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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盖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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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庆焦急地等在考场门口,在陆续走出来的考生里找余意。
参考人员的表情都很凝重,毕竟这关系到未来的饭碗问题。
余意焉哒哒的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人都快走光了。
“怎么样?”余庆递给她一盒洗好的葡萄。
余意捧着装葡萄的盒子摇了摇头,“笔试,口试还行,感觉不难。面试肯定黄了,有个叫林汐的女人针对我。”
“你尽力了就行。”余庆有点失望,老板办事向来公私分明,不行的话,只能再等等,找另外的工作了,商务翻译什么的,的确难度太高了,比不得那些科班出身的。
“我明天就去跑货吧,最近都在学习,没有收入怎么行。”余意还是觉得跑货好,又挣钱,又能锻炼口语。
余庆觉得,也是这个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回到公司,余庆要去拿新的排班表,他现在是大队长了,需要操心的事情比较多。
正要吩咐余意回家好好休息,结果黑子找过来,说是带他们去打疫苗。
“打什么疫苗呀?阿荣呢?”
“新到的疟疾疫苗,”黑子说,“老大去沪市开会去了,走之前,叫我带你去打疫苗。”
余庆让余意先去,“我拿了排班表跟他们对好时间以后自己过去医务室打。”
黑子开了阿荣的车过来,余意上车后还觉得有点奇怪:“好好的给我打什么疫苗呀?”
“老大说,你这几天辛苦了,过几天带你坐飞埃及玩几天。”黑子熊瞎子一样的体型缩在驾驶位,把宽大的进口车都衬成了日本车。
那不又要耽误她好几天挣钱的功夫?“大热天的,非洲又热,我不去。”埃及的太阳毒辣,谁晒谁知道,一不小心就能把人晒脱一层皮。
“哎呦,我的姑奶奶,去不去你跟老大说吧,疫苗先跟我去打了,让我好交差。”
“那行,明天我去进货,你把你这个月的三次家属分列给我。”余意调皮一笑。
“别说这个月的,今年的分列都给你好吧。”黑子家里可没人会俄语,干不来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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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贝拉作伴,余意需要五点起床,赶最早的班车出关,赶晚班车回国。
睡前调了两个闹钟,结果还是晚了半个小时起床。
收拾好,拿着黑子的份列条赶去北方市场仓库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大街上已经熙熙攘攘,非常热闹了。
她在街边买了两个牛肉包和一杯酸奶做早饭,几口喝下酸奶,然后一边啃包子进了仓库。
仓库管理员把她带到了零售区,这里基本上都是一些打包时剩下的尾货,都是各种衣服和鞋子,还有一些漂亮的丝巾和零散的日用品。
因为都是断码,所以更加便宜。
可是对余意来说,本来就是带散货,所以,尾单不尾单的没有区别。
她很没形象的进去蹲在货堆里挑拣起来,裙子,衬衣,丝巾,份量越轻越好。布鞋,高跟鞋,毛巾之类的也给自己挑了一些,买过单之后,放到空间里备用。
50公斤夏天的衣物包裹,看起来比冬天的还要大。没有了贝拉出力,她只好陪着笑脸,请仓库管理员大叔搭了一把手,把包裹抬到了拖车上面。
完成后,她高兴的用袖子擦了一把汗,正要离开。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不屑的“切!”刘凤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俗话说,女做男工,越做越穷。”
余意皱眉,看了她一眼。
刘凤和那个叫林汐的法务不知怎么的也跑到了仓库,吃饱了饭没事干,站在屋檐下嚼舌头呢。
“嗯,这种扛包裹的体力活,不适合女孩子干。”林汐捂着鼻子:“累出一身臭汗到处走动,像什么样子?简直是损坏公司形象。”
“是啊,一般只有乡下那种吃不上饭的婆娘才做这种工。”刘凤一脸不屑的也捂住鼻子。
余意听得翻了一个白眼,拖着包裹往外走,“哪里来的两只乌鸦呀,在这里呱呱的叫,吵死了。”
“乌鸦说,谁呢?”刘凤冲到她面前,大声怒叫。
“谁搭腔,就是说谁!”余意啐她一口:“好狗不挡道,滚开!”
“你!”刘凤想动手,却被林汐拉住让开路:“女孩子打起来不好看。”
“姓余的,你给我记着,这事情没完。”
“滚!”余意看都不看她直接走人,虚张声势的跳梁小丑。
那个女律师看着那么高冷,居然和刘凤玩,脑子有病。
到了汽车站,上班车的时候,也需要拜托人帮她把货物抬上行李仓库。
她一个人,没个照应,也不好丢下货物去把小拖车寄存了。就把小拖车也放进了行李仓。
这样的话,小拖车也算上了重量,少了五斤行李重量。
余意只好往身上穿了八条裙子,两件牛仔外套,只盼望早点到吧。
热!好热!
