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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漩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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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哲离开医院的当日。
距离约定的午夜十二点还有七个小时，安哲一页又一页的翻着手里的书，黄昏的光从玻璃窗透了进来，撒在他的侧脸上，宛若光明的神邸。
天花板上的眼珠子虽然只能看到安哲的头旋，但也不禁沉浸在这岁月静好的氛围中，微微张合着眼皮，像是要睡着。
深渊内。
拿到新人玩家资料的引路人罗生紧皱眉头。
罗生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安哲？天生自带邪恶因子？”
天生自带邪恶因子，罗生还没有接到过这样的新人玩家，是有些特殊，但在强者如云的深渊，安哲身体数值和常人无二，甚至是有些普通。
罗生一目十行，似是不感兴趣。
几秒后却被安哲的“生平事迹”吸引了目光，久久不肯移去。
思绪片刻，眉头的沟壑平复，罗生放下手中的资料说道：“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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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最后一分钟。
墙上的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安哲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睡的非常安稳；可是他并没有摘下眼镜，一旁的小夜灯罩着眼镜的金色边泛着冷光，他的脸也如羊脂玉般晶莹剔透，不细看倒以为是个假人。
当时分秒针一秒聚集在时钟上十二这个数字时，安哲渐渐睁开了眼睛。
“啪嗒，啪嗒.......”
皮鞋有条不紊的脚步声开始在医院的走廊里响起，期间还夹杂着类似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咚.......咚咚......”柱状的物体敲撞在地面上，沉稳又醒神。
大嘴巴微张着，大眼睛瞳孔骤缩，安哲察觉到了它们的异常。
“看来，他的引路人似乎有些特殊。”
一个拐角，利用支点完美转身，引路人终于走到了安哲的门口。
他并没有伸手打开阻拦自己的门，而是整个人贯穿了过去，安哲侧头，这才看清全貌。
来者是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一只手背在身后的腰间，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笔直的黑色雨伞立在地上，手心持着，拐杖作用；他头上抹着的发胶往后顺着，脸上带着一个并不厚重的黑框眼镜，加上□□的站姿，像个英国时期皇族专用的精英管家。
一阵阵并不似人间的冷香，从对方身上缓缓袭来，格外让人醒脑，安哲回神：这和他幻想的场景有些出入，却并不违和，他都做好了被无数只手拖入黑洞的准备，却没想到真的只来了一个人。
“你好，编号586，我是你的引路人，罗生。”
“你好，我是安哲。”
罗生：“我知道，我这边有你的资料。”
“邪嘴和祟眼你已经见过了，那身为引路人的我现在对你发出正式的邀请，欢迎来到深渊。”
罗生说完，就用雨伞在空中比划着，一道道荧绿色的光射入同一个点里，渐渐形一个可容一人进去的空洞，像是打破了空间的界限那般。
墙上的祟嘴和天花板上的邪眼直接跳了进去，罗生则做出了一个“请”地动作。
安哲没有疑惑，径直从洞口走了进去，即便见多识广如罗生，他也不由被对方过于淡定的反应给吸引住了目光，不过他也只是淡淡一撇，毕竟进了这深渊，再厉害的人也不一定有命能活着回来。
安哲一进去就像是进入了岩石隧道，脚底下发出“嘎吱嘎吱”踩踏碎石的声音。
身边的场景却浑浊不堪，周围全都镶着同之前天花板上一样的大眼睛，安哲还给它取了个绰号，叫“大眼萌”，比起嘴碎的大嘴巴，显然是不会说话还比较呆的“大眼萌”更受安哲的喜爱。
“这么多的大眼萌，我是不是可以挑一个当做宠物。”
安哲说的大眼萌就是邪眼，意识到这点罗生有些诧异，他并不觉得这些东西哪里可爱，倒是有不少人进来之后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可他并没有这样吐槽，还是老实的回答着。
“只要你通关深渊游戏完成积分，想要什么都可以，除了邪眼，它们是认主的，整个深渊，它们只听令于主神。”
安哲：“主神？”
罗生：“主神，自然而然是深渊的神，不过你没必要知道，因为没有人见过他。”
安哲疑惑：“这就很奇怪了，没有人见过，却有人相信主神的存在？”
罗生反问：“那你觉得深渊是怎么运作的呢？”
罗生这个反问就好像提醒安哲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安哲不恼怒，状似思考，回答道：“所谓主神，也可能是一个利用规则玩弄人心卑劣的小人，自称为神罢了。”
罗生细想，对方说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符合实际，毕竟只有十分恶劣的神才会创造出深渊这样自相残杀，人性爆发的地方吧。
“你要是这么想也可以。”
哦？这样说都不生气，看来这个地方相当恶劣。
安哲被勾起了好奇心，一想到有像深渊神一样的伪宗教存在，就觉得事情有趣了起来。
走着走着，前方洞口开始越来越窄，渐渐的，安哲听到了碎言碎语的声音。
果然，满墙壁都是那些大嘴巴。
有男声女声，有老有少，有的在激昂的唱着歌曲，有的唾骂张飞的抱怨着怒气，当上千张嘴聚集在一起发出各式各样的声音，简直能把人逼疯 。
安哲不怕被人窥视，但是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吵闹 ，他将袖口的小刀甩了出去，钉在坚实石壁上，入木三分的口子让所有的嘴开始噤声。
和洞外不一样，在洞内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弄伤它们，但基本没人敢这么做，这些也是对闯关者的考验，想起以往那些敢拿武器伤害它们的那些人，现如今无一不是主世界有名的强者，大嘴巴们的嘴唇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刹那间，噤若寒蝉，安哲满意地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罗生没有回答，静悄悄跟在身后向前走着，余光多看了一眼安哲袖口未收敛的冷光，心里了然：看来档案里的资料并没有出错......
