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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对你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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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用药否!”
褚怀瑜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京郎中,这都两天了,京郎中还在生气么?
这两天,京墨该为褚怀瑜熬药的熬药,敷药的敷药,依旧亲力亲为,就是不打算多说几句话
其实他哪里还生气,只是难得见褚怀瑜这般小心翼翼,想说些什么又不敢的样子,莫名有意思,恶趣味被挑起,京墨就这么暗中被愉悦
接过药,褚怀瑜喝完,嘴里如往常般被塞了颗蜜饯,只不过塞蜜饯的人不复从前的温和笑脸
褚怀瑜郁闷的嚼着,眼神略微无辜的看着京郎中
说起来,京郎中会喂他心上人吃药吃蜜饯么?
想想都有点不爽了……
京墨见他一脸有话要问又憋着的样子,心里好笑,面上却不显,想着这时间也够了,在玩下去就怕玩过头了
“怎么了?”
“你喂过其他人…蜜饯么?”
京墨暗自一挑眉,问这话?难道是要开窍了?
“只将军一人。”
褚怀瑜听了觉得高兴,看来这京郎中那心上人也没喂过的,多好!
自觉不能再在他面前提他心上人,褚怀瑜也就住嘴问下去了
两人的关系,在京墨的缓和下又回以前,可能有了褚怀瑜的主动,关系更甚从前了
京城接到了胜利的战报,承光帝大喜,整个皇宫也不在压抑了
“阿珩!你说褚怀瑜该封什么号?”
承光帝楚和清问着他的帝后苏珩,褚怀瑜立了大功,往上该封国公了,他褚家本是国公爵,不过大夏律法,袭爵要往后削位,这里提一提褚字一姓也是太祖所赐的同音姓,褚家本姓段
“镇安公吧”镇国安邦,最适褚怀瑜
“镇安?好!镇国安邦他褚怀瑜最适!”
苏珩见他跟自己想的一样也是失笑一声
他爵位是同光侯,他的帝王许以最深情的示爱
苏珩,字承影,而帝王楚和清的字,便是流光,寓意流光溢彩,光芒耀眼
而大夏历年,承光年,帝王的爱意要天下皆知
“流光……”情动心间,轻声呼唤自己的帝王
“嗯?”还未反应自己的帝后怎么难得的喊他的字,身侧的人就压了过来索吻
殿内的暗卫早是自觉退居殿外,不该听不能听,不该看到不能看!
温玉笑已经回京复命,眼尖的他瞧见在外头藏着的暗卫,知趣的在外头等了等
山河错落有致,人间烟火如常
永和村一往如常的安宁和谐
回京复命的路上,褚怀瑜和京墨比大军慢了几步,他们回了村子
京墨要给他泡几天药浴,日子回到从前的悠闲,不同的是没有外敌的侵犯了,而大将军也有更多时间闲着
“快起来了!”
泡在浴桶里的大将军太舒服了,不想起来,京郎中不得不亲自进来叫他起来
“嗯嗯,马上来了!”
京郎中将浴巾和之前买来的浴袍底裤放在他浴桶一旁的桌子上,就快步出去了
这心上人在眼前的出浴图,现在的京墨动不得他,也就半点也不能看,否则……
褚怀瑜的身子并不算好看,身上刀疤不少,尤其是背后整一条大疤,褚怀瑜也不曾细养,本是健美的身子,就这么被刀疤破了美感,不过却增添了凶煞之感
褚怀瑜收拾好自己,便去前屋了,就见京郎中已经准备好了
“上来躺下!”
褚怀瑜听话的躺好,露出自己的整条右腿左手,京郎中拿了个药瓶似的东西 ,给他抹了抹地方,扎了进去
褚怀瑜先是并没什么感觉,等一条腿扎好,扎到身子扎完了,过会后,就觉得有些酸胀麻麻的,还算有点舒服
“我要扎多少回啊?”
“视情况而定!”
京墨的目光沉沉,听起来不像轻松的语气,侧头,就见京郎中盯着自己的背
褚怀瑜是趴着的,京墨自然能看见他的刀疤
“吓到你了?”褚怀瑜问道,他这疤应该挺狰狞的
“没有,你先趴着吧!”收回了目光,京郎中去捣鼓他的药材了
“郎中?京郎中在家啊!”
屋外有人叫唤,京墨出去了,关好了屋子的门
是村头的李大娘,身后是王大虎架着个衣着像是侍卫的人,是褚封的手下!
那侍卫似乎已经奄奄一息了,王大虎将他放下说在哪里捡到的
京墨点点头,凑前,侍卫认得他,微弱而急切的转告
“帝卫……杀…将军!”
似乎终于放下了心中撑着的意志,侍卫撑不住了,面容痛苦的狰狞
“了结属下!”
京墨迟疑一会,侍卫显然已经不行了,算是半死边缘挣扎着,可死亡哪有那么快,死亡只会慢慢到来,生命的流逝侍卫真切的感知,可这却是一种折磨
京墨垂下头,低声道“多谢你。”
京墨却没有动手,只是从身上抽出一包药水,让他喝下,侍卫依旧痛苦,可过一会儿,他却不在疼痛,静静的闭眼沉睡,会在睡梦中安详死去
李大娘和王大虎都不知道怎么了,以为郎中在救治他,看他睡过去的样子,也不敢出声打扰郎中
“京郎中,这个人?”
