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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斯内普与赫敏(结局1) ...
西弗勒斯·斯内普知道,他们三个都从赫敏脑海中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也知道,没有波特帮助他们,只靠他和赫敏出去的可能性为零。
虽然算术占卜从来不是他最强的科目,但他仍然相当擅长。在过去七个小时中,他算出的所有插//入这个或那个变量的单一方程式里,他们三个只在一种情况里设法走出来了。五十种情况里有一次。几率不大。
叹了口气,他把自己推离桌前,游荡进浴室,在小水池里装满冷水,把水泼到脸上,然后照了镜子。
他几乎认不出自己了。他的两眼深邃空洞,皮肤如此之白,几乎半透明;颧骨如此严实地伸展过他憔悴的脸,他感觉它切开了苍白的皮肉。他已经几天没刮胡子了,脸上的黑发与雪花石膏似的苍白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看起来像死神本人。
他已经知道几天了,他的外貌在衰减——他饥饿至极——但他无法让自己在赫敏的脑海以外进食。他并不饿。他探视她时和她一起饮食,即使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这仍然令他充实。他知道阿不思很担心他。内蒂也是。就连米勒娃和西比尔也表达过她们的担心,但他只是无法让自己采取任何有关的行动,所以他寻找借口作为代替。
“我有在吃东西,”他告诉他们。“研究这个咒语占用了我很多时间。一旦赫敏自由了,事情就会恢复正常——相信我。”
他们能说什么呢,到底?他们能做什么?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相信他的话。他们不可能强迫他饮食。
他的脸仍然有点湿冷,因为他给它的迅速清洗。他走到衣橱前很快更了衣,穿上一件干净的亚麻衬衫,然后把背心和大衣层叠在衬衫上,调整了袖口。
走回办公桌前,他迅速把写着算术占卜问题的纸卷了起来,用一小块皮革把它们绑好,然后把它们滑到桌子与墙壁之间。他把平放在那儿、有序地堆积着的其他纸张整齐地整理起来,抽出他画的那幅赫敏像放在那堆纸页上面,还有一封给阿不思的密封信,以及一封给赫敏的信。
斯内普是个信任准备的男人。
最后一次环顾他那套房间,他意识到就这样了。他会释放赫敏,在释放她时失却自己。低语着“诺克斯”,他在灯光慢慢熄灭时抬脚,沿着走廊向赫敏的房间走去。他需要和波特谈谈——在某个赫敏不会无意中听到他们讲话的地方。
西弗勒斯并不完全确信,波特会听从他的指示。他已经告诉了那男孩把赫敏弄出去,无论他发生了什么——哈利已经答应了这么做。但是……抛下他人不是波特的天性,即使是某些他像不喜斯内普那样不喜的人。这是他的格兰芬多精神,斯内普猜想。可能所有人都觉得它是勇敢,但斯内普自己只觉得它愚蠢。和波特总是以为的相反,要拯救每一个人是不可能的。那年轻些的男孩现在应该意识到了——一个人必须得失去多少人,才会开始只拯救那些最重要的人啊?赫敏很重要——比他所能希望的更重要。如果有任何人值得被拯救,那就是她。
至于他自己,他早就放弃了拯救的打算。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自己已经做了什么——如果需求曾经出现过,他仍然有能力做什么。这个想法本应该让他痛苦的,但这并非因为他最后到底得到了拯救。
他已然被她的爱、被她对他的信任所救赎。她的吻为他施洗,使他自由,无论现在是什么横在他面前——无论他能否和赫敏一起出去——他意识到最重要的是,转瞬即逝的救赎已经觅得了他一段时间,一段短暂而宝贵的时间。
而现在他在这儿,站在赫敏昏睡的身体旁边,被他意识到是他朋友的人所包围。讽刺的是,他发现爱和陪伴为时已晚,无法制造出什么不同。当然了,他感谢阿不思的坚定拥抱和内蒂的泪水,但它们一点也不会改变今天的结果。他唯一的安慰是,他们谁也不会因为他的牺牲错误对待赫敏——他们理解他,也许他们一直都理解,他们会知道他为什么选择走这条路的。
这令他害怕:他甚至再也不需集中精力落入她了——对他而言,进入她的脑海已经变得像呼吸一样容易。咒语在他不知道时已经能对他做什么,这是一种危险的感觉。这穿过是无痛苦的、不费力的,就像从一个房间走过门廊到另一个房间。他能感觉到波特抓住他的手——在他被指示这么做的时候,他集中注意拉着这年轻些的男人穿过。这花了比应该的更长时间——感觉好像波特面临着某些阻碍,而斯内普拖着他通过。斯内普甚至没有费心保证哈利在穿过门厅前一直跟着。
有些事不对。赫敏不在那里。
“赫敏!”他喊道,“我告诉过你在这等我们的。你在哪儿?”
