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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6.黑夜里的公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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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操场上被余港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卢思然和陈碗等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
郑洋洋“不负众望”的吵架再次被KO了。
根据亲眼见证全过程的人描述,郑洋洋的脸上五光十色,高扬的眉毛,愤怒的眼睛,颤抖的鼻子,再加上一张不停抽搐高高撅起的嘴巴,似哭非哭,若怒若惧,简单来概括:就像是噎了一口shit。
不过,最重要的是她微微发抖的声音和脸颊上大面积的泛红,也难怪那些打球回来的男生误以为她正在跟唐骏景告白。
只有郑洋洋自己知道,她小心翼翼控制的是自己不可避免快流出来的鼻涕。
这段可恶的经历,已经被郑洋洋在自己的大脑内打上了一层又一层浓重的马赛克。
至于唐骏景,恭喜他在三人小团体内斩获一个新封号:无敌可恶老变态,简称老变态。
明天,恒阳三中的黑色周六即将来到。
黑色周六——是指从换下上一任慈爱可亲的老校长后新增的一项魔鬼校规:全体高二高三学生,周六一整天必须在各班教室里安静自习,如要请假,必须亲自找各班班主任亲笔批准;如有违规,一律按逃课逃学程序严惩。
对于这种规定,几家欢喜几家愁。
郑洋洋对这项据说是“惨无人道”的校规本来是无所谓的,但自从发生了那件“马赛克事件”,她总觉得跟唐骏景那个老变态待在一个空间里,并且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做着同样的卷子,心有膈应。
她还是缩在原来的小角落里,默默把校服拉链拉到最高处,把下半张脸缩进去,然后偷一个陈碗切下来的小块橡皮,她做卷子喜欢用铅笔,更容易修改画图以便整理思路。
昨天她们三个怒气冲冲的再次找上李文涛,抱着篮球的人无奈的回到座位上,等待着接受她们的有理发泄。
陈碗还是一言不合就口吐芬芳,老卢抱着胳膊怒目而视,只有他的那位组长,看上去像是失去了一切希望,歪着头站在他桌子边上,一言不发,眼神空洞。
李文涛的羞愧感突然呈直线式上升。
“组长,”他望向发怔的郑洋洋,眼神很是真诚,“下周开始,我一定全力配合,7组一定能坐到前面去。”
郑洋洋还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大哥,我们还能相信你吗?你不逃课我们就是谢天谢地了。”
陈碗翻个白眼,老卢看了看郑洋洋,后者终于张开了嘴巴。
“那好,你记住你说的。”
李文涛的使命感和责任感突然也呈直线式上升。
“组长放心,我肯定记得牢牢的。”
之后,李文涛一下午都像粘在座位上一样,埋着头写他之前落下的各式各样的卷子,连上厕所都没去过几回。
郑洋洋和陈碗也完全没有再在课上掐他胳膊的机会。
“这小子,浪子回头了?”
“人家本来成绩就挺好的,不能这么形容。”
陈碗领悟了,对呀,虽然人家整天逃课,要不就是抱着球整个晚自习不回来,人家的考试名次还是次次都在她前面。这原来就是可恶的大脑的力量!
“对了,你和老卢,加测过了吗?”
“算是过了吧。”
“啥叫算是过了?”
“就是。。。”陈碗从书堆里抬起头,瞄了一眼远处宽敞的后背,“余港给我们卖了个人情。”
“我丢,成天去训练还得靠人家给你们卖人情,你两可真行!”
郑洋洋哀叹一声,不放心的瞅了一眼身后的李文涛,孩子很乖的在看单词。
“诶呀,其实也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儿,就是余港陪烦了,想赶紧结束,就趁老师不注意把分数调了一点儿。”
“他一个体委,除了体育课平时也没什么可操心的,就这么一件事还能给他弄烦了,我真服了。”
郑洋洋抽出一张物理卷子,全是真题,比较简单,她不满的噘噘嘴。
“对了,前天老卢跟我说,原来之前你们和余港是一个小学啊。是不是也不太熟,我看你和余港都没怎么说过话。”
“是,四年级还分一个班来着。但我对他印象很恶劣。”
“哦哦哦,我知道,是不是因为小作精表白事件?”
