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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墓羊村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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涣舒酩顺便瞥眼依旧坐在地上悠闲自在的棋纺,走道:“今日把右边尸首身份确定,既然那两家拒不肯认,我们……”
赵氏雨:“诶?这是什么!”
涣舒酩话说一半,腰间一空,她扶手一摸令牌不见了。
赵氏雨仔细一瞧,惊奇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厉害,原来不是刑部竟然是龙渊门的人,龙渊门何时有小姑娘了?”
“拿来。”
赵氏雨丝毫没感觉他此等行为有何不妥,反而在她说完之后,更嘚瑟把令牌在她眼前晃悠,道:“不给,你之前说什么提前说好,还不是瞒着我俩身份,龙渊门有何说不出口,难不成跟我清吏司办案丢人?”
涣舒酩懒得多言,冷言道:“令牌还我,你若真有这么闲,去把全村的人盘点一遍。”
赵氏雨非但不,还把令牌拿高,好似期待她跑过去跳脚拿一般。
倒是云帆见她眼神不对,发悚道:“她眼神好像想揍你,你要不把令牌还给她得了,专心查案。”
涣舒酩已暗自捏拳,对他这种调戏的行为很是嫌恶,她眼中凌冽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赵氏雨还不自知,不过点头间,涣舒酩一拳一掌袭来。
他趁机接下她的掌,紧紧握住,惊喜道:“你功夫不错呀!”
涣舒酩推波弄掌间,两手简利卡下他的手腕,狠劲痛击,赵氏雨吃痛一喊,她单腿踹向他膝盖,赵氏雨便跪爬在地上不能动弹。
涣舒酩昂首夺过令牌,推撒下手,“再敢动手动脚,本姑娘剁了你的手!”
云帆上前扶起他,“早就说了令牌还给她,你还不听。”
赵氏雨莫名其妙的擦了擦鼻尖,一瘸一拐跟上去,“谁知道动她几下就生气了。”
两人按照她的路线,蹲守在二刘家屋顶上。
涣舒酩全神贯注的拿出纸笔,眼眸盯着两人,边画边讲解。
“你们二人在此处蹲守,别让他们发现,若天黑之际未听到什么有效线索,便披着衣服按照我画的路线绕着屋外一圈一圈的转,注意要快,不能被他们看出来,若他们还是没被吓出什么东西来,便把这个。”
她从腰侧拿出一块布料,递给云帆,“把这个丢在院子里,你们二人在蹲守在这看着他们就好。”
云帆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一定完成任务!”
涣舒酩说的如此简单明了,她相信两人听明白了,便嘱咐道:“你们二人不必慌张,按照我说的来就好,这边就交给你俩,我去张柳子家查探。”
见两人点头,她轻声跳下去便快速往着张柳子去。
张柳子距离二刘家有些距离,她避开所有村民找个处隐蔽的屋顶,匍匐探头先看了看周遭,确定无人后,她轻脚进入张柳子家的厨房。
这个时间段张柳子媳妇会给瘸腿的张柳子煎药,她一直对觉得尸首是张柳子家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张柳子是瘸腿,而尸首只是单腿萎缩,可见是单腿有疾病而非双腿。
但她喜欢十成的把握,便来看一下她在煎色什么药。
涣舒酩垫着衣袖直接就把烫手的盖子掀开,她凑近鼻尖闻了闻,转眼间心中有了数,便把盖子复位,迅速离开厨房。
那药中的药材主要治常年瘫痪,止痛活血的药,看来她上次以为张柳子瘸腿不对,那次她只远远一看,见他撑着拐杖便以为的瘸腿,谁知他是瘫痪。
她听到院内的咳嗽声,确定附近没有走动的脚步声,便谨慎的接近那发声的房间,透过半遮的窗看见张柳子极度萎缩的小腿。
那张柳子就可排除,涣舒酩见天渐黑,便向二刘家那边前去。
她去到趴在不远处的屋顶,看着披着衣服回屋顶的两人,她未上前,而是眺望了眼院内二刘夫妇的身影,不大会院内传来夫妇凄凉的哭喊声。
赵氏雨与云帆紧张的趴着,小心听底下的哭喊声,似乎是在喊一个名字,听起来是一个姑娘的名字,两人默默记下,等院中夫妇消停相互搀扶回去。
涣舒酩静悄悄的过去,拍着两人的肩膀,谁知道两人吓得要喊,她赶紧给死死捂住,办案的时候最忌分毫差错。
“是我,可以走了。”
两人忙不迭的点头,刚下去赵氏雨便迫不及待道:“我刚听见了,那个妇人一直在院子里喊,绿绮你回来了吗,那具女尸是不是叫绿绮?”