没有回应,只有他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赫敏!”
他能听到西比尔空洞的声音,像是小昆虫在他耳中嗡嗡鸣叫,“西弗勒斯,你的光环正在和赫敏结合,就和以前一样。但颜色仍旧很浓。哈利不受影响。”
他几乎没有注意她在说什么。低头看着腰部,他看到自己和波特之间的联结强力地搏动着,但本该把他和赫敏系在一起的联结几乎看不见。与使用中的另一根绳索暖黄色的光芒相反,与赫敏的联结浅薄地伸展着,看起来像一根干的脐带。他试验性地用力拉它,要看它能否拉长,并在感觉到它于指间略微搏动时松了口气。
“斯内普,”波特喊道,“发生了什么?”那年轻些的男人正从门厅外缘移到中间,离斯内普更近,违背了这年长些男人的明确指示。
斯内普转过身来,瞪着这年轻些的男人。“在原地待着!你已经忘了我告诉你的话么?”
“赫敏在哪!”哈利回应。“她为什么不在这里?”
“我正打算找出答案呢。”斯内普又看了看那联结,并移到了它似乎伸展到的区域,“呆在那里——别动。”
走廊很暗,满是影子,当斯内普咕哝的“光线照明”只照亮了所有其他的烛台时,影子只是变得更多了。空气晦涩而潮湿;每一次呼吸似乎都让他的喉咙覆上了烂泥。“赫敏!”他在挨个打开通往空房间的门时喊道,“赫敏! ”
每向前走一步,他都更不留意西比尔的声音;更不留意与他联结的那个年轻人,却更留意似乎充斥走廊的衰败、腐朽的气味。赫敏的头脑看起来比他在魔药教室里找到她的那第一天更糟,半疯着,伴随着孤独——感觉上荒芜而空荡,就像赫敏根本从未真正来过这里。
斯内普努力抑制着突来的恐慌,他能感觉到它正在他胃里拧动;他吞下了在他胃里升起的苦涩胆汁。他意识到自己吓呆了。
波特和他之间的联结现在伸展得像钓鱼线一样细,仍然伴随着暗光搏动,但看起来完全就很薄弱。赫敏和他之间的联结微弱地发着光,随着他更深地进入她的脑海而变粗。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远处,他能听到稳定的滴水声,他敏感的鼻子闻到了潮湿霉菌和污水的气味,他的耳朵捕捉到的声音听起来像偶尔的呻//吟声。他尽其所能也无法和这黑暗、潮湿的地方和解,在他已经呆得如此舒适的头脑里——赫敏是在霍格沃茨,不是阿兹卡班。
不是阿兹卡班。
不是阿兹卡班……
斯内普停了下来,再次环顾四周,这一次动作更慢,因为领悟突然击中了他。这不再是赫敏的头脑了——也不是他的,不完全是。虽然赫敏建筑物的要素仍旧存在,但它们被他探视德拉科的记忆覆盖了。只要——再走20步?30步?——他就会找到警卫带出那年轻些的男人时,他等在里面的那个房间。
滴水声越来越响,奇怪地回荡着,当它反弹在苔藓覆盖的石板上的时候。“滴水声永远也不会停……永远……”德拉科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我再也不想一个人了……”
“你不是真的在这里,”斯内普咕哝,“这一切都在我脑海里。”
“我在这里呢……我一直在这里,等着……等着你,亲爱的西弗勒斯,渴望你,等着……”他以为是德拉科的声音正随着每一个低语的音节变得低沉,变为他父亲的声音。
“卢修斯,你病了。”斯内普对着黑暗嘶声道。发狂的咯咯笑声在他周围回响。
“你做了一些事情,西弗勒斯,一些顽皮的、溜须拍马的邓布利多的小狗不该做的事情……给自己做了副魔药,是吗?……现在,你来找我吧……我亲爱的,亲爱的西弗勒斯,终于来到我身边,让自己成为了我的……”
那声音现在更响了,就在他肩膀上盘旋,挠痒他脖颈的侧面,令战栗滑下斯内普的脊椎。卢修斯的声音疯狂、痴呆,是他的儿子被迫的精神错乱令人难忘的复制品。它听起来比他以前听到过的那个男人更危险。
“你是一个悲伤的、可怜的鬼魂,一个活着时甚至更悲哀的人。”斯内普尖刻地回答。“我在这不是为你,我也不会留下来。赫敏在哪,你已经对她做了什么?”
