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之莫道桑榆晚》木雪瑶

88、番外三、湮没的历史13

　　自虚空中出现画面开始，蔺晨便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上面的一切都让他感到熟悉，回忆尚未至魏无羡被围剿，他已隐隐有了模糊的记忆。
　　到此时，他小心翼翼的将萧景宁拥在怀中，宛若拥着世间最美的珍宝，目含微光，轻声道：“我说过的，只要见到你，便一定只认你。”
　　抬头望向虚空，那是在他离开后的记忆，是他所不知的。
　　或许对自己看到的一切太过失望，魏无羡的目光一直随着三个器灵，他们在那样的情况下都未自己去逃，而是拼力护着三个魂魄离开，那三个魂魄在他的世界，蓝湛是挚爱，思追是牵绊，怀桑是挚友。他为器灵们的处境忧心，当看到随便竟然飞出去挖出江澄的金丹时，他没有一点点愤怒。反倒是看到阴虎符因那颗金丹而平安时，深深松了一口气。
　　阴虎符因为那颗金丹化成了人形，眼见得扛过了天道抹杀，但魏无羡依然提起了心。如今陈情转世成了蔺晨，若是阴虎符没有出事，又怎会辗转两世，成为如今的萧景宁？
　　这个鬼谷，也许不是他以为的那么无害。
　　记忆中的人并不知有人会为她担心，跟着随便的指引，她推开了鬼谷的大门，走进了偌大的庭院，都未去看那巍峨的琼宇，便直接通过阵法到了这个地方。
　　当时的这里与现在是有些不同的，虽然格局未变，但水晶棺上空围满了厉鬼，却各有章法，不似胡飞乱撞。它们身上的阴魂之力如流水般流向水晶棺，又通过水晶棺流到了躺在里面的魏无羡身上。
　　而在现在看来不甚起眼的方桌上，堆了十几本书，笔墨纸砚俱全，尚有一本书半翻，应是在这之前有人在此翻看。
　　阴虎符走近水晶棺，抬手查看棺中人的情况，没有任何阻碍。
　　这时有人自外面进来……或许应该说是两只厉鬼，却是容止与东萱。
　　魏无羡和蓝忘机都有些诧异，又觉理在其中，虽然这是两个世界，但那些留下的厉鬼却没有变化，有容止与东萱也正常。
　　二鬼进来看到阴虎符，眼前一亮，顿时凑了过去：“阴虎符，你来啦！”
　　阴虎符转头看她们，却见她们只是高兴，却无半点她化作人形以及站在这里的惊讶。
　　“你们……”阴虎符看着她们问道：“知道我会来？”
　　二鬼齐齐摇头，指着方桌的方向道：“我们不知道您会来，但那里都有写的，只有有缘人才能到这里。你身上有我们熟悉的气息，所以能轻易的认出你的。”
　　这时随便道：“阴虎符……我好困，好困……好想睡觉……”
　　随便的声音里透出的疲倦让阴虎符心里一阵窒息，忙唤道：“随便？”
　　“我没事，就是困了。”随便低声安抚，“等我睡醒……就好了……”
　　随便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不复再闻。
　　阴虎符慌得连声呼唤：“随便，你先不要睡……”
　　“随便——随便——”
　　没有得到回应，阴虎符抱着随便，眼里尽是迷茫。
　　同为器灵，她能感受到随便还好好的，似乎真的很困倦因此陷入了沉睡，或许真的只要睡一觉便好了。但这一睡，却不知何时醒来。
　　再看东萱与容止时，她们已经替代了两只阴力用尽而消散的鬼，继续向水晶棺输送着自身力量。
　　转头看向那方桌，阴虎符一步步走了过去，拿起那本半翻的书，只见上面四个大字：祝由换命。
　　阴虎符看了下去。
　　书中讲的是一个名“运”的人长睡不醒，生机流失，但群医无策。这个“运”据说是个被众人景仰的大英雄，所有人都不愿他就这样生机慢慢断绝后死去，便齐齐遍寻典籍翻阅。
　　一个名“盈”的巫师从秘传的祝由术里面寻得了一种换命的术法，以旁人的生机来换取“运”的生机，但要换取“运”一丝生机，必须得付出万倍的生机，也就是“以万换一”，这个术法的要求付出生机的人是自愿的。
　　那些人并不觉得这样不值，他们没命了不要紧，只要“运”的生机不断，那一切都是值得的，他们都愿意站出来付出自己所有的生机，只愿有朝一日“运”可以醒来。
