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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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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柔坐在镜架前，将发髻上的木簪取下，用梳子梳理着发丝，却没想到在镜中看到一个人影。
“冼飞哥。”
她放下梳子，转过身看他。
“你今日淋了雨。”
他的声音没有波动，让她听不出他的心绪。
她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喝了姜茶，没事的。”
“还舍不得脱下来吗？”
她看到他盯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还是答道：“真有点儿。”虽然清念说是帮她，但还是自己第一次穿这么华丽的衣裳，感受很不一样。
她也低下头来看了看，“不好看吗？”
她抬头看到他幽深的眸子。
“这么快就穿上情侣装了？”
她的眼睛眨了又眨，好像明白了。“只是巧合。”
“巧合？我看他是故意的。他在追求你。”他可没忽略陆扬穿的蓝白色袍子。
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浅浅应了句：“似乎是的。”
“一把伞就让人接近，真不知你是过于单纯，还是心机深沉。”他语带嘲讽。
“你在乎吗？”
她走到他身前，想看清楚他眼中的神色。
他抿了抿嘴，没有开口。
她的心痛了。
“冼飞，我放弃了……”
他的眉头蹙起。
他看到她的眼睫颤抖得厉害，泪花在眼眶中翻涌。
“正如我不能让老天下雨一样，我若是求不了你爱我……或许，让一个对我有意的人……”
“唔……”
他堵住那张嘴，正如他想堵住她的泪。
她闭上眼。
他轻轻吻去她滑落的泪。
“柔儿，我爱你。”
她睁着泪眸，“当真？”
“当真。”
“我不明白。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知晓？”
“因为我一直搞不清楚我要守护的是药庐里的人，还是一个善良美丽的女子！”
“不都是一样的？”她的语气稍缓，面上起了淡淡的红云。
“不一样。”他轻轻用指抹着她的泪，“但我理清了，两者其实并不冲突。”
“所以？”
“所以谁准你放弃了？我不会再把你推给其他男人了！”他紧紧地抱着她。
她此刻的泪水反而纷然。她方才其实是在赌一把，还好她赌了！还好她赌对了！
“柔儿，你在发抖……”他稍稍放开她，看着她的泪眼，然后低头一点点吻去她的泪水，“柔儿，我可以吗？”她可以接受他吗？
她回抱住他。
昏黄的烛光，织成一个柔软的网，轻纱似的地罩着墙上相拥的身影。
苏清念正在绣坊听林秋月说这几日的情况。
其实不用林秋月说明，一进门她就看到很多姑娘挤在店里，摸摸这件成衣，看看那条披帛，生意想当然是上去了。
“清念姐，目前咱们按照一些千金的要求，正在赶制订单，有包括大袖衫的全套晕色衣裙，也有客人挑选相近颜色的绣荷莲衣裳，打算用作姐妹装。”
“好。那情侣装可有销售出去？”
“有的，但是相较咱们的主打，还是少些。”林秋月汇报好后，将册子递给苏清念。
“嗯。这些活绣娘都忙得过来吗？”
林秋月有些迟疑。
“秋月，没事的，若是她们赶不及，我找王爷借来布庄和织坊的绣娘便是。”
“好，谢谢清念姐。”
苏清念对林秋月笑笑，“谢什么。秋月，有事别憋在心里，有困难和姐姐说。”
“好。”林秋月也笑了起来。
“秋月，虽然成衣起来了，但是距离我们的目标还很远，若是还需要人，你可以再去牙行看看。”
林秋月点点头，明白苏清念说的是香囊、荷包、团扇，以及她之前提过叫背包的东西，自己也确实感到了压力。
苏清念见方略提着食盒等在门外，招招手让他进来。
“方略，若是秋月要去牙行，你陪着她吧。”
“好。”
“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林秋月见苏清念要走，想挽留她一起吃饭。
苏清念在门口摆摆手，“我还得去医馆看看。”
方略摸了摸林秋月红红的小脸，将食盒打开，把饭菜摆在桌上。
苏清念见晌午了玥柔还在忙着看诊，她便一个人上楼去等着。
