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躺平》十三间楼

35、第 35 章

　　“难得琼华上神还记得在下，竟然这样着急来见我。”幽冥君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备好了茶在等她。
　　“你知道现在，那些仙人是怎么议论你的吗？”
　　琼华却是没心情喝他的茶。
　　“之前说我是堕仙，现在也无非是堕神，无所谓。”
　　反正他们都很弱，只能口头诋毁她。
　　“也是，琼华上神如今不同了，虽说神魂残缺，但现存的几位上神里，岱渊为一个凡人魂牵梦萦，玄参不问世事，有思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也就你了。”幽冥君对她的淡定感到惊讶，“不过，还是提醒上神一句，人言可畏。”
　　“幽冥君，事到如今，你还能漫不经心地提及我的神魂？”她曾经把他当作一个亲和的长辈，十分信任他，当然，她以前对身边的人，都是十分信任的。
　　相信岱渊会遵守诺言娶她，相信晞微是真心对她好，相信玄参一定会救她。
　　这样毫无保留地相信任何人，真是愚蠢。
　　“那溯流光，既然能够逆转时间，你为何不留着自己用，而是要送给年少的我？”
　　幽冥君手上的茶杯碎了。
　　“琼华上神真实冰雪聪明。”
　　“我若是还不明白，便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那里面的东西，不是普通剑灵，它一直跟在我身边，催化我的不甘，一直教唆我，让我误以为自己对岱渊情根深种，让我一次次的逆天而行，恐怕，每次启用溯流光消耗的，便是我的神魂，是吧？”
　　“你到底要做什么，乔凉？”
　　“果然，变成上神，与以往大不相同啊。”
　　乔凉，就是幽冥君在人间的名字，他就是那个，从忘川河中爬出来的人。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瞒天过海当上幽冥君的，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溯流光这样连玄参都无法勘破的法器。”
　　这话的意思，是之前的事情都不打算追究了。
　　“那琼华上神想要如何？”
　　“我要你奉我为主，他日我成帝君，可许你一个愿望。”她此时若是要回去，只怕没有神仙会承认她。
　　“上神这个条件，着实令人心动。”
　　“乔凉，你应当知道，天道有序，因果轮回。”这是所有人都逃不开的法则。“我是在给你机会，让你偿还欠下的因果。”
　　“若是我想要，推翻这天道呢？”
　　琼华知道幽冥君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却没想到他有这样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的。
　　“那与我也没有什么冲突。”
　　“这样把，我们可以合作。”幽冥君开始跟她商量。
　　“她不会同你合作的。”天边远远传来一道清亮的男声。
　　“好久不见，玄参帝君。”被人撞见这样一番对话，幽冥君还很轻松地打招呼。
　　玄参没有理他，而是直接冲着琼华过来，抓住她的手。
　　“跟我走。”
　　“跟你去认罪吗？还是又要到诛仙台，接受你的审判？”琼华冷笑，“玄参，我不会再相信你。”
　　“之前答应的你轿子，我让人做好了。”
　　是之前在金陵城，他们闲聊时，他答应的轿子。
　　“不用了，我不需要。”她又不是小孩子，随便用什么东西哄哄就乖乖听话了。
　　“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帷幔是朱红的鲛纱，帘子上串满了小夜明珠。”
　　竟然有点心动！
　　“我都是上神了，怎么会在意这些俗物！”她还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
　　“打造成了一个法器，可以装进我送的乾坤袋里。”
　　“走吧。”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她绕着轿子转了一圈，十分满意。她现在心情好，若是玄参诚心诚意地道个歉，顺便把帝君也让给她，琼华说不定会考虑原谅他这个不称职的兄长。
　　“之前在诛仙台，没有保下你，我很愧疚，此物就当作对你的赔偿。”
　　琼华已经坐在轿子上，在看内部的构造。
　　“你如今也是上神了，应当回到仙界，我还要在外游历些日子，你暂且住在我的殿内，仙界的事务，也如往常一样，全都交由你和岱渊处理。”
　　“还有什么吗？”这就没了？道歉就一句话，一点诚意都没有！
　　玄参又添上一句：“岱渊就算了，他如今在忙他那个凡人妻子的事，还是全权交给你。”
　　“你怎么不干脆说把帝君这个位置让给我？”
　　她越发猜不透玄参的想法了。
　　“等我回来，也未尝不可。”
　　“你从前就爱叫我等，等你看完文书，等你闭关结束，等你来救我。”她静静地注视玄参，“可是，你仔细想一想，有几次兑现了承诺呢？”
　　“琼华，”玄参向她靠近，“别闹，听话。”
　　玄参的手，很暖。
　　就这样抚摸着她的额头，让琼华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是在古战场上，他满身是血，却还是护着不自量力的她。
　　“父亲父亲！我捡到了一个大哥哥回来！”
　　从此她再也不缠着父母要他们给她生哥哥了。
　　“你以后就是我的哥哥了，岱渊那个傻子一天到晚只知道打架，还不带着我！”

　　她渐渐平静下来，感觉身体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的变化。
　　“好。”
　　既然能名正言顺地回去，她当然愿意。
　　但仙界就不是人人都乐意了。
　　一个曾经被罚下诛仙台的堕仙，竟然还能完好如初地重回天宫，简直是匪夷所思。
　　琼华也没想着能有人迎接她，但她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反对她。
　　但是也没明目张胆地骂，只是都不约而同地站在殿门前，不动，也不说话。
　　和当初在诛仙台骂她的是一群人。琼华记不清楚他们的面容，但是记得每个人的气息。她那个时候淹没在这些令人窒息的味道里，永生难忘。
　　“诸位很闲？”她对这些人也没什么好脸色，“还是说，过去一千年，想重新认识一下我？”
　　她将玄参给的印章拿出来，众人面面相觑，还是很恭敬地行了礼。
　　“恭迎琼华仙子。”
　　“错了。”琼华纠正他们，“以后要记得唤我，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