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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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蓝忘机，他也正在看着自己，郑重地又重复了一遍：“多谢。”
见他微微低头，魏无羡生怕他要拜自己，忙错身躲开：“免了免了。我有个毛病，最听不得别人跟我道谢，尤其听不得人像你这样一本正经地跟我道谢。瘆得慌，要起鸡皮疙瘩了。拜我更是不必。”
蓝忘机淡然道：“你想多了。纵使我想拜你，也动不了。”
看他似乎终于恢复了正常，还跟自己说了两声多谢，魏无羡一高兴，又不由自主地想挪过去了。】
“……阿羡真是栽了。”江厌离无奈扶额，说出声看向被蓝忘机抱着的魏无羡，心想估计也就蓝二公子降得住他了。
【他这个人就是喜欢挨挨蹭蹭，可手臂上的牙印微微一痛，提醒他刚才蓝湛还发过疯，说不定待会儿又要发一阵，他连忙克制住自己，望了望黑魆魆的洞顶，正色道：“江澄他们跑出去了，下山得一两天，下山之后肯定各回各家，绝不会回温家报到了。可是剑被没收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到援手。我看我们在这地底下，恐怕还要待上一段时间。得想办法解决一些问题。”
顿了顿，他又道：“好在这怪物一直踞在黑潭里不追出来。但坏也坏在它不出来，霸着潭底的洞口，咱们也出不去。”
蓝忘机道：“也许不是怪物。你看它，像何物。”
魏无羡道：“王八！”】
“噗嗤……”虽然现在的情况气氛紧张，几个人还是忍不住笑出来，魏无羡这个形容……说真的是形象。
【蓝忘机：“有一种神物，便是如此形态。”
魏无羡道：“玄武神兽？”
玄武，亦称玄冥，龟蛇合体，为水神，居于北海。冥间亦在北方，故为北方之神。
蓝忘机点点头。魏无羡亮了亮他的牙，道：“神兽长这——个样子，一口獠牙，还吃人肉，跟传说的差的有点远了吧。”
蓝忘机道：“自然不是正经的玄武神兽。而是一只竞神失败，被妖化的半成品。或言，是一只畸形的玄武神兽。”
魏无羡道：“畸形？”
蓝忘机道：“我曾在古籍上读过记载。四百年前，岐山曾出现过一尊‘假玄武’作乱。体型庞大，嗜食生人，有修士命名其为‘屠戮玄武’。”
魏无羡道：“温晁带我们猎的，就是这只四百多岁的屠戮玄武兽？”
蓝忘机道：“体型比古籍中记载的更庞大，但应该不错。”
魏无羡道：“都过了四百年，是该长大点了。这只屠戮玄武当年没有被斩杀吗？”
蓝忘机道：“没有。曾有修士组盟准备斩杀，但那年冬日，恰好下了一场大雪，严寒异常，那只屠戮玄武便消失，自此再未出现。”
魏无羡道：“冬眠了。”】
“……魏兄你可闭嘴吧……”聂怀桑嘴角抽抽想笑又不敢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魏无羡能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来。蓝曦臣看着蓝忘机心里乐不可支，想来也就是魏无羡这种性格吸引了忘机。
【顿了顿，魏无羡道：“不过就算是冬眠，也不用睡四百年这么久啊？你说这只屠戮玄武嗜食生人，它究竟吃了多少？”
蓝忘机道：“书载，当年它每一次出现，所食者少则二三百人，多则整个城池村庄。几次作乱，至少生食了五千有余。”
魏无羡道：“哦。那是吃撑了。”
这妖兽似乎喜欢把人整个叼进龟壳里，不知是不是喜欢储存起来慢慢享用。兴许是四百年前它一口气屯了太多粮进壳，到现在还没消食。】
这危机感都几乎要被魏无羡的话语冲散了，江厌离无奈地看着蓝忘机怀里那个人，心想阿羡还是一如既往心大。
但也只有他，还能在这种情况下逗得别人一笑。
【蓝忘机没理他，魏无羡又道：“说到吃，你辟谷过没？咱们这样的，不吃不喝大概还能撑个三四天吧。但是如果三四天之后，还没有人来救我们，体力精力灵力就都会开始衰弱了。”
