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证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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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山庄开了这么久，还没有人敢死在这里的。这件事已经超出的小月的能力范围了，她赶紧叫来了张伯，众人跟随那保镖一起去往扶风榭。
扶风榭的布局与悦仙筑大抵相似，分为上房一间、东厢房两间、西厢房两间，费兴发住在中间的东厢房，一边挨着赵祁，一边挨着自己的保镖，可以说是十分怕死了。
这儿的景致又与别处不同，庭院里种满了柳树。原以为柳树只会是春天好看，但这冬天的柳树虽然谢了绿叶，却多了银条，洁白晶莹的冰雪凝结在细细的柳枝上，丝丝缕缕地垂落，也别有一番韵味。
东厢房的门大开着，一看便是费兴发的房间。张伯拦住了众人，不让进去，说出了昨晚至今的第一句话：“可有人懂得验尸之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李和和立刻把沈明庭推了出来：“他，他会。”
沈明庭没说话，却是甘愿为她驱使。他波澜不惊地站在垂柳之下，比那霜雪银条更为冷清，但却莫名让人觉得十分靠谱，让他进去验尸大家也都没有异议。
李和和也期期艾艾地跟在后面：“我、我懂一点医术，我也可以的。”
人群之中立刻爆发出哄笑：“小妹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你看她那副娇滴滴的样子，能行吗？”
“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要再黏着哥哥了。”
这些话听了实在有些生气，尤其是最后一句。李和和不声不响，走到旁边的一棵柳树下，用左手向下搂住树干，右手从另一侧抱着，徒手拔起了一棵比自己的腰还要粗的垂柳。
柳枝上的冰挂受到震动，哗啦啦地砸落到地面，还有一些碎冰落到了裘衣上，又顺着油光水滑的皮毛滚落了下去，碎成一地的银光。
众人这才想起了，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还有着一身令人惊艳的武功，立刻识相地闭嘴了。
沈明庭站在门前，不赞成的眼神里透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别闹了。”
又要用内力，又碰了冰，一会儿不知要冷成什么样子。
雇主开始催自己干活了，李和和赶紧扔下柳树，把烂摊子留给杭策，自己跟着张伯与沈明庭进了房间。
费兴发房间物件的摆放很是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门窗也没有破坏的痕迹，据保镖所说，房门虽然是关着的，但他来时并没有上锁，也不需要破坏了。
费兴发的尸体仰躺在床上，由于是冬天，尸体并没有腐败，只是有些尸僵。
经过临安一事，李和和自觉已经有所成长了，甚至想要来帮忙，沈明庭却不让她动手，虽然贵为王爷，仍是亲自检查了费兴发的尸体，只让李和和做记录。
“该男子年纪约在四十岁左右，身高五尺，略肥胖，死者眼珠有斑点，已经连成一片呈轻微浑浊，死亡时间应在昨夜亥时正点（晚上10点）左右。”
“躯体其余处均无外伤，仅心口有一处圆形贯穿伤，约一寸粗细，深两寸，伤口处皮肉紧缩，血荫四畔，且与衣物破损处相吻合，是为致命伤。”
“凶器是什么？”李和和好奇地问道。
沈明庭沉声道：“暂时不知，应是比拇指略粗的圆形棍状物。”
……这凶器范围也太广了，如果李和和没看错的话，荣长老的打狗棒，悟慈师父的禅杖，甚至小月的扫帚柄都在此范围之内。
她有些苦恼：“那我们现在怎么查？”
“先从昨夜查起。”
三人回到正厅，李和和正式公布了调查费兴发的死讯：“各位大侠，费兴发已于昨夜被杀，凶手就在我们当中。”
此言一出，厅内立刻沸反盈天，大家开始互相猜忌、斥责。
李和和仔细了回想了一下高台之上赵祁是怎么大放厥词的，再开口已经有了半分把握：“诚如各位所想，凶手就在我们之中，为了自证清白，也为了早日将凶手捉拿归案，恳请大家如实相告昨夜的行踪，尤其是是否曾与死者接触。这样吧，我先说，昨夜用完饭，我们一行五人便回了悦仙筑，在屋内打坐调息，期间哥哥来为我送过一次衣服，约在戌时正点（晚上8点），未曾见过死者。”
阮纯自然是第一个出来支持李和和的：“我回到悦仙筑，在院中看秦雪松练了一会儿剑，便回屋睡觉了，我也没见过他。”
秦雪松也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
“昨夜用完饭，我与李姑娘便回了扶风榭，我俩在我的房间里待了一整夜，”那赵祁居然是第二个说的，他一脸猥琐地看着李和和，语气十分不正经：“哦，是另一个李姑娘。”
