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总爱乱说话》寻隅

2、第二章

　　“你可算回来了。”

　　“我记得你上次回来了，怎么也没见你来上课啊。”

　　“咱凡哥还上什么课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羡慕死我了。”另一个人说。

　　“哈哈哈，也是也是。”

　　“不过你这次回来得不巧，过几天就期中考了。”

　　“想什么呢，咱凡哥还怕这小小期中考？”

　　“凡哥这回打算在学校待多久啊？”

　　“我们班是不是来了个叫娄绪的转校生？”廖一凡打断他们的谈话。

　　娄绪进门便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说个不停，他看了一眼便知道那个围住的地方是廖一凡的座位。

　　娄绪抿着嘴，内心并无多大波澜，和往常一般把书包里的书拿出来，准备上课。突然听到他的名字时，他的动作一滞，也就几秒，便恢复如常。

　　娄绪拿出昨晚熬夜写完的物理题，昨晚太困了，他撑着做完题，对了答案见对了便睡了，还没仔细看过程。

　　教室一下安静下来，感受到几道视线看向这边，娄绪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看题。

　　虽然表现得这么镇定，但娄绪内心并不平静，刚刚那一眼，他特意看了那个位置上坐的人，确实是他，那个骗子。

　　一上午，廖一凡并没能和娄绪说上话，要么是这个老师拖堂，那个老师又提前来无缝衔接，要么是这个那个老师拉着他嘘寒问暖，问他最近的情况。等他终于解脱要去找娄绪的时候，娄绪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于是他找人旁敲侧击地了解娄绪，好吧，他不懂怎么旁敲侧击，他直接问的。

　　“不太了解。”

　　“不好接触，不太说话。”

　　“高岭之花，太可了！”赵漫兴奋地说。

　　廖一凡瞥了她一眼。

　　“他成绩很好，每个老师上课都夸他作业写得好。期中考完，他排名肯定很靠前。”刘勋勋说。

　　“运动不太行，都没见他运动过。”闫旭斌说。

　　“那怎么了，人家比你高，身材还比你好。”赵漫反驳道。

　　“他身材哪里好了，你见过啊？瘦瘦弱弱的身板，老子一拳就能把他打倒。”闫旭斌挥了挥拳头。

　　“切！”赵漫对他翻了个白眼，“平时话都不敢跟人家讲，还打倒。”

　　“那是我不敢跟他说话吗？就他那臭脸，谁愿意挨上去，跟个面瘫似的，你们这群花痴不也一直贴着冷屁股。”闫旭斌不屑道。

　　“你……”

　　“别那样说，他挺好的，就是不爱说话。”刘勋勋见势头不对，赶紧打断了赵漫的话，扮起了和事佬。

　　“唉，凡哥怎么不在？”

　　廖一凡早在两人争执的时候便出去了，他觉得问他们还不如直接去找娄绪。刚走到楼梯口，廖一凡就碰见了从楼上下来的娄绪。

　　“上面能上去？”廖一凡记得这铁门以前都是锁着的。他们在五楼上课，但六楼也有教室，只不过一直是空的，没人用，平时也是锁着的。

　　娄绪点头，并不打算和他多说，径直往前走，马上要上课了。

　　“今天中午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顿饭。”廖一凡跟在娄绪后面。

　　“没空。”娄绪不想和他有过多牵连，他只想待在自己的舒适区里。

　　“那晚上呢？”廖一凡问，“晚上不行的话，明天后天都可以，看你时间，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娄绪停下来：“为什么请我吃饭？”

　　上课铃声响起，娄绪没等他回答，先进了教室。

　　“谢谢你啊。”廖一凡没管铃声，走到娄绪座位旁。

　　娄绪拿出书，疑惑地看向他。

　　“上课了啊，廖一凡，回你座位上去。”化学老师点名廖一凡。

　　“放学等我。”廖一凡说完便回了他的座位。

　　娄绪没放在心上，骗子说的话哪能信。再说廖一凡那么多朋友，肯定得拉着他们一起，他不想去凑热闹。

　　放了学，娄绪提前收拾好东西第一个出了教室，太晚了人多。

　　今天吃什么呢？娄绪心里想着，但下了楼都没有答案。算了，还是想一下去哪个食堂吧，明德楼太远了，崇礼楼？离寝室近，那就崇礼楼吧，但去崇礼楼吃什么呢？唉，又是一个难题。

　　“你怎么都不等我啊。”廖一凡气喘吁吁地走到他旁边，打断了娄绪。

　　“你不和他们一起吃？”娄绪迟疑地问。

　　“我不约了你吗，说好我请客的。”廖一凡说，“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娄绪注视着他，两个字脱口而出：“火锅。”

　　“好，我知道学校旁边有一家火锅店，很好吃。走，我带你去！”廖一凡拉着娄绪往崇礼楼反方向走去。

　　“怎么出去？”娄绪想吃火锅很久了，但也知道学校里肯定没有，而且他们住校生是封闭式管理，出不去，所以他才说的火锅。

　　廖一凡笑了笑：“跟着我，肯定能让你出去。”

