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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在时间隧道里的不一定是猎犬,还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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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什么玩意儿?!”
如果我知道在自己断后的情况下把圣斗士送到目的地之后,会一坨不可名状的黏糊糊东西从我背后的不知道哪个犄角窟窿里跳出来、还二话不说就往人身上扑,我就绝不从在送到之后还要特意走到后面清点人数了。
这东西力气大得惊人,就算是我,用尽全力也动弹不得。
虽然我体重是轻得比较离谱了,但就算是你跟拜奥雷特一样强壮有力,指望把全力抵抗的我推着走还是不大可能的。可怕就是可怕在这里——我使出了浑身的劲,不仅挣脱不开它的束缚,还在不断地被拖拽着向前走,向着更久远的方向。
阿弗尼尔和尤果试图冲过来拉住我,但他们已抵达自己目的地的出口,只能竭尽全力的向我的方向望去、心不甘情不愿的在阿南刻纹章的作用下进入上上次圣战的年代。他们救不了我。
和不需要命数的钢钉就能在时空中无视时间流动、自由行走的我不同,阿弗尼尔和尤果只能根据被吸引着向前走,前往既定的地点。讲得简单一点,假如阿南刻的纹章显示时间为公元1500年,那阿弗尼尔与尤果便只能前往1500年。尽管他们想要过来救我,但在命数钢钉的引力下,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一团不可名状的粘稠物带走。
“你给我死开啊!!!”
眼看这可憎的东西就要爬附到我的脸上、钻入我的口鼻,臂上的柯罗诺斯纹路再一次放射出强烈的光芒来,将我和高配泥巴怪分开了。泥巴怪支离破碎,彻彻底底的被消灭了。我的意思是,它被彻底的分解,什么都没有剩下,几乎可以说是直接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去了。
很好,由于力是相互作用的,我掉到更前的地方去,并被甩出了时空隧道。
换句话说,我和他们在时间上中失散了。
淦。
关于我遇到这么幻肢疼的事情,首先得从我启动阿南刻的纹章来时说起……
*
医治尤果进度刚到一半,我意识到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无论是战斗力上还是资格上都最适合被转移到过去的那个男人并不在我们的身边。明明都是一起被传送来到了这里,但我却并没有见到阿弗尼尔。
这听着就很离谱。
不会吧,不会雅典娜那会手一滑传错位置、直接骑双子神脸上了吧??或者直接空降海界?不不不,先冷静下来,仔细在一群嗨到极点的冥王军小宇宙里找一找,阿弗尼尔应该还是在附近——为什么还会在圣域中心啊??!
靠,这都是什么奇形怪状的意外?
我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去找阿弗尼尔。从战力、资历、经验以及重要性的级别上来考虑,阿弗尼尔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他最有可能改变从公元1500年种下的因、改写如今的结局,换句话说他将拯救全世界的人类。很有可能,在重新找回他的过程中,我要牺牲掉包括尤果在内的这里所有的圣斗士……但从功利主义的角度来说,这是非常合理且合适的。尽管换句话说,此刻他一个人的“重量”相当于全人类。将全人类与三个圣斗士相比,孰轻孰重自然就很好分了。