“迷失了么,西弗勒斯?”那声音低吟道,在冷酷大笑的边缘摇荡着。“你从不知道它看起来是这样,不是吗……泥巴种的头脑是那样污秽……肮脏、可怕、不纯、讨厌的婊//子……”卢修斯说话时声音分裂了,然后再次分裂,直到西弗勒斯只能听见许多的咯咯声,它们以指数方式增加,在他周围回荡、反响。这是完全的疯狂的声音。
西弗勒斯停下脚步,把目光投向他周围关着的铁门。他周围扭曲的影子紧贴着它们歪曲的脸,从金属条的裂缝中渗出。在每扇门后面,孤独、冷酷地死亡的承诺在等着。
“这不是她的头脑。从来就不是。别和我玩游戏,卢修斯,这不会有用。”
那声音——卢修斯——那咒语——没有回应,只是一直在嘲笑他。斯内普呼出肺部的空气,又用力拉了一次他与赫敏的联结。在走廊的尽头,过了阿兹卡班的访客等待室,他看到了去他私人套房的门,并且向它走去。
“她是个美味、肮脏的小款待品,”卢修斯突然提出道,他圆润的声音令人想起了恶意,还有某种奇怪的骄傲,“这样的头脑,这样的欢悦;如此容易操纵。”
斯内普并不关心和那咒语玩智力游戏。作为代替,他甩开房间门走了进去。一切都和他昨晚留下的一样。看着他的桌子,他注意到他留给阿不思和赫敏的说明不在那里。“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咕哝。“她在哪里,卢修斯?”
“床上,我把她留在那儿了,”那声音咯咯笑着。“多么美味的小食品啊——还有她梦见的关于你的事,西弗勒斯……天啊,天啊……”
斯内普小心地移向他的卧室,尝试在开门时保持镇定。
她正躺在他的床上,缠绕着灰色锁链,它们看起来像薄雾一样不真实。她的眼睛闭着,像是在睡眠之中,她的嘴下//流地张着,一根灰色卷须正沿着喉咙往下。
西弗勒斯目瞪口呆,感觉空气在赶着进入他的肺部。“赫敏!”
“我拥有她,西弗勒斯,我一直就拥有她,她是你的一部分,我现在拥有你们两个了,你永远也不会自由,她是你的一部分,你的一部分……”
卢修斯的声音们对他低语着,挤过他的耳朵,环绕他的脑海,那强度几乎能催眠。斯内普感到一种奇怪的迟缓侵入了他的四肢。就躺在她身边,让那灰色也缠绕住他,这会很容易。没有她他不能活;没有她他不会走……
“对,西弗勒斯,走近……走近……忘了联结吧……你不像忒修斯……和你爱的人在一起吧……永远也不离开她……永远……”
斯内普现在站在床边了。卢修斯的咒语正在他耳中诱人地吟唱,劝告着他放弃。他的手不知不觉环住了赫敏和他自己无甚重量的联结,那绳索仍在微弱地搏动。系着哈利的线几乎看不见了。
线。
联结。
斯内普抬起他空着的那只手,和另一只手一起拿着赫敏的联结,双手紧紧握住了它。他的手指痉挛性地收紧,抓住了那闪烁的线一瞬——紧张心跳的一瞬,然后撕开了它。
赫敏从他床上坐了起来,尖叫着。
在他们周围,那咒语愤怒地嘶声道,“这不会有用的,西弗勒斯……我会拥有你们两个……你不能这样让她自由……”仿佛是为了强调这一点,仍旧缠着赫敏的锁链像活蛇一样收紧、扭动,把她用力拉回床上。
赫敏的眼睛盯着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发得又轻又恐惧。“西弗勒斯,什么……发生了什么?”她虚弱地挣扎着对抗那镣铐,在毯子上扭曲、蠕动。
斯内普的右手移向他的长袍,然后回到他身边垂下。“别挣扎,赫敏,”他指挥道,祈祷他所走的是正确的路。
“你需要她做什么?”他高声问,以蔑视装点他的嗓音。“在你能拥有我的时候,为什么要接受一个泥巴种呢?”
