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真千金》金跃

14、第 14 章

　　老席两口子正在干活呢，有人带话说来了两个城里的人找他，立马火急火燎地赶了回去，他们想着，八成是老艾来了。

　　“腊梅，这回咱们一定要好好质问他，质问他为什么要偷偷给草儿塞钱！”
　　“你也别着急，先好好说话，如果真的证实是他老艾偷偷给草儿塞了钱，咱们一定要讨个公道。明明说好了不认亲的，他私下里给草儿钱是什么意思？”

　　既然是两口子都来了，老席琢磨着王阿珍应该也在。
　　“王阿珍那人特别疼咱们家小虞，就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好好治一下老艾这个不安分的，让他别还有幻想。”
　　“是啊，你说这老艾也真是的，现在日子这么平静，大家都过得好好的，非得出来搅局。”

　　两人紧赶慢赶地回到了家，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堂屋里坐着的两夫妻。

　　“哎哟，稀客稀客，”老席两手往衣服上一擦，伸出手和老艾紧紧相握，“快坐快坐，腊梅啊，给人倒茶。”

　　“不用，刚才草儿已经给我们倒过茶。”

　　草儿？老席和腊梅心中一愣，这老艾怎么叫席草叫得这么亲切？还有啊，这语气也怪冷淡的。

　　本来想质问老艾一番，一听他这冷淡的语气，老席又有些张不开口了。毕竟，人家老艾常年送商品和各种人打过交道，严肃起来那气势不是盖的。

　　腊梅可不管这么多，直接质问，“老艾啊，不是我说你，咱们两家说得好好的，将错就错各自安生地活着。你呢，却私底下给草儿那么多鲜渔票粮票和钱，这什么意思？不摆明了说我们没本事让孩子过不上好生活？”

　　虽然席草没说过那些钱和票是哪里来的，但是腊梅敢确定就是老艾给的。

　　老艾倒是痛快，直接承认，“没错，我是给了草儿一些票。为什么呢？你们想想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她过得苦？”

　　腊梅一惊，哽咽道：“是，我们穷，没能让孩子过上好日子都是我们的错。”

　　穷怎么了，他们席家就算是穷不也把草儿好好养大了？腊梅想到这里就心酸，养大了别人的孩子，现在反倒落不着好。

　　王阿珍赶紧安慰，“我这男人不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事情呢，主要是这样的，听说前几天晚上你们把席草赶了出去，让她一晚上待在外头，还受凉了，这不，老牧他就有些担心，说是过来看看。”

　　“啊，这事啊，这事……”腊梅有些结巴，不知道这事怎么就传到人家老艾耳朵里去了。

　　对于他们来说，惩罚席草给席草一个下马威也没啥，可这时候腊梅也清楚不能在老艾面前说实话。

　　“都是那天我们急昏了头，被草儿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气着了，”老席接过话头，“我们小地方就这样，孩子不懂事了得教训一顿。老艾，你们要是因为这件事问罪，我无话可说，这就是我们这里的教育方式，比不得你们城里人，你们要是觉得我虐待了，成，我们把孩子换回来。”

　　老席故意说的气话，还是故意当着王阿珍的面说这话，他知道王阿珍肯定不会舍得换过来。

　　而王阿珍一听要把孩子换过来果然就炸毛了，“不行，我们和孩子都生活得好好的，孩子也都长大成人了，现在换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着王阿珍怒瞪了老艾一眼。

　　艾牧有些心烦，要是把孩子换过来他也是不同意的。小虞那么好的孩子，养在身边这么多年，怎么舍得换出去。

　　可是，他同时又想把席草给认回来。

　　老席心里头畅快，自己占了上风，便立马发难，“阿珍妹子，我们养了草儿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舍得把孩子换回去？可是我们经不起你和老艾三番两次地质问啊，你们这么不相信我们，怀疑我们对孩子不好，我们也会心寒啊。”

　　老席说着说着还真哭了起来，“你们去打听打听，我们对草儿那可是好得没话说。是，我们家穷，可是我们再穷也不会让孩子受苦。老艾责怪我们惩罚孩子，可我们这里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正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我们这公社的人就这样，你们看不惯我们的教育方式可以，可你不能质疑我们对孩子的爱啊。”

　　一番说辞下来，王阿珍对老席深信不疑，也开始埋怨丈夫没事找事。

　　被埋怨的老艾有苦说不出。

　　和丈夫找了个借口出去，王阿珍叹道：“你说说你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儿！现在满意了？”

