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巨擘》一时雨

17、第十七章：我弟弟是嫡哥儿

　　入秋的北阳县，风沙呼啸。

　　魏家村的风沙，与往年一样，还是风一刮，沙尘照样往脸扑。

　　魏烽这次有经验，不会像刚来时，毫无擦觉被风沙糊了一脸。

　　风沙不是整日在刮，一天刮那么几下，上午风沙没有下午大。上午村里人日子依旧，下午都往家里躲风沙。

　　魏烽已经搬到新房屋去住，他知道风沙会有变化，但风沙依旧还有，建房屋的时候，他顺便找人移植果树在风口处，那些叔很好的挡住了风沙。不仅新房，旧泥房的范围，都不会有风沙刮过。

　　村民看了，除了羡慕，就只有羡慕了。

　　人家连流寇都能制服，让流寇来种田，村民哪还敢生出不好的心思。今年村民每家也是靠人家多赚了收入。田地也靠着每月月租的水，长势比往年好了不少。

　　魏家村的村民，都不知道魏烽在县城开了商铺。

　　魏烽家仓库在建，再等收成。不过，他也要计划着做别的事情。去了一趟流寇村，交代事情。他要做的事，不在魏家村做。这边风沙多，不合适。

　　—

　　北翼州府，静泉园。

　　静泉园是北翼州府高门世家人聚集的赏景游玩举办宴席的湖园。这里有湖，有涌泉，有名花，远处山色尽揽，近处静湖澄澈，名花美不胜收。

　　顾君毅难得在城里，陆泽把人约到静泉园，还约上其他几位交好的世家子弟一起喝酒，谈天说地。

　　顾君毅问起蜜瓜之事，陆泽给将军府，分批送了三次。

　　“你说那个啊，这不凑巧了。我陆家名下产业，有间茶楼，都达官贵人去的。有人推了车蜜瓜到茶楼去推销，茶楼管事见是稀有蜜瓜，品尝过，当即全部买下。卖蜜瓜的人还说大概有上千个之多。管事请示了我。这不，我全部要了。对方分批送来。每次送来，除了留在茶楼售卖的和家里的，其他都给你们送过去了。”

　　“对方说，这蜜瓜是他们北阳县种植的，新种植的。不然，哪有那么多蜜瓜。你们都知道，每年到蜜瓜时节，要想多买上一些，都是非常难的。这个月，我家茶楼靠这批蜜瓜招揽不少客源，赚了不少。”

　　陆泽说完，宋家少爷道：“北阳县？这么说，离我们州府不远。能有人种出蜜瓜，这要是把种植方法占为己有，每年能赚大把银两，还不愁蜜瓜吃。陆泽，你是陆家少爷，不会没考虑这点吧？”

　　陆泽道：“查了。这是北阳县的一群流寇种植的。我们陆家虽然不怕流寇，但也不想引来没必要麻烦。北方局势本来就错综复杂，我要是从流寇手中夺食，一个搞不好得罪小人，背后麻烦就无法估计。再说，我们陆家家大业大，流寇种植出蜜瓜应该有限，怕是不好种植，不然就不会那么少量。这点东西，我们陆家还不至于惦记。而且，对方说了，往后要是再来售卖，承诺都会售卖出一批给我们陆家。”

　　陆泽派的人去查蜜瓜来源，没有深入查，查到流寇手上，也确实是，因为售卖的人就是流寇。而且，流寇村大改革，开商铺，流寇村变成种植村。这些都有迹可循，陆泽就信了，蜜瓜种植来源流寇村。

　　庞家少爷不客气笑道：“陆泽，你说的长篇大论，重要是对方答应卖蜜瓜给你家茶楼吧。”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

　　陆泽大方承认，引得其他人一起埋汰他。

　　顾君毅笑道：“那我们每年都等着你给我们送蜜瓜了。”

　　“对！还是君毅说的对。”

　　“我们都等着。”

　　“没问题！”陆少爷财大气粗道：“我家茶楼不卖，也不能少你们的份。”

　　大家这才放过埋汰他。

　　庞少爷道：“君毅，上次你家宴请，可惜你不在。北翼州府名望世家都去了，那场面简直了，不少贵女贵哥儿都来了。要是你在，说不定有你相中的。”

　　这几人中，顾君毅年龄最长，目前未有成亲意向，一心征战沙场，守卫边境。他们都是至交好友，这种话题，都能轻松脱口打趣。

　　宋家少爷道：“君毅，我还听说，谭家有意与将军府结亲。”

　　这种事情，顾君毅是不知道的。

　　他回府里，不过问这些事。他也没听母亲提起过。

　　谭家？

　　顾君毅微皱眉头，问：“谭家有意的是谁？”

　　他与谭家人并无交好。何况谭家与陆家为北翼州最顶级的两大门阀世家。他们还是死对头。

　　谭家的家风不正，他本人也不洗喜，就是不知道.....

