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重逢 ...
-
一名归云弟子前去拿下那冷箭上的字条，看了一眼大叫一声：“糟糕，那飞贼要来拿我们的掌门大印。”
佑卿闻言拿过字条，只见上面写着：“借贵派掌门印一用”。他心头十分疑惑，这飞贼竟胆大包天至此，一言不发，带着几个弟子快步走向三思阁。
齐武在旁边扶着小风，她听得此言心中大为惊骇，目光向人群扫去，想看看韩萧可在此列。只见韩萧正躲在人群后面。他朝小风抱拳略笑了笑，脸上神情十分得意，想必是已然得手，正在感谢她如此卖命地将所有弟子都引开了。小风一时有些头晕，齐武见状连忙带她回去。
佑卿和几名弟子冲进三思阁，发现掌门大印已不翼而飞。岳岚闻讯而来，十分震怒，想这飞贼一定还在归云附近，便吩付归云弟子前去封山追回大印。只是众人将整个归云三峰都翻遍了，也没见到女飞贼半点踪迹。
小风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对劲，这也太巧了，韩萧前脚和她说了要她帮忙制造点混乱，丁无命后脚就和她打了起来，怎么这冤大头就落她头上了。这下她不想当韩萧的同伙都不行了，一定得找他问明白。她正要出门去找韩萧算账，一推门却和王佑卿撞了个满怀。
佑卿开口道：“你刚受了伤，现在出去干吗？岳岚师叔已经派大家已经出去追那人飞贼了，你不用担心。”小风心中自然知道他们找不到什么结果，但还是假装关心道：“有找到什么线索吗？这女飞贼竟然偷到归云头上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佑卿进门后，从怀中拿出一个青色的小瓶子放在桌子上：“你中了一掌，我怕你心脉受损。这是归云疗伤的百草丹，你一会记得服下。今天方姑娘是为了救在下才中的毒针，她也是一时着急，才误以为你和那女飞贼有关系。”
小风本来心中十分高兴佑卿记得来看她，原来竟是来为方龄说情，便拉长一张脸，将那百草丹往前一推，说道：“归云的灵药还是留着你们自己用吧，我这点伤还死不了。”
佑卿轻轻一笑，十分温柔：“好了，我的大小姐，怎么跟个孩子一样。你不吃这药，伤好得不快。你不养好伤以后不是岂更打不过丁无命他们。今天是我走得着急，你说要我陪你练剑来着？以后晚上我都来陪你练归云的剑法怎么样？”
小风听到这里才稍稍展开眉头：“这还差不多。不过你们今天下山遇到啥事了？方龄怎么会中了毒针的？”
佑卿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小风听罢说道：“这飞贼好生奇怪，看样子她偷盗宝物大多是为财，那为啥她之前会去招惹聚川，现在又来招惹归云？”
佑卿：“别想了，明天我们再一起想办法。你早些休息。”说罢便起身告辞了。小风想教主吩咐过归云的剑法厚重凝练，让归云弟子陪练对她修炼双影决助益极大，便又多嘱咐了他一遍明天开始一定来教她归云的剑法。
佑卿刚走，韩萧从后窗翻了进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拿起那药瓶在把玩了一番，对着小风笑道：“看来你这一掌挨得真的值啊。不光帮我拿到了掌门印，还让王佑卿那个小情郎心疼地来给你送药来啦？还相约一起练剑，真是不害臊。”
小风关上门，看着韩萧直想揍人：“什么小情郎，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说罢便欲上前夺过百草丹。韩萧闪身躲过，一手将那药瓶举过头顶，嘴上还不饶人：“哎哟，还不承认。这么紧张，这破瓶子给我看看都不行。不过我觉得你可能不是那方姑娘的对手啊。人家名门正派的千金，和那王佑卿正是天生一对。”
小风懒得再与他纠缠，坐下说道：“关我什么事，你要是喜欢这百草丹，大可拿去。”
韩萧笑道：“那我拿走了，你可别后悔。明天见。”说完作势要出门。
小风喊住他：“站住，你还没和我说清楚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那么巧丁无命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要和我动手。”
韩萧复又坐下，往后一靠：“这我怎么知道？我以为是你改主意了决定和我一伙做戏呢。我还说你怎么这么拼命，我都有点感动了。”
小风知道他嘴里没一句实话，眼珠子一转，说道：“不说实话是吧，我现在就去找岳掌门他们说是你盗走了掌门大印。”
韩萧笑得十分夸张，一点没有他严肃时桀骜不驯的样子：“那你去啊。我刚才已经将掌门印送出归云交给我马帮的兄弟了。到时候他们在我这里找不到掌门印，再加上掌门印失窃时正好是你在生事，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小风十分惊讶：“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何将掌门印送出去？”