“睡着了,待会我带进屋,对了,上回放你家的那个人,走了么?”
“哦,走了,不过那人真是不客气,我们怎么说也救了他,半声不吭的就走了。”
“嗯,辛苦你了,帮我支一声村长,我之后会离开村子一段时间,归期不定!”
李大娘的嗓子本就大,一听急了声音更大“啥!京郎中!咋要走啊!唉!京郎中!你在这可是过不舒服啊,我就说让我家丫头过来照顾你啊!没个婆娘你这日子就是过的不行啊!”
京墨就知道李大娘一见他必然要拿她家丫头跟他说事,索性不理让王大虎带走
拖着地上的人回了屋子,不知道屋里的人听到了外边李大娘的话
见郎中拖着他许久不见的侍卫,脸色严肃起来
“他怎么了?”
“应该是被帝卫暗算,他来给你报消息,帝卫来暗杀你。”
见褚怀瑜不说话,盯着这侍卫,腹部的伤口血都流干了,这是一具尸体了
京墨继续开口“待这次针扎好了,我们便走吧,这村子……受不住打扰。”
帝卫出征,闲人挡道,格杀勿论
京墨知道帝卫的行事方式,若他们在待着这里,只怕会给村子带来灭顶之灾
“你为什么知道帝卫……”褚怀瑜的突然出声,让京墨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为什么帮我?”
褚怀瑜的语气陌生,这人不是榆木脑袋,至少在一些事情上,精的很
京墨没有回答,褚怀瑜也不在问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下来
京墨此刻失了当初奔赴大将军的勇气,明明心上人就在眼前,有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吐露心声
但京墨也明白,时机还不成熟,现在他还没十足把握套住将军
沉默良久,久到褚怀瑜已经有些后悔问出那话,京墨才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我的父亲,是帝卫前首领楚泱。”
这么一说,褚怀瑜懂了,顿时有些内疚
帝卫换主,只说明一个问题,他父亲既然是前帝卫首领,那应该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娘亲则是前太医院首许烛之女,我得了外公真传,随他行医于世。”
既然他外公不在这,褚怀瑜想,他的外公应该也不在了,这么一想,京郎中倒是孑然一身
他褚怀瑜不也如是,一家人如今只留他独活于世
顿时有种惺惺相惜起来
褚怀瑜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看京郎中这样子,怕是他提到了郎中的伤心事
但他也不会安慰人,当初他祖父和父亲相继战死沙场,娘亲也追随而去,将军府的白绫绸缎挂了三年又三年,也没人来安慰他,他便也不知这时候该如何安慰人了
“他已经死了,埋在那梧桐树旁,立个牌子吧,他叫什么?”
“……他只有代号,我也不清楚。”
京墨翻了下他的衣领,有十一两字
京墨先给褚怀瑜扎一个疗程后,两人才一起把人埋了
带好所有银两家当,两人便立马出发,离开村子
在边城买了两匹马,快马加鞭赶上大部队
“你为什么要随我走?”
酒棚子里,两人在路上稍作歇息,褚怀瑜还是纠结这问题
“我不随你走,你这腿谁来给你治好?”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可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
喝着京郎中递过来的茶水,褚怀瑜不吭声了,他想不明白,明明京郎中这么好,连为了治病都能放弃安居的家,那个何州宿为什么就看不明白呢?看不到呢?
可惜,此时的褚怀瑜哪里知道,京墨的家永远只有他在的地方才能称之为家
天色暗沉,京墨和褚怀瑜已经进城了,找了家客栈,要了间房,在老板娘意味深长的目光下,上了楼
褚大将军看着京郎中为他铺床,倒热水,看着京郎中给他日常敷药喂蜜饯
褚大将军第一次觉得不对劲起来,夜深人静,褚大将军睡不着了
京墨对他太好了,好到他脑子里蹦出了一辈子留他在身边的想法
身侧的京墨闭着眼,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褚怀瑜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子,撑起借着月光看着京墨的脸
为什么对他那么好,他不知道这样好,他褚怀瑜会忍不住动心么?会忍不住留他一辈子在身边么?
回想起他在城门下的一幕,京墨飞身而来的那一刻,褚怀瑜很难在事后不为之心动
为什么这么好,那时候的你就像只为我而来,护住大夏的脊梁么?
在刚认识京墨的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瘦弱的郎中却一身浑厚内力,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个没上过战场的人,竟也能有血性,不愧是大夏男儿么!他明白了,他已经喜欢上这样的京郎中,这样好,这样温柔又血性的京墨
褚怀瑜盯了许久,在装睡的京墨快忍不住的时候,京墨的脸颊,两层柔软的东西贴了上来!轻轻一触,随及分离
“我会让你看见我也对你好的,所以忘记你那薄凉的心上人吧!”
上方的人轻声说着,京墨没睁眼,可心却出卖的他彻底
褚怀瑜知晓了京墨醒了,可他不睁开眼,褚怀瑜以为是在逃避
若是他能碰一下京墨的脉搏,就一定不会这么想,任谁都不会觉得,这般疯狂的律动是逃避
京墨被他那一句心上人给弄无奈了,不知这傻大个什么想出的
听到他说要让自己看到他对自己的好,京墨的嘴角努力忍住
希望这真不是梦吧,身侧的人躺下了
月明星稀,寒风凛冽,白雪悄然而至,可冻不着屋里暖意的失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