班车停在大太阳底下,其他人短袖短裤都在等待的过程中热的满头大汗。
加上今天的车子过俄罗斯关检,速度特别慢,余意身上的痱子都捂出来了,汗水湿透了三层衣服。
仰头喝水,水壶倒出来最后一小口。余意沮丧的把水壶扔了,侧头靠墙上睡觉。
“给!”一个清泉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后面一只修长的大手。递给她一个水杯。
回头看去,一个南方口音的青年笑着递给她自己的水杯,“我这杯茶水里面放了冰块,你喝点消消暑吧。”
余意白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继续假寐。
她要是会傻乎乎的喝了陌生人的水,早就被人卖到山沟沟里去了。
车子终于到站了,下车,在人群中抢自己的行李。
然后站到了树荫下,当众脱身上穿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
就跟剥洋葱一样,播了七八层才把身上的衣服剥完。
身体一凉快,余意像一朵重新照到阳光的花儿,伸直了身体发出舒爽的感叹声。
蹲下来,把衣服仔细叠好,重新包装,塞回包裹。
一起身,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倒在地上的一瞬间,被人接住。
“你怎么了?”清泉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又是那个南方人。
他扶着余意坐下,“会不会中暑了?”
“没事,我带药了。”余意假装在随身包里面找药,实际上从空间拿出一瓶藿香正气水。
她打开盖子,一仰头喝了,对那个南方人说,“谢谢,你忙吧,我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南方人不好说什么,客气两句就走了。
等余意觉得好些了,站起身来,汽车站已经没有了人。只好自己奋力把包裹一点一点移到小拖车上面。
显然是太重了,没有办法把包裹摆正,小拖车的重心不稳包裹,重复翻车掉下去。
这500m距离相当于5km了。余意搬,拖,抬得的咬牙切齿,大骂自己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傻子。
下次,下次就把一个包裹分拆分成她能够抱得起来的四个,这样虽然慢一点,总没现在蚂蚁背大象一样惨。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辛苦,在她收到货款的时候,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余意感慨万千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身轻松的走出了商店。
是的,小拖车也卖掉了。
想不到老板交小拖车都收,明天他就去市场买上十台小拖车,一天一台,卖光了再进货。
接下来就是换美金,淘旧货,和买票回边城。
换美金不怎么花时间,到手的美金,除了本钱,又挣了 2600美刀。
这笔钱对上月没干几天活的余意来说,特别的有安全感。
果然每天能够进账一笔钱才是她最喜欢的生活啊。
心里美滋滋,哼着歌儿在各个商店的旧货区淘宝。
今天没有什么值得买的东西,因为那种又笨重,又粗大的古董,她扛不动,所以逛了半天也没买。
奔着不空手回去的想法,随便挑个小物件回去就可以了。
在柜台里面找到一个带盖子的小碗,颜色是粉红色的,拿出来摸着材质,手感却像是玉石的,碗器虽然很薄,可是拿在手上很有分量感。
整体造型端庄,做工也很细致,不过碗盖上没有雕饰花纹什么的,看着虽然挺漂亮,却不太被店主重视。
余意觉得是一个真货,可也搞不太懂这是什么材质和年份。
老板开价300卢布,她还到200卢布。
老板挥挥手,给她了。
找老板要了一些喂鸡的谷糠用牛皮纸口袋装着,把碗放进谷糠里防震。
这个时候那个南方人走进店里,盯着她手里碗,“能给我看看吗?”
“不行!”余意直接拒绝,把牛皮子袋口子卷起来,放到包包里。
怎么到哪里都碰到这个南方人?
余意上下打量他,发现南方人手里也拎着的东西,像是一件青铜器,香炉之类的。
原来是个收古董的。
她用防备的眼神瞪了这个男人一眼,转身买车票去了。
最讨厌这种锅里不抢,碗里抢的人。这个店里的古董那么多不看,非得看她手上那只。
嘿!就不给他看。
8月葡萄她最爱,在一位老婆婆手里买了一嘟噜洗干净的紫色葡萄后登上了班车。
在俄罗斯境内都一直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所以除了兑换美金的时候买了一瓶水喝了以外,都没有吃过东西。先吃点葡萄垫垫肚子,
回边城以后再好好吃一顿。
老婆婆的葡萄很甜。
等待车子发动的时间就被她吃了差不多一半。
因为还得在车上待三四个小时,正犹豫着要不要再下车,多买两串,司机上车了,车子将要发动。
“等一下。”
南方青年最后一个跃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