韩萧起身道：“天机不可泄露，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你就好好和你的小情郎练剑，等着那飞贼自己送上门来吧。”
凌霄阁前。
岳峰和青云子在山顶俯视着归云门。半天青云子开口道：“你就这样让那人将大印带走了。”青云子一身青白长袍，手中拿着拂尘，山顶的风将他的一头白发吹得凌乱，他也毫不在意。
岳峰恭敬地说道：“师尊不必担心，我与马帮帮主早年有些交情，此人为人豪爽洒脱，他教出来的孩子应该不是奸邪之辈。我猜测那孩子只是借此想引那女飞贼现身。弟子会暗中盯住此事，师尊可放心清修。”
青云子点点头：“我听说这次佑卿把双影决带回来了。他可有连立华那个孽徒的消息。”
岳峰下意识停顿了一下，说道：“弟子无能，未探得连岳教的消息。”
青云子面无表情，说道：“这些年你对连岳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师知道你仁厚，念及曾经的同门情谊才放任连立华不管。只是你不要忘了沐云是怎么死的。”说罢便翩然离去。
岳峰自然知道青云子的想法，当年他与连立华青梅竹马，后来也是他对不起连立华在先，才导致了悲剧发生。当时他也曾怨恨连立华，几年过去后，心中仇恨渐渐放下。再加上连立华走后，归云再也没有与他讨论剑法的平辈弟子，心中生出些许失落。他经常想如果当时他能做得更好一些，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这些年连岳教和归云寒山多有冲突，岳峰也不愿放弃连立华，只盼她有一天能迷途知返，重回正道。
岳峰正想着，忽地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师兄别来无恙啊。”
是连立华！岳峰转身看到连立华远远地站在一颗大树下，月色勾勒出她瘦削的身影，和当年别无二致。岳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原地：“立华，你怎么？”
连立华从树影中走出，说道：“我怎么敢闯归云是吗？飞贼来得，我自然也来得。师兄可要擒了我前去青云子面前认罪？”
岳峰已有数十年未见过连立华，一时间十分感慨，怔怔地看着她：“你还肯叫我一声师兄，我十分欣慰。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
连立华走到岳峰面前，抚过山顶的一草一木，看着一切如旧，说道：“劳烦师兄挂念。今天是方师妹的二十周年，我是特意回来拜祭的。当年无论如何，都是我失手所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欠师兄的，也对不起方师妹。我刚刚去天问峰看过了，师妹的墓地刚被打扫过。我真是羡慕师妹，生前生后都有人放在心头。”说罢看着岳峰，这个印象中意气风发的少年变得老成深重。她曾经想过无数次岳峰现在的样子，如今见到了倒觉得有点陌生。
岳峰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去看看陪她说说话也好，这些年她在地下一定十分寂寞。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连立华道：“你见过那孩子了？”
岳峰没想到连立华猜中他要问什么，说道：“见过了，和你当年身形很像，只是内功尚浅。他日好好调教也是可造之材。我已让佑卿好好前去教她，先从归云的剑法开始重头学起。”
连立华道：“有劳师兄费心了。只是我觉得她并不是沉稳内敛之人，恐怕不是练习归云传统剑法的材料。”
岳峰道：“你果然是金蝉子的好徒弟，从不墨守成规。当年我们就颇有分歧。”
连立华冷笑一声：“自从我师尊金蝉子离去之后，你们归云可曾再有在武学上有所突破。不过是守着前辈们留下的东西，不思进取。便是你那师尊青云子，也不过是迂腐之辈！凌霄阁的前辈们可都看着你们呢！难道你们就沉浸在前辈们开创的千门百派，天下归云的基业上睡大觉吗？”
岳峰道：“这么多年了，你一点没变。我们习武之人招式剑法只是表层，重要的是不断精进修炼内力修为，如果一味地求新，反而偏离了习武的初衷。”
连立华向前一步：“难怪现在归云的弟子们都一个模样，一点趣味也没有。师兄觉得习武的初衷是什么？”
岳峰在原地岿然不动，十分严肃，道：“我们习武不光是为了争霸武林或是在江湖行侠仗义，更是磨砺自身，在漫漫修行之路上探索。”
连立华正色道：“师兄说得不错！只是师妹觉得修行不光要用功，更要全身心地投入，将自身与武学融合一体。你们青云子一脉只愿意让武学为自己所用，却从不想武学也是有灵魂的。千百年之后，我们都化作尘土，师兄从来没想过来世上一遭要给后人留下些什么吗？”
岳峰有些不解：“师妹想做什么？”
连立华回道：“师妹这次前来，还想拜托师兄像当年对立华一样，助小风练成双影决。立华明白此决有诸多凶险之处，只是立华不甘心。或许她日后能参悟其中奥妙。”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