灰色锁链放松了蠕动着的约束,看起来静止了,似乎在思忖。它们开始慢慢从赫敏身上滑下,几条寻找的卷须靠近了床边,斯内普站的地方。“献出自己代替她么,西弗勒斯?”那咒语嘶声说,听起来很渴望。
“自愿地。”他同意道,与退后的冲动抗争着,这时那灰色伸了过来,向下抚过他大衣的长度。
在床上,赫敏用睁大的、迷惑的眼睛盯着他,但理解却挣扎着在那双眼棕色的深处闪烁。当锁链将她释放得足以允许她活动时,她仿似无骨地滑下床的另一边,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注视着西弗勒斯。他希望他的眼睛于她敏锐的注视而言能够解读。
“真好……真好啊……”卢修斯的声音们低吟道,语调里有嘲弄,“为了那婊//子自我牺牲……那么轻易,那么脆弱……来我这儿吧,西弗勒斯,我一直等着呢……”
当第一条锁链盘绕在他左臂上时,斯内普已经准备好了。他用空着的那只手穿上他的长袍,向外拉出一把短匕首,它在房间里闪着金光。他走着弧线,摇摆着穿过好几处地方的薄雾,当那咒语用非人的痛苦尖声响亮地尖叫时,他感到了一种兴奋的满足。
赫敏就站在他身边,身上只剩几块粘着的薄雾,看起来随时准备逃走。斯内普转身抓住赫敏的手,把她拖出房间的门,拖上走廊,在他们奔跑时从她身上砍下那锁链。在他身后,他能听到那咒语吼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赫敏仍不完全是她自己,她像损坏的、一半线被剪断的牵线木偶一样蹒跚而行。他听见了一千只鼠的急跑声,一百条蛇愤怒的滑行声,他知道那咒语已经恢复到了足以追赶他们的程度。
当他们冲进门厅时,他从她身上拉下了最后一链灰色。
“不要回头看!”他对她尖叫道,“就继续跑!你在我这里,你安全了。你安全了!”当听见波特尖叫她的名字时,他抬头望去,意识到那年轻些的男人——违抗了所有理由——正向着他们移动。
“待在他//妈//的原地,波特!我告诉过你该死的别动!”
“哈利!”赫敏突然喊道,当努力往前移时,她以惊人的力量拉动西弗勒斯的手臂。然而,从他们进入门厅以后,他们的一同前进大大放缓了。那咒语还没准备允许他们离开。
“灰色……它来了。你们必须赶快!”他可以再一次听见西比尔,她的嗓音响亮,带着恐惧。斯内普设法把赫敏拉到了他前面,用他和哈利联结的松弛部分缠上她,这时他们向他跑去,而他(斯内普)用一个活结把她绑在了他们中间。
他们周围的空气在变成冰,每一次呼吸都形成结晶。他感觉自己像在泥泞中奔跑,它厚实、寒冷、无情,他每跑一步都更紧贴住他。波特现在正试着往后移动,向着入口,拉着他们的联结,仿佛他能靠纯粹的意志力令他们更接近。
门厅在变成银灰色,一阵风从走廊里吹来,伴随着东北风暴的力量,一千个卢修斯在疯狂地胡言乱语,“他骗了我们,他骗了我们,他骗了我们……一定要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
赫敏在哭,她的眼泪冻结在脸上,这时她的头发在身后野性地飘动,她努力不顾空气的厚度到达波特那里,但是咒语正在前进。
他们是那么近。那么地近。波特现在几乎在出口了——如果斯内普只能把赫敏送去他身边,至少他们会是安全的。他向她保证过的……但他也还不想放弃自己。如果这意味着再也见不到她。
有一次机会——只有一次。扬起他的手,他隐藏着的匕首的刀锋在空中闪着光芒。金色,至善的颜色——他用它切断了自己和波特之间的联结。
结果来得十分迅速——那咒语开始发出嘶嘶声和咯咯声,仿佛正洋洋得意,而赫敏像松紧带的末端一样向前冲去,直扑向波特。
他们周围的厚度忽然消失了,斯内普开始尽可能快地跑,他望着波特把赫敏拉进怀里,用力把她抱在胸口。“赫敏,哦赫敏!”这年轻些的男人欢喜地喊道。
“见鬼的从这出去!”他对他们叫道,发誓如果这年轻些的男人没有把头从屁//股里扯出来、在那个咒语暂时丧失能力时离开,他会从周日起亲自用六种方法给波特施咒。斯内普不知道,在没有和他联结的情况下,波特会在赫敏头脑里停留多久。
赫敏回头看着他,当看到他离他们有多远时,她瞪大了眼睛,目光恐惧。“没有你就不出去!”她坚持道,“快西弗勒斯,快!”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说法,西比尔——她的声音在斯内普切断自己和哈利的联结时已经沉默了——现在喊道,“出来吧,西弗勒斯!我看不见……我看不见你的颜色了,快出来!”
