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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 对角巷 ...


  •   第二天早上,莱拉和她的父亲迪诺一起站在了门口。本来今天夏令营就开始了,可是经过昨晚,迪诺作了让步。莱拉答应她父亲,她可以迟一天去夏令营报到,但之后的日程一如计划,以此先瞒住老怀尔登爵士,以防她祖父的雷霆大怒。至于斯坦顿中学和九月一日之后的事,莱拉还不知道她父亲会怎么做。昨晚迪诺听说家长也可以到对角巷去,他当即答应了金波尔教授关于第二日的邀请,要和莱拉一起去对角巷购物。当然,除了本能的不信任和担忧,不能说迪诺不是想要亲眼看看、亲身体验下所谓巫师的世界。于是,第二天的早上九点,他们准时出了大门,等待金波尔教授的出现。

      史密斯夫人迈出门,紧张又神经兮兮地把手套递给迪诺。“……万一有什么不对,马上叫警察来……但是我在伦敦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对角巷这个地方。糟糕了,你说警察能对付他们吗?那些人是不是会用恶咒?”

      “好了,史密斯夫人,”莱拉接过帽子戴上,笑着说,“我也是个巫师。你跟我相处十年,要害怕什么的也有点迟了吧。”

      “是啊,是啊,”史密斯夫人偷偷瞄着莱拉,嘴里嘟囔,“谁知道……谁能想到……”这时,空气中传来“啪啪”的爆响,凭空地,金波尔突然出现在大门前的台阶下。这下又把史密斯夫人吓了一跳,她惊呼一声跑去躲在门后,露出小半边肥胖的身体、惊疑地看着金波尔。他今天没有穿着昨天那件长长的茶色大衣,而是披着一件深棕色的外袍,脚下依旧是一双旧球鞋。

      “早上好,金波尔教授。你是怎么突然出现的?”莱拉举手打招呼,她和迪诺都没表现出被吓到。“早啊,莱拉,”金波尔微笑着说,“还有怀尔登先生。这叫幻影移形,莱拉,你过几年会学的。”打完招呼,他掏出手表看了一眼,向街上左右张望。

      迪诺也看着街上,小金沙街的尽头驶来一辆黑色的汽车。“司机到了。”迪诺说。他们跟门后的史密斯夫人告别。司机帕克把车停在房子前,为他们打开了车门。“金波尔教授,请。”迪诺示意金波尔上车。“一会还要麻烦你指路,毕竟我们都不知道对角巷在哪。”

      金波尔一拍手,惊喜地说:“太好了,这下不用带你们去坐骑士公共汽车。我还担心,你们都不一定受得了那个司机厄恩·普兰的开车技术,就连一些巫师,下车后也会吐呢。”他边说边迈步去了后排,迪诺脚步一顿,转去了副驾座。

      莱拉也上了车,她关门,听到身旁的金波尔说:“怀尔登先生,我们可不可以先去萨默顿区一趟?还有一个新生,也是今年上学的,但他父母今天不能陪同他去对角巷,我想把他一起接来。”

      司机帕克看了迪诺一眼,看迪诺应承,才发动汽车。他们穿过几个街区,到了一所六层楼的白砖公寓前,一个瘦小的茶发男孩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布袋,在路灯下站着。

      “卡尔文!”车还没完全停稳,金波尔就打开了车门,把司机帕克吓一跳,急刹油门。金波尔招呼那个男孩过来:“卡尔文,来,上车。”

      茶发男孩走过来,小声叫了一句“教授”,钻进车里,坐在金波尔的另一边,把布袋放在腿上。他穿着一件土黄色T恤和灰色短裤,脸上布满雀斑,眼睛很大,个头比莱拉还小。“这是卡尔文·汤普森,也是今年的新生。卡尔文,”金波尔语速飞快地介绍道,“这是莱拉·怀尔登,跟你一样。这是莱拉的父亲和司机。好了!”他欢快地拍拍前座椅背,“我们去对角巷吧!”

