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长歌》曼华沙

7、第五章浮云

　　过眼的是云烟，漂浮的是彩云。
　　戏里戏外，谁是主角？
　　人生如戏，戏如梦。
　　梦醒，皆空。

　　冬至的日光特别柔和温暖，微微凉风滑过脸面，如丝绸般柔软糯滑、畅爽舒适。可惜今年儿的冬似乎很短，嫩芽儿迫不及待钻出，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崔公公，你说本宫是好女人呢？还是坏女人？”天下女子兼万种，容貌不计其数，可比起园亭中说话的女子，却是不及万分之一；她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却有让人不得不惊叹的气度，她没有婀娜多姿的身段，可是却如一股青烟，袅袅不知魂；一颦一笑美绝矣！

　　“娘娘。”在芸妃身边有五年，无论什么事情发生，她都隐着，笑笑就过去；可这次……是真要出大事了。

　　百般难摹的丽人脸颊上红晕一片，恰是风吹，伴着梨涡的惬意笑容：“呵呵呵……崔公公答不来？”余音袅袅、绕梁三尺：“我是皇上的女人，和好坏不沾一点关系。是吗？”

　　崔公公点头哈腰：“是，娘娘所言甚是。”

　　“砰”圆桌上所有茶具被推倒，碎了，茶水洒满一地。芸妃依旧笑着，她甜美迷人的笑容看得崔公公心寒不已，忙跪地叩首道：“老奴，罪该万死。”

　　“何罪之有？”手被溅到的茶具碎片割伤，还真是火辣辣的疼，十指连心一点也不错。

　　头要是在低下一分，就可以直接跑地狱去了。崔公公保持着这个姿势，浑身打颤。

　　俯下身子，扶起崔公公，芸妃的笑更加深刻：“你跟我五年，我的性子你应该已经摸清楚，可你还是蠢的如一头猪。”声音一丝的怒意情绪波动也没有，但崔胜知道那是噩梦的开始：“小小的茶杯都能够把本宫的手弄伤，那夏王爷呢？”

　　崔盛挤出僵硬的笑容：“娘娘是要……。”她眉毛一挑抿嘴笑着，转身走出亭子。殷红的血滴渗入黑褐色的茶水中合而为一，分得开吗？

　　夜深黑如珠，明亮白色闪电似蜿蜒曲折、树枝纵横的林木一闪即过；隆隆电雷响彻夜空、惊天动地。寒风由窗口缝隙闯入，寝宫四周的丝布隐隐晃动，鬼魂一般动人心魄。

　　黑布长衣下是修长的身形，迷迷糊糊看不清他的长相，好看万分的唇形吐出的声音低沉温柔：“记住不要成为别人口中的食物，你要是狮子，他们只能臣服你。”他指着前方牢笼中的狮子，眼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他渐渐消失，忽而又出现一人，举手投足之间的霸气，让人望而生畏。俊俏无比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眼眸含笑：“你是我一生最爱的女人；我要给你无穷尽的幸福。”他温暖有力的手抬起，差一点就能触到，瞬间也不见了。此时一个约莫十八九的少女，华贵之至，相貌清丽。她笑吟吟地说：“姐姐很喜欢你。”还没说完，她的脸就变成厉鬼，浑身都是血。朝着亮光地方跑去，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娘亲、娘亲……。”是个三岁的孩子，他好可爱，一直喊着娘亲，手不自觉要去抱，却不见了。

　　“不…….。”四周空无一人，孩子亲切可人的呼唤好似还在耳旁，芸妃呆坐许久继而捧着自己的脸大哭：“为什么？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儿子，他才三岁、什么也不懂。”哽咽得连话都说不齐全。
　　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冰冷刺骨，再冷再痛也不会比一个母亲失去儿子来的肝肠寸断。大门被打开，一片明亮，崔盛走在前头，神情紧张。

　　“娘娘。”崔盛瞧了瞧四周，小心翼翼地说道：“夏王爷密谋造反，皇上下令明日处决。”

　　三千发丝落于肩头，单薄的身子随着发丝飘起而舞，口中不断念着：“京中夏王府，俊郎王爷回眸一笑百媚生。”芸妃已然分不清到底是哭还是笑、斗了五年，终于还是自己赢了。可没有料想到的快乐，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崔公公，兄长有难，做妹妹的是不是该去探望？”擦去眼角的泪水，好似方才是梦中一游。

　　“娘娘真是菩萨心肠”

　　这儿一点没变，甚至连一颗石头都是依旧。景在，楼空，人去。

　　手中抱着一个三岁男孩的女人，进宫前一晚她嫁进王府。很瘦弱，是典型的江南小女人，秀丽脱俗。她见着芸妃拉下斗笠，不禁一怔。

　　“你准备去哪儿？”

　　“我带心儿回江南。”她的眼里有恨，还有怜悯。

　　“马车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她的眼神很让人讨厌。

　　她没有多停留，抱着孩子就走了。只留下一句：“这个世上什么都可以欠，唯独感情不可以，因为你永远也还不清。”

　　那个女人的话就像一个迷，绕在心里，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