他能感觉到它伸向了他,并试图加快步伐,“跑,波特!带着她,把她弄出去!”
那年轻些的男人终于这么做了,抓住赫敏扔到肩膀上,转身背对着斯内普,往入口跑去。斯内普能看到赫敏在挣扎,当一次特别到位的殴打几乎让波特扔下她时,他畏缩了一下。
“西弗勒斯!”她在尖叫着,“西弗勒斯!”
一条灰色锁链突然从地板上显现出来,缠到他的腿上,令他绊倒在地。“我们抓到他了,我们抓到他了,我们抓到他了……”
“出去,波特!把她弄出去!”他又喊道,当锁链包围住他时,他用匕首疯狂地砍着。
波特已经把赫敏放下了。那咒语幸灾乐祸,在他耳中吟唱,回荡在他脑中,那嗓音渗入他每个毛孔。他脚踝周围的锁链收紧了,沿着他的腿向上移动。“我们也会抓到她的……美味的款待品……肮脏、污秽的泥巴种……”
“你可以抓住我,你这该死的野兽!”斯内普咆哮道,仍在疯狂地挣扎,“只要别动他们,放他们走!波特!出去——把她弄出去!”
他的身体被钉在了地板上。斯内普感觉到了锁链在他腿和背上滑动,把他困在冰冷的石头上。只有他的双臂还自由着,它们的下意识反应比那咒语完全缠住他的尝试略快一点。但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斗。
当一条灰色锁链突然缠上他的脖子时,他的头猛地向后仰去。双手抬起拉动那纤细的束缚,一声挫败的咆哮离开了他的喉咙。他不费力地弄断了这条锁链,却只发现他的左臂被一条较粗的锁链钉在了他身旁,另一条锁链环过他的胸口。他尝试用那把匕首猛砍,设法毁坏了几条,但在内心深处,他知道那个咒语是在玩弄他;享受他为自由作的斗争。
“你现在是我们的了,西弗勒斯……别抵抗我们……屈服吧……屈服吧……她已经离开你了西弗勒斯,那个泥巴种留下你等死……来和我们在一起吧……来……”
斯内普哼哼着,这时他的肩膀痛苦地和坚硬的地板连在了一起。锁链完全围绕了他的身体,像活物一样扭动,在缚住它们的捕获者时颤抖、紧绷。他感觉到了脖颈旁、脸颊上、额头附近的锁链那令人心寒的滑动,然后压抑的喊叫离开了他的喉咙,世界变成了黑色。
——
赫敏·格兰杰感到愤怒。愤怒和恐惧。西弗勒斯对她说谎了——他在试着牺牲自己来拯救她,而她不吃这一套。没有他,她拒绝离开。
她不知道是发生的什么令他们到了这一步——在西弗勒斯开始拖着她走下发霉的走廊前,她所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仅片刻前在他床上睡着,想象着终于有他睡在她身边会是什么样。
然而,这不可能是片刻前的事,因为哈利在这儿,而她正跑回西弗勒斯身边。他的身体现在几乎完全被灰色锁链笼罩了,那些锁链在她从睡眠中醒来时曾紧抓过她。
她的心脏因肾上腺素和恐惧而狂跳——没有西弗勒斯,她不会离开。她不会以他自己为代价拿回她的命。她爱他;她拒绝没有他地活着。她拒绝回头看哈利,看当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都在眼前时,他甚至是否还在那里。“我不会是欧律狄刻,”她发誓道。“西弗勒斯和我都不必放弃生命——我们可以拯救彼此。”
现在,随着她越来越靠近,她能听见那咒语在笑。西弗勒斯被包裹在它的绳索里,他的眼睛几乎无法透过锁链的开口被看见,这时他突然被拉着回了头,这样她就能看到他茫然的、毫无生气的眼睛。
“你救不了他的,”卢修斯的声音,那个咒语,嘶声说,“愚蠢的泥巴种,如此容易操纵......”
