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叫喜欢》柏艺

61、有病

　　陆凛手一抖挂了电话。

　　这段时间两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就差最后一步，陆凛不是没想过，只不过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说实话，同性异性的资源他都看过，但是怎么说呢，没什么感觉。而且拍这种片子的导演，估计重点都放在动作上了，场景、氛围……都挺辣眼睛的。
　　让人没什么尝试的冲动。

　　如果傅尧想的话，他是愿意的，就是尝试新事物，心里还是没底。

　　陆凛躺在床上，动了动手指，给傅尧发过去信息：【你真的很想？】

　　傅尧：【嗯】
　　傅尧：【很想】

　　然后又发过来一条：【不过也没必要我一说你就挂电话吧，你真的不想，我又不会强来】

　　“……”

　　陆凛：【误触】
　　陆凛不想多说，转移话题：【你会吗？】

　　傅尧：【理论上会，没实践过】
　　傅尧：【哥哥给个机会？】

　　陆凛：【那等回去试试】
　　傅尧：【我截屏了，别反悔啊】

　　“……”

　　傅尧：【哥哥也知道怎么做是吗？】
　　傅尧：【你以前就和魏明宇他们一起看过男女，这回自己看的男男？可以等回来我们一起看。】

　　陆凛想了想，实话实说：【不太喜欢看，没有美感，两种类型都是】
　　然后补充：【之前的事，能翻篇了吗？】

　　傅尧：【没关系，不重要，我好看就够了，你也不用看他们】
　　傅尧：【可以呀，你没必要和我一起看，我们可以一起演[害羞]】

　　“……”

　　陆凛要在家待四五天，傅尧学校有事，第二天就要回去。
　　两人腻歪了大半个暑假，陆凛觉得这个小别算是个调剂，可放下手机，想到回去后要做的事就有点……紧张。

　　本来一切水到渠成的话，自然而然就到那一步了，但这会儿有个倒计时放在这里，每临近一分，就紧迫一分，感觉铡刀迟迟不往下砍一样。

　　陆凛有点睡不着了，一睡不着就开始胡思乱想。
　　比如。
　　傅尧……是想在上面还是下面？

　　上面？要不然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健身？
　　下面？喜欢撒娇又要人宠着哄着的小朋友不得习惯被伺候？

　　琢磨半天没琢磨出个所以然，困意涌上来。
　　枕边的手机突然嗡嗡震了两下。

　　傅尧：【哥哥你睡着了吗】
　　傅尧：【我睡不着，我这几天可能都睡不着了，好想一下子穿越到三天后】

　　“……”陆凛不知道怎么回。

　　就这么过了片刻，傅尧不开心了：【渣男，你就吊我吧】
　　傅尧：【我不想回学校了，我去找你吧】

　　陆凛赶忙回：【……你干嘛呢？】

　　傅尧：【喝咖啡[苦涩]】
　　傅尧：【反正都睡不着了，我学会习吧】

　　“……”

　　陆凛从来没见过如此好学的人，故意道：【那你学吧，我睡了，晚安】

　　傅尧：【不许睡！】
　　陆凛：【。】
　　傅尧：【你怎么忍心我睡不着的】
　　陆凛故意道：【那怎么办，我不能打扰男朋友学习啊】

　　傅尧：【裹紧小被子抱住可怜的自己.jpg】

　　这个表情包傅尧不是第一次发了，陆凛当时看见的时候就觉得很可爱，并找到了相对应的表情包收藏：【拿开小被子紧紧抱住你.jpg】
　　陆凛：【别喝咖啡了，赶紧睡，不然约定作废】

　　傅尧：【Zzzzzzzz】

　　……
　　陆凛燕市那天，傅尧要来车站接他，陆凛没让他来，没必要非得打车过来跑一趟。

　　可傅尧哪里是他劝得动的，一句“我想你了，想早点见到你”成功堵住陆凛的嘴，准时出现在高铁站。

　　推着行李箱出来的时候，陆凛一路上看到几个抱着花的人，他有样学样地想，等以后有机会接傅尧，也可以买一束花来接他，傅尧应该会开心吧。

　　正想着，一道懒洋洋的抱怨传过来，“看什么呢？几天不见就认不出我了？”

