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爱》临山小

2、未婚妻林舒雨

　　03.
　　林舒雨清洗了一把脸，脑子里回想林舒淼介绍的几个人，都没有太大的印象，应该是件好事。

　　回到包间，林舒雨没看到周辞，也没看到林舒淼。
　　孟锦招呼她去打麻将。

　　林舒雨摇头：“我不会打。”
　　却一屁股坐在了赵子易的身边，简随安和孔长明分坐两边。

　　孟锦坐赵子易对面，问：“那想学吗？”
　　林舒雨拒绝：“不想。”
　　她就随便看看。
　　几局下来，周辞和林舒淼还没回来。

　　林舒雨问：“我姐呢？”
　　牌桌上，只有孟锦答：“她和周辞谈事情去了。”

　　四人手搓麻将牌，林舒雨忽然打了个哈欠，长大了嘴，明显是困了。
　　“你们不困吗？”
　　林舒雨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她明明才醒了不久，孟锦见到，宠溺地看了眼林舒雨，给她递了张纸巾：“习惯了。”
　　牌局继续，林舒雨安静地在一边观战。

　　赵子易偶尔几次能感到林舒雨呼出的气息，眼角看去，却见林舒雨的眼神越来越清明，忍不住问：“林妹妹不困了？”
　　林舒雨在那拿着平板，刷起了短视频，津津有味的。
　　“嗯。”林舒雨模糊应了一下，低声：“……这算法真/他/妈的垃圾。”
　　“嗯？”赵子易没听清，转了半头，问：“林妹妹你刚说了什么？”

　　林舒雨连忙摇头，又去看短视频。
　　包间门被打开，林舒淼的脸色阴沉，周辞看了眼林舒雨的座位，林舒雨正弯着背坐，头顶快碰到赵子易的肩膀，周辞道：“我有事，得回去了，需要我送你回家吗，舒雨？”

　　林舒雨从短视频里抬起头，看看林舒淼，问：“姐，一起回去吗？”
　　林舒淼给自己倒了杯水，“我等会儿还要回公司，你让周辞送你回去吧。回家。”
　　林舒雨‘哦’了一声，放下平板，跟着周辞出了包间。

　　林舒淼的眼神在在座的面上一转，露出职业笑容，“各位继续，我也先走一步。”

　　周辞打开副驾驶车门，林舒雨坐了进去。
　　绕过车头，周辞坐进驾驶位，提醒：“记得系安全带。”
　　林舒雨动手扣上安全带，车一溜烟朝着林家公寓开去。

　　车子里，周辞点开音乐，关小了音量。
　　红绿灯前，周辞一手敲击着方向盘，对林舒雨道：“你知道世家联姻，从来很少谈论感情。”

　　林舒雨一愣，看向周辞，眼里写着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周辞微震，林舒雨黑白分明的眸子有几分像林舒淼，片刻前，这类似的双眸还因为他而染上了微红。

　　周辞甩开心底的那双眼，回视着林舒雨：“你姐应该没和你仔细解释过，林周两家为何联姻的理由。生意上往来确实有，但你也清楚，林氏在江城世家中，还欠缺些影响力，和周家联姻，好处只多不少。”

　　林舒雨窝在副驾驶位，低垂眉眼听周辞说。

　　“而周家联姻的人选，原本也未必是我。”周辞看了一眼林舒雨的表情怏怏，猜到了些什么，问：“我问你，和我结婚，是你心中所想？”

　　林舒雨瞬间僵了背，转过脸看车窗外的街景，沉默了许久，才道：“你……你大概不记得，我和你曾经是校友。”

　　这倒是的确不知道。周辞等林舒雨说下去。

　　但林舒雨慢慢陷入回忆，沉默了下来，细细分析周辞刚才说的话，最后猜测他的意思：“ 你是说，周林两家肯定会联姻，但是是谁成婚就不一定了，对吗？”

　　周辞没想到林舒雨能猜到这层，不禁对林舒雨的印象好了一点。
　　和她姐一样，不笨。

　　周辞没出声，林舒雨就明白这算是默认了，想了想，又问：“如果不是你和我订婚，那还会有谁？”