      路上,金波尔教授指错了一次方向,他们多花了二十分钟才到达威斯敏斯特区的查林十字路。“你们能看到吗,书店和唱片店中间?”金波尔指着车窗外对两个新生说。莱拉探头望过去,那里的一座建筑写着“破釜酒吧”。“一个酒吧?”莱拉疑惑道,卡尔文也看了看金波尔。

      迪诺忍不住说;“那里什么都没有啊。”“只有巫师才能看到的地方。”金波尔解释道。迪诺及时地闭上了嘴巴,谨慎地看了司机帕克一眼。

      金波尔帮卡尔文打开车门,说:“走吧!对角巷的入口在酒吧里面。”他们下车时,迪诺让帕克过几个小时才回来这个地方。金波尔领着卡尔文,率先朝破釜酒吧走过去。“父亲?”莱拉看到迪诺,他脚步缓慢,落在后面,似乎犹豫着什么。

      “如果看不到,那我该怎么进去呢?”迪诺高声问道。金波尔才想起来,他回过头对莱拉说:“去拉着怀尔登先生的手。然后跟着我们。”说完他带着卡尔文,推开了酒吧的门。莱拉拉着她父亲的手,跟着进去。

      破釜酒吧里面出人意料地昏暗简陋,但却待了不少人。他们许多都戴着尖顶帽,三三两两在吧台和桌子前饮酒交谈。“嗨,汤姆,”金波尔对破釜酒吧老板招呼,“生意变好不少吧。”

      汤姆没有停下倒酒的手。“是啊,这几个月一切都慢慢恢复了。巫师们憋了这么多天,现在可不都四处走动了嘛。你也是霍格沃茨的新老师?”他对着后边的两个小孩扬扬下巴,“带学生来?”

      “对。我们去后面了,汤姆。下次见。”金波尔带着莱拉他们绕过吧台。汤姆头也不抬地挥挥手:“去吧去吧。今年霍格沃茨怎么这么多新老师,都快记混了……”

      他们停在酒吧小天井的一堵墙前面。金波尔掏出魔杖,熟练地找到几块砖敲击几下。墙上的砖块抖动起来,快速重砌,直到一条拱道出现在面前。“哇哦!”莱拉听到卡尔文轻呼一声,她拉着迪诺穿过通道,来到对角巷。

      眼前的一切都超乎她的想象。对角巷里熙熙攘攘,穿得奇异又漂亮的巫师们在街上穿梭,小贩叫卖声和行人谈笑声络绎不绝,道路两旁商店林立,橱窗的新奇商品令人目不暇接。“爸爸,看,这都是真的。”莱拉抬头说。迪诺似乎也被镇住了,他矜持的面孔下也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恐怕我们要先办正经事,之后你们可以在这里面随便逛逛。”金波尔走到前面,像他们招招手。“请跟我来,这边……看到这个古灵阁了吗?那是巫师银行。”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幢高高耸立的白色大理石建筑。“古灵阁由妖精掌管,待会你们别害怕,魔法世界还有各种各样生物,很常见的。”

      在古灵阁的大门,他们被拦住了。“安全检查,谢谢。”一个矮小的妖精说,手里举着探测器。卡尔文拉紧了金波尔的袍子。“认真的?”金波尔难以置信,“伏地魔都倒台了。”

      妖精挥了挥探测器,笑得咬牙切齿。“自从哈利·波特骑着火龙从古灵阁闯出来,无论谁来古灵阁都逃不了安检。依次经过这道门。”听它这么说,金波尔只能配合。莱拉也被探测器扫过,穿过一道好像有张水幕的门,凉意令她打了一个激灵。迪诺也正常进来了。金波尔领着他们走向一个空柜台,边走边抬头望天花板。“看来已经修好了啊,都看不出来什么了……怀尔登先生,您跟我来一下这边。”

      迪诺跟着金波尔在柜台前办理手续,莱拉和卡尔文站在一边。莱拉开口说:“卡尔文,你也是家里唯一的巫师吗?”

      “啊,是的。”卡尔文小声回答,他的大眼睛里有些惴惴不安,看了一眼莱拉就移开视线。

      “他们很惊讶吧,金波尔教授出现的时候。你是什么时候看到信的?”

      “昨天下午。”

      莱拉点点头。“可能金波尔教授没等到我们,就先去了你家。”紧接着,她想起什么。“你父母呢,为什么今天不跟你一块来?”

      卡尔文挠挠后脑勺的头发,看起来很是紧张。他对着莱拉悄悄说:“他们不信我。他们不信巫师、霍格沃茨什么的,昨天把金波尔教授都快赶出去了。”他瞅了莱拉神色一眼,犹豫一刻,继续说道:“我对他们说要来霍格沃茨,他们就大发雷霆,说不会再管我,也不会给我一分钱。金波尔教授说,如果我真的想去霍格沃茨,他可以帮我申请助学金。于是我就答应今天跟他来对角巷。”

      莱拉同情地点点头,庆幸迪诺没有二话不说就把金波尔扫地出门。“可能对他们来说,这一切很难接受。不过当你去到霍格沃茨、学会魔法回来,就可以证明自己了。”