　　陆凛循声望去，他正想着的人抱着一束红玫瑰缓缓走来。男生清瘦高挑，长了张祸祸人的俊脸，眼角眉梢染着笑意，人比花艳，周遭不少人看过去。

　　他接过行李箱，把花扔给陆凛，“我看了你好一会儿了，你就是看不见我。”

　　玫瑰的香味扑到鼻尖，陆凛指尖微微缩了下，四下看了看，莫名有点局促，“人好多。”
　　——刚刚还打算自己要给傅尧买，这一刻真的收到了花，他又忍不住升起了顾虑，大庭广众之下，很难坦然面对他人的目光。

　　傅尧当然知道他怎么想的，勾住他肩膀笑了笑，“没事，别人可能以为，我是你兄弟，要陪你去表白呢。”
　　“……”

　　他这话说得不带语气，甚至听起来还有些调侃的笑意在里面，却莫名有一股阴阳怪气的意味。
　　几天没见，陆凛不想他高高兴兴过来接自己还讨不开心，偏头看向他，轻声开口，“你别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我知道，”傅尧心如明镜，对他的想法不说全知，但也能猜到九成，“你不太习惯在人前暴露不被大众所认可的性向，你有顾虑，没关系，我给你时间。”

　　陆凛松了口气，结果就听他又说。
　　“不过，你已经上了我这条贼船，有什么顾虑都要克服，不然小心我带你远走高飞，去一个你没有顾虑的地方。”
　　“……”

　　陆凛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行了，没那么严重，我答应你之前，该考虑的都考虑过，没那么脆弱。”

　　傅尧不依，握住他的肩膀，认真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

　　怎么突然想着私奔了，难道是回家这几天，傅尧试探着想出柜，家里态度不对，所以傅尧有点焦虑？
　　这种时候愿不愿意不重要，因为远走他乡要考虑的实在太多了，亲人朋友，风俗水土，甚至说语言习惯……

　　傅尧想要的也不是他究竟愿不愿意跟他走，而是自己有没有那么爱他。
　　陆凛想着，轻声道：“我当然愿意，但是——”

　　“没有但是，”得到想要的答案，傅尧冲他弯了弯眼睛，“不说这个了，回家吧。”
　　“……”

　　回家路上傅尧看着还挺正常的，就是话多了点。坐在出租车后座拽着他的手指不停把玩，问他回家都做了什么，几点吃饭，吃了什么，几点睡觉，睡得好不好，打了多长时间游戏，和谁打的，有没有约同学出去玩……事无巨细到恨不得把一天24小时掰开了揉碎了，一点点都问出来。
　　陆凛也没烦他，有问必答。

　　到后来实在问不出什么了，傅尧靠在他肩膀闭上了眼，“我好像有点困，你不在没睡好。”
　　陆凛下意识瞟了眼前座的司机，司机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见怪不怪，根本没在意他俩说的什么。
　　陆凛揉了下他的脑袋，轻声道：“……那你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四十分钟后，到了小区楼下。
　　傅尧自动醒了。
　　很淡定地推着行李箱往家里走。

　　陆凛指纹锁开了门，在玄关弯换鞋。他穿了一条轻薄的运动修身长裤，弯腰时臀部布料绷紧，包裹出圆润的弧度，两条腿笔直修长。
　　陆凛：“我先去洗个——”

　　话没说完，整个人被傅尧摁到了墙上，炽热急切的吻堵了上来，撞得他牙疼，齿关一开，滑腻的舌头裹着着混乱的气息钻进来，毫无章法地乱搅，像是要把这几天的想念躁动尽数传递过来。

　　陆凛被亲得腿软，抬手勾住了傅尧的脖子。
　　傅尧环住了他劲瘦的腰，手从衣摆下伸进去，从侧腰到腹部反复流连抚摸，然后探向了后腰的，继续往下。
　　陆凛脑海中警报突然拉响，在喘不过气的深吻中，轻轻咬了下他的唇，抓住他胳膊，“先洗澡。”
　　傅尧吃疼退开，舔了舔红润的唇，眸色深深，“一起。”
　　“行。”

