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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战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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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整顿好后就继续前进，看来这回的叛徒事件并没有动摇赵峥。晚上李弦在赵峥帐篷里吃饭的时候问赵峥，是不是真的能听懂汦戎话。
赵峥狡黠一笑，“听不懂，是宋进告诉我他们翻译错了我才知道的。我说我听得懂是炸他们，如果直接说是宋进告诉我的，他们再反咬一口宋进说的是假话，那不就麻烦了吗。”宋进是刘延清派来的几个人之一，没想到还懂汦戎话。
“我感觉你也不怎么信宋进啊。”李弦又问。
“现在除了杨信和王武，只有宋信能听得懂汦戎语。又出了叛徒的事，我总得谨慎些。”
“真没想到你还有谨慎的时候。”
“我一直很谨慎的。”赵峥一直以为自己谨慎是众所周知的。
“你要是真的谨慎咱们现在就应该回去，回大业去。军队里都出叛徒了还要继续前进，你是真有信心。”
“消息没有泄露，为什么要回去？”
“万一呢，万一他们泄露了，咱们一万人就得死在这了。”
“打仗哪有十拿九稳的，不冒险那就不叫打仗。现在队伍里出了叛徒，是重大过失，咱们回去了也会被重罚的。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说这么半天你都没吃饭。你看，我都吃完了。”赵峥给李弦看自己已经见底的饭碗。
李弦端起饭碗巴拉一口饭，发现饭都有点凉了。“这次突发的叛徒事件，你应对的真好，沉着冷静，滴水不漏。年纪轻轻能有这份稳重，厉害。”
“我在叔父身边跟了那么久，看也该看会了。这回也是巧了，正好赶上王子巡视，杨信、王武怕伤了王子惹怒南无王，便隐瞒了消息，也让咱们抓到了漏洞。”
李弦同意地点点头，“泜戎人做的这个乳酪挺好吃的。”李弦吧唧嘴，吃着碗里的白浆糊。乳酪是晚饭额外的加餐，是从泜戎那里抢来的，李弦觉得这个乳酪的口感很像酸奶，不过比酸奶更醇厚。
“泜戎的奶就是香。”赵峥也很喜欢这个乳酪，又用勺子挖了一大口吃。
第二天业军骑兵依旧快速前进，遇到了第二个部落，远远地就看见部落里的牧民都拿着武器，盯着奔来的业军，严阵以待。‘看样子是要打啊’李弦心想。然后有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到众人前面向业军行了个礼。
赵峥笑着说：“他们投降了。”然后大喊“继续前进！”。全军速度不减，直觉越过这个部落继续前行。而且接下来的三天里遇到的四个部落都是这样的，完全都没有反抗，业军也没有理会他们急速前进。
进入乌甘道后不到五天的功夫就行进了八百里，李弦做梦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晚上依旧是赵峥的帐篷，李弦和赵峥吃着晚饭。
“将军，你料到了这些部落不会拼死抵抗？”李弦问赵峥。
“汦戎的整体结构很松散，这些个底层部落都是被征服的，跟汦戎贵族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他们并不关心汦戎打仗是赢是败，他们只关心自己的部落人口多少、牲畜多少。”
“所以你这次来乌甘道并不是要杀多少汦戎人，而是要快速前进，摸清乌甘道的情况。”
“是啊，我只带了一万的兵马，要是本着歼灭的目的一个部落一个部落杀过，咱们拖也被拖死了。”赵峥说的平静，但是现在军队越来越深入，赵峥的情绪也明显越来越紧绷，基本见不到什么笑脸了。
“按王滨画的地图来看的话，下一个部落就是陆漓王本部的了，这一关估计没那么好过。”
赵峥点点头，“接下来很有可能是场硬仗。”赵峥神情严肃，李弦明显能感觉到他很紧张。看来面对陆漓王，赵峥不是很有把握。
下一个部落是陆漓王的部落，所以将士们起的要比往常更早，一直疾驰前进，大约到中午的时候看到了部落，部落很大看起来有四五千人。部落里的人都很忙碌，有造武器的，有练习搏斗的，应该是在备战。
赵峥带着队伍毫不犹豫地往前冲，部落里的人看到业军来了之后很慌张，都急忙去拿武器。
业军冲进部落厮杀，赵峥直接找首领想将首领拿下，可是首领周围一样有很多人保护，只能等待机会。部落抵抗了不到两刻钟，就明显不行了，首领在护卫的保护下上马跑，很多青壮年都跟着上马跑了。