　　过了十分钟，娄绪跟着廖一凡走到围墙边，看着廖一凡熟练地翻上了墙，利落地转身坐在墙头看他，娄绪转身便走。

　　“诶诶诶，娄绪，你怎么走啊！”廖一凡急忙跳下来，一时不慎，崴到脚，“哎呦！”

　　娄绪听到动静，回过头就看见廖一凡龇牙咧嘴地蹲在地上捂着左脚：“怎么了？”

　　“没事，崴到脚了。”廖一凡试着站起来，左脚一用力，就疼。

　　“你怎么走啊，不是说去吃火锅吗？”廖一凡想和娄绪说话转移注意力。

　　“吃什么火锅，去校医院。”娄绪拧着眉，心里一番挣扎，还是搀住了廖一凡。毕竟是因为他受的伤，本着人道主义关怀，他也得把廖一凡送校医院去，“能走吗？”

　　廖一凡见娄绪虽然搀着他的手，身体却和他隔了段距离。

　　廖一凡顺着娄绪的力，站稳，左脚刚落地，他身子直接一歪靠在了娄绪身上：“不行，好疼。”

　　淡淡的清香从娄绪身上传来，廖一凡也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总之闻起来非常舒服。

　　“你架着我左手，这样，”廖一凡抬手放在娄绪肩膀上，手垂在他的胸前，“你左手拉着我的左手，右手搀着我的腰，我应该就能走动了。”

　　说实话，娄绪想把他扔这，自己走，于是娄绪真抬手想把廖一凡架在他肩膀上的手推开。

　　“要不是你走，我也不会摔跤。”廖一凡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娄绪，“你会负责的吧。”

　　娄绪抿着唇，在心里叹了口气，原本想推开他的手听了廖一凡的话抓住他的左手。

　　“谢谢娄绪同学！”廖一凡冲娄绪展开笑颜。

　　不知道是被廖一凡的牙晃了眼睛，还是被廖一凡的笑晃了眼睛，娄绪右手也乖乖听话，扶住了他。

　　廖一凡得逞，闻着娄绪的味道，感觉脚不痛了，心情也好得不得了，似乎摔跤的人不是他。

　　两人到校医院，医生给廖一凡固定的时候，廖一凡哇哇哇地，叫声惨烈，娄绪彻底心虚了。

　　“回去休息，这两天不要下地。”医生叮嘱道。

　　“可我还要去上课，要去吃饭，要洗澡……”廖一凡看着娄绪，一一数道。

　　“你不是有同学吗，让他们帮你一下，年轻人还是身体要紧，不要小病搞成大病了。”医生说。

　　“娄绪同学，”廖一凡看着娄绪，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你会帮我吧。”

　　“……”他有点怀疑廖一凡是故意的。

　　“同学之间嘛，互帮互助。”医生拍了拍娄绪的肩膀，“休息得差不多了，你们就可以走了，我还有别的病人。”

　　“对了，前面有轮椅和拐杖，登个记一起带回去，平时少下地，非要下地就用拐杖。”医生回头叮嘱道。

　　“娄绪～”廖一凡拉着尾音，似在撒娇。

　　“我好可怜啊，刚回来上课第一天就伤到脚了，火锅也没法吃，课也没法上……”廖一凡又开始了。

　　娄绪不为所动。

　　“娄绪，绪绪，绪绪子，”廖一凡观察着娄绪的表情，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轻轻摆了摆，换着法地叫娄绪，“绪哥，你就帮……”

　　“闭嘴。”娄绪听不下去，直接打断了他，“你住哪里？”

　　“3栋5楼！”廖一凡说，“你会帮我的吧。”

　　娄绪没说话，推着廖一凡往他寝室走。廖一凡也不知道娄绪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于是一路都在列举他的可怜，以及各种可怕的后果。

　　“你说，我要是没饭吃，饿死怎么办？”

　　“你有室友。”

　　“……”

　　“你说，我要是脚肿了，疼得没人管怎么办？”

　　“你有室友。”

　　“……”

　　“你说，我要是没人在的时候，摔在地上没人管怎么办？”

　　“你有手机。”

　　“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你有室友。”

　　“……”

　　廖一凡不说了，开始换着法地喊娄绪。

　　“娄绪！”

　　“娄绪同学～”

　　“绪绪～”

　　“绪……”廖一凡还没说完，娄绪就停了下来。他不明所以回头看娄绪，只见他拧着眉，嘴角下拉，廖一凡就闭嘴了，他感觉娄绪要生气了。

　　果然，他不说话了，娄绪又推着他继续走。

　　走了一段路，廖一凡嘴痒，但不敢说话，只能在内心喊道：“啊，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你跟刚认识的人都这样？”娄绪没忍住，在寝室楼底问道。

　　“嗯？”廖一凡疑问，“那样？”

　　娄绪抿着嘴，心里怪罪自己，有什么好问的，不用问也知道是啊，干嘛非要他说出口，真是的。

　　“怎么可能啊。”廖一凡猜娄绪肯定是觉得他事多，才这么问的。

　　“哦。”娄绪松力，转移话题，“电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