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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赴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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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秋没有说话,便离去了。
白夕槿手撑着那张秀美的脸,风吹起额前缕缕秀发。
跨过这道坎吗?
她细细一想,却发现对八年之前的往事虽记得清晰,对当时大多的情感却是淡淡的,也许是时间太久了。可为何,心底仍有难以言说的畏惧……
这日傍晚。
白夕槿准备去看看宋褚昔,他几日脸色都不太好。
白夕槿敲了敲门,听见男人的声音,“进来。”
她走进宋褚昔屋中,却瞧见桌上几道划痕的扇叶与松下的扇柄。
“坏了?”白夕槿走过来,“何时的事?”
“九尾……”宋褚昔望向她,眼尾泛红。
白夕槿摆弄着扇柄,“还能修,我帮你吧。”她实在是看见宋褚昔这副模样不太忍心,且这折扇也是他救自己时弄坏的。
“谢谢。”宋褚昔愣了愣,有些惊诧。
“如此看着我做什么,扇子会帮你修好的。”白夕槿好笑道。“对了,一路策马疲倦,你去床上歇息吧,我修好了便离开,不打扰你,晚宴时,便让温绾来叫你。
宋褚昔答,“好。”
由于仙盟宴是三日的,青岚山便给每位客人安排了房间。
宋褚昔一时睡不着,便透过帘子细细的注视着那人。
如当年那般。
他第一次见到白夕槿时,小姑娘名唤白淼。他小心谨慎的揖手,抬眸去看眼前的姑娘。
白淼扎着两个小揪子,显得十分俏皮可爱。虽然还没有长开,却很是灵动——眼睛很大,瞳孔是茶栗色的,里面像是撒了碎星星似的。
白淼便笑,好奇的打量着了他,“你就是宋君亭?”
——宋君亭是他从前的名,而“褚昔”是他后来改的名。
“是……”
白淼身旁的庄主道,“以后舅舅不能天天来看你,舅舅公务繁忙,找了他来给你解闷。”
“可是他,我找他聊天,他会不会不理我?”白淼道。
“不会的,你和他相处久了便会知道。”
“好吧,那神仙哥哥,我们去玩吧!”白淼想了个称呼,道。
庄主一愣,随后笑了笑,对宋褚昔道,“去吧。”
“是。”
这便是他们最早见面的情景。
后来宋褚昔问过她,“你为什么叫我神仙哥哥啊?”
“因为你好看,”白夕槿比划道,“嗯……就是那种宛若天神的好看。”
不知过了多久,宋褚昔睡去。
白夕槿此时已修好了扇子,便把折扇放到帘前,之后离开了。
晚宴上,白夕槿坐在楚晓筱旁边。
“你看她们俩。”楚晓筱笑道,指向她们对面。
于二人斜前面是青岗山的位子,前排是几位长老,后排便是几个小辈,其中有二人,一位着青岚服,另一位穿儒漠衣。
“竟是不同门派的人。”白夕槿注视那两个女子。
“是啊,一位是青岚山的薛沃若,另一个呢,是儒漠楼的段琛。”楚晓筱凑到白夕槿耳边,压低声音道:“她是儒漠楼之主的义女,听说日后要管理整个宛平呢。”
“哦?”白夕槿近年来在长安也听说过段琛此人,因为她,青岚山屿儒漠楼的关系也融洽了不少。
“不过啊,她们再过三四年要成亲了呢。”楚晓筱又道。
“她们二人,拜堂成亲?”白夕槿显得有些惊异,“二个门派都同意了?”
“是同意了,你不知道,她们俩自打小便熟识,那时段琛的身份还未被传开,都以为她是位男子,结果……”楚晓筱不语,许久才又说:“你这些年在长安,应是知道的。”
白夕槿点头。
的确有段日子,坊间都在谈论这件事。
据说薛沃若去儒漠楼时见着了段琛,二人相谈甚欢,后来薛沃若一次更衣被段琛瞧见,便嚷着要段琛娶自己。
之后段琛是女子的身份随之传开,两人却已互相心慕,二派对外声称等二位姑娘待至桃李,便拜堂成亲。
“惜离,你有道侣吗?”楚晓筱忽然问。
“咳咳……”白夕槿听她一问,呛着水了,“怎么,咳……如此说?”
