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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解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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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皇帝念在你身上有伤,准许你痊愈之后,在离开宁府。赐了你新宅,不远。”
宁宸泽并未睡多久,乔玄毅就将他拽离了被窝,梳妆洗漱起来。
他慢腾腾的说着话,透过眼前的铜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乔玄毅回瞧着他,他又默默的移开视线,他揉捏起他无瑕的脸颊。宁宸泽乱如麻的心思,才渐渐安静下来。
窗棂是开着的,对着空旷的院子,徐徐微风夹带着花香,鸟鸣。
晨曦的柔光顺着他,刚毅而变得柔和的侧脸上,一时倒觉得,这人堪比太阳般,让人觉得心里暖洋洋。
他盯了一会,但匆匆一瞥,又被铜镜里的模样震惊到。
“你这是?”
宁宸泽看着铜镜里,诡怪的妆容。
眼睛很黑,占了半张脸,胭脂涂的满嘴都是,看起来恶心又怪异。
偏就脸色惨白,上了一层厚厚的脂粉,稍微动一动,就唰唰的往下掉。
平白脏了他一身衣裳,头发被打理的凌乱,许是刚醒的原因,整个人乱糟糟的,看起来狼狈至极。说句难听的,怀疑他精神不太好,都是无误的。
“这般煞费苦心的让我装疯卖傻,不仅仅是为了打消皇帝的疑虑吧?”
宁宸泽猜测着他的用意。
“皇帝知道你心神不宁,而我醉倒在温柔乡里,想必他就没什么疑虑可言了。”
“你…”
宁宸泽没出言阻止,刹那间的波澜,瞬间平静而止。
乔玄毅心里疑惑,竟然不着急。他食指玩闹的抬着他的下巴,真诚的看着他。
“要是让我查出来,我不该知道的秘密,你可就没有反悔得机会了!”
“我没什么可说的,唯一的好言相劝,假戏真做,对你没好处。”
“行吧。厨房有我给你做的饭,一会记得吃,我去看看那些女子。”
在他变脸之前,乔玄毅轻吻了吻他唇瓣,“只是看看。”
随即,他出了门,自然也没察觉,身后的幽深视线,紧盯着他不放。
——
他来到后院,大老远就听到歌舞升平的动静,只是不知道是谁,有这般闲情逸致。
待走近,才发觉,这十二位女子,是自行在房内唱歌跳舞的,仿佛不知道累,嬉闹的笑声随风行到远处。
乔玄毅嘴巴里含了口酒,身上气味浓重了些,他一走近,不待说些什么,那些女子,就围他转着圈圈,当即眼花缭乱。
“将军,你怎么才来啊?”
“奴家青燕,可想起将军好多次了呢。”
衣着靓丽,贴合着身体,凹凸有致,然而又紧贴着他,一眼望去,除了白皙就只剩下一张张笑脸,随舞而动的一阵阵香味。
乔玄毅看着看着,不知怎的,被她们给推入房中,控制不住脚步的被推上床榻。
“……”
“等等。”
“还在等什么啊,乔将军?”
他嘴里没说半分言语,就被喂了酒,嘴边一颗颗葡萄,晶莹剔透,都在争先恐后的,想喂入他的嘴中。
“……”
乔玄毅无奈,吃了一颗又一颗,女子的笑声越来越多,柔意而悦耳。
片刻过后,这些女子不顾他的意愿,开始撕扯他的衣裳,眸光见他,同猎物般。
他急忙试探的喊着,“小久?”
皇帝好像最满意她,那日连唤着她两次,似乎不舍得她离开。
“乔将军,可是要我先来?”
面带纱,而剪秋眸的女子进入他的眼帘。眼中含情,深深的凝望着他。
乔玄毅若不是真的头次见过她们,还真的以为,他们是有过露水情缘的一段情。
“其他人稍后再来吧。”
一阵可惜的声音,女子们也都识趣,可眼睛始终盯着他不放,媚情如火。
小久正欲脱去他的衣裳,眼前一黑,便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小梨?”
小梨如同白兔般受惊,眼睛总是红红的。
乔玄毅知道,她有些胆小,鼓起勇气表明心意却被宁宸泽吓着了。
为此对她也很是关照。
“我同她们呆了些时辰,她们不说些别的,只是想着如何讨将军的欢心。”
“她们被赏赐给将军,依偎着将军无可厚非,只是急切的模样,觉得不太正常。”
乔玄毅点点头,背对着她,“可有在她身上,检查出什么异常?”
