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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凋零的玫瑰(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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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何侑抓到那个像是于地下室的地方之后。
温言再想逃出去的时候,看着旁边何侑专门请的四个保镖在旁边死死盯着她,而她看着地下室上面的风景——别墅外的三米铁栏杆时……
好吧,其实做人,有时候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可又说实在的,一想到皮鞭,以温言以牙还牙的性格,也确实想找个机会给揍回来,而且还想把那个小变态抽到太平间去。
当然,温言敢肯定,绝对会有机会的……
如果说先前的皮鞭play实属让温言懵了个大懵。
那么下面的喝酒更是让温言理不清头绪。
因为这人根本都不熟啊,弄得莫名其妙的。
作为军方正牌合伙人,温言有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点也不慌也不着急的过人素质。
她在大别墅里不动声色地待了三四天后,差不多已经摸清了各种时间线和方位。
这一天,何侑难得从公司里解决了事务,提前了两三个小时回来。
他进门客厅里没看见温言的人影,然后顿了一下身子,又故作风轻云淡地走到卧室里,也没有她的影子。
不知不觉中,何侑就微皱起了眉头,他的内心里有一阵不知如何升起的怒火。
为什么总是在他不知情不允许的情况下,偷偷擅自做决定。
他有了隐晦的黑暗。
想把温言拿一副锁链锁在自己的身边,这样才不会一会儿消失一会儿看不见。
管家林叔在后花园修剪林木,正去杂物间拿用具的路上,被何侑看见了。
林叔是看着何家两兄弟长大的。
“林叔,有没有看见那个女人。”
林叔听到小少爷声音已经微结了冰,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然后笑眯着眼睛,灰白的头发,俨然一副慈祥的样子,
“少爷,温小姐正在后花园呢,您要找她?”
“……”
林叔不仅没得到自家小少爷的回答,还眼睁睁看着小少爷低着气压,大步走去了他所说的地方。
他在心里为温小姐祈祷三秒。
可是他同时为小少爷感到一些欣慰。
小少爷不再像之前那么彻底像个人形电子计算机了。
没有任何的情感外露,和机器人别无二样。
可是林叔又有点担忧:小少爷为了一个一看即是知道危险的女人表露出不以往的样子,真的是件好事吗?
说不定还可能弄出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风流韵事呢,林叔心里调侃了一句。
这话要是对小少爷说了,小少爷可能万年冰山脸要龟裂了。
这大概就是小少爷和大少爷的区别了吧,林叔想到。
林叔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摇摇头。
他记得,少爷从小身体不好,出去的地方都很有限,就养成了一个阴郁的性子。
而且……
那样的家庭背景……
更是给小少爷的性子添了一层霜。
在何迹隐藏身份的那几年里,他自由自在,而何侑是正向往着外界的年纪,却被关成了金丝雀,哪里都不能去,还要被迫承担所有的压力和责任。
哥哥完全没有哥哥的样子,而是弟弟承担了一切罪恶。
何迹每次回来都会神采飞扬地会和何侑说些话题。何侑就在旁边默不作声,看着他说,好像所以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而何迹的话题中,毫无例外地,每次都有温言这个人。
由于何迹提起温言的表情让人感觉到陌生,何侑开始感到很好奇。
温言。
温言……
温言?
这到底是什么?
可以让人变得那么兴奋。
和哥哥截然相反,何侑这辈子都没有体验过什么叫做真正积极向上的情感。
什么是积极向上的情感?
这有很多,比方说亲情,友情还是说爱情……它们都促使人变得更加好。
又后来。
每次听完何迹说的那些和温言一起的感情经历后,夜里林叔总能看见清孤的小少爷站在落地窗前。
他冷如雪的眸子凝望着远方,不知道是不是在看挂在夜空中的皎月。
他薄唇默启,嘴型吐露的那个词,林叔在暗处一目了然。
因为他心里已经种下了一颗叫温言的种子。
而它已经长成了树,根深蒂固。
旁人怎么去砍去锯,依然屹立不倒。
他说的是,温言。
林叔更不知道的是,他的不近人情的小少爷想过一些旖旎的念头。
他也曾经贪恋过人间。
何侑也曾好笑地在想过,如果是他,和何迹口中述说的温言一起,经历何迹和她的那些故事呢……
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何侑的内心已经开始愈来愈执着。
执着着对一个人。
一个女人,从未谋面的。
她叫温言。
所以,在酒吧里偶然见到温言的第一面,只是通过照片和何迹的描述,他便在角落里一眼看到了她。
而且,不需要任何怀疑和试探。
这是他压抑了几年的所谓“积极向上”的情感。
甚至到了病态的程度。
是他一个人的早已畸形的“积极向上”的情感。
至于为什么喜欢温言,可又对温言下狠手。
喜欢一个人和那个人触犯了自己难道不是两码事吗?
