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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遇见前男友……(白起 凌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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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之后,你想过很多次,相遇的时候白起会露出什么表情,而自己又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他。
逐渐你发现,记忆里他的模样逐渐模糊。
他似乎是在躲着你。
就像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时间洪流冲刷涤荡着情感,很久之后,你以为你会不再难过。
费劲辛苦做好的内心建设,一砖一瓦堆砌成的坚厚城墙,却在看到他的瞬间被完全击溃,土崩瓦解,分崩离析,化为尘土。
从没有想过两个人竟然会以这样的姿态,这样的身份相见。
白起看着你,愣在原地,张嘴,没有说出话来,目光最后锁在你和凌肖牵在一起的手上。
沉默就像放置许久的焦墨,有着最浓厚的感情色彩。
“这是我哥,你叫哥就行了。”凌肖对你说完后面向白起,“这是我女朋友,交往半年了。”
你张了张口,就像哑了一样,哥这个字如同燃烧着炽火,灼得你的嗓子生疼。
终究还是叫不出口。
白起后退一步,双眼笼罩入浓浓的阴霾之中。
他瘦了,瘦了好多,身上穿着的那件衣服是原先你和他一起买的,现在宽松了一大截。
“你们坐。”
白起没有点出你的身份,就像陌生人一样。不可否认,在这一瞬间你竟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很快那种自我厌恶的罪恶感就涌上心头。
当初你们是为了什么而分手的?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都只是小事,一出任务,经常两三天看不到他,你知道他的工作非常特殊,也做好了突然几天失去联系的准备。但在情人节那一天,他没有出现。
平常的日子里,一个人的孤独似乎也没有什么。在过年的时候,看见大家都和自己的亲人团聚,一家老少和和美美,你孤零零地一个人走在路上,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方。这时的孤独感如跗骨之蛆,只叫人四肢百骇连同着心也一点一点的冷下来。
情人节的特殊存在,给原本羞涩的人们一个情感宣泄的突破口,在这个日子表达爱意似乎是理所应当的。
但他却没有给你发哪怕一条消息。
就像根本不在意。
你知道他不可能不在意你,但等了一天,心还是不禁凉了半截。
等到第二天他来到你面前时,你脱口而出的竟是分手两字。说出口的一瞬间,你感觉自己的心先疼了,但你知道白起肯定比你更加难过。
你以为他会挽回,但他没有。
就像一个接受宣判的刑犯,没有辩解,只有颓然。
分手那段时间的日子,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天都灰了。
如果说以前的你看向蓝天,会觉得那是沾满水的毛笔轻轻触碰白色的颜料,在湛蓝的无尽天空幕布下晕染开白色的云朵。那么失恋那段时间,你看向天空,只觉得那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云就像被水打湿的餐巾纸,挣脱不出心口发闷。
白起就像在你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和他的生活究竟相距有多远,就像两条平行线,无限延长永远没有交叉点。
明明原先对他有全身心的信任和依赖,他消失后生活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对,就是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有时候踮起脚拿不到很高的东西,随口叫了他的名字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他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只是有时候晚上熬夜时,会回想起他逼你早点睡觉时凶巴巴的语气。只是看到了有趣的东西的时候,转发的那一瞬间却不知道应该转给谁。
只不过是这些小事而已,明明没有什么的。
但为什么你会哭呢。
你不应该哭的。
你打电话给他,想挽回却再也没有人接通的那一刻,你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永远失去他了。
你颓废了很久,一直到凌肖的出现。
他就像划破黑夜的闪电,傲慢又慵懒,成熟又调皮,理性又感性,就像一个多面体让人琢磨不透。
他和白起是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人。
和凌肖在一起,生活处处都是挑战,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和他辩嘴,在他出丑的时候放肆嘲笑。
不得不承认,和凌肖一起生活很有趣。
他从没有过问你的过去,你也没有过问他的,两人完全是以本身独立的个体互相欣赏,最终携手。
凌肖会在情人节随手掏出给你准备了好久的礼物,表面上却要装作一副随手送的样子,还会叮嘱不管你喜不喜欢都要收好,而且要保管好,因为是他送的东西。
自恋的不行,却又,可爱的不行。
不管什么时候你发消息,凌肖基本都是秒回,你问的时候他却又说自己只不过是碰巧看到了,反正也没事就回了。
其实你也知道他忙,看起来每天玩得乐呵乐呵的,每天却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完成。你并不是不懂事,该不去打扰他的时候绝对不会发消息,很多事情你都看在了眼里。
所以你也格外珍惜这一份情感。
这天凌肖带你去见他的家人,他说那是他哥。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白起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携带着那些你以为早就被尘封了的回忆与情感。
你看着他眼里的火光逐渐熄灭,最终笼罩入浓浓的阴霾。
从来没有哪一次,白起会有如此强烈的临阵脱逃的想法,他想逃离这里,哪怕当一个懦夫。
他的工作性质特殊,很多时候随身并不能携带手机,但他都会尽可能第一时间回复你的消息,特遣队里有的成员还抱怨过他看手机太频繁,白起都是一笑置之。
情人节那天,他本来想和你一起度过。
电影票买好了,餐厅也订好了,就差一个你。突然紧急调遣,近处有爆炸事件,特遣署怀疑有evol拥有者参与此事件。
爆炸现场有很多人,白起赶过去的时候从火场中救了两个孩子,爆炸不断,他的手机不小心掉在了里面。
从火场中飞来了许多风刃,白起的一个同事被击中,摔落下去,眼看着就要掉进火场,白起冲上前接住同事,却发现对方已失去了呼吸。
就在这个时候,风刃划伤了他的腰,刺痛感从腰间传来,淋漓的伤口。
这是一个十分棘手的案件,花费了一天一夜才救出幸存人质,捕获了数十名行凶者。
本来案件完成,白起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见到你。
熊熊烈火在他的面前灼烧,面部和眼球的水分几乎要被蒸发殆尽,热度使得汗水凝聚,滑落在腰间的伤口上,疼得让人龇牙咧嘴。
他忍住了。
为了不让你担心,他好好清洗了一番,包扎好了伤口,换上崭新干净的衣服,带上准备情人节送你的戒指去见你。
于是,你对他说了分手。
白起想要挽回,腰间伤口的刺痛感却在不断地提醒他,他身边很危险,每次出任务都是在刀刃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那个在他旁边失去呼吸的同事就是前车之例,今天特遣署就会去慰问他的家人,他的妻子和女儿。
是不是分开,才对你来说更好?
