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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季则远的成人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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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二少爷果然一表人才,未来可期啊未来可期。”来人将礼物递给侍者,笑得脸上的肥肉都一颤一颤的。
“李总客气了,能得李总赏识是小远的荣幸。”江明瀚与来者握手,对季则远道,“小远,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泰山实业的李总。”
“李先生您好。”季则远伸出右手,微微欠身与李凯握手。
今天的主角毫无疑问是这个身着西装,站在别墅庄园门口接待客人的少年。今天是季则远18岁的成人礼,今天过后,他将正式得到江淮制药30%的股份,这笔巨额股份除了给他带来百亿身家外,还将带给他身份上的巨大转变,从此他不再是京市的一名普通高中生,而是能够影响国内最大的制药公司乃至整个医药行业的重要人物。
……
江明澜敲了敲江贝贝的房门,见里面没有反应便出声道:“浠妹,你还没收拾好吗?我们得下去了。”
房间里江贝贝躺在沙发上,仿佛正做着什么可怕的噩梦一般,少女的眉头紧紧蹙着,双手紧紧攥在胸口,泪水从眼角一颗颗的滑落。听到敲门声,她猛然从沙发上惊醒,她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息着,后背的纱裙早已被冷汗浸湿,她缓了一会才颤声道:“啊,我还没有,明澜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去。”
门外的人闻言转身就走了,不一会门外就响起了“咚咚咚”的下楼声。
江贝贝做了一个梦荒诞的梦。
在梦中的世界,她的二哥季则远,那个在江家生活了17年的男人,将江家弄得家破人亡。江家的公司被他弄得破产,大哥被陷害入狱,心心念念想嫁给他的三姐被他卖到东南亚,而自己则被他关进精神病院永远失去自由。
江贝贝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平静,梦里的那些画面像放电影般在她的脑海里过着,她心口一阵阵钻心的疼。
院子里的钢琴声透过窗子传了进来,是江明澜最近在家里一直练习的E大调。
要说以前,她对钢琴还抱有一些欣赏,但是经过这几天的摧残,钢琴声在她耳朵里如同噪音。这几天江明澜为了能在季则远的成人礼上献上一曲,每天都要练习几遍,还要拉着江贝贝做听众。
江明澜边谈还要边问她:“浠妹,你听出来了吗?”
本来困得眼皮都要合上的江贝贝闻言立马睁开眼睛敷衍道:“听出来什么?”
“当然是我浓浓的喜欢啊!”
“扑哧”江贝贝没忍住。
“你嘲笑我?”钢琴重重响了一声随即戛然而止。
“没有的事,我就是觉得你很可爱。”见江明澜脸色缓和,她又道:“古有才子相如《凤求凰》寄相思,今有佳人我澜姐E大调表深情。在钢琴这一块,我姐就是最牛的,毕竟你可是被国际大师夸过的人,所以,公主殿下您真不用再练了。”
“行吧,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
江贝贝现在思绪一片混乱,她脑中一会是过往17年的回忆,一会是季则远温文尔雅的面容,一会又是他在梦里做的那些阴森可怖的事。
她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遍,他的二哥真的会是白眼狼吗?她从未做过这样清晰、具体的梦,从前做过的梦醒来都会记不清具体细节,但是这个梦的所有细节、所有场景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太诡异了,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某种超自然力量的警示。
算了,如果那只是梦的话更好,但不论如何,她要对季则远提高警惕。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浠妹,宴会已经开始了,你怎么还不下去?”门外的声音闷闷的从门缝中传了进来。
江贝贝以为来人是江明瀚,便答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下去了。”
“我能进来吗?”
“进吧。”
江贝贝抬眼看向来人,见是季则远她本能地感到有些害怕,梦里他六亲不认的样子留给她的阴影太大了,她吓得腾的一下站起来,但是因为踩到了过长的裙摆,整个人向茶几上栽了过去,季则远眼疾手快地单手截住了她,惊呼道:“我去,你做什么?”
“不好意思,起猛了。”江贝贝赶紧调整情绪,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季则远扶她坐下,关切地问道:“哪不舒服,严重吗?”
江贝贝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刚才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头就有些疼。”
季则远从茶几上抽出几张面巾纸,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怎么睡个觉出这么多汗,做噩梦了?”
“嗯。”江贝贝睨他一眼,“我梦见幽灵森林的游戏场景了,你变成了里边的NPC追着我咬。”
季则远黑着脸用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无语道:“你昨晚又熬夜打游戏了吧。”
“嘿嘿嘿,这不放假嘛,而且也没有很晚啦。”江贝贝吐了吐舌头。
“浠妹你也快高三了,该认真点了,你一个学文的现在成绩上还不了600分。”他顿了顿,看她一眼又道:“还学人家翻墙,跟你翻墙那几个哪个分数不够上个C9?”
江贝贝现在一听翻墙就头疼,上次他们几个翻墙撞上市长视察,几个人彻底在学校火了,她双手合十对季则远讨饶道:“我上次真的是办正事去了,而且我现在真的痛定思痛,已经奋起直追了,我这次文综答了245呢,您就饶了我吧,别提那件事了。”
季则远站久了腿有点酸,他挨着江贝贝坐下,继续问道:“那数学呢?”
“数学成绩还没出来呢,不过选填只错了一个。”江贝贝很是骄傲的挺起胸脯。
“嗯,确实有进步,知道努力了就好。”季则远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江贝贝看他这个样子,哪还有梦里那种冷酷无情的感觉,明明是那个从小到大在她耳边唠唠叨叨的教导主任、风纪委员。
“那我下去忙了,你睡一觉吧,要是一会还是不舒服或是严重了就叫我们。”季则远站起身来,理了理西装,转身欲走。
还没迈出一步,江贝贝忽然抓住他的袖子。季则远脚步一顿,随即转过身来低头看向沙发里的她,问道:“怎么了浠妹?”
