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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生与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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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的冯瑶虽然也有几个同性朋友，但是总体来说，和其他女生的关系并不算好，反而在男生中间很有人缘。
有一天下课的时候有人就和冯瑶打起来了，不管对方说得多么冠冕堂皇，理由其实很简单，那个女生喜欢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却喜欢她。
虽然冯瑶甚至没有和那个男生说过话，脑子里也只对他有个模糊的印象，要把人和名字对应起来还要花上那么几秒钟。但是对方却坚决的认为是冯瑶在勾引对方。
冯瑶才不管那么多，在她看来，父母在的时候从来没有出过这些事，但是父母一走事情就来了，分明在欺负她没有家长。
她父亲死的时候她只有四岁，根本弄不明白生和死的事情，只是被当时的气氛吓得直哭，更何况父母都忙，平时很少见面。没过几年，她连自己父亲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
母亲死的时候她没有掉眼泪，他们都没有掉眼泪了，但是她还记得雪白一片的病房，被哥哥紧紧攥着的手，以及周围来来去去的人。
当时说的是等冯瑶成年以后再收回房子，但是等她成年的时候薛璟已经是警察了。父母的抚恤金和攒下来的工资足够他们花很久，她们兄妹本来就一直在住校，生活和以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直到有一天她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才彻底的明白，她已经失去母亲了。
打架的结果是对方用圆规在她脸颊上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她把对方打进了医院。
冯瑶的伤在脸上，伤口深到医生说很有可能会留疤——当然因为冯瑶体质好再加上当时舍得花钱买好药，最后还是没有留疤。对方受的都是内伤——深受家庭影响的冯瑶也知道一点怎么打人最狠，拳头都冲着对方最柔软的肚子去了。
双方家长都坚定的认为自己家孩子伤得更重，办公室里，对方家长冲过来就要打她，结果被薛璟打进了医院。冯瑶躲着薛璟身后，就算要打她的人看上去像一座山一样，她也一点都不害怕。
最终的结果是他们赔了对方一堆钱，冯瑶在上大学之前一直待在预备军校。薛璟因为接连跳级，十五岁进了军校，十八岁又进了警校，二十岁出来工作，但是不管有多忙，每个星期他都会来看冯瑶。
冯瑶一直没觉得有问题，毕竟从他拒绝收养拒绝孤儿院开始，他就已经像个大人了。但是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那次打架的事给薛璟的印象太深也说不定。
冯瑶边想边走，一不留神就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抬头一看，前面是已经移平的土地，各种建材堆在旁边，免不了有一些没来得及处理的垃圾，吸引冯瑶目光的是一件玩偶外套——熊猫外套。
曾经在录像中出现过的熊猫外套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出现在了冯瑶面前。
冯瑶环顾四周，总觉得这东西出现在这种地方有些不合理，可是不去看看又怕丢失线索。
略一踌躇，冯瑶找了个稳妥的地方把手机放下，然后才慢慢的向那里靠近。
刚把熊猫外套拿起来，冯瑶就觉得地在往下陷，冯瑶下意识的伸手想抓住什么东西，一只手就伸过来抓住了她，只不过周围都在快速崩塌，手的主人不可避免的和她一起掉了下去。
冯瑶咳了几声，觉得身下不同寻常的软，赶紧翻身移开。挥开眼前的尘土，抬头望去，这里离地面有十几米的距离，有人蹲在上面看着她。
冯瑶皱眉，同样的眼睛，同样的眼神，和那天她回头看的时候一样。那个少年站起身来离开，没过一会这里就暗了下来，有人拿东西堵住了上面的入口。
冯瑶从上面掉下来，除了胳膊上的一点擦伤以外什么事都没有，被她垫在身下的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伸手往他胸口上摸去，刚才她就摸着这里奇怪，果然，肋骨已经断了，内脏也很有可能受伤了。
冯瑶手上没停，顺势往下摸去——左腿也摔断了。温毓良咳了一下，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周茵这几天一直留在医院，听那些小姑娘说完自己的经历以后，总觉得哪里都不安全，冯瑶又刚来这里不久，周茵怕她迷路，从联络器上看温毓良就在附近，虽然不知道他来干什么，周茵还是跟他说了一声，让他顺便把冯瑶带回去。
温毓良来的时候冯瑶已经离开咖啡馆了，他在附近找了一圈，刚好救了冯瑶。
“你醒了？还有那里疼吗？”冯瑶的语气算得上的温柔，要不是温毓良在空中硬生生的把她护在怀里，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她了。
温毓良咳嗽一声，眼睛看向联络器，冯瑶抬起他的手腕看了一下，摇头说：“没信号。”
温毓良皱眉，特制的联络器不会轻易的没信号，除非这周围有极强的干扰装置。这一片的房子早就拆了，也没见有人动工，平时很少有人来，就算来了，也很难发现被关在下面的他们。
周围一片漆黑，借着联路器的光抬眼看去，冯瑶也在低着头沉思，温毓良安慰她说：“你不要怕，尸体不可怕。”