若是温晁那帮人落荒而逃后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倒还好，等上三四天左右，也许会等到其他家族的人搬来的救兵。怕就怕温家的人不仅不雪中送炭，还要落井下石。所谓“其他家族”，也只包含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若是温家从中阻挠作梗，“三四天”这个时间恐怕还要翻一翻。
魏无羡收回树枝，在地上粗粗画个地图，连了几条线，道：“暮溪山到姑苏，比暮溪山到云梦要近一点，应该是你们家的人先来。慢慢等。就算他们不来，最多多等个一两天，江澄也能赶回莲花坞。江澄人机灵，温家的人挡不住他，没什么可担心的。”】
江澄冷哼一声念着他还记得自己，江厌离乐呵看看他。
蓝曦臣跟蓝启仁却是扭头看向蓝忘机，果不其然。
【蓝忘机垂下眸子，恹恹的样子，低声道：“等不到的。”
魏无羡道：“嗯？”
蓝忘机道：“云深不知处，已经烧了。”
魏无羡试探着道：“……人都还在吧？你叔父，你哥哥。”
他本以为，就算蓝家家主、蓝忘机的父亲重伤，应该还有蓝启仁和蓝曦臣能主持大局。蓝忘机却木然道：“父亲快不在了。兄长失踪了。”
魏无羡那只在地上乱画的树枝定住了。】
洞中的气息微微凝重些许，毕竟这永远都是不可磨灭的伤痛。
“温狗该死！”聂明玦道。
温情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团人，心里叹息怕是从这里出去后，温氏王朝很快就会破灭吧。
【上山时那名世家子弟说过，蓝家家主重伤。可他没想到，会重伤到“快不在了”的地步。也许是蓝忘机这两日刚刚收到了最新的消息，说他父亲快不行了。
虽然蓝家家主常年闭关，两耳不闻关外事，但父亲就是父亲。再加上蓝曦臣还失踪了，难怪今天的蓝忘机一直格外阴郁、火气也格外大。魏无羡登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能说什么。
谁知，他稀里糊涂一回头，整个人都僵住了。
火光把蓝忘机的脸庞映得犹如暖玉一般，更把他腮边的一道泪痕照得清清楚楚。
魏无羡呆了呆，心道：“要命！”】
“啪嗒”一声砸在沉默跟尴尬弥漫的洞中，聂怀桑尴尬地把扇子捡起来打开挡着脸。与其说是不解不如说惊吓，若不是魏无羡这共情，谁又能……
【蓝忘机这种人，一辈子可能就流那么几次泪，偏偏这几次之一却被他撞上了。他这个人最看不得别人流眼泪。女人的眼泪看不得，看到了就想上去哄一哄、逗一逗，逗到人家破泣而笑。男人的眼泪更是看不得。他一直觉得，撞到一个平素强势的男人的眼泪，比不小心看到一个洁身自好的女孩子在洗澡还可怕，偏偏他还不能上去安慰。
在家府被焚毁、全族遭受欺压、父亲临危、兄长失踪、身有伤痛的多重打击下，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魏无羡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把头别了过去，半晌，才道：“那个，蓝湛。”
蓝忘机冷冷地道：“闭嘴。”
魏无羡闭嘴了。
柴火烧得炸了一声。
蓝忘机静静地道：“魏婴，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蓝曦臣没憋住笑看着蓝忘机：说错话了？
蓝忘机低下头不想理他，想不出当初的自己为何能说出跟想法相反的话语来。
【魏无羡道：“哦……”
他想：“发生了这么多事，蓝湛心头正烦得要命，却还有个我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怪不得这么生气，腿受伤了没力气不能打我，只好咬我了……我看我还是给他留个清净地儿好了。”】
“……魏兄这。”这脑回路实实在在把众人噎住了，聂怀桑刚刚捡起来的扇子差点忘记怎么摇，沉默一会齐齐看向震惊又不解抬起头的蓝忘机。
