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己如颜》腊月卫夕

7、重操旧业

　　锦凤打着哈欠，透过窗帘看看外面的天色，然后坐起来，伸个懒腰，穿衣服准备上班。边穿衣心里边想着刚才的梦，想到梦中的人，脸上不禁有了一丝笑容。盘算着什么时候拉着乐记一起去见他。
　　“锦凤。”其实乐记早就醒了，只是一直闭着眼睛回顾着近来的一些事情而已。听见锦凤动身，她也就跟着睁开了眼睛。
　　“哎哟，你这妮子，要吓死我啊！醒了也不说一声。”穿好衣服的锦凤把手伸向乐记的被窝里，把她冻的“嘶”了一声，“怎么，今天还要出去找工作啊？”
　　“嗯，要不然干什么？”
　　乐记侧身朝着锦凤钻在被窝里。可真暖和啊，不过这是她用一晚上暖过来的，前世的她就体寒，一到冬天总是手脚冰凉。没想到现在依然是这样，哎，之前还有暖气能取暖，现在这样的条件到冬天的时候也只能忍着。
　　“我说你就别去了，在这里休息一天。反正我们现在又不是急需用钱。”
　　“那也不能天天在这里呆着啊！与其每天在这里憋着，还不如出去走走。”
　　说着乐记又回想起昨天的情形。再一次应征失败后，她看见一家酒店招收服务员，就想着去试试。她骨子里是21世纪的思想，没想过这个时候做这个行业会受到什么样的眼光。找到管事的就要应聘。那人看看她的样子，皱皱眉，好像在回想着什么。然后对她上下打量了几番，接着出去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对她说已经收满了。本来乐记不疑有他，工作职位么，本就是变动的厉害，这家不成还有下家。但是，当她走在走廊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有些员工会偷偷看她两眼，虽然她知道自己长得不丑，但是像这种地方，每天进出的都是富家子弟，美貌的富家小姐应该也是不少见的。或者是觉得她长的模样加上这身略显寒酸的衣着，有些像小说中写的家道中落的富家千金？想到这点，乐记笑了起来，不就是别人多看了两眼么，怎么无端惹出这么多心思？坦率的经过那几个偷偷打量她好几回的人身边，走到转角。
　　“哎，你看，就是这个笑容，看来就是她！”
　　“不就是个落魄的女人么，我看没什么稀奇的，也就长得漂亮些，不过这年头，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她到底是得罪什么人了，怎么让人家把她赶尽杀绝呢？”
　　“谁知道呢？不过真想知道她惹着什么人了。我听我那在明达饭店的表哥说，他们那里也受到这样的警告。能有这么大本事，把全上海的招工的饭店全部通知一遍，想来应该是个大人物吧。”
　　“恩，没错儿。哎，你们说她会不会是哪家公子在外面养的小老婆啊？被大老婆发现了，然后准备暗地里解决隐患。”
　　“哧，谁知道？现在养小老婆的遍地都是，养的也可能不止一个呢。像砚公子那样儿的，身边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哎，也是。咱们这样的连一个都难找哟！”
　　“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那熊样儿能跟人家砚公子比么？五大三粗的，大字不是一个！”
　　“那砚公子不就是比老子有钱比老子长得好看么，其他也没啥不是？不也整天像个混混儿一样没啥正经事？”
　　“哎，也是，那尉迟家是不是后继无人啦？”
　　“……”
　　“你们俩个在这里干什么呢？！花钱请你们不是让你们在这里闲磕牙的！还不去干活儿？！”
　　“是！是！”
　　其实乐记没有走远，她就在转角处静静听着那两人的对话。心下明白最近她心里的那股不对劲儿看来不是她自己的错觉。走出那家饭店，看着街上来往的车辆，人们各自都忙着自己的事。她也想为明天奔走，但是现在她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这个地方排斥了，并且是人为的。这不能不让她沮丧。但是这件事不能告诉锦凤，锦凤还是个丫头，不能让她跟着操心。况且凡事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她就不信，谁这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让她在这里一份工作都找不到！
　　“恩，你说你一个女人没事总在外面瞎溜达啥？改天被哪个公子抢了去当小老婆可怎么办？”
　　“怎么会有公子抢我这样落魄的人？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那些个经历？就算被抢了，我也还是会拼命跑回来找你的！”
　　“哎呀，我就是顺口一说么。对了，这周轮我放假，咱们去找那个叫什么池乔郁的吧！刚好问问他那里有没有什么工作介绍给你。”
　　“恩，也好。”
　　“啊，都这个点儿了，再不走我要迟到了！我先走了啊，你没事就早点逛完回来啊！”