　　林舒雨对江城世家的人员关系不怎么关注，她在林家一直就是边缘人物，不管什么聚会场合有她没她都一样，所以她总是待在安静的地方做她自己的事。

　　上学时，她和周辞有过短暂的交集，但也就那短短的三个月，后来周辞升学离开，她也就没了心思。
　　她浅浅地喜欢着他。
　　也没那么深刻。

　　周辞余光瞥了一眼林舒雨，回答：“这需要两家商量后才能确定人。”
　　林舒雨却一撅嘴，嘀咕：“明明就是你不愿意。”

　　这次周辞听清楚了，林舒雨不仅不笨，也许还挺聪明，之前他小看了她，或许，林舒淼也低估了她的这个妹妹。

　　车子转了弯，从环城路的高架开下，向江城沪水河岸边驶去，林家公寓就在其中一座。
　　林舒雨敲了敲窗沿，对周辞道：“就送到这里好了，还有段路我想一个人回去。”

　　周辞看林舒雨的脸色，并未放人：“很晚了，我送你到门口。”
　　车又行了一段路，再过个路口便是。
　　林舒雨又提出，要一个人回去。

　　看林家不远，周辞将车停到了路边，打开车锁。

　　林舒雨开门下车，对车里的周辞说：“谢谢你今晚送我回来，联姻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你和我姐或者我爸商量好就行。我……我谁都可以。拜拜。”

　　林舒雨说完就转身走了，周辞坐车里看着林舒雨的背影好一阵，才踩下油门离开。
　　人姑娘比他拿得起放得下，还和他说，谁都可以。

　　04.

　　周辞在知道订婚名单变动后，就清理了遍身边可以清理的人。
　　他没想到周家有其他人打林舒淼的主意，偏偏他还没确定是哪一波人。

　　要在林舒淼的生日宴前查清楚一切，留给周辞准备反击的时间并不多。
　　好在林舒雨没有大吵大闹，知道周辞有退婚的意思，也不阻拦，酒吧那次见面之后，他就没再见过她。

　　赵子易反而在周辞面前念叨过两句，要他别对林妹妹下狠手。

　　“哪个女孩子被退婚了都不好受，老周你干的真不是人事儿！”
　　赵子易翘着脚，喝口酒，在酒吧的卡座里慵懒地看眼花缭乱的人儿。
　　先前那次见面，看林舒雨那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赵子易觉得这妹妹有点可怜。

　　一旁的陈泽眯着眼，凑近问：“查到是谁动的手没？”
　　“查到了，也动不了啊。”
　　赵子易踢了脚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老周，下周可就是林舒淼的生日了。”

　　林舒淼的生日会上会正式宣布周、林两家的联姻，便是真正确定下来的生意了。
　　哪两个人的婚礼，也关系着两家的未来。

　　对周家来说，周姓子嗣和哪家的哪位姑娘结婚，都可影响周家的利益分配。
　　有人不希望周辞和林舒淼结婚，那就会有人想和林舒淼结婚。

　　周辞冷哼，听到陈泽出声：“哎，刚吧台那后边进去的，是林家妹妹？”
　　赵子易点头：“我看也是。”

　　穿着肥大的T恤，一头毛躁的长发，和这环境不是同一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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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舒雨被孟锦叫来修理她的私人电脑。

　　进了孟锦的办公室，林舒雨就直接坐道电脑前，盯着屏幕开始做活，双眼还隐着淡淡的血色，孟锦给林舒雨倒了一杯水：“临时叫你过来，麻烦你了。”

　　林舒雨接过水，“没什么的，我也忙完了。”
　　孟锦看了林舒雨一会儿，用手指戳戳林舒雨的脑袋：“原本我不信舒淼的话，想哪个女孩子会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外表，现在见到你，我是信了不少。”

　　林舒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红了脸：“啊，出门就忘记了。”
　　“可惜了这张脸。”孟锦的办公室里护肤的彩妆的，什么都有，道：“等会儿在我这洗个澡，姐姐我亲手给你做个脸。”

　　林舒雨轻声说了一句‘好’，便听见敲门声。

　　赵子易双手插着裤兜进门，看见林舒雨，叫她：“林妹妹，来玩啦？”

　　林舒雨礼貌性点头，把目光放回屏幕上。
　　赵子易走到林舒雨的后面，看电脑屏上黑底白字，一串串英文数字在刷屏。

　　林舒雨静静地等待着，眼神焦点跟着字母的滚动而移动。
　　房间内没了声音，赵子易看向林舒雨。

　　孟锦出门招呼客人，赵子易打开手机拍了几秒视频，发到群里。
　　一个闲言碎语的微信群。
　　赵子易：林妹妹认真的时候还是很不错的嘛。
　　陈泽：哦，林妹妹在干嘛
　　赵子易：嗯……电脑杀毒？
　　孔长明：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在雅凰？
　　陈泽：对，孟锦叫来的吧。她那台电脑还能用？

