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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心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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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公主来到他的寝居,屏退了所有奴才。
“皇姐,驸马已经被引开了,我能回去了吧?”池砚贴在殿门缝向外面偷看,屋外除了几个守在外头的奴才,已经没有了驸马的身影。
但他现在心跳的很快右眼皮一直在跳,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沈哥一个人有点危险。
“王爷。”身后一声略带疏离,与沙哑的声音。
池砚趴在门缝边倒吸一口凉气,这声音,真的是个男的啊。
池砚满脸惊恐的转头看向‘公主’,虽然峨眉淡扫青丝挽起发髻,步摇晃动衣袂飘然,但是仔细看还是能从中看出来男子身上的英气。
“王爷,公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三年了,奴才真的坚持不住了。”
或许是因为这三年一直都在装哑巴,假公主有些口齿不伶俐,说话一字一顿的,但是很努力的想让池砚听清楚。
池砚安抚着,“你先别急,慢慢说。”
除了这句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让面前这人暂且安定下来。
“当年公主明明答应了,只要一将她的心上人安顿下来就回来与驸马成亲,只是让我暂时顶替而已,可现在已经过了三年了公主还是没有回来,现在驸马是越来越想要亲近,奴才实在是怕他看出端倪。”
池砚心里快速缕清一切,原来真公主是和自己的心上人私奔了。
“你先别怕,是不是驸马对你不好,若是如此我帮你教训他。”
假公主摇摇头,“没有,驸马对我很好,反倒是太好了,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怕他日东窗事发,驸马知道了真相会难受。”
池砚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问,“那你们这三年同床,怎么……就……”
“驸马良善,不太通男女之事,在床上熄了蜡烛他也看不清。”说着说着,他便红了脸。
“王爷,奴才斗胆请您给个准信,奴才在宫里当小太监当的好好的,只会做些下人的粗活,实在是周旋不来驸马这种人。”
池砚哀嚎谁来救救我,告诉他该怎么办。他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公主驸马,更不知道碰到假公主怎么办?
“这样,你先稳住驸马,等到有一日皇姐回来,本王保你能全身而退。”池砚决定给他画饼充饥。
“可是。”
池砚有理有据的劝导,“其实我也不知道皇姐去了何处,如今只能等皇姐她自愿回来,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小太监小心翼翼请求,“殿下能否去找找公主?”
“当然可以,不过皇姐既然要躲避,我们也不好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也要多花一些时间,这些时日,就劳烦你再周旋几日。”
这个假公主应该有觉得池砚说的有些道理,低下了头“是。”
“放心,你先安安心心在这里的消息,皇姐她自然会回来的。”
池砚安慰安慰这个被迫男扮女装的小可怜,但是怕他再问一下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东西,还是选择赶紧跑。
假公主神情落寞,“当年公主说厌恶了长安城的富贵和争斗,要去寻找自由,我便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池砚拍了拍他的肩头,“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派人来淮王府找我。”
“多谢淮王殿下。”
说完,池砚就走了,走的迅速,干脆利落。
假公主暗淡下了眼神,“王爷也不愿帮我。”
身旁的婢女也劝道:“阿佑,你便安安心心的做你的公主,见过长公主的人不多,只要陛下和殿下愿意帮公主守着这个秘密。你这一辈子都做公主,何尝不比在宫中做奴才来的自在呢。”
不得不说这小太监确实男生女相,即便套上公主一身装扮,也不会显得太过违和。反倒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可我终究是个太监,只怕这件事情最后被驸马知道了,他会失望。”
*
池砚从公主的寝居出来简直怀疑人生,假公主居然是个男的,这也太劲爆了,但也看得出当时私奔的时候情况有多么紧急,所以长公主只能被迫让身旁的小太监替代。
但按照假小太监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淮王和陛下都知道这件事情,而且都纵容之长公主私奔,有意隐瞒,一直让这个小太监做一个替身。
小太监也确实可怜,池砚虽然不好插手,内心还是很愧疚不能救小太监的。
“对不起对不起,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池砚走在路上依旧内心难安,期望回到宴席上能用吃的来忘却一切。
宴席,依旧是宾客满席,但是都噤若寒蝉没什么声音,连刚刚那些舞姬都下去了。
池砚很好奇他们在做什么,便将自己的身体藏在柱子后面,偷偷观望。
“刺啊,等什么呢。”
“赶紧的。”
“你不会怕了吧?”