      “希望那时他们让我回家吧,”卡尔文苦着脸说,“还好霍格沃茨是个寄宿学校。”

      “嘿孩子们,跟着来。”看起来手续办完了,金波尔教授回过头让他俩跟上。他们从一扇门走出大厅,来到一条狭窄的石廊,领路的妖精吹一声口哨,一辆小车沿着轨道猛冲过来。他们四个人加上妖精都爬到小车上,就出发了。

      小车一直沿着轨道往地下自动开着,一路风驰电掣。呼啸的风声中,莱拉大声问:“刚刚说这里还有火龙,是吗?”前面的妖精回过头,不太友善地看着莱拉,说:“这是秘密。另外别把手伸出去,胳膊掉了可是要去圣芒戈。”

      莱拉缩回手臂,她小声问金波尔:“教授,圣芒戈是哪?”

      “巫师的医院。”金波尔也小声说。“不过,妖精在吓唬你呢。”他忍俊不禁,“你问的火龙,几个月前从地底冲出了古灵阁,那可是条大新闻。”

      “到达2101号金库,刚刚怀尔登先生兑换的钱币已经全部放进去。”他们终于停下,妖精干巴巴地说,它向迪诺要过钥匙,打开金库。从库门望进去,里面的金币只占据了一块小小的地方,略显凄凉地堆成一小堆。卡尔文惊讶地张大嘴巴。他看看迪诺,又看看莱拉,很小声地掩盖着失望:“我还以为,里面全是金币……毕竟这么大一个金库呢。”

      金波尔一挥魔杖,变出一只钱袋。他对两个小巫师解释道:“麻瓜货币兑换魔法货币是有每年限额的。今年只能兑换这么多了,不过”他把钱袋递给迪诺,“装满它够用两个学期了,这堆金币绰绰有余呢。”

      迪诺和莱拉走进去,捡起金币。“噢,这里只有金加隆,”后面传来金波尔的声音,“等会记得兑换些银西可和铜纳特。”

      “一个加隆是十七个银西可,一个西可等于二十九个纳特,”金波尔在回去的小车上说,“记住了吗?”卡尔文点点头。莱拉却不解地说:“换算也太复杂了。这是怎么定下来的?”

      “说实话我也很疑惑,”金波尔教授瞥了妖精一眼,放低声音,“可能是传统吧。”

      他们回到大厅。金波尔教授让迪诺去换了一些西可和纳特,然后带着卡尔文再次走到柜台。莱拉手里拿着沉甸甸的钱袋,拿出硬币把玩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仰头问她的父亲:“爸爸,为什么我们在巫师银行要开个金库?我们只需要换足够一年的金币就可以了呀。”

      “我在柜台聊了聊,一次性存了一大笔钱。他们——”迪诺不太习惯地改了一个词,“妖精们,给你开了个库,每段时间都会把余额和利息换成一笔金币,限额会逐步增加。这样,万一哪天金币花光我没空带你过来时,你自己也随时都能取钱。他们也说可以不用亲自过来,而是用猫头鹰邮寄金币。”他耐心地解释完,皱了皱眉:“这里的银行未免太落后了。”

      莱拉伸出手,拉拉迪诺的手掌。“噢爸爸,谢谢你。我去了霍格沃茨肯定会想你的。”她笑得甜,心里清楚这是父亲对她的爱护。

      “这还没开学呢,说不定魔法世界太新奇,你就能把我忘了。”迪诺也微微笑了。

      “好了,”金波尔从柜台拿起一个新钱袋递给卡尔文,看来霍格沃茨助学金已经申请成功,如释重负对他们几个说,“我们终于可以去购物啦!”

      他们一起去了丽痕书店买教材,摩金夫人长袍店买制服,又兜兜转转买了坩埚、墨水和羽毛笔等等等等。然后,莱拉进了咿啦猫头鹰商店挑了一只雪枭,这是迪诺提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因为迪诺问了金波尔,得知猫头鹰是最受欢迎的宠物,还能送信件包裹。卡尔文没有买任何宠物,他说害怕父母把他连猫头鹰带笼子一起扔出公寓。

      “嘿,莱拉,”金波尔走了几步发现没人跟着,大喊在猫头鹰商店外的小摊上看着几个叮叮咚咚的银器的莱拉,打断了摊贩热情的推销,“快走吧,还有最重要的一样东西没买。”

      莱拉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走。“魔杖?”她高兴地小跑两步跟上。

      “正是。”金波尔大步流星,他指着一个方向:“那边,看到了吗,奥利凡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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