何侑自小就将喜欢和厌恶完全地分割成两个绝对的区域。
喜欢绝对干涉不到厌恶,厌恶也与喜欢可以同时进行。
他喜欢温言,但温言使他的洁癖严重发作。
即使他喜欢这个人,也绝不可以侵犯他的原则。
温言对他的评价是鬼畜,实际上他只是按照自己的原则和自己原本的性格行事。
就是有这么一个人,坏的好的都那么明明白白。
“你在这里喝酒?”何侑走完后花园一段不远的小路,看见女人柔若无骨地倚在躺椅上,脸颊酿着两朵粉嫩的桃花。
她纤细的手指优雅地举着高脚杯,然后笑吟吟,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一醉方休,小弟弟,来不来?”
女人的口气让少年轻挑眉头,但他却没有表达什么,内心却是很不舒服。
何侑□□上虽说混很久了,却从不喝酒不抽烟,对待他的物品也一样,他不准温言喝酒。
“不要喝酒。”少年的声音带着凉意并拒绝了她的邀请。
他找了她这么久,甚至以为她逃走了,没想到……
她在这里喝酒。
“嗯?你说不喝就不喝?”女人妩媚地送了一阵秋波,与此同时不听话地立刻灌下了一杯红酒。
啧,真是不听话。
何侑面无表情坐在旁边另一个躺椅上,像看什么垃圾一样冷漠看着温言。
他的意思:你喝,你继续喝。死了我也不会给你打120。
“不要,你也喝。”温言像是喝醉了一样,撅起红嘴,眼角微红。
风流自成,活脱脱狐狸精本精。
不解风情的何侑依旧对她说的话采取无视。甚至还主动地给她倒了一杯醒酒茶。
想治一个人的坏毛病,就是要让他一直做这件事情,做到想吐,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恐惧直接刻进DNA里。
喝酒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温言是不是故意地,她突然又不喝了,醒酒茶对她来说,似乎半点用都没有,她然后哼哼唧唧,
“你也喝,你不喝我就不喝!”
“喝不喝不由你决定。”少年笑容阴郁,冷笑回答。
而……
事实证明,有时候,病娇永远也挡不住一个耍无赖的。
于是,再次看见何侑的样子时。
他满脸通红,就像原来病白的脸上像染了一层胭脂,薄唇上沾着一两滴琼玉。
何侑最终还是答应了温言,答应了温言喝三杯,他就喝一杯的无理要求。因为他要让温言喝到吐,喝到以后再也不想喝为止。
这看上去温言很亏,但她本人觉得值。
毕竟酒量很好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想看看小变态喝完酒是不是很可爱~
呐……
喝了六七杯了。
也就是说小变态已经喝了三杯了,他就已经趴下了。
还要再悄悄说一声,其实哦,她没有喝醉。
自始至终就没有。
军方合伙人可不止酒量这点厉害哦。
而且在忍耐上也丝毫不逊色的。
温言就坐在旁边,装着醉,撑着胳膊乐笑看着喝醉了睡着的何侑。
恰巧到了一个时间点,林叔路过来,他已经修剪好了花草树木。
他看到圆桌上满片狼藉,打算收拾好,但又是多愁善感,没由来地叹了一声,大概是希望温言听的清楚的,可又像自言自语,
“希望温小姐能对小少爷好点……”
这句话。
温言听的特别、特别清楚。
她不知道这话的用意是什么。
但是……
好一点?
嗯?
也许是下辈子呢,温言突然抬头,看着皎洁的月,讽刺想到。
而温言也不知道,这次喝酒醉酒,是何侑第一次为一个人破戒。
从某种方面上说,何侑对她一直是行动上的温柔,自那次的鬼畜后,好像再也没发过“神经病”了。
哦……
对了,温柔啊……
除了那次抽人!
