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拔旗十六坑 ...
-
“这写的什么？”黄斌问。
“你又不是文盲。”季泽瞥他一眼。
“道友，你男友是不是对文盲的定义有误解。他管不认识这什么什么字体的人叫文盲。这分明就是在侮辱我，挖苦我，看不起我！”
“字是梅花小篆，你看不懂也是正常的。”布喜做了一个压火的手势，示意他冷静。又偷偷看了季泽一眼，才小声的把四句诗念一遍给黄斌听。
黄斌在她念完最后一个泥字的时候，咦了一声“最后两句挂在这里不合适。正常人家不是应该祁求家宅平安，喜乐和美，福寿绵长。可这里挂这么几句诗，不合时宜。”布喜心下赞成，即便此间主人百无禁忌，总也不能盼着自家黄金埒被踏做泥吧。
“奇怪。”黄斌又往字画上凑去。顺手掂起字画的左下角，分辨之后，大惊失色“镇压符。”
“看错了吧。”布喜不信，也凑过去。竟是真的，常见的文人落款之上竟然真的加盖了一个符咒章。
布喜看向旁边的季泽。而他已经接过字画的一角，皱着眉头在辨认被符咒盖上的落款。“白泠瑶。这家人姓白吗？”
“这房子是白实敏先生的。就是祖上出过两个内阁大臣，三个二品大员。内战的时候，带着全家出国避难的白实敏先生。”黄斌介绍道。“也曾富甲一方，不过可惜，这么大家业无人继承。”
布喜“他没有孩子？”
“他有一个闺女，不过天妒红颜，死得早。老爷子也是心灰意冷，才决定举家搬迁得。这白泠瑶不会就是那个，早夭的女儿吧。你看，我就说这里不干净。”黄斌道。
“幸好，不然你早就失业了。”季泽又噎他一句。
黄斌不知道哪里惹得这位祖宗不高兴，说话总这么阴阳怪气的。可碍于他是身旁这位道友的男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能说服自己不跟他一般计较。
季泽把画放下，退后两步。没再看出更多的东西来。便提醒布喜上楼看看。说话的口吻春风拂面与刚才对黄斌的冷嘲热讽判若两人。
“差别对待啊你这。。。。。。” 他看着已经一前一后走上楼梯的两个人，忍，我忍。下次找道友，非单身不同道。
布喜上楼的时候，还小声的嘀咕：“我觉得那上面的第一个字有点奇怪，百上面那一横着墨重了些。”
走在最后的黄斌却道：“字是白小姐自己写的。许是第一笔墨蘸多了。”他话说完，三个人都沉默了。只剩下蹬蹬蹬的上楼声。
黄斌瞬间觉得自己多余。同时又坚定了，下次找个单身道友，拒绝被强喂狗粮的决心。
楼上有两件房子。对着院子的窗户都是敞开的。而窗外的游廊下放着四五盆腐烂的盆景。时间久远，已经看不出里面种的到底是什么植物。
特殊时期，主人走时，自然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剩下的要么送人，要么被抢，直到如今这楼里空无一物，只剩下一阵阵的过堂风，吹得满室回声。
季泽和布喜站在支摘窗外。窗子并不是普通的花纹样式。上面雕的是松柏仙鹤。松柏枝干遒劲，而松鹤轻盈灵动。单从这小小的一扇窗子上便可窥见，这里曾经是怎样的钟鸣鼎食，富贵奢华。
透过这扇开着的窗子往里看，不免让人唏嘘。黄斌伸手推开紧闭的朱红色雕花木门，“进去看看呀。”
布喜想拦他，却晚了一步，他已经大步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布喜急急的提醒他“这是女子的闺房，你不能随便进。”
黄斌不以为然：“我是普通的男人吗，我是大师。再说，现在是白……”
“天……呢。”说话间便想往外冲。
布喜现在身无修为，但是也料到他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黄斌边退后边对着东北的墙角连声道：“我不打扰你，你接着数。”
布喜想伸手把他拽出来，却被季泽强硬的按下了胳膊。布喜不满，“咱们得救…...。”
谁料季泽长腿一迈，站在了黄斌的旁边。瞥了黄斌一眼：“大师，大白天见鬼了？”话音刚落，布喜看到黄斌明显喘了口气，还伸手往额头上抹一把，故作轻松的回他：“没，我能怕鬼嘛。”
不过脚下却是急转弯退站到了布喜身后，一脸谄媚。若不是碍于季泽，他定要扑上去的架势：“道友，你看到了吗。青色旗袍，珍珠耳环。就是林倩见到得那个女人。”
布喜摇头：“没看见。”
黄斌看看季泽，又看看布喜，了然的低声道：“道友，我懂。你不想让你男朋友知道你能看到某些东西。我已经因为这种破技能被甩了无数次。”