　　…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陆凛把傅尧压到了床上，脑子里一半是这几天假期查的资料步骤，另一半是说第一次可能会特别疼，动作间带了几分犹豫。
　　看在傅尧眼里像极了退却。
　　傅尧惩罚般咬了下他的唇，“哪个小妖精这么迷人，你在我床上都这么心不在焉。”
　　“……”

　　陆凛问：“你是不是怕疼。”
　　“是有点，但是也不影响…”傅尧目不转睛看着他，“你会让我爽的吧。”
　　“……”

　　陆凛迟疑了下，还是直白问了出来，“你想在上面还是下面？”
　　“都可以。”
　　“再给你一个机会，说实话，不然——”
　　话没说完被打断，“上面。”
　　陆凛喉结轻轻滚了下，“那你来吧。”

　　傅尧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视线从男生清俊的眉眼一寸寸滑到湿润的红唇，心道他怎么这么会长，哪哪都正合心意，胸腔的喜欢细流般来回涌动。他轻轻笑了下：“本来想着，你以前是直男，这样更好接受一点，既然你愿意……”
　　陆凛忽然说：“我以前也没喜欢过谁。”

　　言外之意，直男只是当时拒绝你的借口，直不直的，谁知道呢？

　　傅尧眸光彻底暗下来，野兽般翻身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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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的时候是下午，结束已经月上中天。
　　昏暗的房间没有开灯，空气中隐隐浮动着腥甜暧昧的味道，以及尚未平复的喘息，激烈的余韵绵软悠长。

　　陆凛神情有些呆，眼睛湿漉漉的，还没从空茫的刺激中回神。傅尧抱着陆凛，一下一下，轻轻啄吻着他，从鬓发到下巴，贴着他耳朵黏黏糊糊地喊哥哥，俨然餍足后亲昵舔毛的狮子。
　　“……”

　　又过了良久。陆凛缓过来些许，一张口，声音嘶哑无比，“去冲一下。”
　　傅尧在他肩窝埋了埋，手搭在他腰上，把人紧紧抱进怀里，爱不释手地摸着，“不急，等会儿。”

　　陆凛没什么力气，还有点犯困，懒得反驳他，想先眯一会儿。

　　傅尧轻声问他：“饿不饿？”
　　傅尧不提没事，一提，陆凛觉得是真的有点饿了，毕竟没吃晚饭又运动了一场。他眼睫轻轻动了动，声音模糊而困顿，“有点。”

　　傅尧捞过床头的手机，“我先点个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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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两人洗完收拾好，外卖差不多也到了，傅尧摆好饭菜后，陆凛还没从卧室出来，进去一看，他正在镜子前沉思。

　　傅尧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看什么呢，哥哥？”

　　陆凛上身穿了件纯棉短袖，修长白皙的脖颈上，青红交加的痕迹遍布，如果是个外人看一眼，还以为陆凛刚死里逃生从什么人贩子手里逃出来呢。
　　这痕迹没有个四五天消不下去，也幸亏不用出门，不然，这么热的天根本没法遮。

　　他觉得傅尧挺装的，明明自己做了很多准备，还知道很多花样，最开始居然能心甘情愿地躺在他身下。

　　罪魁祸首黏糊糊地趴在他背上舔人，“疼不疼？”

　　陆凛瞥他一眼，“你什么破毛病，逮着我脖子掐，想弑夫啊。”

　　“我怎么舍得，太激动了嘛，”傅尧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每次这么碰你，你出于自我保护反应都很大，很敏感，你没觉得特别爽吗？”

　　陆凛努力回忆了下傅尧掐他的时候他说了什么，却有点想不起来，在床上的很长时间里，他是被主导的那一个，只是本能地在逃避伤害，追求欲望。
　　难道他没阻止吗？他也觉得舒服？

　　无论床上什么情况，清醒的陆凛显然不能接受：“我有病？”
　　傅尧笑了，“我有。”

　　“那你就治，我只跟正常男人谈恋爱。”陆凛把他扒拉下来，往外走。

　　“没关系，”傅尧追上他，猛地把人摁在旁边墙上，就在陆凛以为他要闹时，傅尧低头在他耳垂很轻地碰了下，磁沉的声音擦着耳朵：“你可以和不正常的男人结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