冯瑶一愣，过了一会才明白温毓良的意思，他们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温毓良却撑不了多长时间。也许没过多久，就是一具尸体陪着她了。
没想到温毓良临时之前想说的是这个，冯瑶脸上有些古怪。
虽然查不到江越以前的资料，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办法，找到江越进孤儿院的时间，再逐一排查那段时间死了的人，虽然很麻烦，但是却很管用。
虽然已经知道江越有个哥哥叫江平，薛璟却总觉得要出事，上次他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冯瑶眼睛下面被人划伤的时候。
温毓良去查江平的时候，其他人也没有闲着，都在继续查有没有漏掉的线索。
“队长。”和江平养父母打完电话的沈敬言神色古怪，“他们说江平有胃癌。”
“胃癌？”李鸿飞奇怪的说，“江越不就是因为胃癌住院的吗？双胞胎连这方面都一样？”
程肃脸色难看：“什么一样？分明是咱们被耍了。”
程肖戳了他一下，又指向门口，一个少年站在那里，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这里就是重案组啊？”见其他人都在看他，少年笑着说：“警官，我要自首。”
薛璟问程肃：“是他吗？”
程肃沉着脸点头，犯人自首是件好事，可是薛璟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坐到讯问室里，江越还是在好奇的打量四周。李鸿飞看薛璟没有开口的意思，咳了一声说：“姓名？”
“江越。”
“你刚才说你要自首？”
“对，刘南，钱斌，宋佳辉都是我杀的。”
薛璟问：“你怎么杀的？”
“怎么杀的？”江越笑了一声，“就是那么杀的，先要跟刘欣借一下她的车，她说过她们小区的摄像头多。我怕没牌的车引人注意，就把车停到别的地方，在车上设定好时间让它来接我。然后去敲门，说是送快递。等开了门拿刀抵着他，再给他打一针把人弄晕，把房间铺上油布，然后就可以下刀了，后面两个也差不多是这么弄的。”
“也？为什么宋佳辉只抽了血？”
“谁让你们来的太快？我只来得及放血，先把血放出来省事，要不然血弄得到处都是，不好看。”
“那辆车和你用的工具在哪里？”
“除了那件外套，其他的都放到车里陈塘了。”
薛璟看着江越的笑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把现场布置成那样？”
“就是觉得好玩。”
“杀人呢？也觉得好玩？”
“那种对女人不好的男人死了活该，她们成天在神父面前抱怨，我帮她们解决了问题，她们应该感谢我。”
薛璟凑近他低声说：“谎话说的真糟糕。”
江越也低声说：“你们要凶手，现在凶手来了，有动机有证据有犯罪事实，你还想怎么样？有些事别太较真，不然代价你负不起。”
薛璟抬头看他，江越给了他一个微笑。
沈敬言沉着脸进来递给李鸿飞一份文件，李鸿飞看了一眼差点没吓死，他把文件传给薛璟，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薛璟仔细的看完文件，把文件给了江越。
文件上面写的是江越和父母因车祸身亡，上面还有清晰的照片，虽然看起来血肉模糊，但是还能勉强看出来是谁。
江越饶有兴趣的看着：“原来我死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李鸿飞哆嗦了一下，更不敢睁眼了，生怕一睁开眼睛眼前的人立马变成照片上的样子。
薛璟说：“不打算解释一下？”
“解释也行，但是我怕吓着你们。”
李鸿飞闭着眼睛说：“你什么也不说才是吓我们！”
“好吧。”江越想了一下该怎么说，“你们知道吗？把一对感情很好的双胞胎拆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在江越离开的几个月里，江平每天晚上都能梦见他，时间久了，白天竟然也能看见他了。如果是以前，这只不过是一起精神分裂的案例，但是现在却有异能的存在，而且稀奇古怪的异能越来越多。”
李鸿飞愣了一下，睁开眼睛：“你是说？”
江越摊手：“没错，我是他‘制造’出来的。现在他快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薛璟刚想说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这是冯瑶的专属铃声，迅速接起手机，对面却一直没有说话。
脑中突然想起冯瑶以前受伤时候的事，他沉着脸看着她脸上的伤，她却笑着安慰他：“没事，留了疤我也一样好看。”
薛璟猛地站起身来，江越笑着说：“队长你的脸色真糟糕，小心一点，精神力透支可能会死人的。”
薛璟没管他说什么，开始定位冯瑶的手机。
冯瑶原本不是很担心，她的手机十分钟以后会自动打给薛璟。可是现在十分钟早就过去了，上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冯瑶只能做最坏的打算——手机已经落到了江越的手上。
如果她一天没回去，薛璟肯定会找她，周茵知道她在这附近，到时候拿着生命探测仪过来怎么找也找到了，但是温毓良显然等不到那时候。
冯瑶摸了一下周围的墙壁，虽然并不十分平整，但是想爬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手上一用力就掰下了一小块土下来。冯瑶捏了一下，还算结实。往上一扔，土块准确击中上面的精钢，发
出了清脆的响声，虽然不知道外面能不能听见，但是下面听得很清楚。
薛璟关上冯瑶的手机，精钢和石板散落在地上，零星的夹杂着一些垃圾，周围虽然不是十分平坦，但是也很难藏人，哪里有冯瑶的影子？
李鸿飞站在其中一块石板上说：“队长，我回去拿探测器过来吧。”
薛璟摇头，一阵阵雾气从他身上涌出来，贴着地上散发出去。
“咚，咚，咚。”敲击的声音在一片寂静的地方显得十分明显，雾气顺着那里下去……
薛璟身体晃了一下，李鸿飞赶紧扶住他，薛璟指着一个地方说：
“在那里，赶快过去，有人受伤了。”
