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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4章 山河故人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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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破庙中,祝余给十秋布了续魂阵,此刻的十秋正静静坐在阵中休养。
念初拄着斩妖剑,跪坐着,稚嫩的脸上写满严肃,他警惕地观察着屋内150根蜡烛。
门槛上,一个幼小绚丽多彩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立着。但见漫天沉厚的灰白,灰蒙蒙的乌云蔽日,寻不到半抹天蓝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屋内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小不点,饿吗?”
灵戊回首间,念初站在他的身后,手心里递过来半个窝窝头,灵戊甩了下脑袋,念初以为他对窝窝头不感兴趣:“对哦,鸟好像不吃这个。”他小手往腰间的小布袋掏着,“这个也许你会喜欢。”
说话间,他摊开的手心上是一把白花花的生米:“吃吧。”
“我不吃。”言语中带着些许嫌弃。
念初吓了一跳:“原来你会说话啊,小不点。”他轻轻拍拍鸟儿的头顶。
灵戊的脑袋避开那只手,“废话,小爷当然会说话,还有,别叫我小不点,我可比你大呢,小屁孩。”眨了下眼,犹似给他一记白眼。
“你这么小个,怎么可能比我大?哼!”念初不满被他唤作小屁孩。
但见眼前一晃,一个面目青涩,眉宇间有几分明朗阳光,身着花里胡哨的少年忽现身旁:“看清楚了,我可比你高。”他伸手打量着念初,嗯,这么比起来,是比念初高半截。
“高就高,没什么大不了的。”念初嘟喃着嘴转身走开。
“不是说给我窝窝头吗?”灵戊忽然觉得有点饿了。
“不给了,吃米去。”念初将手心上的生米撒在地上。
灵戊反而笑了:“这怎么就生气了?”他腰间别着弯刀,手随意搭在刀柄上。
“小道士,我听说,你们道士都比较沉稳,道骨仙风的,怎的你不像啊。”灵戊见他一身平民的衣服,与印象中的道士服不符,不禁问道。
“谁人言道士都是仙风道骨的?”念初环顾四周,没有风的影子,很静,微微跳跃的烛火照得屋里通亮,“你见过道骨仙风的小道士吗?”
“当然见过。”灵戊拍拍胸口,犹记多年以前那声稚嫩的童言:我是云极观里一个仙风道骨的小道士。
他再次打量一番面前那个便装的念初,坦言道:“可不似你这样。”
“我虽模样不像。。。”
灵戊没等他说完,笑着补充:“但是内心其实仙气黯然,只是修行没到,对吧?”
“你!”念初别过头,撅起小嘴:“哼,我可没这么说。”
“你看,又生气了,果真是个小屁孩。”
闻言,念初更是一脸不爽了:“别叫我小屁孩。”
“好好好,不叫小屁孩,叫小可爱,可以吧?”
“哼。”念初可不想理这个人了。
见他又嘟起嘴巴,一副气鼓鼓的小模样,灵戊死皮赖脸蹭过去,嬉皮笑脸道:“小爷我刚刚跟你开玩笑呢,这么认真干嘛?”
“我可觉得不好。。。”念初“笑”还没说出口,便被一声嘘声打断。
唯见灵戊嬉笑的面色徒转阴沉,眼中净是警惕:“别出声。”
外面大门外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人声,在慢慢地靠近。忽然一声爆喝:“是什么妖魔鬼怪在此施法作妖,给我出来。”
念初二话不说起身便想冲出去,被灵戊拦了下来。
许久,外面的人见迟迟未有动静,又一声爆喝:“赶紧滚出来受死,不然等下让你们死无全尸。”
“别动!”灵戊拦下念初的小身板,“小爷我倒想看看他们能耍什么能耐。”
兴许是外面的人等得不耐烦了,门被一双大脚踹开,门口赫然出现两个鹅黄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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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槐河水中,一方洞府的激战正在搅乱河水。
水怪的眼睛猛然睁开,双目似死鱼眼一样看不出半点光华闪动,,森森然蕴含无尽阴霾,吼一声提起齿刀,双脚一蹬便要往急跑的祝余身上劈去。
哪料双脚还未离地,便被一道风刃当头截住,连连退后几步。
“急什么,你的对手在这。”穆瑾歌眼神如刀似剑。
“吼!”一道兽吼,水怪也不追去了,齿刀脱手直取祝余。
祝余扭头间,眼瞧齿刀击势汹汹,连忙蹬足就要躲闪,忽然,身前虚影疾过,一道金芒硬生生将齿刀击劈开飞了出去。
赫连兮将抬起手放下,身形还未定住,二话不说一脚踢开迎面扑来的水怪,骤然之间,又徒增些许阴厉,肃杀之意瞬间浮现。
他的身子如箭射一般出现在祝余身旁,手中凭空出现的长剑狠厉地挑开从祝余脑袋上当头劈下的法杖,祝余心有余悸,差点就脑袋开花了。
方玄的身影忽然之间立在半空中,面色不良:“尔等好大的胆子,胆敢动丁门主的东西。”
“丁门主?”赫连兮冷冷道,“秋司门丁涂春?”