“放他走!”赫敏要求道,跪在西弗勒斯的身体旁边,狠狠地拉着他周围迷雾般的锁链。
“决不!”那咒语嘶声回应,“他是我的,就和你一样……永远,永远,永远……”
“他是我的!”赫敏反驳道。“你没法拥有他的。”
“我会拥有你们两个”是冷笑着的回答。“你再也不能自由了……你也被困在这里了……不纯的丫头,愚蠢的婊//子……”
赫敏对那咒语重新下定了决心,当撕开束缚斯内普的锁链时,她的手指蜷曲成爪。“我拒绝让你拥有我们!”
那咒语笑了。“你赢不了的,”它冷笑着,“我利用了你来诱捕他……都是你的错……愚蠢的丫头……”
西弗勒斯突然又挣扎了,赫敏的嗓音和努力令他从被麻醉的昏迷中苏醒。“不是……”他喘息着,这时赫敏对那咒语的话畏缩了,“不是真的……”
卢修斯的声音变得古怪地催人入睡,那些锁链蠕动着,困住赫敏倚着斯内普的手肘,“是真的,是真的……”它吟唱道。“她是诱饵……我吞食她的梦,我吞食她的心……是我让她爱上了你,可怜的傻瓜……你以为没有我的影响,她会爱你么……”它说话时灰色蔓延开来,行过她的肩膀,缠进她的头发,“你不爱他,你不爱他......”
“我爱的,”她坚持道,即使灰色漫过了她,“我爱。别相信它说的话,西弗勒斯。咒语控制不了我的心……如果我不爱你,我已经和哈利一起离开了。你切断了联结,释放了我,不是吗?如果我被下咒要爱你,我的感情在你打破联结时就已经消失了。”
西弗勒斯还在挣扎,但她能看见他的眼睛。它们无限悲伤,痛苦地望着,仿佛它们曾有过的所有梦都破碎了。他相信了那个咒语。
“如果你放她走,我就不跟你打了,”他断断续续地咕哝说,“如果你已经有了我,你就不需要她了。”
“高尚,太高尚了,”卢修斯—咒语嘲笑道,“我永远不会放她走……我拥有你们俩……叛徒和他的婊//子……”
“西弗勒斯,”赫敏恳求道,泪水袭上了她的眼睛。她设法破坏了一些灰色以抓住他的手。“看着我。我们能战胜这个的!你对我保证过的,你会把我弄出去,你从不违背诺言。你需要释放我,而我没有你不会离开。我爱你,西弗勒斯。我爱你。诸神,诸神,拜托……”
“你怎么能爱我?”西弗勒斯断续地喃喃道,从她那儿沉入锁链的巢穴之中,“在我让你失望得如此严重的时候?”
“从没有过!”她激烈地答道,“你救了我。你一次又一次地救我。这次我想救你。卢修斯打败不了我们——除非我们让他这么做。这是元素魔法。爱比恨更强大——而我爱你。相信我,我爱的!”
“我也爱你,”西弗勒斯回答,但他的声音疲惫、机械。
他们周围的灰色搏动着、咯咯叫着,把赫敏更深地拉进盘绕的团块之中。“我爱你,西弗勒斯!”她再一次重复道,当他的手指突然更紧地握住她的,她睁大了眼睛。
“我也爱你,赫敏。”
“傻瓜们,”那咒语低声说,“你们不懂爱情。”
“不,”赫敏反驳道,“我懂。我爱他。你不能拥有我们。”
“你不能拥有我们,”西弗勒斯重申道,“在我终于找到值得活的人生的时候。”
他们周围的锁链战栗起来,畏缩了,“你们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脆弱的傻瓜们!”
