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宛转绕梁尘》染墨墨染

2、第2章

　　“铃铃铃……”
　　伴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19岁的牟清歌风一般飞奔出教室，朝着家的方向跑去！今天是她19岁的生日，也是高三第一次模拟考试出成绩的日子！

　　牟清歌手里握着卷子，“咚咚咚咚”的一口气跑上了楼，还没有到家门口就开始呼唤着爸爸妈妈！

　　听到楼道里呼唤声的董兰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她的宝贝女儿下学回来了！董兰茹小跑到客厅打开了防盗门，看着气喘吁吁的牟清歌，还不忘埋怨到：“你这孩子，就不能慢点上楼，你那小身板再吃不消喽~”

　　“妈妈妈！你看！这是什么！”牟清歌开心地挥舞着手中的一模试卷，然后递给了董兰茹！

　　董兰茹翻看着牟清歌递过来的试卷，英语130，语文110，数学115，文综240！“哎呀，闺女啊，这次一模考的不错啊！照这个发展趋势去缤城大学有望啊！”

　　“缤大还是有些距离的……但是我会继续努力的妈！朝着我的目标努力前进！”牟清歌信誓旦旦地在胸前举着拳头，笑的无比开心灿烂！“哎？我爸呢？我生日他还加班啊！”

　　“没！他去蛋糕店给你取生日蛋糕了！你快去洗澡，一会儿你爸回来咱们就来饭了！”董兰茹催促着牟清歌进了屋，自己则跑进了厨房，继续给宝贝女儿料理着生日大餐！

　　洗完澡的牟清歌躺在床上，憧憬着未来的大学生活，一想到明年这个时候她就可以跟自己的好朋友唐宁读同一所大学了，牟清歌就止不住的开心！心里同时也感叹着，要不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高三时候生病住院没办法参加高考，现在的她应该已经是缤城大学国际贸易专业的一名大学生了吧！

　　牟清歌也很无奈，明明父母身体素质都很好，为什么偏偏她从小就体弱多病！甚至在小的时候不懂事，还埋怨过妈妈把她生的不太健康！

　　牟清歌回想起从小学到初中，自己总是病病歪歪的，不是踏课就是休学，好不容易熬到上高中，身体终于硬朗点了，但临近高考时候还来了个急性阑尾炎，直接住院做了手术，耽误了高考，不得不重修一年……

　　哎~牟清歌不禁在心里感叹:难道是因为爸妈把我生的漂亮又聪明，连老天爷都嫉妒的看不过眼，才让自己身体如此脆弱的吗……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牟清歌急匆匆地跑出了房间，心想着一定是爸爸带着回来了！

　　牟清歌打开了防盗门，看着拎着蛋糕站在门外的牟定山，开心的挽住了他的胳膊，“爸~怎么才回来啊！我都等着急了！”此时的牟清歌只顾着开心，全然没有注意到牟定山身后跟着的两个人！

　　闻声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董兰茹，看到牟定山身后跟着的一男一女，不禁一怔，手里拿着的碗筷也一下掉落在了地上，陶瓷碗崩碎开来，飞溅到客厅的各个角落！“你们……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妈~你怎么了，没有被扎到吧！”牟清歌走到董兰茹身边关切地问道，看到母亲没有出血才放下心来！牟清歌顺着董兰茹有些呆滞的目光望去，这才注意到父亲身后站着的两个气质较好的中年男女！

　　“妈~是认识的人吗？”牟清歌不解地看着董兰茹问道，转头又询问着牟定山为什么不进屋！看父母都没有回答，牟清歌心里犯了嘀咕:爸妈这是怎么了？这两个人又是谁啊……

　　“你就是……清歌？”站在牟定山身后的男人挤进了屋内，看着眼前亭亭玉立地牟清歌，激动地握住了她的双手，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呃……我是！叔叔你是……？”这个人好奇怪啊，一上来就这么激动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董兰茹上前一把拉开了程子龙拉着牟清歌的手，就把他整个人往外推着，“你们走吧，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牟太太，您先别激动，我们这次来是为了清歌的未来，您先听听我们说的好吗？”站在门外的黎莉终于开了口！来叶安市之前，她心里就有所准备，牟氏夫妇对于他们这次前来一定会极其反感，但是为了在季家能站稳脚跟，她不得不这么做！

　　牟定山沉思许久走进家门，“二位，你们刚才跟我说的我都考虑过了！这样对清歌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而且孩子也有自己的想法，你们二位还是回去吧！”

　　“你们快走吧！别在我们家胡说八道了！”董兰茹情绪有些激动，将程子龙和莉莉两个人往外推着！

　　牟清歌看着情绪不对的父母还有这两个陌生的中年男女，她的心里更加疑惑了……“爸妈~这是怎么了……”

　　“清歌是我跟子龙的亲生女儿！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见！”黎莉歇斯底里地喊着，挣脱开了董兰茹的束缚，跑到牟清歌的面前，激动的拉起牟清歌的手，“清歌~我是妈妈啊！我才是你的亲生母亲！”