　　“阿珍，你也看到了这乡下日子有多苦，我也是怕孩子受苦。”
　　“有父母的爱，物质生活条件再差也不能说算苦，席草有爸妈疼着爱护着，怎么能说过着苦日子呢？老牧，这事咱们暂且翻篇让它过去吧，别再提了。”

　　“可——”老艾有些犹豫。
　　“没什么可是的，你难道真的想把孩子换回来？”

　　真的把孩子换回来么？老艾也是不愿意的，“阿珍，要不这样，两个孩子咱们都养着，行吗？”

　　小虞这孩子，他不舍得丢下，而草儿这孩子，他也不忍心让人受苦，干脆，把两人都接到身边。这，还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王阿珍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我说老艾，你是脑子犯蠢了？两个孩子你都要，当席家是吃素的？不怕人家跟你闹？我告诉你，两个孩子只能选一个，你自己琢磨吧。”

　　王阿珍也不怕了，她相信丈夫是不可能把小虞换出去的。

　　艾牧心烦气躁，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阿珍就是恨，恨丈夫为什么非得把事情搅合成这样。

　　“阿珍妹子，我们要去上工了，地里的活计还没忙完呢。”老席和腊梅带着袖套走了出来。
　　“行，你们去忙吧。”

　　目送两人离开，王阿珍和老艾坐在席家屋前唉声叹气。

　　这乡下空气倒是不错，王阿珍在水井里弄了点井水喝，特别甘甜。

　　“老牧你看，这里虽然日子清贫了点，但是大家活得还是很充实的，你放心吧，席草在这里不会吃苦的。”

　　正说着，两人听到了隔壁隐约传来的声音。

　　之前出门通知队长晚上要放水的席草已经来到了隔壁的芳芳家。

　　“芳芳，队长说你生病请假了，我来看看你，”席草带着一把队长刚才给的野菜递了上去，“送给你。”
　　芳芳厌烦地把菜篮子扔了出去，“我生病了，艾小虞给了我爸妈一块巧克力带给我，你就给我这破野菜？”

　　“我….对不起，”席草有些难受，“我,,,我不知道什么是巧克力，那是可以吃的吗？”
　　芳芳嗤笑一声，“巧克力也不知道？那是艾小虞公主才能吃的。哎呀席草，别费心思了，我是不可能和你当朋友的，人人都围在艾小虞身边好吃好喝的，我为什么要和你一个穷鬼当朋友？”

　　“对，我是穷，可是我很努力，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不会比艾小虞和其他任何人差。”
　　“就你？别做梦了，人家艾小虞爸妈有钱，就是个小公主，你？一个土妞，你和她就是天和地的区别，就是黄金和粪土的区别，你也配出人头地？凭什么？凭你读了一个小学？凭你穷得要死的爸妈？”

　　“不准你污蔑我爸妈！”席草怒了，要和芳芳拼命。
　　芳芳一把推开她，“你爸妈对你又不好。”

　　“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我都听我爸妈说了，说是你爸妈三四个月前就好吃懒做坐吃山空，把十几年来给你攒的嫁妆钱都给花光了，说什么不能太辛苦给别人养女儿。喂，席草，我说你该不会是捡来的吧。哈哈，真是可笑，你一条贱命没人疼没人爱，也配和小公主艾小虞比？”

　　“谁说她没人爱？”

　　突然出现的男声让芳芳和席草一愣，两人同时回头，只见怒气冲冲的艾牧出现在屋外。

　　芳芳那句‘你爸妈三四个月前就开始好吃懒做坐吃山空，把十几年来给你攒的嫁妆钱都给花光了，说什么不能太辛苦给别人养女儿’让艾牧突然醒悟。

　　三四个月前，不正是两家知道抱错孩子的时候吗？果然，果然自己被耍了。

　　可恨！可恨！艾牧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就是个傻蛋，把别人的女儿当宝贝养着，可人家呢，把我的亲生女儿当根草。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艾叔叔？你怎么在这？”席草不解，她还以为两人早就离开了呢。

　　“好孩子，你别怕。”艾牧瞪了芳芳一眼，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席草给认回来。

　　拉着王阿珍转头离开，他现在要去找老席摊牌，不能再被耍得团团转。

　　看着两人走远，芳芳回头炫耀，“哈哈，小草儿，我刚表现得怎么样？”
　　席草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还可以骂我骂得更狠点。”

　　芳芳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经骂得够狠了。”
　　她不懂席草为什么要让她这么做，不过两人从小‘狼狈为奸’，一起干过不少坏事，芳芳愿意帮这个好友演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