蓝忘机看了石壁好半晌，低头看了眼怀中人喉间微苦，自己一句话怕是让魏婴误会了吧。
【憋了一阵，他还是道：“其实我不是想烦你……我就是想说，你冷不冷。衣服烤干了，中衣给你，外衣我留着。”】
蓝启仁面色难看，最终还是忍不住憋出一句：“岂有此理……”
【中衣是他贴身的衣物，原本并不合适给蓝忘机穿，但他的外衣已是脏兮兮的不能看。姑苏蓝氏的人都生性好洁，把这样一件衣服给蓝忘机，似乎有点冒犯。蓝忘机没说话，也没看他，魏无羡便把烤干的白色中衣扔到他身边，自己披了外袍，默默滚出去了。】
蓝启仁：“……”
蓝曦臣没憋住笑，随后轻咳一声被蓝启仁瞪了一眼。
【两人一等就是三天。
洞中无日月，之所以知道是三天，全靠蓝家人那令人发指的作息规律，到了时辰自动睡去，到了时辰又自动醒来，因此，看看蓝忘机睡了几觉就能算清时间。】
其他几个人叹为观止，聂怀桑偷偷瞧了眼聂明玦发现他在静修，小声嘀咕了一句：“想不到蓝家的作息还有这用处。”
【有了这三天养精蓄锐，蓝忘机腿上的伤没有恶化，缓慢痊愈中，不久便又开始打坐静修。
这几日魏无羡都没有在他眼前晃，等蓝忘机恢复了平静，调整好了情绪，又变成那个无波无澜无表情的蓝湛，他这才若无其事地回去，厚着脸皮假装那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也很有分寸地不再撩他好玩儿了。两人相处之时不冷不热，倒也平和。】
虽然说这才是正常的现象，但是江澄皱着眉怎么看魏无羡怎么像是还有点意犹未尽，被自己的想法雷到翻了个白眼又看回去。
【期间，两人到黑潭附近窥探了许多次。屠戮玄武已经把所有的尸体都叼进了龟壳之中，漆黑的庞大龟壳浮在水面上，像一艘无坚不摧的巨型战船。前几次都听到从里面传来沉重的咀嚼之声，后几次就听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类似睡着后打呼噜的声音，犹如闷雷阵阵。】
众人捂了捂耳朵，奈何共情的声音不是这样能挡得住的，只能忍受魏无羡离屠戮玄武近的时候的呼噜声。
【两人本想能不能趁这只妖兽睡眠之时，偷偷潜入水底，寻找逃生洞口，可最多在水底游荡一炷香，便会被那妖兽觉察动静。而他们找了好几次，始终没找到江澄说的那个洞，魏无羡怀疑是不是被那妖兽身体的某一部分给挡住了，想再把它引出水面，可那妖兽却像是大闹一场之后倦了，不怎么爱动了。
他们把岸上散落的羽箭、长弓、铁烙都捡了起来，抱回去一数，羽箭过百支，长弓三十余把，铁烙十几只。】
“这些，不是也伤不到那妖兽么……”金子轩看不明白，其他人也大差不差，疑惑地继续看下去。
【这时，已是第四天。
蓝忘机左手拿起一支长弓，凝神察看它的材质，右手在弓弦上一拨，竟弹出了铿锵的金属之音。
这是仙门世家用于夜猎妖魔鬼怪的弓箭，制造弓和箭的材料皆非凡品。蓝忘机将所有的弓弦都从弓上拆了下来，一根一根首尾连结，结成了一根长弦。他两手将此弦绷紧，随即一甩，弓弦闪电般地飞出，一道白光炫过，前方三丈之处的一块岩石被击得粉碎。
蓝忘机撤手收弦，弓弦在空气中破出尖锐的嘶鸣。
魏无羡道：“弦杀术？”】
“原来这就是弦杀术！”聂怀桑感叹道，啪的收起扇子看的认真。
这弦杀术可是姑苏蓝氏的秘技之一，为立家先祖蓝安的孙女、三代家主蓝翼所创所传。蓝翼也是姑苏蓝氏唯一一任女家主，修琴，琴有七弦，可即拆即合，七根由粗逐渐到细的琴弦，上一刻在她雪白柔软的指底弹奏高洁的曲调，下一刻便能切骨削肉如泥，成为她手中致命的凶器。
蓝翼创弦杀术是为了暗杀异己，因此颇受诟病，姑苏蓝氏自己也对这位宗主评价微妙，但不可否认，弦杀术亦是姑苏蓝氏秘技中杀伤力最强、远近皆宜的一种搏战术法。
但是不管如何，此时此刻，弦杀术看起来就是极其合适的术法，只不过不知道当时的蓝忘机跟魏无羡是怎么样才绞杀了这么只妖兽。
【蓝忘机道：“从内部攻破。”
龟甲固如堡垒，表皮坚硬无比，看似不可突破。但越是如此，它藏在龟壳之内的躯体部分，就可能越是脆弱。这一点，魏无羡这几日也想过，心中清楚。