喝着茶，她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先是济世堂的人不过来了，或许是医馆已步入正轨，倒也情有可原，但是陆大夫休息时竟也不来了？她细细回想玥柔的样子，隐隐觉得陆扬那还未盛开的桃花，就这样被扼杀了。
啧啧啧，她看着从外面提着食盒进来的冼飞，觉得十有八九是实锤了。
等饭后冼飞又提着食盒离去，玥柔才上来找她。
“小柔。”
“清念，吃过了吗？”她吃了饭才听伙计说苏清念早就在楼上等着了。
“吃了的。来。”苏清念给玥柔倒了茶。
玥柔在一旁坐下。
苏清念这才注意到玥柔头上的簪子。
玥柔注意到她的眼神，脸有些红。
“我可以看看吗？”
“给。”
苏清念接过玥柔取下的簪子，细细端详着。
这是一根相当有分量的银簪，簪体并不是直挺挺的，又或许是因为银质较软，所以有着曲折，但更显灵巧。上面是一朵精心雕琢的莲花，上下均为五瓣，下方完全展开，上方则是稍有收拢，保护着里面的莲蓬花蕊。根根花蕊上都细致点缀着蕊珠，仿佛真的能让人嗅到荷香。
“很配你。”苏清念说着，又帮玥柔簪上银簪。
“其实……还有一对耳坠。”
“哦？那怎么不戴上？”
“看诊不方便，就放着了。”
“好，那以后出来玩时可以戴着。”
“嗯。”玥柔点点头。
苏清念看着玥柔含羞带怯的样子，很是开心，但她还是得说一件重要的事。
“小柔，他把大多数的男病患都赶跑了，可是得付些责任啊。”
玥柔有些呆呆地看着苏清念。
“傻姑娘，你难道没发现今日进来的都是女患者吗？”苏清念不用想也知道，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病患为什么都不来了。
“那……”
苏清念大发善心地说道：“没事，病人少是好事，但是盈利需要用香方顶上。”
玥柔噗嗤一笑。
“我过几天寻了人来再和你一起研究。”
“好。”玥柔无奈地笑笑。
“除了这里的草药，我再去看看香料，这些都不用你担心……”
等苏清念絮絮叨叨地和玥柔说完，已经申时过半，她看医馆又忙碌起来，便自己回了别馆。
“临朗，可不可以不喝了？”
“你说呢？”
苏清念看着楚临朗的样子，知道自己卖萌也不好使了，只得喝下了药。
“乖，吃吧。”
苏清念张嘴接下楚临朗拈过来的蜜饯，顺势在他的指上咬了一口。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她的嘴被咬了不止一口。
楚临朗看着苏清念吃瘪的样子，相当称心。
“来，别气了，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
楚临朗已经走了过去，挥挥手让苏清念到书桌来。
苏清念挪着步子过去，她远远就看到上面有一个盒子，但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苏清念看到这个精美的盒子，惊呼出声。
这是一个黑漆描金盒子，不高，但是侧面有锁，盒子的顶面是蝴蝶团花的图案。
“打开看看。”
苏清念打开盒子，只见里面一套金发饰。她只知道有簪子，笄、簪、钗、钿、步摇还是楚临朗一一和她说明的。
她用手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看看下面那层。”
楚临朗握着她的另一只小手，拉开下面的把手。
看到里面的东西，苏清念比看到刚刚那些东西时更为激动，眼里闪着泪光。
“我来为清儿戴上。”
他取出金耳挂，轻轻地挂在她的耳上。
“正好。”
他命人将耳挂做得轻些，这样不至于过于累赘，软度适中又能很好地挂在她的耳朵上。
“临朗……”
他让她到铜镜前看看。
只见两粒饱满圆润的珍珠，分别卡在金耳挂的两端，不仅可以在耳上固定，还像珍珠耳饰一样在耳垂装点。耳挂下部接有一条条细细的金链，长度一样，却因耳挂挂上耳朵后自然垂坠出一个弧度。
“真美。”
他看着镜中她的侧脸，露出欣赏的笑容。
“临朗……谢谢……”
他竟然把她随口说的都记在心上。
“别哭，小花猫就不好看了。”
她作埋怨状地看他，却绷不住地笑了起来。她轻轻地左右摇头，珍珠和金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临朗。”她抬起头，深情地看着他。
他用指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