“对,西弗勒斯,”赫敏坚持道,紧握着他的手,用她所有的力量拉动,“和我一起生活。留在我身边,请你。别放弃,不要让他赢,我们可以一起打败他。”
斯内普的双臂突然自由了,环住了她,让她把他拉离那个咒语,那咒语正在收缩,正在从地板上消失。“赫敏……”
“不,不,不,不……”那咒语试图尖叫道,同时逐渐消失,留下空荡、寒冷的大厅。
他们站在门厅中间,互相缠绕着。赫敏在哭泣,西弗勒斯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然后俯身接受了一个宽慰的吻。过了一会他抽离了,微笑着把她的手坚定地握在自己手里,把她拉到入口。
“让我们去生活吧,我亲爱的。”
赫敏感觉到温暖的光笼罩了她,然后她的内心世界溶解了。
——
刺眼的、令人目眩的光首先攻向了她。她对这亮度眨了眨眼,听见了一阵响亮、快乐的喊声从她左边爆发。在有机会了解所发生的事之前,赫敏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压进了一个温暖的拥抱,那拥抱把空气挤出了她的肺部。
“赫敏!”哈利的声音离她的耳朵很近,透过她眨着的眼睛,被阳光照亮的石制天花板还原了。“你出来了!你回来了!哦,赫敏!”
“波特先生!”一把尖锐的嗓音打断了哈利兴高采烈的声音,赫敏感觉到了她朋友温暖的身体从她左边移开。
她缓慢地转头,感觉肌肉剧痛,神经因久违的动作而刺痛。她真的出来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一切都感觉很真实。当她抬头望向哈利,泪水在她双眼边缘刺痛,他眼镜歪斜,绿色的眼睛溢出了快乐的泪水。
“哈利,”她嘶哑地说,微微咳嗽着。
“现在,现在,给这姑娘一些空间吧,波特先生。哦天啊,格兰杰小姐,你让我们那么害怕。喝了这个,亲爱的,你就能更顺畅地说话了。”
一只杯子被送至赫敏唇边,清凉的液体滑下她的喉咙,抚慰了她久未使用的声带。一张熟悉的面孔低头朝她微笑,那面孔由棕色的、太阳穴处是灰白的发丝框着。但外表不重要,她能在任何地方认出内蒂的嗓音。
赫敏舔了舔嘴唇,笑了。“内蒂,”她柔和地打招呼。“哪里……”
她右边的一记动作引她往下看去。随后她意识到,她的右手仍然紧紧握着一只大得多的、手指修长、手掌湿冷的手,那手按在她自己的手上。细长的黑发垂在她前臂上,几缕发丝倚着她的腹部。那着黑衣的身体微微动着,头慢慢抬起,面孔避开了她的视线。
“西弗勒斯,”赫敏低声说,紧握住那只紧贴着她的手。
这时斯内普的头来回转动,黑色眼睛大睁着、闪烁着,几乎像他很惊讶看到赫敏真的醒着在说话一样。她对他羞涩地微笑了一下,他没有回以微笑。取而代之地,他在她床边坐得更直了,但他的手没有离开她的手。
“你做到了,”她施压道,希望怀疑的神色从他眼中褪去。她很高兴她十分了解那双眼睛,即使在真实世界里,它们看起来也和在她脑中一样。“我们出来了,你拯救了我。”
这时邓布利多教授走进了她的视线,来到斯内普旁边。他把一只瘦骨如柴的手放在那男人肩膀上,坚定地拍了拍,他蔓长春花般眼睛的眼角有宽慰和某些可疑地闪烁着,像是泪水的东西。“干得很棒,我的孩子,”他祝贺道。
赫敏发现自己咧嘴笑了,完全明白这个表情在她脸上可能看起来很可笑。斯内普看起来非常憔悴——他的眼睛下面有黑眼圈,他的头发在他头上到处是油腻腻的结块。他看起来比她在脑海里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糟得多,但这并不要紧。这仍是她所爱的男人的脸。
“西弗勒斯,你看起来很让人难受,”她开玩笑道。
这似乎得到了他的反应,但不是她一直期待的那种反应。他突然从她身边抽离,放下了她的手,好像被灼伤了一样。他迅速从床边站起。
赫敏担心地眨了眨眼睛。“西弗勒斯……”
“格兰杰小姐,”他打断道,声音僵硬。“我很高兴看到你健康。看起来那提取成功了。”
“你究竟在胡扯什么,斯内普?”哈利从她另一边厉声说,脸上皱着眉。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开口道,尝试安抚。
“住口,波特。我很好阿不思,只是有点累,因为……那……”斯内普摇晃着,眼神忽然变得不聚焦了。他嘴唇中发出了很轻的呻//吟,然后他向前倒去,毫不优雅地倒在了宽阔的床上,赫敏旁边。
内蒂冲上前去检查斯内普,把一只手放到他手腕上,然后是他的额头上。“太累了,”几秒钟后她宣布。
赫敏重重地松了口气。
