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她成为特级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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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麻烦请把这具尸体交给我来处理。”
前来处理现场的工作人员正打算将吉野凪的尸体搬运走时，踏进房间的红发女人亮出证件，制止了他们。
别说，咒术界高层有时候还真是好用。
星降彩芽一边想着一边收回临时搞到的证件。
她走上前去，把已经被掀开一半的被子整个抓起来，扔到了地上。
本该干净整洁的床铺上浸透了已经变得暗红带黑的血液，黑色短卷发的青年女性只剩了上半截躺在那里。
床单上血液的源头——她的腰部被大量冰袋掩埋着，但她的表情却还算平静，阖着双眸，嘴角微翘，仿佛只是沉醉在了一个美梦里一般，可能是因为她的儿子为她整理过遗容的关系。
明明是常人见到都要不忍再看第二遍的画面，星降彩芽看到这幅场景却是松了口气：
还好，尸体还算新鲜。
这样的话，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会稍微减少一些。
她现在可是属于“顶风作案”，闹太大的话会被这个世界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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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当她感应到护符被使用了赶过去之后一出“门”就看见掉在地上的护符和一具被改造的像个大型牛蛙和鳄鱼的混血儿的尸体的时候有多诧异。
哦，其实也不是尸体，还没死透，但是意识已经开始涣散，身体也开始崩溃，和死了也没两样了。
很明显地上这位不是虎杖悠仁，但为什么这个护符会落在这儿呢？
红发女人站在这案发现场一般的楼梯口，听见了楼上激烈的打斗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然后她便从窗外看见了之前被她切片的那个蓝发的咒灵和看上去十分愤怒的粉发少年正在对打。
这个叫“真人”的咒灵恢复得还真快啊，是想干什么呢？
不过暂时也用不着她操心吧，悠仁同学最近已经成长很多了啊。
再不济还可以让这蓝毛的东西和两面宿傩碰碰。
星降彩芽收回了视线。
原来如此，既然这个真人在这里的话……那地上这位就是先前虎杖悠仁回来之后提过的，和他聊得很投缘的吉野顺平了吧？
看来悠仁这孩子是把魔法护符给他了啊。
她思索了两秒，蹲下来伸出手贴上了这可怜的小怪物的额头。
既然是悠仁同学的朋友，那她就帮个忙吧。
手心感受到的汗水和奇怪的粘液混合导致的粘腻感甚至都没能让她皱个眉头，但对方眼角滑落的泪水却让她放轻了呼吸。
“……可怜的孩子，没关系，马上就好了，不会痛的。”
绿色的火焰毫无预兆地燃起，瞬间便将吉野顺平变形的身躯包裹、吞噬。
只是眨眼功夫，原本倒在地上的改造人躯体就变成了一小堆灰烬，还未从半空中落下就被破碎的窗外吹拂进来的风卷起，消失的无影无踪，唯有地上残留着的水痕还能诉说这里曾经存在过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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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降彩芽遇到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那天的情况，其实和她告诉五条他们的有一点出入。
她确实是灭掉了咒灵，也确实是用了术式，但并不只是空间系的。
毕竟，如果她被绑架的那次暴露的术式只是时空系，可不会在黑市上被挂那么久的悬赏，也不会需要接受各种各样的抵抗训练。
当那个绑架犯挟持着她闯进大门时，灰原雄其实已经遭遇了不幸。
身为一级咒灵，扭曲了的土地神早已失去了人们印象中的形象。
巨型蚯蚓一般的灰白身躯上没有眼睛，生着密集又尖细的黑色长毛，又覆盖了一层半透的泛紫的黏液，头顶的一张足有两米多宽的大嘴里正反复撕咬着已经失去意识、不知是死是活的黑发少年。
他只剩上半截的身体露在那巨口外面，那张血盆大口的两排牙齿之间仅有窄窄一条缝隙，看上去他只是靠着脊柱的微弱链接才没有和下半截身体失联。
暴戾可怖的土地神咒灵马上就发现了两个不知死活的闯进它生得领域的人类，它甩飞了黑发少年被咬断、撕裂的半截身体，然后巨大的身躯带着不断冒出的黑烟，直直的冲着他们飞过来，愤怒的打算为所有擅闯“神域”者降下“神罚”。
黑发少年的上半截身体带着一节露在外面的脊柱飞出十几米，砸到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溅出的血肉像粘稠的果酱一样沾到绑架犯和红发女孩的脸上。
绑架她的男人当然害怕了，直接甩下她就扭头打算逃跑，却发现进来的时候推开的残破木门已经消失无踪。
男人恐慌的求救声、杂乱的脚步声、回荡在沾染了大片血腥的神庙模样的生得领域中，在场的另一位咒术师能非常清楚的听见。
