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行路长

63、若有似无的进展

　　“所以，案子怎么样了？”躲在一旁等人来接的期间，于果忍不住又开始询问案情。闻言浔茵抬眼看了一下邵琳，意思是还有别人在，她不愿意说。
　　邵琳也会意，识趣地走到了一旁，不听她们的聊天内容。
　　对于邵琳这么配合的表现，浔茵感觉有些不习惯，然而这并不妨碍她向于果说明情况：“我觉得这个案件在宣告侦破的边缘，但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怎么说？”
　　“几个嫌疑犯，突然全都招了，口供出奇地一致，没有什么瑕疵。但是招供的时间太一致了，以至于听起来像串供。”
　　“我们是讲究证据的，直觉这种东西你不能拿出来跟领导说的吧？”
　　“啧！这就是我现在纠结的点啊。”浔茵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在于果晕倒的这段时间里，她可经历了一个跌宕起伏，跟华苑在苏醒的嫌疑犯那里听了半晌的废话不说，辉庭那边也一无所获。听说那个自焚的人似乎有苏醒的迹象，想去看看却又听说那人短时间情况恶化送进了ICU。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事情就在按辛书记的剧本来演。
　　耗子那边反馈了短时间内无法完成全面数据修复，但是多少给了浔茵一点东西，是一小段视频和录音，视频就是邵琳描述的东西，内容关于东阳和那个行凶者。尽管视频最后没有看到东阳帮人家解开手铐，但是看那个样子应该最后手铐问题也是他解决的了。
　　录音却不是视频里内容的音轨，其中一个声音是东阳的没有疑问，但另一把声音跟几个嫌疑人进行声纹比对后初步结论却没有一个相似。两人沟通的也是这次的绑架事件，内容大体上是东阳不想参与进这个事件中提供任何帮助。他觉得和辛书记对着干没有好下场，而且试图说服对方放弃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名单，但对方固执己见，甚至威胁东阳如果不帮忙就把他的黑料抖出来，最后对话不欢而散。
　　说情况的同时，浔茵也把视频和音频播放给了于果。
　　“也就是说东阳也是事件相关者？那他有没有可能是被谋杀的？”于果皱起了眉：“虽然有点过于阴谋论，但是也不是不可能，万一是真的就很麻烦了。”
　　于果所说的就是浔茵第二个纠结的点，东阳是否与案件相关。这不仅关乎东阳自己的名声，也关乎警队的名声，最近因为看守所的事情，警队的名声实在是岌岌可危，如果再出事，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可能出现的情况浔茵也可以猜得到，暴力机关如果失去公信力，城市的治安肯定会面临极大的冲击，因此无论这件事和东阳有没有关，稳妥起见领导肯定会选择暂缓处理。
　　“你打算怎么办？”于果知道浔茵的为难，也尊重浔茵的选择，反正只要她的决定不偏激，于果都决定支持她。
　　“怎么说呢……”浔茵苦笑了一下，接过于果递回来的手机：“再挣扎一下吧，这案子的走向已经不受我们控制了，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至少我不能对不起自己。”
　　“倒也不用说得这么悲壮，有些事情就是欲盖弥彰，不停的用谎言来掩盖真相就像滚雪球一样，结局如何你应该也懂。”
　　“但也有可能就这么永远被掩埋不是吗？就像……”浔茵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话。她抓着手机，愣愣地盯着于果，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于果双臂环抱在胸前，她不知道浔茵为什么发愣：“你看我干嘛？不接电话吗？”
　　“接接接接。”浔茵回过了神，低头看来电显示，是一个她很陌生的电话，归属地是本地的。接起来之后对方劈头盖面就质问她为什么现在才接电话，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但是她一时想不起是谁：“你哪位？”
　　“是我，辛雅珺。”
　　辛雅珺？浔茵一愣，她不知道对方从哪里搞来的她的手机号，这是她的私人号码，和工作区分开来，平时办案时也不会给到受害者或者证人。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辛雅珺直接找到她肯定有事，于是暂时也不跟她计较，只是应了一声等她继续说。
　　等了一阵没有回应，辛雅珺原本还以为浔茵挂了她电话，等到浔茵应了一声她才继续说道：“我想到了，有个证据可以证明陈午不是主使。”
　　陈午就是那个服毒自杀的嫌疑犯，浔茵没想到辛雅珺似乎一直都没放弃帮他摆脱主犯身份的想法，她一想到陈午之前的那个态度，总觉得他不太值得辛雅珺这么对他。
　　“喂？还在吗？”
　　“你说，我在听。”
　　“我记得我被他们抓住时，他们提到有一个退伍的，说他负责联络金主安排他们的钱。到时候一拿到名单就去一个宾馆，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退伍的？”浔茵下意识看了于果一眼，随即又询问辛雅珺是否还有别的线索。眼下她也明白辛雅珺想要干嘛，无非就是要她们找到她说的那个退伍的，拿到他的口供证明陈午的清白。
　　然而如果浔茵没猜错的话，那个辛雅珺口中的退伍的，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了自焚的。但是她也没把事情告诉辛雅珺，一是觉得这也算案子侦查进展的一部分，二是想着这个可能会刺激到辛雅珺，她等下冲动行事账可能又算她们头上。
　　结束了通话后，浔茵先是抓着手机思考了一下，随即转向于果询问道：“你觉得，我们需不需要去一趟五金厂看看那个自焚的家伙到底怎么消失的？”
　　“我觉得你该去看看，万一那边有他留下的一些证据呢？”
　　“那你……哦，你要回去休息。”
　　“就算不回去休息我今后也不会跟你一起出去办案的了。”于果扭头看了一眼邵琳的方向，叹了口气，随即又转向浔茵：“这个案子结束，又或者等不到这个案子结束，我就要回市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