沈睿被郡王逼的蒙上了眼睛,拿着针。他却一直不敢迈出这一步。
随着荣郡王不停的斥责,越来越难听的嘲笑声后,沈睿手中的针清脆落地。
沈睿把遮在眼睛上的黑布取下,道:“下官愿请辞参领一位。”
“什么?我没听错吧。”荣郡王十分夸张的大声道,“那可是你大哥拿身子换来的,你就这么辞去了,对得起你大哥良苦用心吗。”
沈睿咬牙道:“不是。”
荣郡王将手扩在耳朵旁边,“啊?不是什么。”
不是用身子换来的。
但这种话,血气方刚的少年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紧握着拳头浑身颤栗,不甘与不忿终究败给了位高权重的郡王。
荣郡王冷笑一声鼓起掌,像是看到什么好戏一般,“真好,一个庶子,一个妾,你两居然惺惺相惜了。”
一旁的沈鹤辞其实也将他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听进了耳朵里面,但是他近来听过太多这种话,早就已经麻木淡然处之,可一听到别人在说他唯一的弟弟,沈鹤辞依旧觉得不能忍受。
“郡王慎言,他的母亲如今是沈府的嫡母,所以沈睿也算是嫡子。”
荣郡王眉头一蹙,抬手抢了沈睿的针,用力一甩刺过去。
“你有什么资格这种语气和本郡王说话?!”
这一针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十足的强势而又狠毒,直接穿过了一整个苹果,穿透而出。
沈鹤辞真感觉到一袭微弱的风转瞬而过,只留下他头顶苹果上的一个小孔。
沈睿急切到,“郡王!”
荣郡王满脸的不屑,“我说让你将针刺过去,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看你实在是可怜,便准许你不必蒙眼刺吧。”
荣郡王亲自将针伸到了沈睿面前,示意他接过去。
沈睿迟疑了许久,在荣郡王快要不耐烦骂人的之前接过了这根针。
沈睿的手依旧控制不住颤抖。
沈鹤辞眼神坚定,言语鼓励道:“没事的,刺吧。”
荣郡王你在一旁附和道:“就是,放心刺,就算真的刺到了皮肉,这点小针也死不了人。”
沈睿捏紧了针,憋住了呼吸,内心纠结挣扎了许久后,终于向他的哥哥刺去了这一针。
幸好,完美的扎在了苹果上。
沈睿瞬间瘫倒在地,痛不堪言。
“怎么?生气了?”荣郡王等下来言语温和,但话却如恶魔般,“沈睿我看你也很是懂事,不如纳你为妾如何?反正你的大哥都做了妾,你又何尝不可?我日后定会好好待你。”
沈鹤辞忍无可忍,反手将自己头顶的苹果拿了下来,向荣郡王狠狠一砸。
“哎哟!”苹果上残留的针刺在了荣郡王手臂上,荣郡王抱着手臂喊疼,“你个胆大包天的狗东西!来人给我打死他!”
宴席一时混乱不已,荣郡王的亲兵拿着比手臂还要粗的木棍乱棍挥来,还有拔着刀的,宴席中所有的贵客都满脸恐慌,不少年纪小的被吓哭了嚷嚷着要回去,场面已经快要控制不住。
但他们的目标还是沈鹤辞,抄起棍子就往他身上打去,但棍子却没有落在沈鹤辞身上,因为沈睿拦在了沈鹤辞面前。
“沈睿!”沈鹤辞处变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慌乱。
“住手。”池砚还是出来晚了一步,“你们在做什么!”