　　宋少爷道：“就是你妹妹，顾芷。”

　　顾君毅听了，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他弟弟。

　　但是？

　　谭家人怎么看中的是庶女？

　　虽然，顾芷从小养在他母亲膝下，却未入族谱记他母亲名下。她仍然是庶女。这当中会不会有误会。

　　顾君毅没想到，好友他们接下来的话，让他面色黑沉下来。

　　*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顾芷....谭家谁与顾芷结亲？”

　　“还能有谁？谭轩荣啊！”

　　谭轩荣，谭家家主嫡长子。

　　庞少爷道：“君毅，你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谭家除了谭轩荣，谁够格娶将军府的贵女。奇怪，你怎么喊你妹妹顾芷？”

　　陆泽他们也注意到了。

　　难道长久未见，兄妹感情淡了的原因？

　　顾君毅更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了。

　　谭轩荣娶顾芷？别说谭家不愿意？谭夫人也不可能同意自己的长子娶个庶女入门！

　　顾君毅想着事情，没注意到陆泽他们疑惑的表情。

　　陆泽察觉出其中定有问题，问道：“君毅，你不同意你妹妹嫁过去谭家？”

　　顾君毅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友这个问题，他要回家问过母亲才知道原因。

　　宋少爷看着气氛严肃，找话题转移，他不知道，他问出问题，气氛直接降到冰点。

　　“对了君毅，你是不是有个庶哥儿弟弟，你看我如何？”妹妹好友肯定不同意，庶子应该可以吧！

　　“庶哥儿？”

　　顾君毅表情一变，更加严肃，“谁告诉你我有个庶哥儿弟弟？我家没有庶哥儿！”

　　没有庶哥儿？！！

　　那，那传出的人是谁？

　　宋少爷见好友板着脸，似乎带着怒意，小心翼翼问：“那，那个叫顾瑱的哥儿是谁？”

　　陆泽他们也听说了，怎么这回好友说将军府没有庶哥儿，他们也好奇等着好友回答。哪知，顾君毅的脸刷的阴沉下去。

　　冷冰冰，一字一字，咬牙道。

　　“我、的、亲、弟、弟、叫、顾、瑱！”

　　“是、我、顾、将、军、府、唯、一、的、嫡、哥、儿！”

　　众人：“.....”

　　哦豁，事情大条了！

　　“还有，顾芷是我的庶妹！”

　　众人：“.....”

　　这消息，怎么一个比一个震惊！

　　顾夫人每次出席世家宴席都带着顾芷，这任谁都会说顾芷是嫡女！

　　这乌龙搞大了！

　　沉默良久后——

　　陆泽疑惑的问：“北翼州府所有权贵，都不知你们将军府有个嫡哥儿，以为就一位嫡女。你母亲每次参加那些贵夫人设的宴席，怎么都只带顾芷？”

　　顾君毅：“.....”

　　叹气：“我母亲不喜欢哥儿！”

　　顾君毅没有因为维护母亲的面子而隐瞒，反正别人迟早会知道！

　　“啊？”

　　“就这么原因？！”

　　“这也，太，太过....”

　　太过奇葩了!

　　不喜欢亲生哥儿大有人在。但是，不喜欢自己哥儿，任由亲生哥儿一个嫡哥儿，变成庶哥儿.....

　　那可真是奇葩到极致！

　　—

　　顾君毅直接回了将军府，他进府，直奔母亲的院子。

　　此时的顾夫人正和顾芷在挑选出席谭家的茶宴。

　　顾夫人挑选当季最好看衣裳，目的让顾芷在茶宴上出风头。

　　两人开心挑着服饰，亲密像极亲生母女。

　　顾君毅好不容易控制怒火，要压制不住。脸色阴沉的他，踏进屋里，打破屋里亲昵气氛。

　　顾夫人看见自己儿子，还很高兴，“君毅，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娘。来来来，你看看芷儿穿这身好不好？谭夫人有意让她的长子迎娶芷儿。芷儿若能嫁进谭家，我们将军府与谭家就是姻亲了。”