但是,真的要这么做吗?哪有救了人家,之后又让他们去送死的道理呢。
我还有一个方法,别的问题没有太多,就是比较离谱、风险比较高;但如果能成功,那我现在这几个圣斗士和候补都不用死。三巨头现在死了两个,米诺斯和艾亚哥斯摔进了神之通道,就算是哈迪斯大人也救不活他们了;另一个冥王的近侍——贝努鸟被我这个同为近侍的席兹巨鸟摔进了陛下的“小光球”里,恢复身体、修整灵魂上的损伤,大概要花上好久的功夫;双子神尽管在,但他们所附身的躯体大概会因为他们的神威以及尤利西斯的刻印而急速崩坏,目前战力大打折扣……
计划才想到一半,我发现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宇宙正在慢慢靠近。
是阿弗尼尔。
之所以说熟悉,是因为大家都是并肩作战、蹲在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之所以觉得陌生,是因为无论是我,还是尤果等人都从未见过这样——被仇恨与后悔淹没的白羊座。在我与阿弗尼尔的视线对上的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一丝不能靠近他的念头,条件反射般的张开翅膀,做出防御的姿态。
开什么玩笑,我可从没想过现在还要和一个失去理智的黄金圣斗士拳对拳。
*
被阿弗尼尔带回来的女神头颅正是必灭的命运向我们嗤笑。我的确想过先于所有人找到并杀死哈迪斯大人的宿体,但最终还是在想到宿体本身是无辜的而停止了搜索;尤利西斯也曾想过是否要扭断宿体的脖子,但是他认为这件事应当要让作为宿体的柊自己去选择。很可惜,柊没来得及做出选择,很可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
但我们谁都没想到的是,被哈迪斯大人附身之后的柊居然还活着,他的灵魂并没有因为被冥王陛下那样庞大的灵魂而被碾压成碎末。关于这件事,实际上是一个意外,因为柊还有另一个身份——阿多尼斯的转世。
我都忘了,现在是春天。象征着春天的植物神、被冥后-珀耳塞福涅抚养长大的男子,被冥后祝福过、唯一可以被允许生活在冥界的活人,他洋溢着生气的小宇宙竟一时间成了扭转局势的关键。阿尼多斯作为冥后视如己出的养子,再加上冥王陛下与冥后殿下并没有孩子,即便是哈迪斯大人多少对他有些偏爱。正如珀耳塞福涅殿下的偏爱方式是将自己作为春之女神、植物与种子的丰产之神的头衔分予阿多尼斯,哈迪斯大人对他的偏爱就是允许阿多尼斯。就算灵魂就不会受到伤害。尽管两位大人并没有自己的孩子,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多尼斯本人的存在正是两位恩爱的象征。
正是这个允诺,让柊还有一息尚存;现在正是春天,是他从冥界返归大地的时候。因为养子的苏醒与他的恳求,哈迪斯大人对违背女神意愿、执意要陪女神到最后的阿弗尼尔网开一面。
我终于收到了冥王陛下的小宇宙私信,除了交代我若干穿越时空时候要注意看好圣斗士、别让人家走丢了出意外,末了居然还要哼一声。
对,哼一声。
诶,不是啊……人家雅典娜可是因为您没有稍微放点水,痛失脑袋了诶。人家都没委屈的哼,您到底在哼什么啊喂!难道大人您也是傲娇吗??这种事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还是说您觉得自己是被坑了、在儿子面前出大丑了?宿体是您自己选的啊,您自己没点数还要对我哼??