前方的尽头是白色的，他没有继续往前走，就闪过了一道极为刺眼的光芒，安哲皱着眉头，微微眯眼，并不是很习惯。
白光闪过，安哲和罗生又进到了一片眼不见尽头的黑暗地带，前方五米处则有一个白色边框透明玻璃制作的未来式电梯。
安哲和罗生进入了电梯，罗生熟练的操作着，最后按下-100层。
“如果我不去看你按下的那串数字，估计我会以为我去的是天堂吧。”安哲指了指头顶玻璃层如白昼一般的光芒，打趣道。
罗生看向安哲指的地方，依旧面无表情，恢复板正的站姿看向前方，然后电梯开始下降。
真是无趣，难不成这里的引路人都和他一样吗？
安哲还没暗自腹诽完，就见到了令人咂舌的一幕。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下面的视野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们的电梯是漂浮在空中的，四面八方的宽敞空间让人为之震撼，从远方望去，他看到了像蜂巢一样多一样大小的房间，里面住满了人，就这样一层一层的堆砌起来，一眼根本望不到底，也看不见宽度的边界，除了他们这边漂浮着的电梯，别的地方也有，而且不少，里面的人好像都是像他一样被“邀请”来的，旁边站着的引路人也和罗生穿的一样，像是深渊统一的工服。
罗生倒是司空见惯，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浮现。
安哲眼中惊讶的情绪敛去，黑眸中似有晦暗不明的云海翻涌：“我没有想到这里的人竟然会这么多”
罗生介绍道：“在这里不存在时间、空间的间隔，所以你可以在这里看到各式各样的人，他们聚集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闯关分世界完成任务，达成亿万积分成就，通关深渊。”
“我们每年收入的玩家数量也是非常可观的，你是第三千四百五十八批新人玩家，每一批以万为单位开始计数。”
潜台词的意思是：这里的人会减少，但来的人会更多。
罗生接着说：“你目前看的只是其中的一个区，我们总共有13个。”
安哲抚上光滑不见一丝尘埃的电梯玻璃，眼睛像是已经穿过了玻璃摸到了这个奇异的世界，他感叹的说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就在这时，安哲看到电梯的前方突然有个忽暗忽明的蓝点，眯起眼睛，以为是错觉。
谁知那个蓝点正在放大，最后变成一条蓝色灯带，向他们电梯的方向延伸过来。
只见，蓝色灯带上面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在冲着他们似笑非笑，反观罗生抿着唇，微微蹙着眉并不是很欢迎对方的到来。
小男孩点开了电梯的门，双手悠闲的插在两边的口袋上走了进去，然后伸出一只手向安哲递过去。
“大哥哥，你好啊！”
配上天真无邪的笑脸，就像个纯天然无公害的小天使，可看见小男孩这模样罗生蹙着的眉头更紧了。
不对劲，这个男孩是想和他握手，可是他看着的却是他身后的罗生，安哲眯眯眼笑着，想要回应对方的问好。
“你好。”
罗生却在安哲伸出手后制止了，一把黑伞挡住了他俩双手的交接，小男孩把手伸了回去，脸上的笑意加深。
“罗生，你终于注意到我了。”
罗生没有回答白玉安的话，一双眼睛凛然的看向前方，左手的黑伞立在安哲身前，侧身对安哲说：“在这个地方，你要记住，小孩比大人更加危险。”
白玉安嘴角勾着，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
“罗生，你这就很让人很伤心了，我明明只是想交个新朋友。”
眼见着罗生依旧未有回应，白玉安恢复了百无聊赖的模样，靠在一旁的电梯上，甚至没有将一丝目光停留到安哲的身上，被彻底无视的安哲挑了挑眉。
电梯开始继续下降。
就在这时，电梯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安哲突然听到了“叮咚”一声，然后面前出现了一块全息影像的蓝色面板。
上面显示着一段话，写着：“恭喜编号586玩家被抽中进行主世界的‘深渊大赢家’游戏，通关可获得丰厚的奖品！请玩家加油！”
白玉安和罗生的目光同一时间看向了安哲，眼睛里闪过相似的惊讶情绪。
安哲挑眉，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但看到连不怎么有表情的罗生都惊讶了，安哲内心生出莫名的骄傲。
安哲试探的问：“看来我的运气还挺好？”
“噗哈哈哈.......”原先沉默的小男孩抱着肚子大笑了起来，笑的眼角都渗出了泪水。
与此同时，罗生捏了捏鼻梁，似是有些无奈。
小男孩用食指擦掉眼角的眼泪：“哈哈哈，你运气真的不是一般好呢，一万的新人里只能抽中五个玩家，没想到我眼前就有一个。”
罗生的说辞和小男孩背道而驰：“我建议你放弃这次的游戏，每个新人都有一次弃权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