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我替他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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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怎么想?”我听见王大卫问。
我，王大卫，胡连和另外两个男同学蹲在厕所的一个小隔间。
这里依旧是一股恶臭。
我们抬起头看向了那个站着的男人。他的腿上打着显眼的石膏，可能是因为重心都在另一只腿上，所以整个人显示出好笑的倾斜状。但是这个石膏足以压垮剩下四个运动员。
“呼……”我实在无法长时间憋气，呼了一口长气。我实在无语，站起来拍了拍已经麻木的腿。
“我没怎么想，可能只能退赛了。”我依旧没抬头，说完这句话原本拍腿的手顿觉无力。我没抬头都能感受到其他四个人的遗憾。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无法找到第五个人陪你们参赛了。”
“你呢?”王大卫抓住我的肩膀，有点吃痛，更不用说我讨厌别人与我没有缘由的肢体接触了。
“抱歉，我没兴趣。”
“王大卫因为这个跟你闹掰了?”放学路上我正在往大门走，李风倦拉住我的书包。
“嗯，我真的不会打篮球。”我转过身看着他，“我也不是没有询问其他人，对不起，我尽力了。”
我垂下头，我害怕李风倦也抛给我那种极度失望的眼神。目之所及的是李风倦穿着自己的衣服，是一件黑色的纯棉短袖，这个人怎么这么冷还穿这样啊。
“确实应该对不起。”李风倦笑了。
嗯?我抬起头看向他。
“你问过我吗?”李风倦的声音飘过来。
我不是没想问，我去的时候李风倦正在睡觉。大哥你的起床气远近闻名，我真的还想多活几年。
“所以呢?我感觉你应该也没……”
“我要参赛。”
我听错了?没错?
李风倦似乎是看我太过震惊，重复了一遍：“我，要代替何丘参赛。班长麻烦你帮我填表了，谢谢。”
何丘，那个为了赢比赛周末练球，在落地时绊倒的“人才”，知道这个消息估计能和NASA商量着把月亮摘给李风倦当礼物。
我看着他无所事事一般都眼神，却偏偏觉得他坚定得要命，嘴角扬起笑着回答他：“嗯好。”
都是一群不负青春，稚气单纯的少年啊。
比赛那天很快就到了，也不知道是谁放出李风倦要比赛的消息。
也许因为著名“睡神”要上场打篮球这个消息真的太劲爆，冬天的篮球场边意外的聚集了很多人。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羽绒服霎时把场子围得水泄不通。
比消息更吸引人的也许是李风倦本人，他那一张漂亮的脸出现就足够让人把观众席填满了。他还是穿着那天那件纯棉的短袖，隐隐约约漏出一道漂亮的锁骨，即使黑色的棉布也能勾勒出他不俗的曲线。
没想到他天天睡觉，身材还不错?
体育组的老师很快就来了。
大概是十一班作为重点班体育实力也不俗的原因，加上我们这次对阵的班级是体育强班四班，所以体育组这次叫来了篮球队的专业教练和体育组组长来判决这次比赛的一切。
我站在人群最前面，因为人流的来往，羽绒服之间的摩擦让我不自觉热了起来。
所有运动员都在热身，九个一米八上下的壮汉为了吸引女生的注意力，把热身活动赢是个搞成了健美比赛。只有一个很独特，他好像是观众一样趴在围栏上，我只能看到他和王大卫聊天聊得呵呵颤抖的身体，“李风倦不热身?”
我发誓我不想去找他，只是刚好很热想脱外套，而且作为班长是可以进入备战区和休息区的。这绝对不是滥用私权，我怕我的羽绒服到处乱挂弄丢了而已。
“班长你怎么来了?”
“啊，哦，来看看。”我把衣服放在胡连身后的椅子上，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同学，你不热身?小心下一次在厕所被制裁的是你。”
李风倦看了我一眼眨了眨眼，打了个哈欠，顺道双手向上拉了一下活动了肩部，然后瘪着嘴开始拉伸。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几个女生，她们都拿着好几瓶水。在李风倦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热身后开始小声地说：“你看，倦宝好听陌哥的话啊啊啊……”
我心突然一颤，回头瞄了他们一眼?
这就是论坛上的cp粉?