　　另一边，周辞点开微信，看完了赵子易发的视频。

　　镜头里，林舒雨目光不错地看着前方，房间内暖色的灯光勾亮了她的侧脸，和林舒淼略微相差一些的眼角，周辞注意到林舒雨眼下青黑的一片，黑眼圈似又浓了一些。

　　房间内，赵子易问林舒雨要微信。
　　“我感觉我家的电脑也需要林妹妹来看看，加个微信好联系，行么？”
　　赵子易翻出二维码，递到林舒雨面前。

　　林舒雨看了一眼，“我不用微信。”

　　“嗯？”赵子易以为自己听错，这个时代还有人不用微信？
　　是不想加他吧？
　　也能理解，赵子易收回手机，听见林舒雨道：“173XXXXXXXX，这是我的电话，要是……要是你电脑有问题，可以找我。”

　　赵子易一听，也乐意，就把林舒雨的联系方式记录到了通讯录，又拨通了她的电话。
　　见林舒雨从裤兜里拿出一只翻盖的移动手机，盖面还掉了漆，赵子易愣住了。

　　怎么林家是连一部好点的手机都买不起么？
　　这么老旧的款式，怪不得林舒雨说没有微信。

　　赵子易看向林舒雨的目光不觉怜悯起来，问：“林老爷子对你……很苛责吗？”
　　林舒雨眨眼，“没、没那么严厉。”
　　可能就不太待见她而已。
　　“那你换个……高端点的手机也换不起么？”
　　这手机都多少年头了。
　　林舒雨恍然明白过来，不知怎么解释，就说道：“这个手机……其实挺好用的，我和我同事都用这种的，那个……那种智能机我也有，就是不经常带出来而已。”

　　智能机她都用来点外卖了。

　　赵子易点点头，出了孟锦的门，坐回卡座。

　　“林妹妹好惨。”刚坐下，赵子易就拍了拍周辞的肩膀，“猜我看见了什么，林妹妹到现在用的还是十几年前的翻盖手机。”

　　周辞挑眉，不确信：“你没看错？”
　　“是啊，我还问她是不是没钱换，她说是已经用的顺手了 。”赵子易斜一眼周辞，“到底是不被期待的二子，真可怜。”

　　“林舒淼不像是会对林舒雨放任不管的人。”
　　周辞不确定，他信林舒淼的为人，不至于妹妹处境这般，还无动于衷。

　　赵子易耸肩，又躺回到卡座沙发上。

　　周辞看着舞池人影幢幢，视线却时不时看向吧台后边的暗门。

　　孟锦打了一圈酒，到了周辞这里。
　　“等得及，过会儿帮我把舒雨送回家？”孟锦试探周辞的口风，见周辞笑了笑。
　　“怎么，林舒淼还不放弃，让你来当说客？”
　　孟锦嘴角沾了酒，不否认：“你这不也没放弃么，再说，人现在就是你的未婚妻啊。”

　　周辞回敬了一杯酒，权当默认，孟锦完成任务，起身走了两步，就看见林舒雨从吧台边走出来，扫视了一圈，见到孟锦，便向这边来。

　　她走得急，还不小心绊了一步。
　　“孟姐，电脑我搞好了，关机的时候跳出来的弹窗你点确定之后，就不用管了，我临时有事，要先走了……”
　　林舒雨手里拿着翻盖机，简单说了几句，才看清孟锦身后坐着的人，是周辞。

　　好多天没见，他和之前一样，白衬衫和黑色长裤，领口开了一颗纽扣，衬衫袖口卷边到手肘处，一副慵懒。
　　而她的衣服还是之前那件，头发散乱在脑后。

　　差距那么大，不想和她结婚也是理所当然的。

　　“让周辞送你去。”孟锦立刻回身，向周辞使眼色。
　　林舒雨下意识摇头，“我自己……”

　　周辞已经起身，问：“去哪？”
　　林舒雨看了眼周辞，又看了看手机，说了地址：“峡湾路259号。”
　　“嗯，走吧。”

　　周辞向酒吧车库走去，林舒雨深吸口气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