他这一身怒喝很好的镇住了在场所有的亲兵,收起了刀棍。没有再轻举妄动。
沈鹤辞手忙脚乱的查看沈睿等伤势,后背有一道棍子重敲之下的淤青,“沈睿你是蠢吗?刚刚为什么要冲过来?”
沈睿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这种说教语气,当下反驳,“小爷我爱冲,关你什么事?”
池砚准备过去看看,却被郡王拉住。
“殿下殿下,陛下都和臣说了,臣愿意助殿下一臂之力。”
池砚着急去看沈鹤辞,语速飞快,“说什么?”
“就是。”荣郡王悄悄凑到他耳朵旁边,小声道,“沈鹤辞,您不是准备先假装宠爱,等沈府自大妄为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折辱凌虐吗。”
池砚皱起了眉头,“是吗。”
“对呀。”荣郡王道,“臣理解殿下的良苦用心,这种报复确实比直接将沈府满门抄斩来的解气很多,臣也愿意当回恶人,殿下您快去关心他吧。”
池砚不理解他想做什么,但是现在他只想去看看沈鹤辞。
沈鹤辞却心中只有沈瑞,根本融不进他二人的世界。
“我没事,用你瞎操心。”沈睿挣扎着要起来。
沈鹤辞在旁边扶着他,也准备一并起来,他却忘了苹果上还有针,手掌按下去的那一刻,刺进了他掌心里,当即疼的缩起了手
“去,传太医。”池砚果断迅速将他扶起来,“我们先回府。”
沈鹤辞没有拒绝,“请殿下再派些人将沈睿安全送回沈府。”
“好。”池砚很爽快的答应,让人将沈睿安全送回沈府,自己则和沈鹤辞上了马车。
从车帘微微掀开的角度里可以看到荣郡王很开心的向他招手送别,池砚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是沈鹤辞已经脸臭至极。
马车加快行驶,想要赶紧回到府上包扎沈鹤辞的伤口。
只是沈鹤辞明明自己也是行医的,却让这伤口敞着完全不管也不包扎。
池砚担忧道:“你这手上的伤,先用东西帮扎一下吧。”
沈鹤辞后退一步,躲开池砚准备来替他包扎伤口的手。
手上落了空,池砚不解道:“怎么了。”
【只有痛会让我永远记得,永远都不能忘今日之辱,我定要替沈睿向荣郡王讨回来。】
这也太中二少年了吧?
池砚好声好气道:“君子报仇时间不晚,但是你不能跟自己身体出气呀,还是赶紧包扎为好免得感染。”
沈鹤辞微蹙着眉头,有失望和愤恨,【是我看错了他,以为他其实还是有些好心的,但今日一看还是与荣郡王是一伙的。】
池砚啧了一声,不满道:“你一直瞪着我干什么?在想什么?”
“在想殿下今日及时相救,真的是好及时,多一分晚一秒都看不到这种好戏。”沈鹤辞阴阳怪气的低头致谢。
池砚冤枉不已,“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又误会我了。”
沈鹤辞心中冷哼,【他的花言巧语是不必再信了,只是刚刚他与荣郡王在那里嘀嘀咕咕,到底在计划什么?】
池砚脑海中一直飘着他的心声,烦闷的揉了揉眉心。
【他们定然是没安好心,说不定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就等着挑沈家的错处,果然这么多天都是装的,真是个城府极深的恶毒之人。只可惜现在父亲根本不信我的,只要他们离开京城,我定与淮王同归于尽。】
池砚烦躁,干脆捂住了耳朵,脑袋里面一直在说说说真的是吵死了。
“你能不能别瞪着我,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
沈鹤辞一皱眉,【果然本性暴露了,待会回府,我先拿一封束声散封住他的嘴,让他最好几天不要说话。】
池砚无奈,他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怎么又开始下毒了?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池砚能屈能伸,帮他倒了一杯茶水。
“今日是我来晚了,确实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沈鹤辞满脸提防,【阳奉阴违曲意迎合,他又有什么坏心思?】
池砚用力挠了挠头,他好像现在连呼吸都是错的,都怪荣郡王,与他偷偷说了几句话,他这么几日的努力全白费了,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