李和和可受不了这个委屈，正在想是废了他的招子还是断他一只手，杭策已经得了沈明庭的示意，从背后锁住赵祁的双臂，摁住脖颈：“给我家小姐道歉。”
杭策长得虎背熊腰的，比赵祁高大健硕不少，摁住他就如摁住一只小鸡崽一般容易。
赵祁只恨此次寒钟山之行在吊桥前折了自己的许多高手，自己唯一带的那个跟班也是个不顶用的，不然哪轮得到这些人猖狂。
但他也算是个识时务的，硬是咬牙说了一声：“对不起。”
杭策又往下锁紧了他的手臂：“说句对不起就完了？”
赵祁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李姑娘，我刚刚出言不逊，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人这一回。”
原来一唱一和才是辩士的精髓，李和和微微一笑，把红脸的角色演绎到位：“好了，这次便罢了。”
得了李和和的首肯，杭策总算是放了赵祁，把白脸做得十分到位。
接下来的工作就十分顺利了，大家纷纷表态，事无巨细，畅所欲言。
荣长老放下打狗棒，一本正经道：“昨夜用过晚饭，那费兴发与我发生了一点口角，然后我便和徒儿回了那玉什么居，黄米练了会儿功，我又指点了一番，回房的时候已经接近亥时（9点）了。”
“敢问是发生了何事？”
“那狗东西笑我丐帮没有收到请柬，我老叫花子不配来这三山山庄，”荣长老从怀中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嘿嘿一笑：“我立刻摸到他胸口，拿了一张银票，他便不敢再说话了。”
李和和赶紧记下，又问：“昨夜申洪可是与你们一同回的玉笙居？”
荣长老点头，又摇摇头，黄米回忆道：“昨夜我们虽是一同回去的，但是那吸血—申洪曾经出去过一趟，直到我们回屋前，都不见其回来。”
众人立刻将怀疑的眼光投向了申洪，他眉毛一束，正要发怒，却听得一声悲天悯人的佛号：“阿弥陀佛。”
悟慈大师轻轻转动佛珠，缓缓道：“昨夜申洪师父是来找贫僧的，他前半生血债太多，心中已有悔意，昨夜贫僧为他讲经，想劝他皈依佛门，为自己赎罪，善哉善哉。”
“哼，”申洪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可没答应。”
有了悟慈师父的背书，大家暂且放过了他。
李和和追问道：“那你二人可曾见过死者？”
悟慈师父想了想：“晚饭后在正厅里他当着贫僧的面说和尚参加鉴宝大会是六根不净，不过贫僧不曾理会，这算吗？”
申洪冷哼一声：“他怕是没那个胆子来惹我。”
李和和又将目光投向下一个人：“于先生，我没记错的话，你与费兴发是旧识吧？昨夜可与他相见？”
于仁依旧是那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我与他算不上什么旧识，昨夜除正厅那一面，也未与他私下相见。”
高飞跃也说道：“是了，我可为于先生作证，昨夜我与他在我房中饮酒，直到亥时末（11点）才离去。至于死者，他看见我就捂紧了荷包，我们不曾靠近过。”
最后只剩徐林夕一人了，她托着腮，一脸无辜：“我昨夜很早就睡了，什么都不知道。”
赵祁忽然道：“你昨夜饭后还在正厅与费兴发纠缠，是不是你杀了他？”
徐林夕侧着头，看向赵祁：“赵少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就算是纠缠，那也是他纠缠我好不好，我哪里与他纠缠了？”
赵祁为了找回场子，总算是说了一次有用的话：“他图你美貌，你图他富贵，不是纠缠是什么，我还亲耳听到你对他说让他在房间里等你。定是你昨夜谋财不成，便害了他性命！”
经这一提醒，昨夜正厅里走得晚的人都想起来，确有此事。那费兴发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主动提出要用黄金千两换徐林夕一夜，也不知徐林夕是敷衍还是真心，确实对费兴发说了让他在房间里等自己这一句话。
徐林夕有些不耐烦了：“我若要杀他，有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何况我与他婚契都未签，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我何必要做？”
众人一想，好像也有道理，徐林夕克夫至今，十余富商之死均未留有罪证，这样明显的手笔确实不像她。
李和和看了看自己写得密密麻麻的手札，好嘛，这费兴发昨晚算是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这可怎么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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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证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