“他需要去医务室,”她继续道。“他需要至少一天完整的休息,不被打断,还要有机会吃一顿真正的饭。”她的眼睛抱歉地对上赫敏的眼睛。“为你他一直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亲爱的。”
赫敏理解地点头,右手下伸,轻轻地靠在斯内普的头旁边。“请照顾他,内蒂。一旦我感觉好到能移动,我就会来探视。”
那护士微笑了。“我就知道你可能会这么说。”她转向哈利,“照管她,我要带西弗勒斯教授去看波皮。”
随着魔杖一拂,内蒂让斯内普的身体从床上升起,安静地滑过地板,滑向飞路。赫敏靠回到她床的枕头上,忍住了大笑出声的冲动。西弗勒斯真的很固执,不管在这里还是在她脑海里。她只希望他不要又让她等几个月才允许她吻他。
幸运的是,赫敏似乎不必等那么久。当第二天斯内普在医务室醒来时,他看到的第一样事物就是赫敏在他旁边,蜷在一把椅子上,读着图书馆的一本最新的魔咒教材。她对他微笑,触上他的手臂,然后是他的脸颊和头发。那触碰如此熟悉,然而现在又是如此陌生,因为它是现实世界的一部分。当她在他附近时,他的心脏仍然以那种古怪又眩晕的方式颤动、砰响。他仍旧觉得很难相信,这位非凡的女巫爱他。
她留下和他交谈,自己承担大部分的谈话,直到他终于又开始敞开心门。当他的食物来时,她亲自用叉子末端喂他,并为他给她的阴沉表情——当她把一片片的肉切成小而易嚼的立方体的时候——微笑地取笑他。下午缓慢地流逝,而斯内普让她坐得更近,直到他终于容许自己温柔地触碰她。这只是她后脑上转瞬即逝的抚摩,但她感觉到了,并朝他绽开笑容,然后把一个吻按上他满是胡须的脸颊。在那一刻他明白,他已经被原谅了怀疑过她。
两天后,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学校。欢迎回归宴会有着他们期待它具有的一切,以及更多。阿不思已经尽了最大努力,霍格沃茨的长桌在蔓延开的重压下呻//吟。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他们之前从未看到他们的魔药大师快乐过——惊恐地看到他常对坐在他身旁的女人微笑:那位传说中的赫敏·格兰杰,她奇迹般地从那个让她无法活动近两年的咒语中被救了出来。
内蒂·庞弗雷和哈利·波特都在斯内普和赫敏两边都受到了尊重。每隔一会儿,庞弗雷夫人就会倾身经过斯内普,对赫敏说些什么,或者伸手拍拍斯内普的手臂,几乎像在试图让自己放心,他真的在那里。
波特改变了,他没有对西弗勒斯皱过一次眉,那年长些的男人也没有对他皱眉。几天后,当有传言称这两个男人实际上一起为释放格兰杰小姐而努力过,更多的人倾向于相信,而非不信。
几周后,当斯内普教授和格兰杰小姐宣布他们的婚约时,这并不很令人惊讶。当斯内普决定放弃教学,去过做研究的私人生活时,阿不思·邓布利多和米勒娃·麦格第一个祝贺了他,并告诉他是时候他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这对夫妇买了一间就在霍格莫德外的小别墅——它有一间很棒的实验室,供他们一起在里面工作——离霍格沃茨足够近能鼓励来访者,又足够远能确保没有人逗留得比他们欢迎的更久。
他们在三个月长的蜜月里环游了世界——西弗勒斯带他年轻的妻子去了他过去一直独自去的地方:埃及金字塔、亚特兰蒂斯的废墟、长城、玛雅人的图书馆和希腊——在那里赫敏知道了他没在拿肤色分界线开玩笑。
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超级混蛋、前食死徒、前间//谍、前油腻饭桶,以及刚完整的、恋爱中的男人终于认识到了那件事——那件所有最重要的人们都接受的事。
而赫敏·格兰杰—斯内普呢?她得到了永远的幸福。
(HE结局完)
原作者推荐歌曲:Mark Knopfler《Storybook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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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斯内普与赫敏(结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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