑飞快地转动着,这两个人前几天还在打架,怎么现在在一起了?
中原中也冷哼,“不要因为你天天逃班就觉得所有人跟你一样啊,该死的青花鱼。”
“中也~”太宰治喊他名字的声调很奇怪,黏糊糊的,轻飘飘的,又十分清晰。
“我那是在追求我的人生大事啊。”
名为自杀的大事,嗯。
“好了,多余的话不说了,”太宰治目光锁定在一言不发的早见春日身上,眼神黯淡无光,仿佛是从至黑至暗的淤泥中走出一般。
“早见春日,情报部下属档案室D级助理,前行动队基层行动人员。”
他报出她的个人履历,“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早见春日头痛欲裂,她甚至觉得当时她用匕首划伤的不是手臂,而是脑子。
目前的情报能够分析出的情况越来越多,早见春日深刻认识到NPC的复杂性,这个世界的世界观宏大而独立。即便是她夜以继日地疯狂吸收地下情报,也没法掌控全情。
第一眼见到的NPC此刻就坐在她的面前盘问,身上的气质直勾勾地告诉她,这个名为太宰治的少年多智近妖,不好糊弄。
“……我看到了一个年龄很大的人拿着镰刀,向我们攻击。”
太宰治摇头,“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早见春日抬起左手,狠狠地按住额头企图缓解疼痛,“我看到入侵者被那个人杀死……”
“也不是这个,”太宰治十分有耐心地说,“是几天前,擂钵街中心发生爆炸的时候,作为唯一一个非异能力者幸存者,你看到了什么?”
“嗯?”中原中也皱眉,“她当时也在现场?”
早见春日心脏猛地一跳,她居然是唯一一个幸存者?
那医院里那么多伤员……
是了,黑手党每天暴力事件那么多,受伤的人绝对不少,那是她自以为的,和她一同在爆炸事件幸存的人。
毕竟从头到尾,没有人说他们和她一样。
是她大意了。
若是太宰治追究到底,这将会是她致命的漏洞。
……
早见春日想说那个时候看到你们两个在打架,但这也不能说。
她想了想,谨慎开口:“我那个时候……看到了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然后感到一股巨大的气流冲击而来,接着我就昏了过去,醒来就在医院。”
“喔……那好吧,”太宰治神色恹恹地点头,话头一转,“昨天晚上你为什么没有下班回家,还留在本部?”
“我在加班,然后有一个人进到办公室,问我要档案……我看出他不是我们的人,骗了他,跑出去呼救,我打不过他……”
早见春日语气委委屈屈,她真的打不过。
“了解了,”太宰治站起来,“感谢配合。”
“你这就问完了?”中原中也惊讶,“她还没说完呢!”
“我已经知道想知道的了,中也,监控和其他人的证词我们也看了,和她说的一样,不是吗?”
太宰治回过头,眼眸深沉,“早见春日,我们见过吗?”
早见春日抿唇,唇色显得愈发苍白,“……没有。”
医院的走廊空旷,太宰治自病房走出,一步步离开。
接起手机,“森先生?”
“嗯,见到了。”
“哼,是啊,他真的活着,带着自地狱而来的仇恨火焰。你不是在监控里再次确认了吗?而且当时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
“你怎么平息众口关我什么事?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对了,我可以挑一个手下吗?”
“诶,这样啊。”
“那我先预定了。”
“我要她。”
“喂,太宰,”中原中也问道,“她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问题,”太宰治笑起来,“可是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你知道那个潜入者是谁吗?”
“谁?”
“那可是在里世界鼎鼎大名的退役杀手,在那种情况下骗到他,还从他手中逃脱,你说,这该是怎样的头脑?”
“……你们港口黑手党这样的人不是很多吗?”中原中也吐槽。
“哈哈哈,这里遍地的蠢货,谁给你的错觉?”太宰治仿佛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不屑地笑起来。
毫无异能力,还能在那场爆炸事件中幸存。体术差劲,又在顶尖的杀手手中逃脱。
这可不是简单的好运气就能做到的。
早见春日,他们之前一定见过,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而且,她一定有所隐瞒。
……
人事科的人要疯了,要死不死火灾发生在他们这一层,所有的档案全部要重新做,这是多大的工作量?这要加多少班!
还好高层的领导们档案属于绝密,在二层档案室里安稳放着,只有授权才能进入。他们这层全都是基层人员档案,倒是没多大损失……
问题就是基层人员那么多,他们要重新做多久!
是谁干的?!
哦,是先代首领啊,那没事了。
呜呜呜,先代晚上不要找他们,他们怕鬼。
罪魁祸首早见春日安静躺在病床上,试图放空大脑忽略疼痛。
“你看到什么了?”陌生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早见春日睁眼见到一个长发男人。
黑色的长发及腰,墨绿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忧郁,现在天气很热,他居然穿得很厚,还戴着一副耳暖。
“……什么?”
“我说,你看到什么了?”兰堂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医院死人太多,他觉得越来越冷了。
“您也是和刚刚两位一样,来了解情况的吗?”
早见春日笑了笑,耐心地解答,“我看到了据说是先代首领的人。”
兰堂探过身,盯着她的眼睛,“还有呢?”
“您想说什么?”早见春日表情不变。
兰堂附在她的耳边,“你还看到了……我。”
“……”
早见春日定定地看着对方,心脏依然按照原有的频率匀速跳动,她居然觉得面前的男人单纯得讨人喜欢。
看,他都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就直接承认。
多么单纯的男人?
她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原来那天您也在现场吗?那还真是幸运,居然没有受伤。”
兰堂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倒是个聪明人。”
装傻充愣的本事挺强,没有供出他。
“聪明人会死得很快,我想活着,所以我不是聪明人。”
到此为止了,早见春日手指微动,捏碎手心太宰治藏到她身上的监听器。
监听到此为止。
剩下的,他可不能再听了。
“当时的火焰不知从何而来,倒是很温暖,”兰堂回忆着当时的温度,愈发觉得医院寒冷。
他在告诉她,他知道是她放的火。他作为先代首领复活事件的幕后黑手,可从来没有在大楼里放火的打算,所以一定是她,在现场唯一的幸存者。
莫名其妙背了一口黑锅,兰堂也是有脾气的。
但听到她那句话,兰堂突然决定放过她。
早见春日突兀问道:“您很冷吗?”
兰堂回答:“很冷。”
“为什么?”
“……为什么?”兰堂茫然地看着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早见春日向他解释,“您身体健康,不应该在这样的天气穿那么厚还感到寒冷,是发生过什么事让您留下阴影了吗?比如说经历过极寒或者极热?”
记忆深处埋藏的滔天火焰熊熊燃烧着,那是真正从地狱燃尽的焰火。
兰堂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早见春日:
“你知道我是谁吗?”
“兰堂大人,港口黑手党的准干部大人,即便是身处底层,我也应该认得您。”
“那你还敢跟我这么说话?”
“……”她突然觉得这位大人有点可爱。
兰堂低声笑起来,“若是……我倒很乐意把你调到我的手下。”
“那可真是谢谢您的好意。”
既然选择成为首领的敌人,就要做好被整个黑手党敌对的准备。
而死亡,就是Mafia敌人的终点。
可是他在想什么呢?
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一次,早见春日对游戏的NPC产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