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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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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谷澄情理之中的被斥去养鸡了，末了还得接受来自凌霄阳的单方面虐打，说是检查他如今的火候。
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段日子，凌霄阳的伤也好的差不多，唯一的插曲就是谷澄纠缠说服他再收个女弟子，最后当然是被他赶去了菜地。
正午还没到，谷澄空着手进了客房，眼圈泛起一圈红，在凌霄阳对面的位置跪坐了下来，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凌霄阳放下了手中的《金刚怒目》，上下扫了他一眼，轻笑道：“怎么，谁欺负了小祖宗？”
谷澄却是摇摇头不答，凌霄阳静静等着他发话，最后面前人哽咽着声音：“师父，尉迟朗……死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有如千斤重，凌霄阳唇角勾起的弧度僵在了脸上，最后重归沉静。
他自然清楚这件事对谷澄来说打击有多大，尉迟朗是看着谷澄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虽是不同门派的人，两人的关系却胜似朋友、亲人，若不是凌霄阳以前是武当门人，且深受尉迟朗信任，说不定教授武学这一事就是他亲力亲为了。
凌霄阳也知道两人的关系，当事人却是找好了蹩脚的借口和他解释，怕是如果知道了两人认识，指不定是觉得自己会狠狠宰他一顿，他也不戳破，就这么顺势而为收了谷澄为徒。
但是“死”这个字，当真在凌霄阳看来并不是那么沉重。他见惯了太多生死，不管是不认识的、认识的还是身边人，他漠然，静待鲜血淹没，将他拉入地狱，最后连眼睛也被蒙住了一层血色。他甚至想在这个时候说一句“习惯就好”，但是他开不了这个口，谷澄并不是他，他怎么能将他同化？
最后就是想安慰谷澄也找不到好的说辞，一时间谁也没说话，还是谷澄最先打破了寂静。
“刚刚华山派人来给师父送信，”谷澄从袖口掏出来一封已经启开的书信，“是我按耐不住好奇，打开来看了，对不起，师父。”
“可是，尉迟朗怎么死了呢，他怎么可能会……他身手那么好，内力甚至与师父不分高下。”
凌霄阳沉默着，伸手把谷澄手里的书信拿了过来，展开看了几眼，随后手一扬，把信放在了炉火上点燃。
“世间生死，不论是谁都会经历。即便是他，是我，还是你。”
谷澄注释着他的动作，忽然看见了信上两个字，像是想起什么般，瞪着通红的眼睛着急问道：“敢问师父，暗影究竟是……师父！”
凌霄阳手一抖，顿时被火苗灼了指尖，他收回手不甚在意，眼神的慌乱却暴露的彻彻底底。
“你问这个做什么？”
凌霄阳的表现被谷澄尽收眼底，他直觉告诉他，师父定是知道什么的！
“信中说，尉迟朗是在执行暗影任务时被杀的，师父入世早，定然知道暗影究竟是做什么的。”
“暗影本就与你无关，你也不用纠结于此。人谓之生死顺应天，只关乎时之早晚。尉迟朗在天有灵也一定是不想你与暗影沾边。时间还算充裕，你与其在这问些虚的，还不如早早去练功，争取达到他那样的程度。”
凌霄阳说出这番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显然是不想多做解释。但是只要碰上尉迟朗这个人，他是真的真的不想这么稀里糊涂没了至交好友，而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
“既然师父不肯说，那徒弟就自己弄清楚，去做那劳什子暗影任务！”
难得的，他居然真的顶嘴了他的师父。凌霄阳没想到，连他自己也是心里慌乱的很。
凌霄阳猛地站起身，指着对面那人的鼻子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若是真做了暗影，我就没你这个徒弟！”
谷澄下定了决心，睁大眼睛直视着凌霄阳，似是要准备抗衡到底，这也算是他这么久以来，唯一一次这么强硬的时候。
谷澄向来听话，只要说的在理他一般都会听进去，可若是两人都那么犟，到最后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凌霄阳看着他的眼睛，终是开口劝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他，但是凭你现在的能力，除了送死什么都做不了。与其在我面前愤愤不平，不如提升自己，争取早日出师下山去。”
谷澄听完站起身，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想明白了，又抬眸看了凌霄阳一眼，跑了出去。
他明白了。
凌霄阳当时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几日后，谷澄晕倒在演武场上。
自从说了那番话后，谷澄面上不显，只是在练功上起早贪黑，比平时勤奋的多，不多日就可以提前下山。哪料到修炼太劳累导致昏迷，幸得凌霄阳还在旁边，见他晕倒立马探查身体状态，虽然有走火入魔的征兆，但好在发现及时。凌霄阳运起内力护好他的经脉后就带回了房间，将他安置好后，自己则是坐在了一侧桌旁静静地观察他。
他算是看清楚了，谷澄根本就没听懂他的话中意，只一味地练功，劲全用在上面了。但是按理说，就算修炼再勤奋，他也是按照作息有好好休息，再者这么短的时间，不应该存在走火入魔，那么谷澄肯定有事瞒着他。
凌霄阳微眯眼，指节轻轻叩击着桌面，目光依旧停留在谷澄的身上。盯了有一会儿后似是有不满，一掌拍在桌上愤愤道：“小兔崽子，有什么事是连我都要瞒着的。”
谷澄醒来时见到的就是那么一副画面。
凌霄阳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可怕气场，尤其是那双带着审视的目光，仿佛要把自己盯出两个洞来。
谷澄咽了口口水，心道吾命休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