赵峥下令追，业军将士们赶紧上马狂追。汦戎的马是休息好的马，而业军的马是已经奔跑了很久的累马，根本就不可能追上，但是赵峥还是带着士兵一直在追，追了两个时辰，前面出现了一座横断乌甘道的山，应该就是地图上画的三青山。这座山体断断续续，汦戎人从山的低谷处逃走，业军追过了三青山后，赵峥就下令停止追击，人和马都累得够呛。
“行了，休息吧，今晚就在这安营扎寨吧。”赵峥吩咐道。
过一会儿有个校尉来报，说发现三青山里面有很多武器。赵峥跟着校尉走到三青山的另一侧，也就是来的那侧，发现有好几箱武器被藏在山坡上，用树挡着，里面有刀、弓、箭镞等等。
“看来陆漓王原本是打算集结些人，在三青山防守阻击咱们。看这武器数量，集结的人应该不少。”赵峥踢了踢地上的箱子。
“可是陆漓王没做成，好像是还没有准备好。”李弦说道
“估计陆漓王原本是想让前面那几个部落拖延下时间，他们好有充足的时间准备。结果前面的几个部落根本就没有抵抗，咱们前进的速度完全超出了陆漓王的预料，导致他们被打的措手不及，陆漓王只能狼狈逃走了。刚刚我坚持要追陆漓王就是怕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让他们有时间在三青山做好反击准备。”
“你就不怕是诱敌之计？”李弦问道。
“刚刚在部落里的青壮年那么多，有将近两千人了吧，陆漓王部落的规模也就那么大，如果真的有埋伏不会留这么多人在这里。”赵峥说的很笃定。
“开打之前，我看部落里有一小波人匆匆忙忙逃走了，好像是护送着一个青年，那人谁啊？为了保护他，陆漓王竟然留下来亲自拦截咱们。”
“应该就是之前提到的那个，来巡视的王子。”
“那太可惜了，让他跑了。”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天都黑好久了，将士们在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后勤部队驱赶着战马，带着从陆漓王部落抢来的吃食来了，大家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今天李弦也杀了不少人，脸上身上都是血，帐篷搭好后，李弦拿着毛巾去河边清洗一下自己。乌甘道中有数条河流，这条河叫白脂河，是乌甘道的三条主河流之一，也是由很多条从山上留下来的河流汇成的。
李弦用冰凉的河水将毛巾沾湿，一边咧嘴一边擦脸和脖子，实在是太冷了，然后又用毛巾将身上的铠甲和衣服擦了擦。自打离了定城李弦就没洗过澡，一是天太冷，二是柴火稀缺。就连李弦都会在驻扎的时候去周围的山上砍点柴自己用，山上的雪还很厚，柴也不好砍，去砍柴都得抓紧抢，要不然就得上更远的地方去砍柴了，一会儿打算烧点儿水给自己洗洗头。这么多天一路风尘仆仆，还又打又杀，汗出了又干，干了又出，还有血的味道，身上简直臭不可闻，睡觉都能给自己臭醒，都长虱子了。李弦看看自己的身上叹了口气，去赵峥的帐篷吃饭去了。
今天忙活了一天饿的不行，所以饭显得额外的好吃，两个人都吃得狼吞虎咽的。“将军，咱们还要继续前进吗？”李弦嘴里嚼着饭，口吃不清地说道。
“那当然。”
“陆漓王逃向了涉老王那里，涉老王肯定会吸取陆漓王的教训，好好准备反击，这回咱们肯定占不到什么便宜了。”涉老王是乌甘道西部最高级的王。
“那咱们就好好跟泜戎人干一仗，怕什么。”
“可是他们人多。”
“咱们再往前走五天，无论碰没碰上汦戎人的军队咱们都返回。五天之内涉老王应该集结不了太多的人。”
接下来业军的行进速度更快了，休息的时间也更短，每天换两次马，四天经过了七个部落，比较顺利没什么阻碍。晚上吃完饭后，李弦陪着赵峥在营地里溜达，赵峥的表情比较凝重，感觉他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你有没有发现咱们经过的那些部落明显人少了。”赵峥突然问道。
李弦点点头，“发现了，而且少的应该都是男性。”
“你觉得少了多少？”
李弦回想了一下，“就咱们路过的部落来看，加起来大概有五千？”
“估计涉老王也就能召集一万二三的人。按地图来看，明天咱们就应该能到幕风山了，涉老王很有可能会在那里集结兵力阻击咱们。”赵峥的脸紧绷着，明显大战前的紧张。
“咱们继续往前走吗？”
“当然，不过就一万多的泜戎人，没什么可怕的。”
“好，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李弦突然这么痛快，让赵峥有些不习惯，“怎么突然有信心了？”
“我一直都很有信心，我们大业当然会赢。”李弦说的理所当然，其实她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只是在鼓励赵峥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