但更令温言惊讶的是……
怪不得何侑不喝酒。
原来,他两三杯就能倒下去了。
不过幸好何侑是个安静的让人省心的主。
他喝完就趴在桌子上休息了。
“啧,小孩就是小孩。”
温言摇了摇手里的高脚杯,涨红了脸,讽刺感叹道。
不过,该还的迟早还回来。
后花园的玫瑰开的正烂漫,熟透了的芬香溢满了整个花园。
可不幸运的是,不久它将在一个鲜少有人经过的角落里自凋自谢,没有芳香,没有精致的外表,它便无人问津了……
而还值得一提的,其实平常更诡异的是,何侑晚上就跟撒娇的小孩没两样,与白天里鬼畜阴晴不定的他是两个鲜明的对比。
晚上的何侑,就像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死死攥着温言的手腕不准她走。
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在何侑的房间,装饰简洁,除了必用品,几乎没有任何何侑的个人特征。
“你扯着我,那我睡哪里?”温言微微蹙眉,无奈道。
何侑半垂着眸,如牛奶般嫩滑皮肤显得他如十几岁的校园少年。他像脆弱的小兽,哼哼唧唧不说话,“……”
温言被他这幅模样奶到了。
她勾起红唇低声,语气轻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可爱。”
温言内心实则异常毒舌:如果你抽老娘的样子很欠,那你这幅样子真是想让经历沧桑的老母亲温言本言玩玩养成。
“闭嘴。睡觉。”少年不知道是不是恼羞成怒,冷声,却又带着点奶气。
于是,又回到了刚开始的问题。
“那我睡哪里。”温言道。
少年目光从她身上转移到了铺着厚重毛毯的木板地上。
意味很明显:你睡那儿。
“不行,我要是感冒了,怎么办。”温言立刻拒绝。
她是有病了才睡地上,而且她不才是女的吗?
也许,眼前的小变态可能不知道什么叫绅士。
“有空调。”少年语气稍微嘲讽,像看白痴一样。
“我那么身娇体软,你让我睡地上?!”温言炸毛,拧着秀眉。
“所以?”少年挑眉,佯装听不懂她讲什么。
“我、要、睡、床!”温言语气坚定,一字一顿,让人以为她做下了一个重大决定,好像没有人能阻挡她。
“不行。”少年冷漠无视她的想法。
温言本来是坐在床边的。
听到这句话来劲了:嘿,小孩,姐姐不教你做点事儿,你怕是不知道情姐姐为什么叫情姐姐。
温言突然一个动身俯身,尽管左手手腕被禁锢住,还是没能阻止她的胆大妄为。
她明艳的脸逐渐靠近少年。
十厘米、五厘米,三厘米、一厘米……
在接近少年的同时,少年没有任何动作。
直至少年能够清楚她到她无瑕的脸上光洁到几乎没有毛孔。
女人嗓音突然压低,跟一根致命点燃的烟一样燃烧着性感,呼吸的温热气息撒在了少年的脸颊上,
“宝贝,要不要姐姐教教你情姐姐怎么说?”
冷漠的少年没有被狐狸精诱惑到,纯黑的眼瞳直直望向女人的如丝媚眼。
然后他用几乎纯澈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地说道,
“情姐姐。”
只这三个字打破了原来暧昧的氛围。
何侑的那副样子在温言读解来就是,我会不会说什么关你什么事,我是中国人,说中文有什么有问题吗?
温言内心有些莫名地抽搐。
“我不管,我就要睡床上!”点燃的致命的烟蒂变了一个画风成了撒娇的娇娇狐狸。
“……”
何侑松开她的皓月手腕,身体和头一并转过去,使温言看不见他的表情。
这说明什么?
小变态默许了。
温言见此在内心偷偷地笑。
其实在温言没有发现的地方,小少年的嘴唇偷偷抿着,双颊比平常更粉嫩了些。
但她发现,小少年什么的最可爱了。
因为经不住撒娇。
尽管他还是个冷酷无情的□□大佬……
于是温言成功地八字形晾在床上睡着了。
这几天的日子很普通,就是除了不能出去没有网哪里玩都行。
有一次,温言无聊地忍不住问何侑,
“照你这么说,我玩炸弹都行?”
令她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少年居然一本正经地歪头想了一下,然后认真回复,
“这里采用的都是防弹的玻璃,即使你炸了房子也没有关系。”
温言没想到他会那么大方,房子都愿意让自己炸。
心里由衷感叹了一句:有钱人的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因为这附近没有别的人居住,所以引不来警察。虽然我很有钱,但我依然会好好考虑,怎么把你打到想死,但是又能完全治疗好,好到没有后遗症。”
“或者,把你送去法庭。”
……
温言感动的脸上瞬间僵硬尬住。
听听是人说的话吗?
更令温言觉得诡异的是……
□□大佬把她送去法庭然后告她?