　　“知道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啊！”乐记对着锦凤的背影喊了一句，这个毛躁的丫头，希望她听见她刚才那句了。
　　想起刚才锦凤脸上说起池乔郁是有些别扭有些害羞的样子，她嘴角微微一咧，这丫头的心思她怎么能不明白？池乔郁从面上来说倒是个不错的人，但为了锦凤，她还是有必要再好好考察一番的，所以才答应了锦凤的提议。
　　现在她的生活里有两件事，一件是找个稳当点的工作，另一件就是锦凤的终身大事。把这两件弄好了，她基本上就没什么太大的心事了。看看外面的天似乎还早，乐记把被子拉高一些，闭上眼睛补个小觉，盘算着她这张脸是没法变了，但是是不是应该改个名字，然后改个找工作的方式，也许会有不同的收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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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乐记和锦凤一起吃着买来的小点心，谈论着今天发生的事。点心虽然不是顶好吃，但是这也算是苦日子中的一点甜吧。
　　“给你说哦，我们厂里那个女孩子，就上次你把位子让给她的那个女孩子，她父亲死了。哎，原来我挺讨厌她的，但是今天看着她眼圈一直红着，心里也难受的紧。”
　　“恩，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们都经历过，再说你们经历也挺相似的。以后多关照一下，相互间好有个照应。还有啊，当初那个位子是我自愿让出去的，和人家小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往后可别再讨厌人家了啊。”
　　“我知道，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当初会想着把位子让出来，弄到现在要每天一个人忙着找活儿做。”
　　“现在不也挺好的么，起码能多走走，熟悉一下这里，你不是想去看海么。哪天轮到你休息，我就带你去，好不好？”
　　“啊，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太好了！这么说我就要看见大海了！乐记，你真好！”锦凤冲到乐记身边，一把抱住她摇来晃去，晃得乐记直想吐。
　　“好了好了，瞧你这丫头激动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告诉你，那就是我找到工作了！”
　　“真的？！在哪里？”
　　“百乐门。”
　　“啊？！你是脑子坏掉了吗？怎么在那里工作！不行不行，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工作？不行，你快辞掉。我明天请假，和你一起去。我宁肯你天天在这里呆着，我养你，也不能让你去那种地方堕落！你说你，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锦凤一听百乐门三个字，脑中浮现的都是一些风灯红酒绿的画面，那些个地方在人们心中都不是正经女孩子家应该去的。乐记在这种地方工作，不论做什么，都很危险。
　　“锦凤，你先别急，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担心我，才不让我去那种外人看来很不光彩的地方工作。但是，锦凤，我们现在已经从那个家里面逃出来了，要靠我们自己活下去，现在碰上这么一个条件待遇比较好的工作，我们要把握机会。再说，我在那里只是一个调酒的，又不需要抛头露脸的登台演出，不会怎么样的。你就放心吧，而且，我还会一些小小的防身术，一般的人还是能够防备一下的。等我们能够攒下一下钱的时候，我就把工作辞了，另外开个小饭店，以后就收着小饭店过日子，你说好不好？”
　　“可是乐记，我还是担心，去百乐门的人实在是太混杂了，你个女孩子，在那里保不齐会碰到什么样的人啊！再说，那些公子哥们有的是钱和手段，你要是外一碰上这么个不讲理的看上你，可怎么办哪？”
　　“锦凤，我只是个调酒的，你想想，那些个公子哥去那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图个新鲜的乐子么？肯定会去看表演，又怎么会注意到我这么个小小的调酒的地方呢？我也会尽量默默的做事，不招惹什么不该招惹的人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那，那你都什么时间上班？”乐记听到这句话，心里放心不少，看来锦凤是答应了。
　　“一般是从7点到11点。”
　　“恩，那要不你雇辆黄包车每天管接送你吧，要不然我不放心。”
　　“好。”

作者有话说

　　我也想调酒哎~好帅滴~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