这下轮到郑洋洋双眼睁大了,“这事连你都知道了?那家伙还真是个花孔雀,就这么一件破事到现在当宝贝儿一样卖力宣传呢。”她不屑的望向余港座位的方向,花孔雀正在炫酷式的空中转笔,郑洋洋更加无语,对此,她只想吐一口shit。
“不是,是老卢跟我说的,她当时的表情跟你现在的一样,哈哈哈。。。”
还没等郑洋洋反驳,安静的空气中响起一声刻意的咳嗽,然后是清脆的男声:
“请窃窃私语的同学注意一下,现在是自习时间,不要耽误其他同学学习。”
瞬间,鸦雀无声。
唐骏景活动一下酸痛的脖子,往后黑板那几桌望去,几眼而已,不一会儿收回目光,继续翻看起他的卷子。
这种眼光落在陈碗和郑洋洋那里,警告的意味就很明显了。
老卢从她们一侧的不远处望过来,无奈的眯了眯眼。
郑洋洋和陈碗对视,两个人的嘴巴都撅的可以挂上八斤重的水桶了。
漫长的奋笔疾书后,迎来了放学铃。
“神经病!老变态!臭王八!”陈碗边骂边在草稿纸上画了一只像极了乌龟的生命物体。
“他这是变着法儿挑咱们的错啊,好报他被正义抨击的仇。”老卢背上书包走过来,“他以后不会专门盯着咱们几个给7组减分吧?”
“他敢!还真是给他脸了!”陈碗重重的一摔铅笔盒。
“你说,这么虚伪一人,就因为成绩好,他就在班里,甚至在整个学校呼风唤雨了?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卢思然歪头询问。
“丫的,谁叫学校里就是比拼成绩的地方。成绩好,你就是牛,在校长面前横着走都行!”郑洋洋从桌斗翻出本长年未看的作文素材。
“那以后就叫他老螃蟹!”陈碗灵光一闪。
郑洋洋和卢思然被陈碗这种神来一笔的脑洞彻底折服了,三个人背上书包哈哈大笑起来。
她们三个家里离学校都挺近的,都是半走读生,家长们平常都忙于上班,于是中午就在食堂吃完饭、宿舍睡完觉去上课。晚上结束晚自习,她们就一起回家。不过,郑洋洋跟她们两个最后一段路不同,在一个小十字路口要分道扬镳。
郑洋洋跟她们聊了些最近出圈的小哥哥,欢乐的时光总是格外短暂,不一会儿就挥手说再见了。
她背着沉重的书包,感觉有点想上厕所。
路口前面就有一个很简陋的公厕,墙上贴满了各种不入流的小广告。路灯的光微黄,有的还长久失修,这一块明暗交杂,透露出一丝适合当恐怖片场景地的气息。
郑洋洋一年四季都经过这儿,早就习以为常了,她背好书包,快速进了女厕。
等她出来,觉得自己的窒息感才缓过来一点儿。里面真是卫生纸和卫生巾到处乱扔,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干净点儿的坑,结果那味道。。。。。。差点没给她送走。
“公厕没人打扫啊?”她整理下衣摆,小声嘀咕。
“诶,是。。。郑洋洋吧?”突如其来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郑洋洋直接好家伙,就差原地蹦起来了。只不过,十斤重的书包让她在土地上死死站住。
男厕那边有个高大的身影,由于路灯的照射,留下半边黑影,她又是近视眼,有点看不真切。
“谁呀?”
“嗨,真是你呀,郑洋洋。”男生好像放松了一口气。
“我,盛锐。”
哦,原来是猪八戒。郑洋洋心里想,真是丫蛋的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