他想你能好,于是他妥协了。
往后的日子,他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送给你的银杏叶手链被你放在了抽屉的最底层。刚开始,他一直在暗中默默保护你,想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不再需要他。
听说你有了新的男友,白起毅然决然接受了一个去往国外的凶险的任务,这一走就是一年。
你们三人坐在沙发上,每当凌肖说起你的事,白起就会听得非常认真。
电视被打开,里面的人声喧闹,掩盖着尴尬。白起刚一伸手,凌肖刚好拿起遥控器递给了你。你随手换到一个白起喜欢看的节目时停了一瞬,又似乎是为了掩饰,赶紧换台。
换了几个节目,最终又调回了这个他喜欢看的频道。
自己究竟是在害怕些什么。
“你也喜欢看这个,我哥也喜欢,小时候每次在家里我都和他抢遥控器,他总是抢我的,不过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计较了。”
“是这样啊。我,我去一趟卫生间。”你现在只想逃。
“在那边,不用我带你去吧。”
“我自己去,你们兄弟俩慢慢聊。”
等你走后,凌肖的表情恢复了往日的慵懒,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和她认识。”
“嗯。”白起并没有否定,“是同一所高中的学生,原先出任务的时候遇到过。”
见白起没什么要补充的,凌肖便略过了这个话题。
凌肖说:“她是第一个能让我这么在意的人,她很好,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我也想。
白起在心中这样补充。
晚餐你吃得味同嚼蜡,每一道菜明明都是你喜欢的口味,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你问。他工作那么危险,每次看到他受伤你都要心疼好久。你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你希望他能拥有好的生活。
“挺顺利的,都没什么问题。”白起当然不会告诉你昨天晚上他才和队友从枪林弹雨中逃生。
听到这个答复你松了一口气。
“凌肖对你怎么样?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我打断他的腿。”
凌肖一听这话那就按捺不住了:“我对她好得很,还没认识的时候,看她一个人在酒吧喝的烂醉,在她身边一直守到天亮,我的衣服上全被她泼的是酒。”
白起愣住了:“在酒吧喝得烂醉?”
“对,好像是分手了借酒消愁来着。那都是因为没有碰上我,我才不会舍得让她一个人去喝酒。”
你不敢直视白起,哪怕是不看,你都可以猜到他此时的眸光有多么破碎。
“唉,别提这些事了,是我不够好,留不住对方,现在只能希望对方幸福了。”你假装洒脱道,一手搭在凌肖肩膀上,“再提这件事,下次去看你表演的时候,就使劲灌你酒。”
“我好怕呀。切——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要不要提醒你一下,前两天是谁把你扛上车的?”
“是你是你,大爷,行了吧?”
白起完全说不了话,在他看不见的位置,在你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爱护你的人,关系如此的亲密。
晚上离开的时候,趁着凌肖不在场,你终于对正在收拾东西的白起问出了藏在心里几年的话:“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白起的手停住了:“你很好,你真的很好,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你点点头,憋住了眼睛里的泪:“嗯,你也是,那我和他回去了。”
送别的时候,你和凌肖走了一段路,突然回头看了白起一眼。
他一直在看着你,见你看向他,便朝你招招手。
等到再也看不见你的身影,白起回屋,在床头的抽屉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首饰盒,一打开,里面是两枚情侣对戒,白起看了很久很久。
你的手很好看,戴上这枚戒指一定会称得手指的皮肤细腻光洁。
只是,这枚戒指,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再送出去了。
凌肖送你回家的路上,叫了一个出租车,两人上了后座。
车窗外夜景飞逝而过,耀眼的灯光看起来很远又很近,车从桥上走过时,打开车窗你可以闻到湖水特殊的味道,晚风很疾。
“好了,别吹风了。现在天冷,晚上睡觉会头疼。”凌肖温暖的大掌靠了过来,搂住你,将你的头贴在他的胸前。
“今天你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如果累了可以在我怀里睡一会儿。”
“嗯。”你倚在他的怀里吸了吸鼻子。
“别哭出来了,你要知道自己哭起来很难看。”
你气急,用力地捶了一下凌肖的胸口,亏你刚才还有一瞬间的感动。
木已成舟,缘分未到,很多事情都不是能够挽回的。
夜风将你的头发吹得迷了眼,凌肖伸手替你将碎发撩到耳后。
“真是麻烦。休息一会,等会到了我把你拖上去。”
你大咧咧地靠在凌肖身上,毫不顾忌地将全身的重量施加给他。
“睡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