他更清楚的，则是眼下的局面。经过三日的休养，他们现在的状态刚刚达到巅峰。而再多等下去耗下去，就要逐渐下滑了。而第四天已过，救援的人，还是没有来。】
“……往返再怎么说，四日也无法到的……”江澄心想，又想到当时找到魏无羡时他们的惨样，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杀死的屠戮玄武。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全力一搏。若是两人能合力斩杀了这只屠戮玄武，就可以从黑潭底下的水洞逃出去了。
魏无羡道：“我也同意，内部攻破。但是你们家的弦杀术我有所耳闻，龟壳内部束手束脚，不利发挥，再加上你腿伤未愈，施展起来怕是要打折扣吧？”
这是实话，蓝忘机明白。他们都明白，逞强上阵，硬要做自己没能力做到的事，除了拖后腿并没有其他作用。
魏无羡道：“听我的吧。”】
“条理清晰，镇静自若。好！”聂明玦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抚掌赞叹，虽然好像也不是在跟谁说，聂怀桑总感觉他大哥在暗示他。
【屠戮玄武的一小半龟壳还浮在黑潭水面上。
它的四只兽爪和头尾都缩了进去，前方一个大洞口，左右和后侧分别排列着五个小洞口。像是一座孤岛、一座小山，山体漆黑，凹凸不平，青苔遍布，还挂着绿油油、黑乎乎的长水藻。
悄无声息地，魏无羡背着一捆羽箭和铁烙，一尾细细的银鱼一般，潜到了屠戮玄武的头洞前方。】
蓝曦臣看了看江澄江厌离那边，感慨：“不愧是云梦的人，这水性强的。”
“阿羡水性一贯是好的。”江厌离笑着回应，隐隐有种给婆家人（？）讲自己家的孩子（？）有多好的感觉（？）。
【这个洞有一小半浸在黑潭水中，魏无羡便顺水游了进去。通过了头洞之后，便翻入了龟壳内部。魏无羡双足落“地”，像是踩到了厚厚的一层烂泥里，“泥”里还泡着水，铺天盖地的一阵恶臭，逼得他险些骂出声来。】
这味道熏得洞中几人一阵发晕，都是世家子弟，见过世面也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场景，这味道怕是一辈子都忘却不掉。
【这恶臭似腐烂似甜腥，让魏无羡想起了他以前在云梦一个湖边见到过一只肥硕的死老鼠，他捏住鼻子，心道：“这鬼地方……幸好没让蓝湛进来。就他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劲儿，闻到这个味道还不得立刻吐。不吐也要被熏晕过去。”】
“……”虽然但是，很有道理，但是魏无羡在这种时候了还能想着蓝忘机，当真是让江澄在心里自己洗脑魏无羡跟蓝忘机没有什么都不可能，他握紧拳头面色复杂瞧着如同连体婴的两人一言难尽。
倒是旁边几个人差点乐出声，魏无羡动情不自知可谓是证据确凿。
蓝忘机低头瞧着人安稳睡颜，心里百感交集，但是就算这样了，没有本人的承认，他还是有些不实感，也不知道魏无羡究竟对他是不是那个意思。
【屠戮玄武发出平缓的呼噜声。魏无羡屏息悄声走动，足底越陷越深。三步之后，那摊烂泥样的东西便没过了他的膝盖。烂泥、潭水之中，似乎还有些硬块。魏无羡微微矮身，摸索几下，蓦地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触感滑腻发凉，众人都忍不住要搓手，这屠戮玄武究竟都吃了些什么东西。
【像是人的头发。
魏无羡收回了手，心知这是被屠戮玄武拖进来的人。再摸，又摸到了一只靴子，靴子里的半截腿已经烂得半是肉半是骨。
看来这只妖兽很不爱干净。它没吃完的残渣，或是还来不及吃的部分，就从牙缝里漏了出来，往壳里这么一吐，越吐越多，百年下来，堆成了厚厚的一层。而此时此刻，魏无羡就站在这些由残肢断体积成的尸泥里。】
江厌离心疼的看着，不禁想起当初魏无羡被送回云梦时的模样，所有的狼狈……都来自于一开始温家的为非作歹！