终于到了这一天。
经过她不懈地“请求”,何侑答应让她出去了。
总而言之,不管去哪里,都比关在房子里好。
出发的前一刻,何侑就紧紧篡住她的手腕,然后进了不显眼的黑色私家车。
两个人坐后一排,前面有私人司机驾驶。
看着窗外的繁华都市风景,温言不禁一阵感叹。
这就跟刚出了被关十年牢获得自由的感觉差不多。
不知不觉,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车停下来了。
车门被从外面打开,打开后入耳的便是一声尊敬的“何少爷”。
哟,还是个作威作福的小少爷。
温言饶有兴致地挑挑眉。
到达的目的地是何氏家族的白道企业,也有是表面经营的意味,但在t市说的上算是数一数二了。
能发展成这样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有政府无条件纵容,政府相关负责人像是睁了一只眼闭了一只眼对待何氏企业,没有像别的公司企业限制太多。
如果说是内幕,当然,懂得自然都懂。
下一个场景就切换到董事长开会议的场面。
何侑毫无争议地坐在董事长的首把交椅上,他的年轻和在场的各位早已过了不惑之年的老狐狸们格格不入。
不过,要数最格格不入的其实还是坐在何侑一边无聊的温言。
当下面的董事在说企业未来规划的时候,温言听到脑子就直接裂开。
“这都什么东西,赚钱这么麻烦?”她小声嘟囔。
旁边的何侑听力灵敏,在暗处微微抽了抽嘴角,然后继续像个老古董板着脸听下面的董事激情演讲了。
因为温言从国外把军火秘密运到国内,然后卖给军方,钱就自动到账了。
说这么简单,还是因为温言是z国军方信赖的御用合伙人。
你交易的痛快,我给钱也给的痛快。
仅仅在二十多岁,就成为御用合伙人,其中的艰苦辛酸大概只有温言自己亲身体会过了。
对于只要不提军事上的和工作上的,温言一贯是懒的也是好对付的。
她懒得想复杂的事情。
所以才导致了她如变色龙般的性格。
变色龙,指见风使舵。
在一种层面上将,也是人保护自己的特性。
这类人往往善变。
终于陪完了何侑开完董事会,温言微蹙着眉头,以一种抱怨的语气说道,
“下次来这里,你还不如把我关家里呢,我在旁边你没看见那些老狐狸多尴尬吗?”
这样的语气无疑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
何侑正在整理文件,闻言抬起头,几尽纯黑的眼瞳“阴阴”地正视她。
温言从那张病白冷漠的脸上读取到了这样的信息:他们敢吗?
好吧,她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何侑这个小少年就是属于只要他不觉得尴尬,尴尬就追不上他的情况。
温言又感叹似的,
“你就这么放心我跟着你后面听这些机密吗?”
“你能拿这些做什么。”少年声音像被古琴润过悦耳,只是没有任何起伏,少了一丝人气儿。
“卖给你们对面的公司啊!”
“你看他们敢不敢收。”
何侑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里终于多了一丝情绪。
蔑视。
赤/裸裸的蔑视。
温言泪流满面,这就是被政府大哥照着的感觉吗?
好有安全感!
“你可以,被我照着。”少年看见她的神情,像是有读心术似的,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道。
温言闻言轻笑,魅惑的吟笑冲荡在整个会议厅。
跟海妖塞壬歌唱似的。
“依你依你,只不过情姐姐也还是有点经济基础的。”
清冷的氛围突然多了些暖人的暧昧。
“情姐姐。”少年突然重复了一句。
“干什么。”温言疑惑,以为他在喊她。
“没什么,情姐姐。”少年依然来了一句情姐姐。
“弟弟,你这样有点吓着姐姐了。”温言突然领悟到少年吐露出的情姐姐这三字儿有多渗人,然后按按太阳穴,决定消掉“情”一字。
“该走了。”少年没有继续搭理她。
在他的认知中,他已经给了温言很大的耐心了。
何侑是一个极致理性的人,甚至和一台冰冷的电子计算机没什么两样,他只提取有用的信息。
而自从温言和他正视接触后,一直到今日,他根本没有从温言的口中提取处理分析到一个有用的字。
要么都是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废话,要么就是她说的另外一些话这几天内分析下来竟然能全部抵消。
结果就是相当于什么都没说。
就有这么样的一个人,在和他暧昧调情的时候,还能保持高度的警惕不泄露信息。
可是那又如何,他知道温言的所有经历,也知道她的特殊身份——军方的御用军火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