涣舒酩点头道:“现在看是了。”
云帆激动道:“那这个确定的线索是不是我俩给找来了!”
“嗯。”
赵氏雨箍住他,自豪道:“这都是小意思,咱们现在还在哪,只不过就找了个关键线索,以后案子多了,咱俩定是破案无数,那可是要成为顶头探案手,比过所有人!”
云帆道:“为何要比,咱们要有真本事哪还用跟他们比?”
赵氏雨认同的摩擦下巴道:“这么听起来是有点掉价,那成为什么比较有志向?”
涣舒酩见两人勾肩搭背,还没破案便已经开始边走边畅想,便道:“那就做个不为官权所动的探案手,这个志向很远大。”
两人相视道:“这个可以!”
她无奈摇摇头,情绪镇定,分开之际道:“你们二人是住在村长家吧,回去的时候如果见他愿意说,便再问问他是否知晓尸首的事。”
涣舒酩刚回去推开门,前屋便站着手拿蜡烛的春华,她道:“快来吃饭,怎么今日回来这么晚,等你好久了。”
她跟着大步跨进去,打量屋内的三人。
屋里的光线朦胧,蜡烛下春华丈夫与孩子见她进来便直直的看着她,眼睛都不带眨,还是春华敲碗道:“吃饭!”
涣舒酩习惯性观察,吃饭是在厨房,灶台上放着一盘肉,案板上还有未擦的肉沫,一股腥味中带着奇异的香,闻起来不好闻甚至闻久了头晕。
“姐姐,你是看菜不合胃口?”
涣舒酩见那个小女孩看着她,板正的坐下,终于问出她几天的问题,“没有,你们是信什么东西吗?”
春华三人齐刷刷的看着她。
春华解释道:“姑娘你是看到那个画像了吧,那个是我们这的山神,很灵验的,那灶台上的肉都是给神吃,我们这里的人不吃肉。”
那个画像确实奇怪,人脸兽身,且围绕这山神的旁边的是无数张各式各样,歪嘴斜眼的人脸,奇形怪状看上去渗人。
涣舒酩见她们都在等她入座,便坐下刚拿起筷子。
春华拦道:“姑娘我们要一起再次感谢山神的恩赐,才能吃这顿饭。”
她垂眼见桌上三盘红色的熟血,还有一盘绿色的菜叶,放下筷子,还是道:“我不信这些,你们不用管我。”
三人也没强迫她,他们一起闭眼,拿着筷子双手合十,一边拜着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敬爱的山神,撒赐甘霖于我们……神知道□□最是污浊,我们要剔除肉身,神于净化,使得我们得永生……”
涣舒酩不太理解的看着他们,连着孩子都跟着一起诚心叩拜,她转头又瞅了瞅那副画像,静等他们。
等到吃饭的时候,春华热情的给她夹菜,她赶紧把碗拿开拒绝道:“我从不吃血,我吃菜就好。”
春华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她竟然不爱吃血,万分痛惜,几乎以一种强迫的感觉,硬要塞给她。
“这是山神赐予我们的血,最是纯净,你怎么能不吃!快吃,吃一点,只要吃一口你定会喜爱上,这可是上等的血!”
涣舒酩完全不为所动,道:“我自小吃血就七窍流血,烂耳朵,风寒伤风病发。”
春华丈夫敲碗道:“不识好货,来夹给我!”
