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朱雀卷 初次告别 ...
-
佐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静静地听起这么一段过往的，对于他来说，柱间和斑的相识和他同鸣人，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开端，但不知怎么，他看着斑叙述时脸上的表情，渐渐地，就跟着听了进去。
“后来呢？”
史书无人书，情意不堪言，提笔写不下一笔真相。
——自来也《木叶手札》
其实对于住在哪里，斑不是特别在意，他有时候会用分身，将分身留在房间里，自己同往常那样观察柱间。夜里二人下棋，赏花，观星亦或对饮对酌，暮色四合之时，柱间经常偷偷从办公室溜出来找斑去南贺川边走一会儿。
日子一直顺着河流奔走滚滚而去，转眼已有半月余，斑的暗杀行动也从未停止，柱间却将他当成了挚友般，每日都会抽出时间去陪他。
那日，斑歪坐在树上打盹，扉间的感知能力让他不能太过靠近柱间，依稀听到扉间说：“我本来怀疑他就是宇智波斑，但是这段时间看来不是他了。前两日，周边的一个势力给他下了战书，全军覆没，我那天晚上去过他的房间。”
柱间沉声道：“我并没有怀疑他是宇智波斑。我只是觉得他的气质不像是一般的浪人，所以我才让你查一下。扉间，宇智波和千手的恩怨已经过去了。”
斑听到扉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
人头卷上的名字慢慢多了起来，有些地方斑也不能跑的太远故而作罢。当夜柱间来找斑，兴致勃勃地提道：“这一年最后的夜市今天摆出来了，我们去看看吧？”
斑点了点头，他很少拒绝柱间的提议，他知道那是柱间每天白天闲暇时分精心安排的。夜市的灯火阑珊不同于民宅的那种寂静和祥和，若是升天而起，怕能绽开漫天的火树银花。
毕竟是第一天，村民们纷纷在夜里出行，由小铺和店面分隔出的走道来往都是人，柱间和斑并肩混迹于人群里慢慢跟着往前走着。
除了一些常见的苹果糖，炒面，捞鱼和投击，还有一些傀儡戏的节目，当斑走到围观的人堆外时，简陋的舞台上正演着战乱时期羽衣，宇智波大战千手的戏份。千手一族被完美改成了正派，而归顺的宇智波一族变成了十足的反派。
柱间似乎对这些没有兴趣，只是无奈摇头，说：“不过是坊间话本。”
“真实的真相又如何？”斑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喝彩声里。
柱间双手拢在袖中，一抬头就看到了皎月挂于夜空，比起凡尘之上的载歌载舞，皎皎明月似冷静的旁观者，低头看着这一切，这样的气质有点像刚刚看傀儡戏的斑，“真实的真相，就是战争沉淀下来的理念最终有一致的时候。战争除了输赢，战力的拉锯，还有就是引导者们理念的拉锯。我未必是最强的领导者，但我想做一个为大多生灵考虑的人。”
斑没有说话，他背过身去，一声不吭地往前走，只留下身后傀儡戏言唱着一声又一声的战败者的悔恨和不甘。
谁也不知道斑那一刻心里的想法。
一张面具好像封去了所有坦诚的悲喜和爱恨。
“你好像对这些不感兴趣？”柱间侧头问斑，“我听说许多浪人会在旅途中找到人生的真谛，也会在各种传说里，寻求自己坚持的真理。你呢？”
“我就是无家可归的路人而已。”斑停下脚步，看着孩童们举着风车与他擦身而过，“和平还是战乱，对于时间来说都只是长短的问题，但是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领导者，至少，你确实做到了让年幼的孩子们不必再经历战乱的生死。”
“我时常感慨，你不是忍者，”柱间对上了斑在面具后的视线，即便隔着这么一副假面，他却好像一眼能看到斑的心底，“如果你是忍者的话，我或许会希望你能成为我身边的那个人。”
斑笑了起来，他在面具下的双眼却毫无笑意，他说：“你就不怕，有一天站在你身边的人超越你，吞噬你，毕竟一山容不得二虎。”
柱间沉默着笑了笑，那样的笑容并非无惧，反而显得有些云淡风轻。
斑就是在这时候感受到了杀气，下一刻，柱间也收敛了笑意，斑刻意放慢了转身的反应，在柱间转身看向身后时才转过身。
人群在第一道火光炸开时已经作鸟兽散，柱间看到几个值守的忍者开始指挥现场，随即也搂住了斑的腰，带着他跃上了高处。
“你在这里等我！”柱间匆忙嘱咐，随即就冲向了硝烟弥漫之处。
斑站在夜色里，已经知道了敌人的来路，他坐下身，一条腿屈膝，小臂自然地搭在上面，面具下的写轮眼透过火光，锁定了柱间的身影。
风吹起斑的头发，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他发现自己很喜欢看柱间，处理文件的柱间，战斗的柱间，闲庭信步的柱间，毫无戒备的柱间，连怀疑自己身份的柱间都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整个夜市的村民基本已经疏散完了，斑少见地拿出了手里剑，在有人试图截杀村民的时候，掷出手里剑，在柱间的角度又回旋至敌军余党，没有人看到他出手，他却像在玩投击游戏一般把敌人当成了活靶，乐在其中。
这样的厮杀，战场，血和查克拉的气息，让他热血沸腾。
柱间以一人之力，一边要护着村民和出来战斗的忍者们，一边要抵抗敌人，处理的速度确实要比往常慢一些。
斑发现，除了大部队攻击，对方也派出了擅长暗杀之术的忍者。一把短剑自背后刺向他的时候，斑的身形一闪，人已经到了敌人身后。
“没有人可以站在我背后。”斑一把拧断了敌人的脖子，为了防止柱间回来找他时看到尸体，他带着尸体确定柱间没有看到他这边，接连越过好几个高地和楼瓦，将尸体随意丢弃后，一路边清扫了几个暗杀忍者边走回了能看到柱间的地方。
