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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客栈外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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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竹枝一向有法子对付南宫逢元,专挑他不愿听的话讲,南宫逢元常被她惹恼,不过今日倒是奇怪,说起幽州美人时,他竟神色如常,反而是接下了元竹枝的话。
“这赏赐听着不错,竹枝既是发话,本王回京后便向皇兄讨个赏,传言中幽州美人皆是螓首蛾眉,还生了双勾魂的眸子,也不知本王见了她,是不是也要染上几分俗气,同旁人一般对她入迷,不可自拔。”南宫逢元噙着笑意,目不转晴的看着她。
元竹枝顿了顿,见南宫逢元如此回话,她莫名生了些怒气,心中似有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王爷最好是多讨几位美人回府,这般我才清闲。”元竹枝微微咬着牙,不悦的看着南宫逢元,明明是惹恼恭王的话,竟也让她很不自在。
“那竹枝觉着本王讨几个才好,本王……也想让你清闲些。”
南宫逢元似开了窍,不再像以往那般只是远远守着,他此时佯装着不明元竹枝的情绪,专挑着幽州美人的话由不放。
“我又不是王爷,何故问我?王爷还未行弱冠之礼,便日日惦记着温柔乡,往后定是个风流王爷,好在你我的婚事是假的,我才不会管王府中有多少美人,你大可将恭王府安置满了,别扰到我便成。”
南宫逢元在一旁静静听着,时不时还点点头,以示对元竹枝话中的赞同,这般行为让元竹枝更加愠怒。
“若是未来的恭王妃有你这般大方,本王还真打算多讨些美人入府呢!可惜不知那人是什么性子。”
南宫逢元细细打量着元竹枝,还想着再试探几句,不料元竹枝兀地起身,对他下了逐客令。
“王爷自行回房想吧!这些事与竹枝可没关系,省得日后恭王妃怨起我来,王爷处处留情,又不是我教唆的。”
元竹枝径直打开房门,巴不得南宫逢元快些离开才好,南宫逢元歪着头看向她,哪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
“本王方才忘记同你讲了,这客栈中没有多余的空房,所以……”
“所以王爷该持君子之风,去马车上凑合一晚。”元竹枝抢先一步说道,一手压着门示意南宫逢元尽早离开。
“本王……刚好也是这个意思,这天色已晚,便不打扰你休息了。”南宫逢元不情不愿的起身,待到门外,他还想说些什么,只见门忽地关上,他想说的话立刻收了回去,元竹枝瞧着平静,关门的力道却是不小。
因此地靠近平州,往来的人很多,马厩中没了空位,那些多出来的马车便停在客栈外头,南宫逢元无奈之下只能去马车上应付一晚。
“本王还不曾睡过马车,竹枝倒是狠心。”
南宫逢元百无聊赖地靠在马车上,回头望了一眼元竹枝所在的方向,那窗户方才还开着,见他望过来,又立马合上。
南宫逢元觉着很是有趣,他大抵也能猜到若是去问元竹枝为何要暗中观察他,她一定不会承认,大概会说是夜间风大,正巧起身关窗罢了!
南宫逢元还真拿她没办法,不过元竹枝许是忘了,恭王是习武之人,这目力不是常人能比的,她在窗中探着外头的情况,他怎会不知道。
见南宫逢元上了马车,元竹枝在窗缝中的神情缓了缓,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竟会躲在墙后,从窗缝中去看客栈外的王府马车。
元竹枝只道自己魔怔了,怎会担忧南宫逢元的安危,这该是同行护卫的职责才是。
元竹枝合衣正要睡下,这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睡下也不是,起身亦不自在,犹豫良久,她推开窗瞧了瞧客栈外的情况。
她伸手染了几分凉意,才发现夜间原是这般的冷,外头的人大概连个御寒的衣物都没有。
元竹枝思索了一瞬,抱了件薄毯放在桌案上,随后将客栈的掌柜请了过来。
掌柜的不知原由,但有赏钱可得,他自然是乐意。
“这位小姐有何吩咐?”