“你应比我大,难道没有这样的想法。”楚晓筱道。
道侣这件事她是真没想过。
白夕槿平静下来,避而不答,“你呢,楚晓筱,你也十几岁吧。”
“我有师哥呀!”楚晓筱灿笑,“那我换个问法,你有没有喜欢过人?”
白夕槿愣着低头看向茶水,忽然想起一个人。
而后她抬头望向高台之上的段子秋。
忽然听见身见传来脚步声,“段掌门,庄主。”那声音温厚如陈酒,令人欲罢不能。
男人皮肤极白,眼尾稍红,一副玉树临风的仙尊之态。
楚晓筱转移了话题,感叹道,“长老也太好看了吧,这个就叫国色天香,万种风情,倾国倾城。”
白夕槿笑着对楚晓筱说,“顶多就是秀气,哪有那么夸张。”
她顿了顿,忽得又想起一个人。
“你眼神挑剔,我不跟你讲。”楚晓筱不在意的笑,她转过身看白夕槿,“你怎么了?”见她面色忽变,楚晓筱问道。
“没事。”白夕槿摇头。
她想起一位故人——萧承安。
二人初见,是在桃庄。
桃庄此地,是青玄鸟一族居住的地方。
青玄不谙世事,但也不如其他的仙家贵族那般瞧不起修真界的人,白夕槿后来离开青岚山,几个月后便跟随师兄弟几人又去了桃庄修习。
当时她与白江榕,落希几人刚去桃庄修习。
“师哥师哥,我要吃梅子糕。”白夕槿道。
“梅子糕吃多了甜,小心蛀牙。”白江榕坏笑。
“我就要,你不就是师哥上次忘了给你留,怀恨在心。”白夕槿道。
“我……”白江榕一阵无言,顺势对落希说,“师兄你看她,我也要。”
落希好笑地看着身旁的师弟师妹,温柔道,“如今梅子还没熟,等回去了,便给你们做。”
只可惜,她的师哥死在了漫天大雪之中,没来得及做糕点。
……
几人走在路上,来到院内。
院中有人舞剑,身如飘飘柳絮,身形轻盈。
白江榕走进院中,不由得感叹道,“好剑好剑。”
那公子作揖道,“诸位是?”
白江榕笑着,他向来对于与自己实力相差不大,甚至高于自己的人有很高的好感度,“在下白江榕,是前来桃庄修习的弟子,这是师兄落希,师姐…咳,师兄白夕槿。”
萧承安点点头,“青玄一族,萧承安。”
几人作揖。
桃庄之后再遇,是在镇魂山下。
她坠下悬崖,命垂一线。
夜晚下了大雨,她依稀听见有人的脚步声。
那人持一把油纸伞,着一身白衣。
“白姑娘,白姑娘!”那人惊道,连忙抱起奄奄一息的白汐瑾回到了山下的村子。
白夕槿从昏暗的灯火中醒来,走到院外,那人依旧执一把油纸伞。
“承安兄!”白夕槿惊道——她很轻易的看出了他的背影。
“醒了。”萧承安转过身。
她那时身上满是戾气,玄衣染血,宛如夜梅之景。
萧承安走到她身边,“你衣服脏了,我在山下买了一段衣绸,若不嫌弃,便穿上吧。”
白夕槿很是惊讶,她与萧承安不过是几月的交情,在所有人喊着他是魔族走狗的时候,却是他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多谢。”她揖手。
后来她大病初愈,才提到,“承安兄,你救了我。”
男人温柔的答到,“是。”
他有一双顾盼深情的桃花眼,里头细雨绵绵,极为好看,微笑的时候更是如此。
“我猜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救你?”
“嗯……”白夕槿低着头。
“虽道不同,但义在心中。”
他顿了顿,笑道,“脸红什么?看我生的万种风情?”
“是啊。”
“多谢你的夸奖了,虽然从前有很多人都说我好看。”
白夕槿反倒笑了,“那你怎么认出我是一个姑娘?”她继续追问。
“我们初遇时就注意到你了,我的眼力,在这人间界可是不错的。”
萧承安出了屋子,白夕槿的目光一点一点暗了下去,青玄仙族向来不问世事,萧承安此行怕是有人告知。
而与萧承安相识,又与自己并非敌对的,也不过那么一个。
段子秋。
再后来,她与萧承安没有遇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