小梨按照他的想法,检查了她的腿部,一一略过,并无什么发现。
而她定睛一瞧,膝盖处往上,有些红色的疹子,很是微小。若不仔细看,并不会察觉这异常。
小梨虽不学医,却也有所接触,她又在几处发现红疹子,相比腿部,犹如米粒般大小,着实大了些。
小梨看着什么,便也说给乔玄毅听。
他闻言,嘴里念叨着,“难怪,皇帝会有所察觉,日日相处的人,平白长出奇怪的疹子。看来,也不只一人,不然不会留着他的性命。定是用他来提防着宁宸泽。”
“老谋深算。”
“宁宸泽不是一日做这个事情,依你之见,有没有可能有其他人参与?”
若是药性慢,还有的解释。毕竟恩怨相结了这么久,可是突然的爆发,引起皇帝的重视,这般急于求成,不像是宁宸泽。
他做事必定不会留下痕迹,让皇帝钻了这么大个空子,去想要证实一番。
“下毒药有可能是我的哥哥吗?”
小梨抿直嘴角,不安得询问着。
乔玄毅本就不确定,这一问反而对他有所怀疑。
闫小棠医毒皆有所涉猎,且小梨不慌不忙的模样,也让他有几分猜测。
就是猜不透,这般急切的显现出端倪,是为了什么?
“这药我见过,是离恨情,能让人在欢愉中,崩溃而死。”
“哪怕是爱,还是恨,两人的情都未断,死在一起,就同生生世世在一起。”
乔玄毅无话可说。
这听起来,是闫小棠为了报复,不惜自损的毒药。
“这药能解吗?”
小梨摇摇头,“这些只是中毒的迹象,直到大如拇指,红如鲜血。一同在情爱中绽放,直至最后濒临绝望,而崩溃心衰而死,面色迅速呈死灰,如同昙花一现。”
小梨顿了顿,眼睛似乎更红了。
“哥哥,也中了这个毒。”
“为了那个女子,连亲妹妹也不在乎了吗?”
乔玄毅明了,曾经对她“百般照顾”的闺中蜜友,闫小棠还是过意不去。
“或许只是一时想不开。”乔玄毅安慰着他。
小梨摇摇头,虽然没说话,但是否定了他的慰藉。
乔玄毅见状,“那你可知,解药?”
小梨摇了摇头,“没有解药,只能靠这一种方法苟活,直到离世。”
乔玄毅默默的,无语了。
他的手掌忍不住的弯曲成三指,宁宸泽诓骗他,说他是为皇帝来寻解药。
这分明是为了套他的话,想知道他所知道的秘密。
“乔大哥?”
乔玄毅回神着,对她的担忧笑了笑。
“小梨,药借我一点。”
“哦。”说罢,小梨把怀中的迷药,给了乔玄毅一把小药包。
——
皇宫内,苏云跪在地上,手里捧着药盒,小臂微微颤着。
殿内响起一道话语声,“皇上,那宁大人似乎是真的变得疯疯癫癫了。”
“饭也吃不进去,呆在寝房里,一卧一整天,貌似生病了,奴才亲眼瞧见,是病殃殃的。”
“乔大人,属下也探查过了。与那群女子纠缠不休,几日没出寝房。”
皇帝在躺椅上,静静地沉思着。
许久,他把那颗黑色的丹药,吞入腹中。
“下去吧,苏云。”
苏云作揖,退至殿外,转眸看着身后,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皇帝起疑,但还是吃了,就是相信他使的离间计奏效了。”
“看来,得跟主子说声,计划可以如常了。”
很快,他便没了踪影。
——
乔玄毅正出了门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盯着那一团火,议论纷纷。
被烧成灰的东西,勉强能从一点红色看出来,是喜服。
“我们老大说了,谁在敢接你们宁府的喜事,就是这般下场!”
一群地痞流氓,把成衣老板揍得鼻青脸肿,嘴角带血,给人丢了出去。
老板凄凄惨惨的看着乔玄毅,眼中带着一些抱歉和委屈。
“从今天起,只能接这宁府的丧事,谁敢接任何人的喜事,欺瞒不报,同样是这个下场。”
流氓那些刀棍指着乔玄毅很是嚣张,但没放话多久,就撤了。
只剩下些看热闹的百姓。
乔玄毅盯着那团火,明明灭灭,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扶起来老板。
“从宁府支些银子再走,就说是我的过错,连累到你。”
老板摇了摇头,作揖,“多谢垂怜,只是太子,不让城中做婚事的店铺存活,一律闭店,这里,我是干不下去了。”
乔玄毅正欲安慰着。
看见人群中一个黑影,面不改色,回了府中。
夜色凛然。
他跟着那个黑影,转了几个兜子。
兜兜转转,他耐心的等着,看着那人,最后是进了皇宫。
乔玄毅挑眉,不知是谁的人。
他一路跟随,趴附在房梁阴影处,若大的身躯,被屋檐遮掩的一干二净。
殿内灯火幽暗,有着木鱼的敲打声,嘴里念念有词,一股香火味从里传来。
他知道,这是安姨的静心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