这种大不敬的话,在脑子里转一圈就好了。总之,感谢陛下肯网开一面,把就算死也要给女神与教皇收尸的阿弗尼尔完完整整的送回来了
*
安抚一只暴怒到几乎失去理智的大咩咩费了我不少功夫。说是安抚,其实也不然,我没有任何安慰的动作。毕竟我一个冥斗士,能指望我做出什么友善的动作来?一个圣斗士,在精神恍惚的情况下看到那样宝石般暗色的铠甲,都会下意识的燃烧小宇宙并一拳打过来的。
我已经把小宇宙的波长调到与柯罗诺斯的时间神殿相同的频率了,一旦这时候拼命燃烧、和阿弗尼尔打架会引发什么事,谁都不知道。要是中途再突生些什么变故,导致象征因果命数的阿南刻纹章被错误启动,那就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所幸,尤果已经清醒了,骨折部位已经被傀儡线控制并固定在了正确位置上,只等他自愈了;外伤也在对创口进行简单消毒和清理后,被傀儡线缝合了。虽然圣斗士的身体素质好得惊人,缝不缝合、伤口是否会因为沾染细菌而感染,这些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大问题。毕竟血液逆流、在海底漫步都不会出事,伤口感染要真能要他们的命才有问题呢。讲归讲,但他们这么快的恢复速度,很可能会在骨折部位还没被复位到正确位置的时候就长起来,长歪了的骨头对于他们日后的行动来说多多少少都会造成不便的。
所以既然有空,还是稍微
我在逐一把残余的圣斗士与候补们叫起来,轻的只要手在眼前晃一晃,重的要拽起来扇一巴掌,但总之算是挨个。先不要急着绝望,必须和自己主君刀剑相向、带着一群要置他于死地的圣斗士穿越时空去逆转未来的我,那才叫绝望。
万一他们打算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掐死柊呢?或者成为全新的第三势力,将圣战带入更加不可挽回的深渊?在打开通往时间神殿的通道之前,我也不知道。
*
时间快到了,刚刚还在圣域狂欢的追兵此刻已经追了上来,但他们来不及了。
“真遗憾,你们已经赶不上了——”我看到了拉达曼迪斯的脸,他在看见我与冥王军无二致的、闪耀着暗色宝石般光泽的冥衣时,露出了暴怒到了极致的表情。就算加上双子神,现在这追兵来也是四缺一,没法把冥王陛下除了他的冥王剑以外的那把无敌的大叉子召唤出来叉死我。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在瞬间被排除到时间之外的地方。“拜拜~”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似乎我的挑衅技术达到了全新的高度,我个人认为这是尤利西斯的错。
从地面来到时间神殿,感官上连一瞬的时间都不需要。这里空无一物,我们只是虚浮在无垠的星河中,引入眼帘的只有无数光球、光点在不断地聚合、分离。比眼前所见之物更加震撼的,是那深邃、宏大到叫人无法用任何词语来形容的小宇宙。
这何止是非人的境地,就连我之前所感受过的哈迪斯大人、雅典娜以及双子神的两位的小宇宙在柯罗诺斯面前都显得渺小。
我不需要向柯罗诺斯请示任何事,我已经做的、我正在做的、我将要做的,他都知道。他本身就是时间,又是尽头又是起点,在“时间中”的所有事,他都知道。我如果做了不该做的事,那我早该被时间本身抹消掉。
彻彻底底的,消失得毫无痕迹。
*
“你到底是什么人。”在时间中逆流而上的时候,走在后面的阿弗尼尔问了我一个问题。
“冥斗士,同时也是凯罗斯(Kairos),时间神-柯罗诺斯的密使。”我没有回头,但我并不担心身后的圣斗士们会暴起攻击我。他们之所以被允许在时间的洪流中、柯罗诺斯的身躯之上,是因为阿南刻的纹章,纹章在呼唤、散发出引力,将他们拉入公元1500的时代。由于这个过程中,我们走在时间的外侧、没有任何时间从他们身上经过;在这个状态下,除了被作为时间密使的我以外,其他人根本无法动弹,能用小宇宙问我几个问题已经很不错了。
我走在所有人的前面,手里握着在一只在刚刚面见柯罗诺斯时莫名出现的怀表。这只闪耀着介于暗色宝石与钢铁之间色泽的怀表到底有什么作用,我还不得而知。
为了保证不会有人掉队,我慢慢从走在最前面的人变成了走在最后的那个人。在我确认人数无误的时候,出于某种本能,我按下了怀表的开关,阿弗尼尔等人身上的时间开始流动,他们逐渐与公元1500年的时间相连接,受到牵引的他们被时代召唤回到大地。
我目送着他们离开,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不可名状的一团扑了过来。在阿弗尼尔与尤果震惊目光与不断和引力挣扎着试图过来拉我的徒劳中,我被推向了更久远的地方。
所幸,右臂上刻有的柯罗诺斯字样意外的如雅典娜之符咒一般,意外的救了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