“我见这夜色有些冷了,想请掌柜为外头的人送些御寒的薄被。”
掌柜眯着眼,不大赞同元竹枝的提议,他开门做生意,图的是财,又不是开粮仓济贫的善人。
“小姐有所不知,我这只是个小店,哪有这般多的东西,一两人御寒的被子倒是不缺,若是多了……我这客栈的伙计也是要吃饭的。”
“掌柜的误会了,我并不是要白拿店中的东西。”说着元竹枝拿出了一个钱袋,掌柜的赶忙接过,打开瞧了瞧,本以为只是几两银子,亲眼瞧见才知里头全是金叶子,很是闪眼。
掌柜惊讶的合不拢嘴,这一袋金叶子,可抵得上他四五年的营生。
“小姐这是何意?几床被子,无需这般多的银钱。”
“掌柜的都收下吧!不必还与我,日后为外头的人赠上几件御寒之物便成。”
掌柜的愣了愣,他顿时觉得手中的金叶子似有千斤之重,他蓦地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似乎也遇到过一个如元竹枝一般的女子,只不过那人是个女剑客,他不知那人的真实身份。
“小姐放心,我不会昧了这些金子,日后定会让小姐的吩咐去办事。”
掌柜的拱了拱手,正要去吩咐店中的人去送些薄被,元竹枝赶忙拿出了自己备好的那床锦被,生怕自己忘了,送不到那人手上。
“掌柜的先等一等。”
“小姐还有何吩咐?”掌柜的很是客气,也不急着离开。
“劳烦你将这床锦被交给那位与我同行的男子,还有……还有……莫要告诉旁人是我的意思,便说是客栈的传统好了。”
掌柜的接过锦被,展颜笑道:“那人应是小姐的夫君吧!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说不定明早便和好了,小姐放心,小姐交代的东西,我一定交到那位公子手上。”
“他……才不是我夫君。”元竹枝莫名红了脸,想尽力撇清与南宫逢元的关系,却怎么也说不清。
“我都明白,小姐不必解释,我这客栈的伙计都不是多话的人。”
怎就说不清呢?
掌柜的带着笑意离开,元竹枝心中还是空落落的,她想不明白,索性就躺下,奈何半点睡意也没有,好在带了些沉香,她又点了些,待沉香味散开,总算让她有了几分睡意。
客栈外的人对店中莫名的善意很是不解,这年头哪有人做这亏本的买卖,不过能得一件薄被,这夜间便也不冷了,在外漂泊多年,今日的暖倒是未有一丝假意。
南宫逢元注意到外头的动静,见掌柜的抱着薄被而来,他本是不允理会的心思,习武之人大可以内力御寒。
掌柜的敲了敲车窗,木头的沉闷声响起,南宫逢元掀开车帘,拒绝的话正要说出,闻到那一缕淡淡的沉香味时,他很是诧异的抬头。
他又细细嗅了嗅,确认是沉香味后,他突然展颜笑了笑,眸中满是期待。
“她给我的?”
掌柜笑而不答,快步上前将锦被递给了南宫逢元。
“那位小姐是个好姑娘,还请公子珍惜眼前人,至于这锦被从何而来,我不便回答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南宫逢元见掌柜误会了什么,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乐见于此,这锦被很是暖和,他哪舍的移开目光,旁的事自是比不过元竹枝送来的暖意。
“掌柜的所言不错,她的确是个好姑娘。”
南宫逢元迫不急待的将锦被展开,又怕将它弄脏,他特意拂了拂车帘处的灰尘,好在内力深厚,掌风轻易将尘士带走,半点痕迹也无。
元竹枝托掌柜送来的锦被,自然要干干净净才好,他哪舍得让它染了尘,不远处乔装打扮的瑞州守卫们见了,赶忙侧过头去,不过是一床被子罢了,瞧恭王紧张的模样。
他们翻了翻身,复又睡去。
掌柜的见众人都有了御寒的被子,他莫名多了几分满足感,多年前的平州客栈,也有那么一个人赠了他生机,只是可惜没处报恩罢了。
平州客栈的夜里一片暖意,那些江湖人士也安分了许多,唯有长孙意欢在二楼的木栏杆处远望,她神色复杂,不知所想何事……
赤衣阁的温扶南在某一处客房外打量着她,一旁的徐北殊已然是右护法,只是温扶南并非完全信任他,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徐北殊。
“明日你去劫杀两个人,劫一味药,若是成了,我让人见阁主如何?”
“劫杀何人?”徐北殊低着头问道。
“恭王府的两个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