温情叹息受着众人的目光，又看向已经不知死活的温晁——也不知道从这里出去后，自己这一脉人，能不能保住……
【这几日爬摸滚打，身上已是脏得不能看，魏无羡根本不在乎再腌臜一些，手随意在裤子上抹了抹，继续往前走。】
虽然也知道是情况所限制，但是生性爱洁还是让在场的蓝家人对魏无羡的动作不适，实际上不止他们，在场的人几乎都不适……
【妖兽的呼噜声越来越大，气浪越来越重，脚底的尸泥也越来越厚。终于，他的手轻轻触碰到了妖兽凹凸不平的皮肤。他缓缓顺着皮肤继续往里摸索，果然，头部和颈部是鳞甲，再往下就是坑坑洼洼的坚硬表皮，越往下皮肤越薄，越脆弱。
这时，尸泥已蔓到了魏无羡腰部。这里的尸体大多数都没被吃完，所剩躯体都是大块大块的，不应该叫尸泥，而应该叫尸堆了。魏无羡把手伸到背后，准备解下羽箭和铁烙，却发现铁烙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拿不出来。
他握住铁烙的长杆，用力往外拔，这才拔了出来，同时，烙铁的前端从尸堆里带出了一样东西，发出“当”的轻微一响。
魏无羡立即僵住了。】
几乎是同时，众人也跟着他僵硬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屠戮玄武的龟壳中，但是气氛依旧紧张就怕这点声响把妖兽引过来。
这可是在敌人腹地……想逃都不知道往哪边。
【半晌，四周并无动静，妖兽也并未发难，他这才无声松了口气，心道：“刚才铁烙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听声音也是铁的？还很长，看看有没有用。手头差家伙，如果是一把上品仙剑最好了！”
他伸出手去，摸到了那样东西，长条状，很钝，表面爬满铁锈。
就在握住它的一刹那，魏无羡的耳里响起了尖叫声。】
这次的声音完全没有被削弱，几人下意识放出来了法术想要自保。
“怨念……竟如此强烈！”聂明玦微微震惊，“聂家的刀，怕也没有这么强烈……”
究竟是什么东西，才能容纳如此强烈的怨气！
【这尖叫声仿佛成千上万个人在他耳边发出撕心裂肺的绝望嚎哭，霎时一股寒气顺着他这条手臂爬遍全身，魏无羡一个激灵，猛地抽回手，心道：“什么东西，好强的怨念！”
这时，四周忽然亮了起来，一阵淡淡的赤黄色的微光投射出了魏无羡的影子，照亮了前方一把漆黑的铁剑。这把剑就斜斜插在他影子的心脏部位。
这可是在屠戮玄武的龟壳内部，怎么会有亮光？】
“不好……屠戮玄武被惊醒了……”聂怀桑收起扇子紧张看着。
【魏无羡猛然回头，果不其然，一对金黄的大眼近在咫尺。】
这可不比方才看到的景象好到哪里去，黑暗中一双奇大无比还奇丑无比的眼睛盯着你，就算在场的人都见多识广也一时间被唬了一下。
【魏无羡这才发现，那闷雷般的呼噜声已经消失了。而那赤黄色的微光，就是从屠戮玄武这双眼睛里发出来的！
屠戮玄武龇起了黑黄交错的獠牙，张口咆哮起来。】
猛烈的音波好像也打在了众人身上，耳膜发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一瞬之后就全部减轻，但是一开始的感觉已经让众人感受到了这只妖兽的可怖之处，隔着共情他们已经接受不了这样的感觉，也不知道魏无羡在当时承受了这些的时候有多痛苦。
蓝忘机握紧了魏无羡的手心里再一次后悔当初进去的不是自己，那样子就不用让魏无羡去承受这些了……
石洞中气氛凝重，都看着石壁等着接下来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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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江澄在本章拿到自我洗脑反向洗脑成功的成就！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