　　不明真相的牟清歌犹如当头棒喝，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她怎么可能是自己的母亲，她明明那么年轻，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她压根都没有见过她，怎么就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了呢？！牟清歌疑惑的看向董兰茹，“妈~这个阿姨再说什么啊……”

　　董兰茹没有言语，低下了头，心里叹到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餐桌上，刚做好的饭菜还腾腾地冒着热气，牟清歌、牟氏夫妇、程子龙和黎莉这五个人围坐在桌前，将19年前的故事娓娓道来！

　　“事情就是这样的……清歌我们真的是你的亲生父母！”黎莉声泪俱下！

　　此时的牟清歌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好像在眼前天旋地转一般！不可能，她不信！她怎么忽然之间就成了牟家的养女了……而眼前这对衣着不凡的中年夫妻怎么就忽然成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爸妈~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对吗？”牟清歌看着身旁坐着的牟氏夫妇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答案！

　　牟定山抬头，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惭愧，更多的是无奈与不舍！“清歌~爸爸妈妈本来想一辈子都不告诉你这个事实的！在爸妈心中你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无论我们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

　　“爸……”爸爸这么说的意思是……她真的不是他们亲生的？！而眼前这对夫妻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程子龙拉住牟清歌的手，“清歌，爸爸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要是知道一定不会让你流落在外的！你和我们回缤城，在那里爸爸会给你更好的学习环境和优渥的生活！好吗？”

　　“我先回屋了！”
　　牟清歌抽回了被程子龙握住的手，急匆匆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现在一时还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牟清歌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回想起小时候妈妈为了照顾她甘愿丢掉了国企的工作！爷爷奶奶从小就不喜欢她，她一直以为是老人家重男轻女的思想造成的，原来真正的原因竟是因为她不是牟家真正的血脉啊！

　　而这次她亲生父母的出现，到底是为何？真像程子龙所说他一直不知道她的存在吗？那自己的亲生母亲黎莉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此时的牟清歌满脑子都是疑问，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不会因为亲生父母的出现而离开牟家，离开养育她长大的爸爸妈妈，即便亲生父母的条件更优渥！即便牟氏夫妇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也是自己最爱的人！

　　牟清歌起身推门而出，站在客厅里对着程子龙和黎莉说到:“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突然地出现，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们，这里才是我的家，我不会离开这里，更不会离开含辛茹苦养育我长大我的爸爸妈妈！”

　　董兰茹和牟定山走了过来，他们抱着牟清歌，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看着眼神异常坚定的女儿，董兰茹和牟定山甚是欣慰！自己养了19年的女儿真的没白疼！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牟清歌都是他们牟家的孩子！

　　程子龙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心中感慨万千！牟家夫妇真的很疼爱自己的女儿，他们把孩子教育的很好，但是现在自己就这么贸然前来找孩子，真的是正确的吗？

　　坐在身旁的黎莉看出了程子龙的犹豫，她用手轻轻推了推程子龙，小声地对他说到:“你别忘了，咱们这次来的目的！难道你真想要女儿一直在牟家生活吗？还有……季氏你不想要了吗？！”

　　“可是……清歌看起来在这生活的很幸福，没有像调查所说的那样啊！”程子龙心里起了疑，为什么他派人调查的结果是牟清歌受养父母虐待！这其中一定有人捣鬼！而现在自己的女儿在养父母家生活的很幸福，真的要把她带回缤城吗？程子龙犹豫了起来！

　　看到一边窃窃私语的两个人，牟定山好像看出了些许的端倪，这两个人这次前来不单单是要认回清歌那么简单，他们一定是别有所图！

　　“二位，既然你们今天来了，不放开诚布公地说出此次的真实目的！要说是单纯的要认回清歌的话，我们自然是不信的！”牟定山看着程子龙的方向干净利落地说着！

　　“这个……”程子龙还在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说出他们要认回丹青的真实目的！

　　此时一旁的黎莉赶紧起身走到董兰茹身边，拉起了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到：“董妈妈，咱们都是清歌的妈妈，做妈妈的都希望女儿好，都希望她有个光明的未来，您说对吧！”

　　…………

　　“什么？！你们要让清歌嫁到季家？！”董兰茹难以置信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程子龙和黎莉！“你们还是人吗？清歌才19岁啊！”

　　“您先别激动！季家的继承人年纪也不大，只比清歌大了5岁！要是嫁到季家，清歌的下半辈子也就不用发愁了！”黎莉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牟定山横眉冷目，语气强硬地说到:“好了！二位请回吧！你们说的事情我们是不会答应的！”说完就拉着愣在原地的牟清歌回了卧室！

　　这一夜，牟清歌基本没怎么睡！凌晨时分，天刚有些蒙蒙亮，辗转反侧的牟清歌坐起身来，走到卧室的阳台上，看着窗外的风景陷入了沉思……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一天午后，班主任走到教室内叫走了牟清歌，“牟清歌，你去一趟校门口，你爸妈来了！”

　　牟清歌有些纳闷，这个时间爸爸不是应该在单位工作吗？！虽然有些疑虑，但她还是小跑到了学校门口。可是在那里她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而是看到了从一辆奔驰上走下来的程子龙和黎莉！看到这两个人的出现，牟清歌二话没说的转头就走！

