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源事务所》行路长

37、指令

　　朔源又做了梦，这个梦是之前杀人现场的后续。
　　那个戴着面具的凶手冲出了门去抓逃跑的卫一，她自己则拿起了掉在地上的刀跟了出去。眼看着卫一已经被那个人抓住了，她将手里的刀丢向了凶手。凶手为了躲闪松开了卫一，她上前暂时制住了凶手就要动手打人，然而也就那么一瞬间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反被凶手按在了地上。
　　卫一见状拿起了地上的刀，但是凶手似乎没有要和卫一动手的意思，松开了制住她的手。这时她伸手将凶手的面具扯了下来，那一刻她刚要看到凶手的脸，梦境就戛然而止了。
　　从梦中惊醒的朔源一睁眼又看到了卫一的脸，惊得她整个人从床上弹坐起身。等下等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卫一睡在自己旁边？啊...不对...梦里凶手那张脸...她发现自己已经忘记那张脸了，怎么都记不起来，只能记得梦中那种强烈的感觉，知道那个人是自己认识的人。
　　“怎么了？”
　　“做梦记起了点什么，然后又忘了。刚醒的时候还被你吓了一跳，东西忘得更快了。”
　　“哦，怪我咯。”卫一挠挠头，分明是朔源说的时候不早在她那里留宿，然后又说不介意一起睡一张床然后才睡一起的，现在怪自己吓到她就明显就是要找茬，自己不接茬就是了。
　　朔源现在也才想起来为什么会和卫一睡一起，都是自己的问题，但是既然卫一都认错了，自己也就顺势就好了：“嘛...知道错就好。”
　　看了一眼时间似乎还很早，两人本来打算一早再去找语忆的，但是一早肯定不是天还没亮的时候。这时朔源见卫一下了床，很是奇怪：“这就起了？”
　　“外边似乎有动静，我出去看看。”说罢卫一出了房间，刚好看到扶着墙壁，正准备开门进她自己房间的祁安，两人视线对上之后都愣了一下。
　　卫一还从来没见到祁安这么狼狈的样子：“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不用大惊小怪的。”
　　“小伤也要处理一下的，万一感染或者留疤不就完了？”朔源从卫一背后探出脑袋，加入对话。
　　祁安看到朔源时微微一愣，然后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了？我还是先进房间吧。”
　　眼见祁安已经打开了房间的门，朔源绕过卫一上前拉住了祁安的手腕：“哎~说什么打扰。有没有药箱啊？擦点药而已，不会费你很多时间的。让我来，这种事情我老熟练了。”
　　原本还想拒绝，可是祁安实在太累了，没有精力再应付朔源，于是又关上了房门，老老实实走到沙发边上。本来是想好好坐着的，可是奈何实在太累，沾到沙发的祁安就径直躺下了。
　　卫一默不作声地去找药箱，朔源稍微检查了一下祁安，发现她身上的伤口的确不多，也都是小伤，不过额头和嘴角开了口子：“这打人怎么还打脸的呢？”
　　“就是说啊...”祁安一边说着一边想抬起手摸一摸额头的口子看看还有没有出血，手就被朔源抓住了：“干嘛？手有多少细菌你不知道啊？还想摸？你...嗯？”话说到一半朔源突然愣住了，她似乎想起了些什么，脸色变了变。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能力可以用了？”卫一看朔源抓着祁安的手突然发起了愣，她还以为朔源的能力回来了，搞得她突然紧张了起来。
　　听到了卫一的询问，朔源突然回过了神，她惊讶地看着祁安，但是祁安已经累得睡着了。见鬼了这是什么记忆？朔源突然记起了一小段自己以前和祁安的事：“卫一，我以前认识祁安。”
　　“嗯，多少猜到了。”
　　“你怎么不惊讶的？”
　　“她对你挺了解的，那种了解是熟人程度的了解。嗯？她睡着了？别是晕了吧？”毕竟刚才看到祁安时她的状态挺差的，做了这么久搭档，看到她这个样子说不担心是假的。出于担心，卫一确认了一下祁安的状态发现她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才让朔源帮祁安处理伤口。
　　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卫一发起了呆，她还想试图想起忘记的事情。先前失去意识前和祁安的聊天内容她丝毫没有记起来，她就记得祁安明明都说了有些事告诉自己也无妨了，后边肯定要告诉自己一些真相了，可是记忆就偏偏在这里断了。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毫无征兆地失去意识呢？这也太邪门了吧？
　　由于祁安身上的伤口不多，朔源很快就处理完了，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就听到卫一在叫自己，于是她转头看着卫一：“嗯？怎么了？”
　　“你之前读那个保安的记忆的时候是不是说那个会在别人脑子里下指令来着？”
　　“啊...对，你也遇到了？什么时候？”
　　“昨天在祁安要告诉我一些真相时，又或者我已经得知了一些真相后，就突然失去了意识，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时候的事？”
　　“你吐完睡着的时候。”
　　啊...一说到这个朔源还是觉得尴尬到浑身难受，于是她逼着自己好好思考聊天内容，不去想昨天的各种尴尬。她回忆了一下那天中计的场景，似乎是脑子里响起了一个声音：“你晕倒前脑子里有响起什么声音吗？”
　　声音？卫一回忆了一下，似乎有的样子，但是仔细回忆又似乎没有，隐约有一句话是呼之欲出了，可是就是记不起来，等她想继续深究时头又剧烈地疼了起来。
　　朔源见卫一的脸色迅速地变得很差，赶忙劝道：“别想了，记不起来就算了。”
　　“刚开始疼我就已经不想这事了，可是...呃！”卫一脑子里突然就响起了一个声音：“记住，触及回忆所产生的头疼都是我给你的惩罚。”于是卫一照着念了出来。
　　这就是脑子里的指令？朔源一愣，那也只是头疼而已啊，不至于到失去记忆的程度吧？不过能力强大到能影响人的生理机能这件事真是让人见一次就要感叹一次牛逼。
　　头疼很快也就过去了，剧烈程度堪比使用能力之后的副作用，不一会儿卫一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细密冷汗。这样下去不是根本就不能去寻求真相了？只要有指令在，自己肯定要不就是刚知道真相就全忘了，要不就是还没找到真相就要被头疼整崩溃了。
　　“这样一来的话比起寻找真相，我们反而更应该去把那个人给找出来吧？只要指令在，我们应该都不可能得知真相的。”
　　“找出那个人？要怎么找？”
　　“这个嘛...”朔源的目光短暂地落在了祁安身上，然后继续说道：“我们要把能力找回来才能有资本去揪出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