“她们甩你难道不是因为你是骗子?”季泽问他。
“看吧，道友。这种男朋友不能要。”黄斌依旧低声嘀咕。
季泽瞪了黄斌一眼，黄斌躲到了布喜的身后。
“你看，那女人好像挺喜欢你男朋友。”
布喜觉得这剧情走向有点迷。“我觉得你也挺喜欢他的。”她直接脱口。
“我取向正常”季泽严正的表示不满。
“我才不会喜欢他”黄斌郑重的生命。
“哦。”布喜简短回应。
“你哦是什么意思。”两个男人同时望向她，对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布喜咽了口唾沫，扛不住两个人对她的直视，“没别的意思，就，很可惜呀。”布喜指着被破坏的落地罩，“你们不觉得可惜吗？”
黄斌看着墙上剥落的痕迹，“是可惜。”
季泽嫌弃：“你是不是傻？”
黄斌纳闷，哪有给台阶还不下的人。该不会真有什么想法吧。又一步窜到布喜身边，小声嘀咕：“他是不是傻？”
布喜对着他们摊开两只手，表情俏皮。活脱脱瓜田里面的一只猹。
季泽直接给他们两个人翻了个大白眼。
黄斌油然生出一种终于反败为胜的自豪感。得意洋洋的从裤兜里掏出来两张黄色的纸。“你这个是买的？”布喜问。
他刚刚升起的自豪感瞬间被拍了回去。他就知道，自己果然是多余的。“道友，你不用这么快就帮他找场子吧。”
“难不成，这还真是你画的？”季泽附和。
“当然是我，画的。”这话他说得都很心虚。
黄斌把符撒向墙角“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乱斩人，人人害吾无行恶，小法祭飞剑，打杀恶人命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布喜，季泽同时抱臂看他。只见他振振有词，接着道：“今黄斌求六甲坛列位祖师、驱魔真君大显威夷保佑。急急如律令。”
他转了好一大圈，伸头往墙角看，谁料一阵风来，那两张符纸被刮起，糊到了他脸上。这就很尴尬。
黄斌抹了一把脸，把符纸拽下来：“道友，意外，意外。”
布喜看了一眼季泽，心道：“这个世界的神仙这么闲了，随便念两句口诀都能请来。”
季泽淡笑不语。此时，黄斌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林倩应是拍完了这场戏，打电话询问一下进展。
趁着他出去讲电话的空隙，布喜拉着季泽问：“你看到那个女人了对吗？”
季泽淡笑不语，盯着她与自己相交的手上。布喜被她头皮发麻，“季泽，你撞邪了？”
话音未落，那扇开了几十年的支摘窗，突然掉落。堆积在窗棂上的旧年灰尘随着这声巨响，扬撒满屋。真吃土的感觉自然不会好。
季泽转身把她护在胸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1厘米。用衣服和身体为她搭成一个屏障。
布喜眼前便是他起伏的胸，甚至不用侧耳便能听到他清晰的心跳声。急促而有力的声音，敲打着自己的神经。
酆都城里，事事有赤乌安排妥帖，下雨有伞，起风备衣。她原是早已习惯别人照顾的。可是即便如赤乌一般贴心尽力的人，也从没有过这般举动。
氤氲热气的桃花面，晕染出绯霞。布喜觉得热。他的大衣围挡住四周的缝隙，让自己呼吸困难。
不过一些灰尘，布喜想。遂踮起脚尖，试图从她的臂弯上方探出头去。
季泽好笑看着眼前的人，宛如雨后春蕊，慢慢长了起来。
“你这是在长个儿？”季泽问。
由于她垫脚的缘故，季泽说话的声音直接灌在耳边。而呼吸的热气掻过脸颊。
布喜脚下一个不稳，便冲破了最后一厘米的防线。她不仅扑到了他怀里，嘴唇还正落在他的喉结上。
“你在撩拨我？”季泽的声音从她脑袋上传来。
她定神便看到季泽喉结翻动，他和她同时咽了口口水。
布喜当然不承认自己在这么个环境里还能见色起意。怒气冲冲得否认:“我才没有！”说着便伸手推开他的庇护。“我才要怀疑你居心不良。”
季泽面对她的指控，既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而
关在外面不停拍门的黄斌，打断了她要讨说法的念头。因为她注意到，这扇门竟也随着支摘窗一起关上了。
门外黄斌不停地在拍门。“道友，男朋友，你们还好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拔旗十六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