　　顾夫人指着婢女手上一套粉裙，高兴说着。她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儿子表情不对。

　　旁边的顾芷给顾君毅福身，喊了声大哥。顾夫人说着话，她一脸娇羞站一边。

　　顾君毅开口让顾芷出去。

　　顾芷出去后，顾夫人表情不赞同看着儿子，“君毅，芷儿是你妹妹，你下次语气稍微缓和些，别那么严肃。”

　　反而没有责备儿子对顾芷命令式态度，可见，顾夫人心中，大儿子最重要！

　　“母亲，你可知如今整个世家权贵，都误以为瑱瑱是庶哥儿吗？”

　　顾君毅没理会母亲的话，反问。

　　“什么？”

　　顾夫人愣在原地。

　　看样子，显然她是不知情。

　　顾君毅面色稍微缓和不少。

　　“这事情，还需要母亲出面解释清楚！”顾君毅道：“还有，谭家误以为顾芷是我们将军府嫡女，这事情，你必须和谭夫人说清楚，以免谭夫人不知情下误会。”

　　顾夫人：“.....”

　　“等等....芷儿养在我膝下，怎么就不是我将军府的嫡女了？”

　　回过神的顾夫人，没管自家哥儿被误认为是庶子这等大事，反而关心着为顾芷正身份。

　　顾君毅虽然早已对母亲对弟弟的态度失望，但如今在大事依旧拎不清，他缓和面色再次沉下去。

　　“母亲，顾芷不会是将军府嫡女。我和父亲从来没承认过，顾芷是我们顾家嫡女。以前不承认，以后也不会同意！”

　　顾君毅把话放下，转身出屋里。

　　留下顾夫人傻住了！

　　她天真以为，只要她承认顾芷是她女儿，顾芷就是顾家嫡女。

　　换作以前，她跟顾将军与长子提出，两人会同意。

　　但是，顾君毅态度已经表明，顾芷，只会是顾家庶女！

　　*

　　顾芷回了南院，和自家姨娘说，她要去参加谭家宴席，谭夫人很喜欢她，有意让她当她长媳。

　　云姨娘替女儿感到高兴。

　　顾芷还在幻想着，嫁入权贵世家，成为世家长媳，以后说不定成为世家主母。

　　嫁入高门大户，以后她就是贵人，不再是庶女了！

　　她想着，不由笑出声！

　　她不知道，她是嫁不进谭家了！

　　—

　　顾君毅出了主院，转身去了弟弟西院。

　　顾瑱看到自家大哥脸色不对，关心道：“哥，发生什么事了？”

　　嗬！大少爷脸上好黑啊！

　　绵子给大少爷倒茶，倒茶后立刻退到自家少爷身后，规规矩矩站着。

　　顾君毅拿起茶水，一口喝尽。平复一下心情，才把事情说给弟弟听。

　　听完后的顾瑱倒没有什么感觉。

　　绵子下巴掉了，心里骂骂咧咧的，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瑱瑱，这事情，哥已经让母亲去澄清了。你要是不开心，就告诉我，可别闷在心里闷坏了。”

　　顾君毅觉得弟弟心里肯定委屈坏了。

　　顾瑱温柔摇了摇头，“这事情我一开始就不知道，哪会在意。现在，哥你帮我出面了，大家很快知道我并非将军府庶哥儿，既然都会知道，我又怎么会不高兴。”

　　他已经不期待了，不期待，哪会在意。

　　庶哥儿也好，嫡哥儿也罢，终究抹不去事实，他有何须介意。

　　“瑱瑱，你真不在意？”

　　顾君毅没想到弟弟会是这样反应，显然，他察觉哪里不对劲.....

　　他哪知道，顾瑱因为母亲拉他替顾芷挡刀开始，他母亲对他做的任何事情，他都不会放心上了。

　　“真的。”

　　看着弟弟脸上笑容，顾君毅心里更觉得不对劲！

　　他没在弟弟面前表现出来，换上高兴笑容，道：“瑱瑱啊，你哥的几位至交好友都是北翼州府世家子弟，他们家都有哥儿弟弟和妹妹。你来北翼州府也有几个月了，是该交些朋友了。哥带你出去与她们认识认识，多个朋友，以后你不用整日闷在府里了。”

　　“明日，哥带你去做些衣裳。我顾君毅的弟弟，再怎样，都得穿最好的！”

　　“你不反对！就这么说定了！”

　　顾瑱呆了：“.....”

　　绵子傻了：“.....”

　　他哥/大少爷是不是受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