方玄哼哼两声,道:“算你长眼。”
“哼!果然又是天镜沙搞的鬼,你们还真是,一天不搞点事情,都对不住天镜沙这个名字。”赫连兮一点都不意外。
祝余惊讶之余,似乎忘记自己该做什么了,赫连兮目视方玄,沉声地道:“做你的事去。”
闻言,祝余终于回过神来,又继续念着咒语,往法阵中打入金符。
方玄见状欲上前阻止,赫连兮可怎会让他得逞,剑锋锐利,风驰电卷般攻击方玄的法杖,方玄节节败退。
另一边,穆瑾歌单足轻点,一个激射如流星划空,仅见蓝光一闪,敌意迅猛,水怪急速挥出手臂,端端正正地迎上了劈头而来的利刃,哗啦一声似拨开水面的声响,那条手臂犹如倾盆倒下的清水,哗然撒向地面。
飘然落地,穆瑾歌面色严肃地观察着断了手臂的水怪,只见它面无表情望了一眼断臂,地面上湿漉漉的一片水渍便开始凝聚成水珠,渐渐地拢回水怪的断臂之上。水怪有自我恢复能力,怎么劈都能接回去。水怪抽回齿刀,咆哮一声几个刀起刀落气势磅礴地劈来,他砍了几剑,半点便宜都没占到,还弄得满身衣服湿哒哒的,狼狈得像个落汤鸡。
琉殊剑祭出,双手结印,剑凌空分为多道剑芒,有漫天流星之势,齐齐破空冲着水怪而去,唯听闻嗖嗖之响。砰砰砰,竟数不清响了几道,水怪左躲右闪。
赫连兮与方玄对战的空隙,朝穆瑾歌这边轻微弹了下手指。
一瞬间,水怪似乎停顿了片刻,也就是这半刻,终究避之不及,万剑穿身,整个身子被钉在了地上,被扎成了刺猬。
又一阵阵脆响,几十道冰柱砰砰然扎入水怪周遭。
正当以为水怪已死之际,冰柱阵中走出来一庞大的身影,身上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它身子一抖,便把钉在地上的齿刀吸回掌中,双脚一跺,溅起地面水珠一片,身子有如陨石之势再次袭来。穆瑾歌登时与其对打成一片,而他没想到的是,水怪肩头的焰火,最终攻破这道焰火,水怪身子便化作细细水雾蒸发,不再聚拢。
祝余端详这阵法,浅浅的紫黑色潆绕着,他围着法阵走了一圈,稍立片刻,一闪而过的念头,他想起太师父曾经跟他讲起过类似此阵的资料,大致便是说布阵者通过此阵采补,能让自己的功力提升。祝余倒吸一口凉气,惊骇之余心中的怒气涌了上来,这种阵法已失传很久,不知为何,如今却重现于世,还好当时与太师父请教过破阵的方法,此阵有生死两门,踏错一步可万劫不复。
“丧尽天良!”祝余凌空画了两道符,手掌一甩,两符依依打入法阵中的龙首口中,片刻后,海龙珠爆破,法阵周围的紫黑气体一下消散。
祝余对着风素冉行了一个道揖:“得罪了!”
围着石龟有序地走起来,口中默默地念起隐晦难明的咒语,每隔几步便虚空画出一道金色符箓投入风素冉身上。风素冉的身躯依旧如磐石一般一动不动,脸部依旧是一派和睦。唯有衣摆在每道符投入的同时翩翩飘起。
此时,洞府间响起一阵阴森的笑声:“哈哈哈哈,擅闯此地者,杀无赦!”
穆瑾歌一个猝不及防间,身子被一股力量震飞,砰然摔出五丈远,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出。
赫连兮心下一慌,一阵怒火霎时烧上心头,快而又狠的两个剑芒劈飞方玄,急速飞身落在穆瑾歌身旁,将他捞了回身边。
“阿瑾,你怎么样?”
穆瑾歌吐出一口血,莞尔一笑:“无大碍。”
赫连兮倒是急了:“还说没什么,都出血了。”
“死不了。”穆瑾歌轻描淡写,拂袖一抹嘴角血迹。然而,赫连兮抬头却是怒意横生。
方玄咳了几声,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身旁多了个妩媚的男人,那男人呵呵笑道,言语中带着狠厉:“呵呵呵,你们是何人?竟然敢毁坏此地?”
定睛一看,穆瑾歌几乎脱口而出:“鱼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