高空悬挂的一排排灯笼沾染了血迹，斑靠着灯柱慢慢欣赏着柱间，嘴里忍不住轻轻感叹：“舞的漂亮。”
柱间没有全然下杀手，木遁的招式也以限制和禁锢为主，斑还没看过瘾，战斗就已经结束了。木叶的忍者们押解着俘虏回去，柱间第一时间就回到原先的地方去找斑。
“阿飞——！”
斑扶了扶脸上的面具，手指抚过面具确定了面具上没有沾到血迹，这才慢吞吞地走向了柱间。
柱间感觉到了有人靠近，才看到那张狐脸面具在灯火阑珊处，斑站在那对他歪头笑了笑。
“你没事吧？”柱间走了过去，绕着他走了一圈。
“我没事。”斑拍了拍身上的灰，“我躲起来了。”
“那就好……”柱间松了口气，“没想到你小子很机灵嘛。”
斑笑着没说话，手从背后伸了出来，“慰问品。”
柱间看着斑手里的苹果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时跟着斑的笑傻笑了起来，“夜市不能逛了，我们回去吧。”
“嗯。”斑看到那个简陋的舞台上，傀儡四分五裂，唱词册子散落了一地，他的耳边回响起那一句句戏文。
两个人刚回去就看到扉间已经等在那了，扉间先问斑：“方才夜市突袭，你没事？”
不等斑回答，就问柱间：“有查到来路吗？哥。”
柱间斟酌着说：“虽然不确定，但是我看他们的纹饰，应该是……回来找宇智波一族复仇的，因为半年前，宇智波斑暗杀了他们的牵头人，拿走了一份卷轴。原先木叶出面想了解一下情况，但是那边的敌意很深，所以交涉也就失败了。”
“找宇智波斑算账，找不到就把这笔账记在木叶和宇智波一族的族人身上吗？”扉间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是他们会干出的事情。”
“但是不是我们那次交涉有什么细节问题还等着讯问。”柱间点燃了房内的蜡烛，特意放到了斑靠着的墙边窗沿上，“宇智波一族，确实是木叶的势力，硬要算这一笔，我们也是理亏的。”
扉间皱着眉，斑无心听他们这些，拿起蜡烛就示意自己先出去，他一关门，扉间就压低了声音，说：“哥，你怎么想到大半夜到山下去？”
柱间笑了，说：“夜市开了，我和阿飞去凑凑热闹。”
“你……”
柱间送走了扉间，这才去找斑，见他坐在院子里的一块大石上，一身宝蓝色浴衣，一根紫色的腰带在腰上系紧，勒出了他相较于大部分男人要细一些的腰肢。身边的蜡烛已经被吹灭，不远处，背离夜市的方向，不知是谁燃放了烟花，一团团锦簇的绚烂绽开。
“你怎么坐在这？”柱间问，“要上屋顶吗？”
斑摇了摇头，两人就着流光溢彩的夜幕聊了起来，斑问他：“我刚刚听到你说的，你会恨那个宇智波斑吗？”
柱间叹了口气，说：“不会怨恨，只是猜不透他。其实我看过他暗杀的那些名单，里面许多都是破坏和平的激进分子，也有对于各国想实现和平路上的绊脚石。我有时候想，他会不会也在尝试着实现自己想要的和平，只是他到底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哪怕是已经叛离，也不能改变，这个事情虽然有时候给我添了很多麻烦，但是如果有机会见一见的话，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理念不同，或者你感觉错了呢？”
“那能交一次手，也是不错的选择。”柱间坦然一笑，“我虽然没见过他，也没正面交手过，但是我隐约也会期待，有一天面对面交锋。”
斑在心里默默地回应着柱间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说：“我要走了。”
柱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斑说：“在木叶和火之国逗留了很长时间了，我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这就要走了？”柱间愣了，“还会回来吗？”
“会的。”斑侧头看向柱间。
柱间低下头，说：“其实，关于怎么完成你说的□□，我已经有想法了，只是这几日还来不及开始。我一直想听听你的想法。虽然你不是忍者，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在的话，我总是安心一些，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
“你的想法，是不是从最近各国盛传的妖兽入手？”斑看到天际忽然炸起一排银色火花，仿佛银河倾斜自半空齐齐落下。
柱间惊讶地抬起头，竟一时语塞，他从未想过有人会和他默契到如此程度。
斑含着笑，专心看着眼前的烟花。
“阿飞。”柱间沉沉开口，“你能留在木叶吗？”
“做你的军师，肯定你的想法吗？”银河落幕，天际再次沉寂于黑暗。
柱间刚想说是，斑就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柱间，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去追寻的东西，我有，宇智波斑有，你也有。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
——风云乍起，宇智波一族如朱雀降世，落于凡间，栖息于草木之上。
——熊熊烈火燃不尽，飞舞的青叶，生生不息，盘根交错的古木。
——总道是枭雄英雄，针锋相对，岁月哪敢休，英魂永无归处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