说好的圈地自萌?舞到正主前面了阿喂，我听到了！
可能是那一眼太明显，几个女生的声音突然就蒸发了。
过了一会儿，我还想回头瞄一眼，看见她们中的一个跟我挥了挥手。
我愣了一下，用手指了一下我自己歪了个头询问她们，见她们的头头点了头，我就走了过去。……
“陆陌同学，你可以帮我们把这几瓶水拿给李风倦同学吗？”带头的那个扶了一下眼镜，我发现她脸都红了大半。
“那个！其实我们买了水是想送给你们两个的，就是，你知道的，我们买了水然后，就……”站在带头那个后面的是一个用爱心皮筋扎了丸子头的小女生，讲话语无伦次的。
我有点想笑，出于礼貌我只拿了她们带来那么多水里的两瓶。摆出我日常用的微笑道：“谢谢你们了，我会给李风倦转达的。”
我转头看向李风倦，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趴在栏杆上眯眼了。我又看向她们几个，拿起手里一瓶水挥了挥，“也谢谢你们顺路给我的。”
“那请你们几个能不能离开备战区呢。”旁边走来一个穿着学校标志马甲的志愿者，估计注意她们几个很久了，口气并不好听。
“是我拜托她们买水的，同学抱歉。”我知道我的表情可能瞬间难看了起来，因为这个志愿者马上就哈着腰答到：“那没事了，请你们离开吧。”
我看着她们几个在志愿者的带领下走向观众席，放心地回头后，才发现“我靠，开始了。”
手里抓着冰凉的矿泉水，我直接走到了备战区坐下。做班长还是有点好处的。
我真的后悔没带眼镜——因为十个男生七个穿着黑色短袖。李风倦也穿着那一天的那件短袖。
我找不到李风倦。
“你走啊，撞我干嘛，你他妈是不是脑瘫?”
王大卫抓住了四班男生的衣服，他为了装逼新买的名牌短袖脏了，他在三分线没拿球被对面两个男生硬生生撞倒了。
看着他愤愤站起来慌乱地用手肘拍着自己的衣服，嘴里一遍冒着华夏民族的“智慧结晶”。
“不会打就闭嘴。”其中那个男生用脚擦了擦地板。我很烦，橡胶摩擦的声音让在耳朵边放大。
“小心给你们打爆。”我看到那个大便头了。说着一口很脏很难听的话，他的嘴和他的脑子一样不知道在厕所里呆了多久。
他朝一个人影走去，大便头腰向后挎着，他皮包骨瘦的可怕，那个身影一轮黑色……打了个哈欠，哦是李风倦啊。
我不怕李风倦打不过他，我就怕李风倦抬头撞他一下他就散架成大便头了。“
“李风倦，你别跟他急。”我看到那个身影蹲下来绑了个鞋带，额头上的发随着冬天的风卷到了额角，风停了，发还在他的额角随着他都冻着。
李风倦，这条懒狗，让风都变得疲倦了。
他没有回我，只是一言不发继续打球，好在我终于在攒动的人头中发现了他，可以一直看着他了。
不回我，也不错。
反正，我会看着你的。
看着你，走下去。
哨声又响起了，尖锐的声音穿过令人寒战的冬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耳膜，即使是厚重的羽绒服，也挡不住身体自动反应的鸡皮疙瘩。
李风倦，李风倦呢?
李风倦还在那，很好，真不错。
那是谁……大便头?
大便头双手撑在腰后的地板上，屁股坚实的接触着地板，眼睛禁闭着好像低血糖一样。
几个身影围了过去，我听到大便头的公鸭嗓开始叫了：“就是那个李风倦，他打手就算了，他绊我。”
“所以呢?”李风倦慢慢地踱步踱了过来，双手插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你旁边了。”
“你当裁判眼瞎?”李风倦吐了最后一句话，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大便头的脸。
大便头的眼睛瞪得很大，我想他应该看得到李风倦静的像水潭一般都眼神，和他嘴角下的那颗小痣。李风倦没有生气，只是不屑。
“十一班，4号选手侮辱队手，不合体育道德和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基本原则，罚下。”
李风倦依旧没有表情的走下来。
“李风倦，你的水。”我把刚刚那瓶水递给他
看他的眼神，似乎很惊讶，但还是把水接了过去。“谢谢……”“嗯。”
他的眼睛红了。
我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委屈。
李风倦的脸和委屈这两个字完全搭不上边。
“十一班，十一班！没有人就算弃赛了。”我听见主任在劣质的音响里撕心裂肺的嚷嚷着。
李风倦伴着西风走在嘈杂的广播声中，消失在教学楼中央的小广场上。
四班的唏嘘，十一班嚷嚷着散场，愤愤不平大有人在。王大卫没有说话，趴在栏杆上，像李风倦一样瞪着大便头一言不发。
“李风倦一点班级荣誉感都没有。”
“还是个学霸呢。”
“……”
啧，他妈的吵死了。
“我打。”
我脱下了大衣外套，剩下一件短袖，走向休息区，拿起了李风倦留下的那件篮球衣——4号，真不吉利。
我套上了衣服，小了一点但也没有太大影响，我蹲下绑紧鞋带，走进比赛场，耳畔是其他赛区的声音，这个赛区却鸦雀无声。
“啧，有什么好惊讶的。”
“我代替李风倦，我打。”
“你们可以闭嘴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6.“我替他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