　　于是在众人要求下，盈出来布置了这个术法所需的东西，用特殊材料与无数咒文制成了一座水晶棺，并严格制定方位，人们站在那方位上，往水晶棺里输送自己的生机，一人生机断绝死去，立有第二人顶上。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不知过了多少年后，运终于睁开了眼睛。
　　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后面附有祝由换命术的所有。
　　以万换一，但维持一人的生机直到苏醒，不知道要多少万条命来换。
　　阴虎符捏着书，盯着那祝由换命术，这种术法，并不局限于生机或者法力还是别的，只要能够换取生机的力量都可以。那换取的生机只能是棺中的人，也只能是人。
　　那本书下有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正是二鬼所言的“有缘人方可至”，上面写了因有无数人丧命于此，是以以“鬼谷”命名。
　　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句话：“鬼谷无主，有缘人可随意动用此间一切。”
　　说不清此时什么心情，阴虎符看看沉睡的随便，又看看沉睡的魏无羡，心道既然随便不会影响到他主人，那么他是愿意一直陪在主人身边的，于是将随便放入了水晶棺中魏无羡的旁边。
　　翻起了方桌上别的书籍，什么医术毒术战阵这些都有。期间又进来了鬼，阴虎符问了情况，是他们在卷走魏无羡后，直接就到了这么个地方，顿时心里有些疑惑，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她没忘记，随便之前告诉她，有个女声在心里告诉他金丹的事，一开始以为是天道，但现在她怀疑了。
　　阴虎符走了出去，在这鬼谷晃悠了起来。看似杂草丛生人烟荒芜，但仔细一看，里面有不少认识的药草。走入那巍峨的琼宇中，里面应有尽有，比当初的金家精致。
　　里面有一间屋子名“藏书阁”，但走进去一看，那哪里是一间屋子，里面是一座宫殿，有一百零八层楼，每一层都有排列整齐的书架，上面放着整整齐齐的书，每个书架上有写书的分类，而书名就在露出来的书封上。这藏书，已经不是“丰富”二字能够形容的了。
　　要去替代的厉鬼才去水晶棺所在的屋子，其他的厉鬼便在这鬼谷四处游荡，各寻自个儿感兴趣的。
　　阴虎符怀疑归怀疑，却也无处查起，便在藏书阁搬了书，日日坐在水晶棺屋子里的方桌前看书，留意魏无羡和随便的情况。
　　也不知待了多久，外面的天空终于乌云散去，晴空万里碧空如洗，阴虎符决定去凡间看看……
　　走在凡间街道上，百姓们一开始有些畏手畏脚，但当各处都传来消息，仙门连同宗门房屋都已经消失了，也没见到平日里折磨他们的邪祟，顿时人间欢庆。
　　谈论仙门修者的很多，处处可闻对修士们的深恶痛绝，只在说起一些真心为民除祟的修士时，才道了声叹息，为他们祈祷希望他们平安无事。这其中很多都是阴虎符没有听过的名字，但也有知道的，比如延灵道人，比如含光君蓝忘机，比如鬼将军温宁，比如……夷陵老祖魏无羡。
　　阴虎符怔愣了，原来……主人还有温宁……他们在凡间的名声其实是并不差的吗？
　　原来……一直传着那些谣言的，都是那些高高在上所谓的仙门修士们，凡人的为了生存只有顺着他们的意传出那些修士们想要抹黑的人的污名，可公道自在人心，待那些威胁到这些凡人的修士与邪祟们不复存时，他们更愿意将曾经说过的话收回，为被抹黑的人平反。被抹得越黑，便越是深入人心，当他们能说话时，反弹便来得无比的猛烈。
　　阴虎符笑了，多年累积的郁气不翼而飞。难怪……难怪天道抹杀的，仅仅只是仙门。
　　路过一户人家窗外，阴虎符看见一对夫妇在拜祭牌位，她看了一眼，其中有一个牌位上，写了“夷陵老祖魏无羡”。
　　阴虎符一愣，停下来看了那三个牌位，除却魏无羡外，另两个是不认识的，后听那夫妻二人对话才知，三个灵位，两个是父母的灵位，另一个是母亲的恩人。
　　阴虎符将女子父母的名字记下，“父张戎，母罗青羊”。
　　在走过好些角落后，阴虎符笑着回了鬼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