　　“清歌！等一等！”黎莉赶紧上前拉住了要走的牟清歌，“清歌，有些话你听爸爸妈妈说说，可以吗？”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可说的！还有……你们也不是我的父母！再见！”
　　说完就转身超前走去！

　　这次，黎莉没有急着追过去，而是站在原地，幽幽地开口说到:“你知道你的爸爸牟定山被公司裁员了吗？”

　　爸爸被裁员了？牟清歌转身看着黎莉，“怎么可能？我爸是技术科长！就算裁员也裁不到他头上！”

　　“你爸的公司被环宇集团收购了！你爸的年纪正好在裁员的范围之内！当然公司会给他一定的补偿，但是你觉得以这一点点微薄的补偿，可以维持你们一家的生活和你整个大学的花费吗？！”

　　黎莉说的每一句话，就好像一把一把尖刀直插牟清歌的心脏！本来以父亲一个人的收入在支撑整个家庭的开销已经很费力了！现在连爸爸都被裁员了，再加上她马上就要上大学，家里的经济压力太大了！

　　黎莉看牟清歌没有反驳，开始继续给她洗脑！“清歌，妈妈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也知道，要是以牟定山现在这个年纪，再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太难了，而你肯定不会想看着自己的牟爸爸被家庭拖垮，对吧！”

　　看着牟清歌没有言语，黎莉又开了口！“现在牟定山丢了工作，不知道以后还会遇到什么事，你说对吧！”

　　“你是在威胁我？！”牟清歌看着黎莉，不敢相信一个亲生母亲会威胁自己的孩子！
　　想想也是，她既然可以在19年前抛弃自己，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啊！

　　“所以呢？我要是答应跟你们走，你们可以帮我爸妈做什么？！”牟清歌朝着黎莉和程子龙的方向走了回去，她知道这个世界没有白吃的午餐！即便那些人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程子龙看着走过来的女儿，开心地拉起了牟清歌的手，“清歌，爸爸现在是季氏的总经理！你想要什么，想去哪上学都可以！你跟着我们回缤城，这样以来爸爸妈妈就可以更好的照顾你，而且你现在的养父母也不会有那么大的经济压力了！我们还可以给他们一笔钱，帮他们养老！”

　　“我……考虑考虑！”牟清歌要了程子龙的电话号码，答应他自己考虑好了就给他答复，然后落寞地回到了教室！

　　自从见过程子龙和黎莉以后，牟清歌浑浑噩噩的，连老师上课讲的什么内容一点都没有听进去！终于挨到晚上放学，牟清歌风风火火地跑回了家！一进门，她就看见在厨房里忙碌着的董兰茹，还有正摆放着碗筷的牟定山！

　　“宝贝闺女！你回来啦~快去洗手，你妈炖了你最爱吃的猪蹄！”牟定山一看到回来的牟清歌就眉开眼笑的！

　　牟清歌看着眼前的一切，爸爸的呼唤、妈妈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与自然，可是如今的她却快要不再属于这里了，这个她生活了19年的家……

　　饭桌上，牟清歌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却味同嚼蜡一般，丝毫感觉不出食物的味道！

　　“闺女，怎么了？不好吃吗？”董兰茹看着眼前的牟清歌问道！

　　牟清歌放下碗筷，看着坐在对面的父母，眼里泛起了泪花，“爸妈~你们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爸爸被公司裁员了我都不知道！”

　　“闺女你别哭啊！这事儿是谁告诉你的啊！爸妈没说也是怕影响你的情绪！你这高三是关键时期，别的事儿你什么都不用管！”牟定山赶紧起身走到牟清歌轻轻地扶着女儿的背说道！

　　“今天……那两个人来学校找我了！”

　　“什么？他们居然找到学校去了？！闺女你不用搭理他们！你就安心学习，其他的你不要多想！”董兰茹也坐到了牟清歌身边安抚着着她！

　　“爸妈~我今天考虑了一天，你们跟我去缤城吧！”

　　牟定山与董兰茹面面相觑，“是不是他们和你说了什么！你不要担心，爸爸妈妈养活你还是可以的！！”

　　“爸！之前你和我妈不也不放心一个人去缤城上大学吗，不说也要一起去那照顾我吗？这样只不是提前一点过去而已！”

　　“清歌……他们认回你我们也可以理解，但是让你早早嫁人这……”

　　“爸，我在网上查了季氏和环宇，你以为现在那两个人来真的是想认回我吗？怎么可能，他们19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他们怎么可能想认回我！他们只不过是想利用我而已！利用我帮他们得到本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牟清歌抬起头看着身旁的父母，苦笑着，“而且，我现在都已经没有说不的权利！他们应该是有备而来的，而且他们对付我们这样普通的家庭，就像碾死蚂蚁那样简单！”

　　“那爸妈也不能能看你年纪这么小就随随便便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啊！”董兰茹其实最关心的还是程子龙和黎莉这个荒唐的想法！

　　“如果……人家也未必想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