但与灰原雄一同前来执行任务的七海建人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的一只眼睛被划伤，长时间的缠斗让他的体力和咒力也所剩无几，基本无法动弹，要类比也就是还能喘气的程度，连自保都成问题，当然更是完全无法帮助他们了。
在求生欲的驱使下，男人疯狂的逃窜，在绕着被染成深红的神庙内部跑了一圈之后，他终于发现了这里没有出口的事实。
他绝望地缓缓停下了脚步，在星降彩芽身旁驻足。
他看着这个红发的小女孩。
……
都是她的错。
都是她的错！
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的父亲抓住了他的同伴！
如果不是她这么不长眼睛被他抓住！
如果不是她害得他这么快就被追捕！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陷入这种境地！
这个小贱人现在竟然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站在这里！
都是她的错！！！
他回过头，只见巨大的长条状怪物张着血盆大口朝他冲了过来。
两排尚且沾着未干的红色液体的洁白牙齿后面露出了许多层的环状牙齿，像无数把灰色尖刀的刀刃组成的同心圆，带着难闻的腐臭和血腥气冲了过来。
都是她的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抓起红发女孩就往怪物的口中扔了过去，随后毫不留念的转身就跑。
但他却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咀嚼声和惨叫。
比几分钟前更加强大的危机感顺着脊背而上，在大脑里冲他叫嚣着：快跑，不要回头！
然而就算不回头他也能注意到快速笼罩住他的黑影，以及从那怪物的喉间穿过、从口齿之间喷涌而出的带着热度的湿润腥风。
“无*……&%*……￥&礼%*&%……*之#￥@#%……人#%*￥%……”
他听见那怪物嘶吼着杂乱的、难以辨认的字句，仿佛在泥潭中说话的浑浊声音逐渐清晰起来，最后化为了在他耳边响起的四个字：
“你、逃、不、了……”
在被吞噬前的最后一秒，男人惊恐地回头，似乎看到了远处的一片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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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自己的男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被咒灵吞了进去。
随着每一次咀嚼发出惨烈的叫喊、随着每一次咀嚼流出新鲜的血液、随着每一次咀嚼失去一部分生命。
“……好脏哦。”
她的语气平静。
目睹这一切的星降彩芽并不害怕。
该害怕的，是吃相难看的那个咒灵才对。
红发女孩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抬手轻轻拍了拍脸颊，表情苦恼，自言自语：
“我怎么能这样想呢，要对生命抱有敬爱之心。”
她环顾四周。
那个黑头发的大哥哥看上去已经没救了，但是另一边靠着墙坐在地上的金发大哥哥似乎还有气的样子。
被大毛蚯蚓吞掉的叔叔基本上是死透了呢。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好呢？
红发女孩想了想，模仿着从前看过的不知是哪部电影里面的神使那样，露出了一个悲天悯人的表情，双手交握作祈祷状：
“你们不该死在这里。”
让她来拯救你们吧。
哦，不对，这样听上去可能有点高高在上了，生命本身是平等的，她要换个词。
“让我来帮助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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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才发动术式用来将自己传送到长条怪物后面位置的白雾并未散开，仍然温柔的环绕在她身边，等待着她的命令。
星降彩芽试探着操纵其中一缕白雾飘过去，从那条正在享受美味的、对她这边的动静毫无察觉的大毛蚯蚓身上切了一小块下来。
红发女孩看着白雾卷回来的这团说是肉也不像肉的东西，有些犯难：
这个，能吃吗？
她尝试着将这团东西塞进嘴里吞进去。
然后差点吐出来。
不好吃。
甚至可以说相当难吃。
明明没有气味，但味蕾的感受却让她感觉这东西“闻”起来就像是一团发了霉的抹布擦过呕吐物后又扔在墙角发酵了两周。
而且这玩意儿明明切下来的时候没什么特殊的，吃到嘴里却爆浆。
咦惹，真恶心。
她决定下次碰见这种——妈妈说过它们叫什么来着？哦，咒灵——还是直接解决掉就好。
一边想着，她一边自顾自地数着数：“第三只。”
然后她径直穿过白色的水雾，转瞬间便出现在咒灵的旁边。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抬起双手，贴上了咒灵的身躯。
刹那间，咒灵疯狂的扭动、咆哮起来。
红发女孩撇撇嘴：“……好少。”