她自顾自的扒拉碗中的米饭,眼睛透过碗沿打量着三人如痴如醉,如吃到绝味的表情。
她因这家的氛围压抑饭中也没说话,后来觉得狭小的房间喘不过气,便问了句,“墓羊村的人都信仰这个山神?”
春华一提到这个表情极端自豪,“诬薨如此灵验为何不信?他救百姓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南国都是他的拯救他的神意,五年前更朝换代若不他的意思,你以为你们都还能活在这个世上?”
涣舒酩咬着筷子,左右看他们的表情,还是直言道:“五年前也没更朝换代,当今圣上乃是继位而上……”
嘭!
春华撂下筷子,表情极其神神秘秘,声音小的只有几人能够听见,她眯着眼睛,牙齿露出。
“不不不!这就是你们不懂了,我们墓羊村高可接天,人通神意,诬薨早在当今皇帝继位的时候就已预测过,不然前朝太子为何不继位,而是三王爷继位?”
“那是定是他接到了诬薨的神意,诬薨是要引领我们走向正确的路,他才是为国为民的好神!”
涣舒酩压下心中腾升跟她辩解的情绪,敷衍点头,“是吗。”
“是!你不信?你是不是不信!”
春华脸上极度扭曲着,觉得她一定不信,疯狂开始语无伦次的证明诬薨的灵验。
“你知道村口的王大妈吗,她前段时间刚被大夫说是无药可医,肺痨!肺痨你知不知道,那可是要人命的病!”
“可是你不知道,不知道,你绝对不知道诬薨的灵验,不对,不对……是他的仁爱,他在救人,他把王大妈给治好了,大夫没有用!”
“王大妈就在诬薨的画像前奉上了最污秽的肉,吃下了最洁净的血,她好了!她完全好了!你不信去看,去问问!你去……”
涣舒酩因她这个模样深深蹙眉,默默放下了筷子,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现在不太清醒?”
“不不不!”春华丈夫同样的表情,神秘兮兮道:“我们是这世上最为清醒之人,只有顿悟清醒才会像我们这般,诬薨……”
她直觉她不该继续留在这,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起身道:“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春华忙起来,笑着招呼道:“姑娘这就吃饱了,你看我这,菜就这点,招待不周姑娘还请多多担待。”
春华丈夫打断话,责怪春华道:“姑娘肯定是没吃饱,你看就这点饭量怎么行,姑娘你说你爱吃什么,我们专门给你做一份,你回屋我们送去就好。”
春华立即去翻箱倒柜找东西,“姑娘我再给你做一份,你千万别见外,来了我们这就跟自己家中一样,不必客气,你说你爱吃什么,我这就做。”
涣舒酩眼前瞬间恍惚一下,她又觉得头有点晕,摇头便自顾自出了门。
她刚进屋便见窗户出现一张血涔涔的人脸,披头散发,以一种怪异的模样似乎想爬进来!
她手下握剑,再仔细一看那里却什么也没了,她立即起身去窗户边,探头看雾气弥漫的桃林,却什么也没看见,奇怪。
涣舒酩坐在床上捏了捏眉心,倒在床榻恍恍惚惚睡了一觉。
半夜门外似乎有狂风暴雨来袭,但不知为何小小的院内人影交错,天色乌压压一片堆积,院中昏暗无光,无数人影在眼前奔走却始终看不清模样。
忽而院中有一人浑身流血一步步走过来,他从眼前走过又回来。
再次走过,涣舒酩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只不过还是记不清楚,血色是她看见的唯一颜色,那人七窍流血的不停走着是最深的印象。
但她却始终醒不来,头疼欲裂的时候门外被敲响,她才挣扎着醒来。
“姐姐,我是小花,娘让我给你送饭。”
涣舒酩看门看见端着饭来的小女孩,小花把饭放下就蹦蹦跳跳的跑了。
她模糊的想说外面还在下雨,可是院中哪里有雨,明明是星云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