江贝贝深深地望向他的眼睛,她想透过这扇心灵之窗看清楚些东西,可是她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了她熟悉的关切和有些可爱的疑惑,她复又将他拉下身来按坐在了沙发上道:“先别着急走哇,我生日礼物还没给你。你稍等我一下,很快的。”说罢她起身向房间里的衣帽间走去,不一会她就拿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走了出来。
她将礼盒递给季则远道:“送你的生日礼物,还望则远哥笑纳,祝则远哥学业有成,天天开心。”
“谢谢浠妹。”季则远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头,眼睛噙满了笑意。
季则远走后,江贝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决定调查一下季则远来江家之前的事,如果他真的对江家有仇恨,她总得找出来原因是什么,然后在没酿成大祸之前进行化解。
对,这个思路没问题。她暗暗下定决定。
闻鹤祥站在别墅门口看见季则远自己一个人下来,便问他: “浠妹呢,怎么就你自己下来?”
“她身体不大舒服,在楼上休息。”
“那可惜了,难得放假,还想带她去戳两杆台球呢,那丫头上次赢我300块呢,我得找回来。”闻鹤祥摇了摇手里的果酒,抿了一口。
“能别骚吗?喝果酒你摇什么。”季则远踢了他一脚。
“爷乐意,你管得着吗?”
闻鹤祥用下巴冲朝他身后点了点,一脸幸灾乐祸道:“你媳妇过来找你喽。”
季则远抬眼警告他:“嘴不要可以捐了。”他刚要转身走掉,又忽然想起楼上那个不省心的家伙,末了又回身道,“你如果以后再带着浠妹半夜打游戏,就别怪我把你和李东在西山飙车的事高诉你哥。”
闻鹤祥赶紧向四周瞅了瞅,上前一步道:“你小点声,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季则远与他对视,表情无辜极了。
“行了,知道了,我去看看浠妹。”闻鹤祥转身走向草坪外,草坪上只留下西装笔挺的少年,还有不远处向他走来的少女。
傍晚的余晖斜映在少年脸上,给平时对待那人习以为常的冷硬镀上了些许的欺骗性的温柔。
“阿远,生日快乐。”江明澜提着纯白的纱裙向季则远快步走过来。
“谢谢。”
“我送你的礼物你看了吗?里面有一张明信片你别忘了看啊。”江明澜满眼期待的望向他。
“还没有。”
“则远,其实我……”江明澜的手紧紧攥住裙摆。
“对不起明澜,我要去致辞了。”季则远抬腕看表,出声打断她。
季则远说完便抬步向草坪外走,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江明澜被这突然的打断弄得一愣,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季则远已经到了一步开外的地方,只留给她一个漠然的背影。
江明澜喜欢季则远这件事儿从来都不是秘密。江明澜不屑于也不想隐藏自己的感情,她甚至会故意让季则远身边的异性知道,就像是对所有人宣告季则远是她的所有物一样。
江明瀚对于江明澜这种行为基本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外界看待季则远也已将其视为江家的女婿,不然江家为什么会给一个外人那么多股份。
而季则远态度则很明确,他不接受。前几年还好,季则远虽不喜她却也还称不上讨厌,但是这几年江明澜行事愈加嚣张了,季则远对她已经达到了十分厌恶的程度。
上学期他们班转来了一个女生,季则远作为班长与她有许多接触。他学习成绩好样貌也出挑,小姑娘初来乍到对学校的情况也不了解,一来二去的就动了心思还表了白。季则远虽没答应,但是不知道是谁把这件事告诉了正在外地参加舞蹈比赛的江明澜,气的江明澜连比赛都不比了,直接杀了回来,把那女生抓去洗手间给了两巴掌。班里的同学不想得罪江明澜,大部分人之后都不与那个女生来往,不久之后那个女生就转学了……
夕阳早已沉了下去,星空逐渐笼罩上来。院子里灯火通明,悠扬的乐声卷散在夏日的微风中,揉碎在清冷的月光下。
别墅三楼主卧的灯亮着,江贝贝站在书架前翻看着手里的资料,这些东西都是她父母的遗物。江氏夫妇在四年前因飞机失事不幸离世,事发突然,谁也没有心情去专门整理这些东西,因此摆放的十分混乱。
江贝贝找起来十分头大,已经翻了不下十来本,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找出来。
院子里的声音渐渐熄了,靠在沙发里的江贝贝打了个哈欠,“怎么都是些财务报表之类的东西啊。”江贝贝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多了,送走了闻鹤祥后她在这里待了将近四个小时,大哥他们这个点差不多回来了,她该下去了。
江贝贝锁好江氏夫妇的门后便去江明瀚的房间还钥匙。江氏夫妇去世后,这间卧室的门便一直锁着,钥匙一直放在江明瀚房间内书桌的抽屉里,江贝贝从那拿的。
江明瀚一上三楼,就看见了站在走廊里的江贝贝。
“浠妹,你不睡觉跑三楼来干吗?“江明瀚脱掉西装外套,朝她走了过去,”听阿远说你头疼,现在好点了吗?”
“我没事了,已经不疼了。”
“看到明澜了吗,宴会上就没看到她。”江明瀚把领结也一并抽下来。
“嗯?不应该啊,我以为今天她会有什么大动作呢。”江贝贝想了想随后又叹了口气道:“想来应该是不顺利,心情不好回房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