要救那个黑头发大哥哥和那个烦人的叔叔的话，现在还差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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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着光的及肩短发是朱红到深红的瀑布，映着璀璨光华的金色双眸，容姿端丽的年轻女性正从侧面弯下腰来看着他。
这就是吉野顺平再次睁开眼睛时看见的人。
他还保持着白雪公主一般的平躺在地上的姿势，愣了几秒，下意识地开始打量对方。
款式简约的无袖黑色长裙和脖颈四肢上面的灿金饰物让面前的女人看上去有点像是古埃及神话里的女神，又有点像是什么宗教的神职人员。
“那、那个……请问您是……？”
这位“神职人员”对他露出了一个圣洁的微笑：
“初次见面，吉野顺平同学，现在感觉如何？清醒了吗？”
还有些模糊的意识随着记忆一起瞬间回笼，吉野顺平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啊……对了……
他被真人先生变成了……改造人……
然后……
然后……
……
刘海过长遮住了右眼的少年猛地坐起来，低下头，把自己的手伸到眼前，惊讶且疑惑的看了又看：
“！？我、我应该已经……”
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红发女人：“这里是天堂吗？……我这是变回了灵魂的形状？”
红发女性闻言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下来。
星降彩芽伸出右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这里不是天堂，是高专。”
“高……专？”难道是虎杖就读的那个学校？
“对，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我是星降彩芽，负责教导你们体术的老师。”
“体术……老师？？”
“嘘……”红发女人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唇前吹气，然后指了指他的身后，“在提问之前，先回头看看如何？”
仿佛被蛊惑了一样，吉野顺平愣愣的跟着她的指尖回过头，在看清的瞬间简直要被狂喜淹没：“妈妈——！？”
黑色短卷发的女性呼吸平稳，盖着一截毛毯躺在榻榻米上洁白的棉褥里，正是他的母亲吉野凪。
黑发少年急忙起身去看他的母亲，他身后的红发女人也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听见女人有些无奈的柔和嗓音：
“复活这种事很麻烦的，不光有一堆附加条件，代价也很高，我不想再来一次，所以拜托你们——这也是我可爱的学生的愿望——”
“长命百岁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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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本应死去的人再次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粉发少年既惊又喜，但与吉野母子见过面之后他就冷静了下来。
“那个……”虎杖悠仁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星降老师，这样做没关系吗？”
“老师你能让人复活这种事情，被别人知道了不是会很糟糕吗……”
嗯，确实很糟糕，在她的世界里，因为这个，禅院家和加茂家还专门派人过来和她父母“交流”，有意想把她“接”过去当童养媳呢。
虽然来的人之后被她挨个送进了ICU就是了。
哦，不要误会，他们是自己吓到了结果摔倒摔成重伤的。
她只是帮忙叫了救护车而已。
五条家？五条家倒是因为五条悟的关系安静如鸡，但她可是知道有些家伙想撮合他们俩的。
呵，咒术界御三家和总监部，没一个好鸟。
至于五条悟？他不是猫吗？
而且还是性格挺麻烦的那种。
星降彩芽收回有些过于放飞的思绪，露出了微笑，抬手揉了揉小老虎的一头粉毛：
“悠仁，你是个好孩子呢。”
“确实，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可能会被或威逼或利诱的利用我的这个术式去做点什么，但是，”
“只要你能保守秘密就没问题了。”
虎杖悠仁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堵住了要说的话。
手指的主人说道：
“没关系，反正之后是一定会被公布出去的，总不能让吉野同学他们一直不见光的活着。”
“况且，虽然和五条不能比，但我也是很强的啊。”
“想利用我，也要先掂掂自己的斤两。”
“更何况……这个术式的代价，恐怕很多人都给不起。”
红发女人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温和中透着点诡异的微笑：
“假如天平的右边放着生命，那么悠仁同学，你觉得左边应该放什么才能保持平衡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她成为特级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